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废位太子(4)
皇宫上方升起一轮明月, 散发着静谧柔和的白光,将皇宫城墙都涂上奶白色。
余鹤踮着脚尖, 如同做贼一般, 踏过长长的前殿, 转而迂到偏殿,找了大半个时,可算找到了传中的御膳房。
他四下张望一番,突然发现几个夜巡的太监正挑着灯笼向这边走来。
余鹤赶紧躲到门口的石狮子后面, 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其中一个太监停下来,四处看了看。
“哪有什么声音,你太敏感了。”另一个太监回答道。
“分明有声音。”
“别自己吓自己了,兴许是你近几日太紧张, 回去后我替你按摩一下放松放松。”
“讨厌啦,人家的身体是留给九王爷的, 不要乱碰。”
“你这几日可见到了九王爷?”
“没呢,听闻他去了龙陵查一宗赈灾银失窃案, 几日不见,想的我心肝儿都颤了。”
余鹤听着,忍不住干呕一声。
待那两个太监走远,余鹤才鬼鬼祟祟从石狮子后面出来,声嘀咕了一句:
“别肖想了, 九王爷是要被我纳入后宫的。”
余鹤猫着腰,悄悄推开了御膳房的大门,然后关好门, 蹲下来慢慢摸索着往前走。
很好,没有人发现,自己真他娘是个人才。
余鹤暗喜,但也不敢大意,继续蹲行。
房里的窗户雕花太多,月光透不进来,格外黑,余鹤就像个盲人一样摸着前面,只是意外的摸到了一块软软的还带有温度的物体。
嗯?是刚杀好的猪?
那物体忽然动了下,隐约间,余鹤好似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
他吓得倒退三连,又怕自己叫出声,忙抬手捂住嘴。
不是吧?难道有人在这里钓鱼执法?
余鹤不敢多想,扭头就往外跑,想着这么黑应该没被看到脸才对。
只是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角落里传来细微的一声:“是,是谁啊。”
一个娇弱的女声,听声音感觉主人应该长得很漂亮。
接着,那个人缓缓……不,应该是费力从地上站了起来,顺势点燃了手中的蜡烛。
! ! !
茗敏公主?!
待看清了那人,余鹤比见了鬼还震惊。
“不,不要告诉我母后和父皇。”茗敏公主低着头,闭着眼睛声哀求道。
余鹤定睛一看,就见茗敏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块桂花糕,面前摆了各种各样的食物。
余鹤算是明白了,感情这公主是过来偷吃的。
看到茗敏公主余鹤如同见了亲人,大松一口气,马上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公主呀,我是利子,你不记得我了?”
茗敏公主眨眨眼睛,马上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记得。”
“你怎么在这儿呀?”余鹤故意问道。
茗敏看了眼手中的鸡腿和桂花糕,马上藏到背后:“我,肚子有点饿……”
哎,简直和刚吃完就饿的邵明旻一个德行。
“哦,没事儿,我也是肚子有点饿,所以过来找找有什么吃的。”但毕竟她不是邵明旻,只是一个羞涩懦弱的公主,余鹤只好这么,不想伤她自尊。
“你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会杀头的。”茗敏公主担忧地提醒道。
余鹤笑笑:“所以我们要点声,千万不能被发现。”
茗敏缩在角落里,紧张地点点头,然后又道:“我这里有桂花糕,还有吃剩的狮子头,你要不要一起吃。”
御膳房这帮王八蛋,剩饭剩菜还敢留着,是算隔天热一热再给皇帝吃么?
“不了,我现在的心情比较想吃桂花莲子羹。”余鹤着,走到灶台前。
翻箱倒柜才把那藏得隐蔽的糖腌桂花和莲子翻出来。
“可,可以给我也烧一碗么。”那公主心翼翼问道。
不是余鹤抠门,而是他看到公主这体型有点替她发愁。
“公主,恕我直言,这么晚了你还吃东西特别容易积食,会长胖。”
公主一听,抬手捏了捏肚子上的游泳圈,叹了口气:“我本来就胖,再胖点也看不出来。”
余鹤开一罐调料,想着这是不是糖,于是尝了一口。
呸!是盐。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再胖一点真该嫁不出去了。”
话虽不好听,但却是真的,特别是这个时代,好似女性完全就是为了服务男性的,还要貌美如花还要贤良淑德。
但余鹤这话也不全是因为这一点,太胖容易得高血压,影响身体健康,于情于理都该减减肥。
茗敏公主想到前几天兴冲冲前来提亲的外藩王子,看到自己后吓得屁滚尿流慌忙而逃的场景,又是一声长叹。
“嫁不出去那就一辈子让我母妃养着好了。”茗敏公主显然已经自暴自弃了。
“不可以灰心,要是真有决心和毅力还是可以瘦下来的。”余鹤烧了水,等着水开后将糖腌桂花下锅。
“俗话,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后两者您都具备,怎么能被最基本的敲门砖给阻挠呢,更何况,公主您也希望穿上那些漂亮罗裙吧。”
茗敏公主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时不胖的,也是到了十四岁那年才一发不可收拾地胖了起来。”
“那真的太可惜了,公主五官清秀端正,瘦下来一定也是其他公主们望尘莫及的。”余鹤将糖腌桂花和莲子下到开水中,心不在焉地道。
公主的眼眸亮了亮,一抹绯红爬上双颊:“你,你所言可当真?”
