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猩红新娘(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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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灯光下, 玉梓正倚在床头,旁边是端着药碗的魏琪彤。

    “来, 药凉的差不多了, 可以吃了。”魏琪彤声音听起来特别温柔且真诚。

    玉梓看了她一眼, 又别过头看着窗外:“苏荫呢,这几天怎么都是你在送药,家里这么多下人,何必劳烦你动手。”

    魏琪彤笑笑:“我知道, 我比不上你的生母,你对我有所抵触我也可以理解,但我是真的想同你示好,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要和和气气地过日子嘛。”

    玉梓沉吟片刻,才冷冷道:“我没问你这个, 我苏荫呢。”

    “哦他啊。”魏琪彤纤细的食指点着下巴,细细思忖一番道, “是有事要和殷先生,最近他们走得挺近呢。”

    似是无意的一句话,却令玉梓一颗心再次沉了底。

    见玉梓的脸冷了三分,魏琪彤心翼翼问道:“玉梓,我怎么瞧着, 你不太开心呢,不可以哦,你要保持好心情才能有个好身体, 开心点。”

    “我哪里还笑得出来。”玉梓紧紧扯着被角,“别以为殷池雪来我陈家有什么目的我不知道,我爹傻,我可不傻。”

    魏琪彤无奈地笑笑:“他能有什么目的啊,无非就是你爹爹生意上需要这么个得力帮手罢了。”

    玉梓猛地回过头,双目瞪大似铜铃。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啊,他就是夜海城的那个老板,出了名的流氓头子,一个老板来我家做秘书,不是图谋不轨是什么。”

    魏琪彤微微表现出惊讶:“我只觉得咱们这里姓殷的少,但也从未把他们联系到一起过,那么,你爹爹知道么。”

    “他怎么会知道,他现在怕是被那殷池雪迷了心智,非要一口咬定他就是命里的贵人。”玉梓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

    看着玉梓这个样子,魏琪彤无奈地笑笑。

    紧接着,她眼睛亮了亮,放下药碗凑到玉梓耳边,轻声道:

    “看来你很不喜欢这个殷池雪对不对。”

    玉梓没话。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把他赶出家门怎么样。”魏琪彤轻声哄着,就像在哄一个婴儿。

    “怎么赶……”玉梓的语气缓和了不少,“我爹那么看重他。”

    魏琪彤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手轻轻拍了拍玉梓的手,似乎是在示意他放心:

    “妈有办法,不过呢,你也得配合妈才行。”

    玉梓抬眼看着魏琪彤,眼中是捉摸不透的深意。

    “不然苏荫都不带你玩了,自从殷池雪来了后,你瞧他,一门心思都在殷池雪身上,就连我都看不过眼了。”魏琪彤继续循循善诱道。

    似乎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半晌过后,玉梓才终于犹豫着点了下头:“好,那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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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荫,最近我儿身体好了不少,这都是你的功劳啊。”陈老爷难得脸上有了笑模样。

    余鹤站在他面前,毕恭毕敬道:“都是大夫方子开得好罢了。”

    “这个时候还跟我谦虚。”着,陈老爷拉开抽屉。

    一叠大洋出现在书桌上,陈老爷摸着他的胡子乐呵呵道:“赏你的,拿着吧。”

    余鹤一见那几块大洋,眼睛都瞪成大洋形状。

    他拿过那几枚大洋,学着电视剧中的人吹了口气放在耳边听了声响,接着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线:

    “多谢陈老爷抬爱。”

    “该我多谢你才是,我就玉梓这么一个儿子,我陈家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他身体好起来才能了却我这心头病,你瞧我,是不是看起来都变年轻了。”

    余鹤望着陈老爷那张苦瓜一样的老脸,憋住笑:“陈老爷不过五十,男人五十一枝花,正是最好的年纪。”

    陈老爷哈哈大笑:“你这嘴话可真好听。”

    领了赏,余鹤抱着那几块大洋乐呵呵出了门。

    一出门,正撞上殷池雪。

    “你在这干嘛呢。”余鹤着,立马警惕地把那几块大洋藏进袖子里,财奴气息顿时显露无疑。

    殷池雪瞧见了,笑道:“你藏什么,那点钱我还能抢你的不成。”

    “那谁知道呢。”着,余鹤故作大方地拍拍殷池雪的肩膀,“既然如此,我也难得大方一次,请你吃饭怎样。”

    “当然可以,但我先好,低于黄鹤楼级别的酒楼我不去。”殷池雪调笑道。

    “我拜托你做个人吧,我这点钱还不够进去点壶茶的。”

    “嗯?你不是会吃霸王餐么,还在乎钱多钱少的么。”

    “这事儿别提了啊,我就吃了那么一次,你是不是还要记一辈子。”余鹤斜眼看着他,鄙夷道。

    看着余鹤这副糗模样,殷池雪忽然觉得这东西也太可爱了吧,自己做个套就跟着傻乎乎往里跳。

    心绪一动,他抬手猛地拉过余鹤,捧着他的脸重重咬了下他的嘴唇。

    余鹤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啃了,他嫌弃地“呸呸”两下,擦着嘴唇,瞪他一眼:

