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废位太子(15)
从沈府离开的时候, 殷池雪特意给沈佩佩塞了什么东西,接着两人以眼神交流一番, 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马车上, 殷池雪又在逗弄他的肥啾啾, 看起来心情不错,竟还哼起了曲。
“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开心的甚至都唱起了歌。”余鹤缩在一边,满脸怨念地望着他, 语气也是酸溜溜的。
“呀,谁把醋坛子翻了。”着,殷池雪还作势四处寻找。
余鹤也不再继续和他嘴炮,就这么鄙夷地看着他演。
“原来在这儿呢。”殷池雪嗅着嗅着, 就凑到了余鹤面前,接着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猛地抱住他, 笑嘻嘻的将头埋进他怀中。
就像个八岁的孩子一样。
余鹤看着他头顶精致的发冠,还有他难得的没使坏, 余鹤只觉得心脏都跟着甜的发软,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肩膀,也将脑袋蹭在他颈窝间。
“我帮沈佩佩和她的相好准备了马车还有点干粮盘缠,在滏阳那边盘了家店,就当做送给他们的贺礼, 剩下的,就全看他们自己了。”
殷池雪转过身躺在余鹤大腿上,抬手逗弄着挂在横梁上的肥啾啾。
“啊, 所以他们真的算畏罪潜逃了?”余鹤愕然,有些不敢置信。
“什么畏罪潜逃,你会用词么,那叫为情私奔。”殷池雪笑笑,随手抓过余鹤胸前耷下的发丝把玩着。
余鹤点点头,望着窗外若有所思道:
“其实我真的很佩服沈佩佩,放弃了锦衣玉食,跟着一个穷子四处漂泊,寻找一份不确定的幸福。”
殷池雪碰碰他的脸,温柔道:
“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不会一直是穷子,离开了沈府,一切从头开始,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面对未知的开端,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带着沈姐离开,那就证明,他早已有了能给沈姐幸福的决心。”
“是啊是啊,就沈姐值得被认真对待,我们都是二百五,不用怜惜。”余鹤翻了个白眼。
殷池雪一听这话就笑了,他抓过余鹤的手,揉了揉:
“手怎么样了,还疼么。”
余鹤被他这一招弄得完全没了脾气,甚至连无理的撒娇都不好意思了。
他别过脑袋,低低“嗯”了声。
“那一会儿我把薛太医喊过来让他给你瞧瞧。”
“不用了,人家那么大年纪,别让人跑来跑去的。”余鹤缩回手。
“我怎么见你好像不是很开心。”殷池雪戳戳他的脸,“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余鹤继续望着窗外,幽幽叹了口气:
“就还是会多少有点担心吧,毕竟像沈平良这种老狐狸,我担心他早就看出端倪,先我们一步做好准备,到时事情败露还可以反过来指责我们,这样就不好了。”
“不会的。”殷池雪笑笑,“如果沈平良绝对不会堤防的人,那恐怕就是我了。”
“为何。”余鹤讶异。
“因为他蠢,一直以为我和他们是一派的,以为我和皇上同父同母,他做了皇帝我肯定心中不服,所以他巴不得我和他女儿成亲,以巩固自己的势力。”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殷池雪思忖片刻,答道:“你也看到了,我不爱管闲事,觉得麻烦。”
余鹤微微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也在一点一点放松。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只是当他听到殷池雪三个字和皇位二字同时出现的时候,就会莫名觉得难受。
“我觉得,我的手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宫中了。”
一听这话,殷池雪立马伸手揽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腹中:“不要。”
“不行啊,我要是再不回去,大家该对我起疑心了,怀疑我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主要是,主线任务才做了一半啊啊啊啊!
若廷登基还一点苗头也没有,就算是因为皇帝尚且年轻轮不到若廷,也得想办法让那个什么若安没法再皇位的主意,皇帝也是很宠他了,知道他有篡权之意还就这么放任其行,要是换做若廷,估计早就被废了吧。
“所以你不是为了我而进宫的么,既然都到这地步了,还回去做什么。”殷池雪不满地撇撇嘴。
“不行啊,我之前答应过皇上,要他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把若廷教育那种能独当一面的男人,如果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岂不是变成言而无信之人?”
“你总有借口。”
半晌,殷池雪坐直身子,忽而十分认真地道:“即便如此,我也要你三日后再进宫。”
“为什么?”