是了,邵明旻本来长得也不差,余鹤见过一次他母亲,虽然五十多岁了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花容月貌,轮基因邵明旻也算个大帅哥,只可惜他太过贪嘴,不然也不知会有多少少女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自然是真,我利子从来不骗人。”
“那,那我怎么才能瘦下来呢。”茗敏公主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大肚子,问道。
“简单总结一句话,管住嘴,迈开腿,少食多餐多运动。”
公主似乎没听明白,咬着手指呆呆望着余鹤。
“罢了,劳烦您明日来一趟长清宫,我给您写个方子,您照着方子吃,每天饭后运动半个时辰,一月下来肯定大有成效。”
“我,我该相信你么。”这公主这会儿又犹豫了,“先前我皇姐经常带糕点来看我,也是那般劝我,少吃点不会胖的。”
她皇姐这不是摆明了在骗她嘛,男人还经常就蹭蹭不进去,这种鬼话会信的都是傻子。
“公主,我问您,之前可曾有人过你胖?”
公主摇摇头:“除了我母妃,再无人提及过,他们,他们还都夸我可爱。”
“因为你是公主,要是出来惹你不开心他们脑袋就得搬家,真为了你好的人会希望你变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嫁人,那些人不过是见人人话见鬼鬼话罢了,别太轻信他们所谓的可爱之言。”
茗敏公主想了想,似乎觉得是这样,于是忙点头:“那好,明日我便去皇兄宫中寻你。”
余鹤就这样抱着暖炉和这公主于御膳房中席地而坐,促膝长谈两个多时,直到莲子羹熬好了,两人才匆匆道别,各回各宫各找各主。
回到长清宫的时候,太子若廷早已睡下了,正抱着枕头着梦话。
余鹤凑过去听了听。
“承蒙父皇厚爱,儿臣所做还是稍有不足,之后会更加用功。”
余鹤笑着摇摇头,其实这子心眼里还是希望得到皇帝的认同的。
余鹤摇了摇他:“殿下,起来吧。”
若廷似是不满美梦被断,不满的嘟哝两句,揉着惺忪睡眼坐了起来。
望着外面还大黑的天,若廷撇着嘴:“天还没亮啊。”
正着,一丝甜香气钻入鼻孔。
若廷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马上赤着脚下了地:“好香啊。”
余鹤点了烛灯,笑道:“的特意为殿下准备的宵夜,快来尝尝吧。”
当余光瞄到桌上那盅桂花莲子羹后,若廷顿时一跃而起,高兴的像个孩子:
“是桂花莲子羹!”
余鹤毕恭毕敬将汤匙递过去。
若廷大喇喇坐在桌前,接过勺子,舀了一勺,迫不及待地就往嘴里塞。
啊!太满足了~这种甜到发腻的滋味,这种绵软黏腻的口感,不就是自己期盼了好几日的天下第一美食么!
“殿下,味道可好?”
若廷喝着羹汤,用力点头,含糊不清地回答道:“甚好甚好。”
看若廷吃得这么开心,余鹤不禁也跟着心情大好。
“这是你做的?”若廷又问了一句。
余鹤点点头,半晌,他又轻轻出声道:“殿下今日吃了我冒着杀头的风险擅进御膳房为您换来的桂花莲子羹,那么一定要铭记当时自己的誓言。”
若廷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
他回过头,望着烛灯摇曳下余鹤那种模糊不清的脸,笑得甜蜜蜜的:
“记得,要让全天下的人每日都可吃到这人简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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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礼者,所以定同异、决嫌疑、别……别……别亲疏?”