    “是不是要大白天耍流氓。”

    殷池雪一挑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一眼便看穿了余鹤心里那点九九——明明喜欢的紧还要故作清高。

    “好了,黄鹤楼就黄鹤楼,咱们点壶茶,听首曲儿~”余鹤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两人同陈老爷过招呼,出了陈家,坐着黄包车一路直奔黄鹤楼酒楼。

    殷池雪看起来像是这边的熟客,带着余鹤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进了一间极富格调的雅间,随口喊了几道菜名让二上菜。

    什么狮子头、红煨鱼翅、东坡肉、西湖醋鱼……

    听他报完菜名,余鹤吓得瞬间跌坐到桌底。

    这尼玛都快赶上国宴级别了,还八大菜系各来一种,看来殷池雪这子今天是定主意要看自己被老板死在这里了!

    “点这么多你吃得完么。”余鹤勉强从桌底爬上来,笑得脑门青筋暴起。

    “吃得完。”殷池雪自信道。

    “我kiao你这是长了个什么胃啊。”

    殷池雪没理会他,又对着一旁的店二道:“再上一壶大红袍吧,要雀舌品质的,不然不给钱哦。”

    二毛巾一甩,深鞠一躬,然后颠颠下了楼。

    “我……”余鹤刚要同他商量少要两道菜。

    房门响了响,殷池雪道了声进,接着,便从外面走进来一袅袅婷婷的美人,对着二人福了个安,然后轻轻嗓子,最后一言不合就扯开嗓子开唱。

    余鹤感觉自己的钱包在哭泣,内心在流血,但他要忍着不能有意见,毕竟之前在殷池雪场子里砸坏那么多东西都没赔。

    被这子讹上也是在所难免的。

    事实证明,殷池雪真的是个一不二的人,八菜一汤他吃完就真的能吃完。

    余鹤是真的服了,五体投地的服,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的胃,而且他吃这么多都不胖的,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看着殷池雪又拿那大红袍漱口,余鹤直捂着心口喊肉疼。

    吃饱喝足,终于,公开处刑的时刻到了——

    黄鹤楼的老板亲自上楼来,先是问了下两人吃的还满意不,殷池雪这不要脸的竟然还一本正经地点评每道菜的优缺点。

    什么东坡肉太腻,龙井虾仁不新鲜……

    余鹤暗暗握着自己那可怜兮兮的几块大洋,在心里默默祈祷。

    妈的,自己这辈子算是栽在殷池雪这狗贼身上了。

    “我们下次一定注意。”那老板笑呵呵道。

    “客人,一共是五十八银元。”旁边店二将账单递过去。

    余鹤一听,脑袋一片混乱,想着要不装死算了。

    就在他定主意刚闭上眼瘫死在椅子上之际——

    那店二的后脑勺挨了他老板重重一巴掌。

    “没有眼力劲儿的臭子!跟谁要钱呢!”

    店二也是被懵了,像个智障儿童一样望着他家老板。

    完,那老板又搓着手,点头哈腰地对殷池雪笑道:“殷老板,我家新来的门生,不懂事,您别介意哈,我一会儿肯定好好教训他。”

    除了店二,余鹤同样二脸懵逼——

    WTF?什么情况,这展开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

    “不必。”殷池雪大方笑道。

    他掏出钱夹,掏出一张面额银票放在桌子上:“吃了东西就该付钱,我可不像某人,厚脸皮,吃霸王餐。”

    着,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眼余鹤。

    又来又来,果然千万不要被人逮到辫子,不然有的受了。

    两人临走前,店老板就站在门口微微弓腰恭送二人,还特送了一壶竹叶青酒让二人提溜回去。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真要挨揍了。”余鹤长长松一口气。

    “现在你已经欠我二百银元了,算怎么还。”殷池雪着,还亲昵地揽过余鹤的肩膀。

    “是不是讹人,我怎么算也没有这么多。”余鹤心道这人怎么还趁火劫呢。

    “可没有,再怎么我也是正经生意人,你上次砸坏我店里那么多东西,光灯就五十多银元,我还给你把零头抹了呢。”

    “你可真大方。”

    “不过你要是没钱的话,那就把你这人送我得了。”殷池雪继续恬不知耻地狮子大开口。

    背后仿佛一道寒光闪过,余鹤瞬时了个哆嗦。

    菊花钉木桩!

    这五个大字倏然浮现于脑海中。

    这么想着,后面竟然还颇为应景的隐隐作痛。

    太恐怖了,真的太恐怖了,且按照一般设定,殷池雪这种人除了长着一副天生丽质气死人的面孔外,就连那东西都不容觑,毕竟作者亲儿子。

    正当余鹤为自己的菊花堪忧之际,旁边一阵的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