“三日后便是我和沈姐的成亲之日,沈姐要抛下我和她的相好浪迹天涯了,总不能让我独守婚房吧,这要是传出去让我的面子往哪搁。”
“所,所以你的意思是……”余鹤马上紧张起来,像个娇羞的黄花大闺女一样搓着手。
殷池雪抬手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认真问道:
“所以能不能也带我去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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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皎月垂于天际,薄雾氤氲,大地忽明忽暗——
两个身影心翼翼地翻过石墙,跳下去。
“这边这边!”赶马的车夫冲着那两人低声吆喝道。
那两个身影一路跑来到马车旁,见到旁边站的两个男人,感动之余便齐齐往下跪。
“王爷,您的大恩大德智渊没齿难忘,以后若有机会定当竭尽所能相报。”
“王爷,谢谢您成全我和智渊,我爹,以后,还拜托您照顾了。”着,沈佩佩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殷池雪将他们俩扶起来,送上马车:“我在滏阳那边给你们买了铺子,你们直接过去,那边会有我的朋友接应你们,沈姐为了你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两人点点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笑笑,接着紧紧牵起对方的手。
马车踏着月色,穿过薄雾一路疾驰而去,在两人的视线中越来越直至消失不见。
余鹤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大街,不禁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殷池雪问道。
“就像你的,沈姐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冷不丁要跟着那子一起吃苦了,从一个天真无邪的丫头变成一个只知柴米油盐每天围着灶台转的人妇,你不觉很可惜么。”
“只要她自己觉得幸福开心,那便不算可惜。”
“但愿吧,现在只希望他们不要被沈平良找到,不然,我都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
殷池雪笑着摇摇头:“其实沈姐走了也好,若是沈平良还是一直心存篡权的想法,日后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这样沈姐也得无辜被牵连,她走了,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
“摊上这样的爹……”余鹤撇撇嘴,“你,怎么越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越是能教养出善良正义的好孩子呢。”
殷池雪没话,伸手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果不其然,翌日一早,沈平良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收拾了首饰衣物连夜逃走了,并且家中的下人也无故跟着一起失踪了,急得他眼珠子都差点蹦出来。
他赶紧派人全程去找,并下令封锁城门是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出去。
就这样苦苦找寻了一上午,却始终不见她人。
殷池雪估摸着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龙岭一带了,马上进入徽沅会有书儿帮忙护送他们前往滏阳,任是沈平良有通天的本事也再找不回他们了。
“我总觉得,心里这么不踏实呢。”余鹤在原地踱来踱去,一上午了都没住脚。
“有什么不踏实的,滏阳都到了边境地带,不可能找得到的。”殷池雪倒是云淡风轻的喝着茶水,逗着他养的肥啾啾。
“话虽如此,但沈姐好歹是沈平良的独女,你闺女失踪了你不着急啊,他再坏也终究是个做爹的,估计现在找不到女儿该急死了吧。”
殷池雪摇摇头:
“其实沈姐对于他来不过是光耀门楣的工具,换句话,是助他巩固势力的工具罢了,沈姐十八岁以前都是在闺阁中绣花读书度过的,脚不沾地,她的闺阁连楼梯都没有,需要要下楼了就会有专人架起梯子将她背下来。”
“哇,那岂不是十八岁之前连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子她都没见过?”余鹤不禁感叹道。
“是,而沈平良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最适合相夫教子的人.妻。”
余鹤嫌恶地撇撇嘴:“哪有这样的,养女儿就是为了服务日后的女婿。”
“所以,尽管日后他们二人的日子可能会很难过,但至少沈姐不用再作为他人的附属品而活,而是真正为了自己而活,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这一句话,余鹤忽然对殷池雪改观了。
他真的是那种看得很透彻,但却因身处皇室而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这个时代的男人哪里会为女孩子着想啊,但殷池雪偏偏就是那一股清流。
果然和殷池雪想的一样,中午头的时候沈平良便带着一群人过来赔罪。
悔婚,违抗圣旨,把堂堂一个王爷就这么撂这儿,种种罪名加起来足够他们一家在监狱里欢度余生的了。
沈平良不光把殷池雪送去的嫁妆抬回来了,甚至连家底都抬过来了。
“王爷恕罪,都怪微臣看管不利,您放心,给微臣三天时间,微臣一定将女寻回来给王爷赔不是。”
殷池雪闲极无聊地拿起桌上的挑杖,挑开一只木箱,看了看里面的金银珠宝,又合上。
“沈将军把这些东西抬回去吧,本王府上倒是不缺。”
沈平良一听,急了,自己拿来赔礼道歉的东西被拒收,这不明摆着就是拒绝自己的道歉嘛。
这事儿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
“王爷,一天,微臣只要一天时间,一定将女寻回来!”沈平良急了,双手抱拳一个劲儿做保证。
“这倒不必,本王也不是那种心眼之人,只是听,令千金是随贵府上的一名下人一起失踪了?”