书桌前,太子若廷正抱着《礼记》抓着脑袋,似乎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一句之后是什么。
余鹤叹口气:“手伸出来。”
若廷瘪着嘴,颤巍巍伸出已经发红的手:“还要啊……”
“是定亲疏,别同异。”余鹤摇摇头,手中的教棍毫不犹豫敲了下去。
太子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忙缩回手,泪花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太子,背书不要死记硬背,理解着背啊,‘别’字乃‘区别、区分’之意,那么区分什么呢,自然是区分异同,区分好坏。”余鹤换了个姿势坐着,“这么简单一句话就连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若廷吹着红肿的手,委屈巴巴道:“可我就是天生愚笨,有什么办法。”
着,若廷又低下头,似是有点不服气地补充道:
“况且,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治国之道绝非纸上谈兵不是么。”
话的是没错。
余鹤挪动椅子凑到若廷面前,看着他泫然欲泣的脸,笑道:
“你得是没错,治国之道靠的是智慧而非纸上句言,但是这些繁文缛节却是能让你登上王座的基本之道,过不了这一关,剩下的什么治国为民那都将成为空话。”
“为何。”若廷一歪头,“我是太子,难道将来继位的人不是我么。”
余鹤一听,大惊失色,赶紧抬手捂住若廷的嘴巴,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太子诧异望着他,挣扎了两下,但看他这么紧张的样子,也就乖乖闭了嘴。
余鹤蹑手蹑脚在门口探一番,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忙踱步到若廷身边,轻声道:
“太子,这种话你以后千万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心隔墙有耳。”
若廷眨巴着一对无辜的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余鹤:“怎么,难道我错了么。”
“倒是没错。”余鹤尴尬地挠挠腮帮子。
他实在不知道该这么和这个单纯到甚至有些愚蠢的太子解释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他母亲现在尚且得宠,所以这太子也差不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即使他又蠢又软弱,可还是没人不上赶着捧他臭脚。
所以他根本不懂这宫中心计有多水深险恶。
“但是殿下,我只能,万事心,多长个心眼,你不知道隔着一张肚皮,内心是人是鬼。”
若廷听后,眉头渐渐蹙起。
“我不明白,此话怎讲。”
“哎呀总之你就记住我这句话就对了,我不会害你的。”
若廷还想点什么,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太监捏着嗓子的一声:
“公主到——”
余鹤一听,连忙弯下膝盖就要跪。
随着地面微微震颤,两只穿着华丽靴子的脚出现在余鹤面前,紧接着便是那细若蚊吟的一声:
“栗子哥哥快快请起。”
栗子哥哥?
“皇兄,妹妹来给您请安了。”
这若廷平时看着像个闷葫芦一样,可一见到茗敏却乐得像个傻子,屁颠屁颠就迎了上去。
两个人似乎关系很好,一见面就拉着手在原地起转转。
“皇妹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望我了。”
茗敏公主听后,忙凑到若廷耳边,悄咪咪了句什么。
若廷立马惊为天人:“什么,减肥?!”
“嘘——”茗敏紧张地比了个手势,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余鹤。
而这边,余鹤大手一挥,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然后故作态势放下毛笔,一脸骄傲地将这张单子递给茗敏公主:
“一日三餐照这个吃,然后晚上快走半个时辰,坚持一个月,要是不瘦我的脑袋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看余鹤如此自信的模样,茗敏公主忙虔诚地双手接过减肥食谱,看了眼——
“你……你……”茗敏公主结结巴巴道,脸越来越红。
“不用谢我,也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余鹤嘿嘿一笑。
“栗子,你这字……我实在是不敢恭维,这写的,是什么啊……”若廷也跟着凑过去,端详过后,终于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提问。
“早上,脱脂牛奶一杯,番茄四颗,水煮蛋一只,只吃蛋白。”
“中午,不过油水煮鸡胸肉一片,西蓝花三颗,薏米饭半碗。”
“晚上,苹果一只,其他的什么也别吃,睡前别喝水不然次日会水肿。”
余鹤只好一一解释道。
若廷和茗敏虽然听不懂余鹤到底在什么,但莫名觉得高大上,于是赶紧提笔记下减肥食谱,差人送到御膳房那边照着食谱为公主准备特制餐。
“你的这种食谱,可当真有用?”若廷犹疑问道。
“很多人亲测有效,其实减肥就是减少脂肪摄入,祛水肿,再以锻炼紧绷肌肤,将肥肉变成肌肉,这样看起来就会瘦啦。”
