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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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恋爱之后杨竹开始沉迷于自己从前没做过的许多事情。他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和严锐牵手,手指勾着手指;他拿到片树叶都会异想天开拿到嘴边吹,想向严锐表现自己很多年前学时学会的吹树叶;吃饭的时候他会突然张嘴闭眼拖长声音“啊——”,等着严锐把自己筷子上的东西喂到他嘴里;连写作业他都会莫名其妙分心走神,想到严锐的眉眼,不自觉地落笔在作业纸上画,察觉到自己的走神后他第一个想法竟然还不是忏悔,而是后悔自己以前没学过画画,现在想画个严锐都不会!

    他的思绪比起以前更漫无边际了,有时候光是挂念和严锐相处的细节都能挂念上老半天。

    例如那两个雪人崽崽,他在吃饭的时候,越想越觉得实在不过去,冷不丁开口:“不行!”

    严锐问:“什么不行?”

    “我们等会再去一次树林!”杨竹迫切地,“至少把字改了!一个月纪念,就多一个字,等会就改!”

    严锐没想到他纠结这个纠结到现在,都半时过去了,颇有点儿哭笑不得。但杨竹眼神认真极了,于是他回答:“好。”

    杨竹这才松一口气,能安心吃饭。

    严锐把他喜欢的肉夹到他碗里,问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纪念日?”

    杨竹咬着筷子,乖乖地:“因为很重要。”

    “以后还会有很多这种日子。”严锐,“每个都很重要吗?”

    “以后可以把周期延长一点,反正都很重要!”杨竹振振有词地强调,“每个节日都很重要。”

    他看一眼严锐,严锐的眼中满是耐心,于是他屁股动了动椅子叩叩地挪了挪,往严锐那儿凑过去,半趴着仰着脑袋,;“能和你过节每个机会都不能浪费。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严锐回答:“八月二十五。”

    杨竹立马掏出手机做标记,郑重地设了备忘录,在日历上加了日程,做完后才感慨:“就在开学前两天诶,好惨。”

    严锐不置可否,又:“距离你的生日只差三天了。”

    杨竹愣了愣,差点没把筷子咬掉,震撼地:“你怎么知道!”

    严锐帮他把嘴里惨遭摧残的筷子拿下来,回答他:“你来我家的那天我就问了,只是那时候你快睡着,所以不记得。”

    他确实不记得,忘了个一干二净。

    杨竹呆了一会儿,两只眼睛都睁得圆圆的,显得又愣又傻。严锐拍拍他的脸,他还在严锐手上蹭,好半天了,他才声嘀咕:“那你不应该今天提醒我。”

    他垂下了头,手指在桌上画圆圈,眼神落在饭碗上,又飘向桌上还没吃完的菜。他突然不话了,粗鲁从严锐那儿抢回筷子,低下头扒饭,像只猪拱食地把饭吃光,吃完嘴边还沾着饭粒。严锐给他递纸,他拿走的动作还是和抢没两样,跟自己也仿佛有仇,擦嘴的动作用力极了。

    发泄完了,杨竹个嗝,在桌上趴下,下巴抵在手掌上,看着严锐。

    “如果你今天不提醒我,到生日那天再跟我的话,就是惊喜了。”杨竹话时,下巴一叨一叨的,“不过现在了也挺好,不然我到时候感动到直接哭出来就太丢脸了!”

    其实他现在的反应也没好到哪里去,光是提醒个生日差三天都要靠拱饭平复心情。严锐的手探过来,挑起一绺他的头发,在手指上卷了卷。

    杨竹还是趴着,心里头乱糟糟,一下子想这一下子想那。

    他四年没过过生日了,连他自己都不指望这个日子。

    他可以张口报出父母的生日,杨梅的生日,甚至是学时唯一一个朋友(后来还闹掰了)的生日,刚刚问到了严锐的,也立刻就记下来。可能今天不能一下子记得太牢,但只要每天看一看这个日子,连续看上一周,基本就能背得稳稳的了。

    但现在和自己的生日差三天,不是严锐,他都一时不会想起来。

    严锐终于开口:“起来,别趴着了。”

    他就乖乖爬起来,蔫蔫地坐着,仍然垂着头。

    严锐又:“叫你起来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杨竹疑惑地看看他,严锐手指勾了勾,:“过来,给我抱。”

    这句话好言情,好像电视剧里头的男主角!原来严锐经常陪阿姨看电视是真的,没有白看!杨竹一下子有了动力,忙不迭爬起来过去坐严锐腿上,严锐摸摸他的头发,他又自觉抱住严锐的脖子。

    好会啊这个人,他已经不郁闷了。

    杨竹一感动就要表白:“你干嘛这么帅!”

    严锐搂着他的腰,:“因为你喜欢我。对喜欢的人有滤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严锐竟然还会用滤镜这个词,杨竹感觉自己的认知又被刷新一次,美滋滋地更正:“虽然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但你就是很帅,放出去要迷倒一大片人的帅!”他心情好了,再想起自己的生日,又迫不及待地摇摇严锐的脖子,“我生日有没有礼物?有没有礼物?”

    “有。”严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又要收到礼物了!!!

    杨竹双眼发亮:“是什么?”

    但严锐不告诉他,只用手指在他嘴唇上点了点,:“保密。”

    “透露一下嘛,”杨竹哀求,“我想知道,我马上就想知道!”

    “生日礼物就是该在当天送的。”

    “我不管,生日礼物不是应该为了让生日的人开心的吗?”杨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开始胡搅蛮缠,“要不是你今天没忍住提醒我了,我也不会想知道,告诉我嘛,快点,告诉我!”

    严锐被他无理地晃了好几下,还是八风不动,只摇了摇头,乍然之间,手指钳住他的下巴,让他不再话,低头看自己。

    两个人的脸相距不到十厘米,又是近得能够交换呼吸的距离。

    “忍一忍。”严锐,“你最听话了。”

    他在杨竹嘴唇上亲了一下。

    杨竹不吵不闹了,老老实实地坐严锐腿上挨亲,就好像提前收到礼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