“栗子哥哥,虽然我真的听不太懂你到底在什么,但就是觉得你好厉害。”茗敏公主拍着肉乎乎的手娇呼道。
余鹤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嘛,事一桩,以后无论是减肥还是美白护肤,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最后,送走了茗敏公主后,余鹤又要照例陪若廷学习三纲五常、射御书术,但即使是自己主动请缨接下来的摊子,余鹤还是忍不住想一句:
“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余鹤甚至都怀疑若廷的脑袋里装的是不是水泥混凝土,但凡是个正常人,怎么可以笨到这种地步,一句话背了半个时了还背不下来,也教他理解着去背了,可就是死活背不下来。
但身为一个老师,还不能他笨,不然会击他的自尊心
但其实若廷也不算一无是处,起码他随手拈来的两尾金鱼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但这不是那个要求全面发展的新时代,这是一个道德教化的封建王朝,人家不看重所谓的才华,特别是若廷这个将来要继任大统的太子,必须的、没得商量的,一定要把这些在现代看起来迂腐封建的纲常牢记于心,画得再好也没用。
中午用过午膳,憩片刻,又要陪若廷一道去御猎场练习射箭。
前几日若廷刚从马背上摔下来,现在膝盖那里还一片乌青,他看到马儿就怵,一个劲儿往余鹤身后躲。
“殿下,我不是马,马儿在那边呢。”余鹤无奈地把这胆鬼从背后拖出来往前一推——
那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正无聊地甩着尾巴,目光中似乎还夹带一丝鄙夷,不屑地望着当日这个手下败将太子若廷。
“这匹马脾性暴烈,殿下想必是在它身上吃了不少苦头吧。”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马师摸着那匹骏马,笑得和蔼可亲。
若廷心翼翼地点点头。
余鹤在一边摸着下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人们对于某个事物的恐惧往往来自两种因素——疼痛或未知。
就像是很多人时候学骑自行车,没骑两下就连人带车摔飞出去,这是疼痛;
再比如一帮人去鬼屋探索的时候,之所以会害怕就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前方会出现什么,这是未知。
而若廷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不敢做太子,是因为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敢学骑马射箭,是怕摔下来太痛。
只要克服掉这两个因素,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余鹤还在这边沉思着,那边若廷就已经哭哭啼啼被马师带上了马背,他正弓着腰坐在上面抱着马脖子瑟瑟发抖。
“殿下,您这样是不行的,必须直起腰版,挺直后背,左手持弓,右手持箭。”马师轻抚着若廷的后背安慰道。
“不不不,我不敢。”若廷摇头似拨浪鼓,眼看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余鹤是真服了,五体投地的服。
明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贵太子殿下,是怎么养成这么胆的性子?难道时候曾经被奶娘偷偷虐待过?
正当余鹤沉思着,旁边忽而传来怪里怪气的一声:
“见过五皇子殿下,见过八皇子殿下,见过十二皇子殿下。”
回头一瞧,就见两个太监正毕恭毕敬地招呼来人。
接着,就见三个穿着花里胡哨的皇子从御猎场大门处背着手大摇大摆向这边走来。
果然都儿子随妈多一点,光这么瞧着,余鹤就开始羡慕起那王八蛋皇帝了。
这三个皇子是真的长得不错,而且这不是清朝,也没留有那拉低颜值的“阿哥头”,也不用穿那不咋好看的奇装异服。
宽袖长袍,云雷纹封边,爪蟒暗纹,薄如蝉翼的纱质外套,这样做工精致还颇具设计感的衣裳往身上一套,再难看的人都给衬托的气质绝佳。
“皇兄。”三人对着还在马上瑟瑟发抖的若廷毕恭毕敬福了一安。
而此时的若廷根本没心情理会他们,只能双腿夹紧马背,双手紧揽马颈,脑袋埋在马鬃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五皇子若安看着若廷这没出息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随手从马厩里牵出另一匹高头大马,接着行云流水般翻身上马,随手从兵器架上抽出箭矢,一踢马肚子,马儿飞奔而去。
余鹤看着若安这过于精炼娴熟的动作,更萎了。
就这样,要若廷怎么和他比,自己要是皇帝,也会立若安为太子的好嘛。
包括其余那两个皇子,虽不如若安那般娴熟,但也算可圈可点,只有这个废物太子!
现在还趴在马背上!
就像大家一道去鬼屋,里面总有一个特别胆有点风吹草动就尖叫不停的,尽管一个劲儿安慰她都是假的让她别怕,可她就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眼前这位太子殿下也是,就算告诉他“没事马儿不会伤害你”可他还是会怕,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杜绝他可能会受到的伤害。
余鹤瞧着那匹高头大马,忽而间电光一闪!
对了!现在的汽车里不是都会安装安全气囊么!这可是个好东西。
但是安全气囊的工作原理是由系统控制电爆管内的点火介质以产生气体,给气囊充气。
这个……余鹤大学学的是传媒,还真不是工科生,这种东西的制作对他来还是有难度的。
干脆绑根绳给他拴马上算了,这样就不用担心掉下来摔到了。
不过这样也不是良计,毕竟真要是起仗来,总不能一直坐马上吧,人家敌方直接把他的马一块牵走了。
就在余鹤沉思的当儿,就眼睁睁看见这软蛋太子身子一歪,像坨垃圾一样从马背上滚了下来,然后就那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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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太子怎么样了。”
“尚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需要静养。”老太医收好医药箱,对着余鹤一拱手,“还劳烦公公多加照顾。”
“公公”二字令余鹤浑身汗毛倒竖,甚至还下意识地伸手探了探自己的下.体。
“我现在便向父皇去禀报此事。”一旁跟着一道而来的若安完就要前往御书房。
余鹤一听,这还了得。
本来皇帝就对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有诸多不满,要是再把这事儿和他一讲,不定他能气得当场就把这软蛋给废了。
“殿下只是受了点惊吓,不必惊动圣上了。”余鹤赶紧拉住若安。
若安一挑眉,眼神冷冽:“如若皇兄出了任何岔子,你可能担当得起?”
好一个下马威,余鹤算是看出来了,这若安根本就是心怀鬼胎,得好听是为了他哥哥好,其实就他心里那点九九自己拿鞋垫子都能看出来。
“是,有任何事奴才拿脑袋担着。”余鹤腰板一挺,自信回答道。
若安望着他,眼中是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老谋深算。
他不再理会余鹤,只丢了句:“那我之后再来看过皇兄”,罢,一甩手走出了长清宫。
另一个皇子见势也赶紧追了出去。
只剩那个看起来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的皇子还站在床边,正担忧地望着还在昏迷中的若廷。
这样一来,势力分布就很明显了。
其实皇宫就是个社会,拉帮结派,但一般情况下太子的势力会更大一些,帮派人数也会相应多一些,但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似乎并不是这样。
进宫这些日子,余鹤只看到那个五皇子若安身边都是前呼后拥的,反倒是若廷这边冷清的很,好像大多数人都不太看重这个太子,和他关系好的也只有茗敏公主和这个十二皇子若寅,但也不好,毕竟人心隔肚皮,他到底在想什么谁又得清呢。
余鹤仔细回想,好像之前并没有听若廷的鬼魂提起过这个若寅,那他到底是好是坏呢,不好。
尽管余鹤一瞒再瞒,可这皇宫之中人多嘴杂,太子从马上摔下来昏厥一事还是不出意外地传到了皇帝耳中。
但这次,皇帝似乎都懒得过来浪费口舌,只派了个太监过来瞅了两眼,确定若廷没死之后便颠颠跑回去报信了。
若廷就这么躺了一天,却还不见醒。
余鹤往床边一站,那么一瞧,就见若廷双眼紧闭,呼吸紊乱。
怎么看,这子都像是在装睡啊……
“什么?今天午膳有桂花莲子羹?”
“哪里哪里!哪里有桂花莲子羹!”
余鹤看着从榻上一跃而起的若廷,心寒地摇了摇头。
你特喵是定主意要卖吃货人设么?现在这种人设已经不吃香了,读者钟爱苏爽甜人设啊,醒醒吧子!
“殿下,如若没有大碍,还请起来继续学习礼记。”
若廷一听,失落的钻回被窝里,声喃喃道:“你又骗我,我不背了,太累了,也不要学骑马了。”
“不行,不能半途而废,你答应过我的,要让全天下人都吃到莲子羹,你忘了?”
“可是我连自己都吃不到莲子羹,又怎敢去保证别人也能吃到呢。”
得,兜兜转转又转回原点了。
“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余鹤气得脱口而出。
“烂泥在墙根待的好好的,为什么偏要将它扶上墙。”
不是,这软蛋废物太子又是从哪听来的歪理啊?
不对……这声音……好像不是从太子那边传来的?
余鹤诧异望过去,就见若廷也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正好奇地往余鹤身后望去。
逆光望过去,只见门口伫立一高挑身影,薄薄的宽袖外袍与长发一起于冷风中微微拂动。
还不等余鹤看清来人,就见若廷忽然从榻上跳了下来,犹如一颗原子.弹般向着那身影光速奔去——
作者有话要: 感谢在2020-01-20 15:24:30~2020-01-28 11:0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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