沈平良忙慌不迭点头似捣蒜:“一定是那下人心怀不轨将女绑走,绝对不是女有意要悔婚,女的事微臣最清楚,望王爷明鉴。”
余鹤在一边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内心OS:
“你清楚个锤子,你要是清楚你女儿也不会跟着别人偷偷溜走了。”
“既然发生这种事,那也实在没办法,既然令千金归期未知,依本王看,这桩婚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着,殷池雪起身欲走。
“王爷!这好好的婚事怎么能算就算了呢,这次主要责任都在那贼人,虽微臣也有责任,但王爷实在不该将不快都发泄到微臣身上,这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还了得?”
沈平良急了,竹筒倒豆子一样什么都往外,甚至还开始让殷池雪背锅。
殷池雪自然心里不快,一扭头,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所以依沈将军之意,是本王在这里无理取闹了?沈姐乃圣上赐婚于我的,我也是几大箱聘礼一个子儿不少的送过去了,人没送到我府上不,还要我一直这么等下去?当我冤大头是么?”
沈平良吓得手都哆嗦了,虽然两人官级差不多,但好歹人家是皇亲国戚,是皇帝的亲兄弟,真要算起账来,绝对是自己吃亏。
“王爷,王爷,微臣保证,今晚之前,一定将女寻回!”
殷池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不必了,本王没那个耐心,这件事,你自己同皇上禀明吧。”
罢,便大步踏出了大堂。
余鹤看看还站在那里满脸阴翳的沈平良,忍不住上前:
“沈将军,我觉得吧,令千金是被坏人绑走了还是自愿逃走的真不一定呢,不是首饰衣物都收拾走了么,绑架的话何必这么多此一举,不过的也顺便提醒您,我家王爷可不喜欢棒鸳鸯,即便是沈姐回来了,这事还是没得商量了。”
沈平良缓缓抬头,牙关紧咬,腮帮子鼓起很大一块。
余鹤心情愉悦的一路蹦蹦跳跳来到殷池雪的寝房,一推门,入眼便是暧昧的烛灯摇曳,喜气洋洋的红绫绸缎于房间内层层叠叠,以致使整间房都染上了暧昧的红。
殷池雪就坐在圆桌前,正借着烛灯点燃手中的熏香。
他今天穿了成亲时的喜服,华丽大气,红黑相间的配色更是衬托的他一张脸又白又嫩,绾的精致的长发柔软搭在肩头。
他低着头,额间几缕不老实的发丝拂于嘴边。
余鹤猛地停下,呆呆地望着他。
然后看他将熏香插.进一旁的香炉中。
接着,殷池雪抬头,冲着余鹤招招手:“过来啊,怎么在那里傻站着。”
余鹤犹豫半晌,终于别别扭扭地走了过去,嘴里也不闲着,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既然都不成亲了,房间里这些破布还不赶紧撤了,看着烦死了。”
殷池雪笑笑,没话。
他牵过余鹤的手领着他慢慢走到床边。
“干,干嘛啊。”余鹤有点怂了,双腿下意识摆出了随时准备逃走的动作。
“谁不成亲了。”殷池雪低低发问。
他的脸凑得很近,一只手也习惯性地抚上余鹤的脸,慢慢摩挲着。
余鹤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慢慢往后退——
实话,突然来这么一出,接下来的发展流程就一目了然了,但实话,以前亲亲抱抱举高高就已经有点……接受无能了,真要是做到下一步……
除非他殷池雪是下面那个!
但当他猛地被殷池雪推到在床上,双手被他紧紧按住且动弹不得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攻受是按照颜值来定的啊。
自己颜值稍微低一点就要做下面那个是么?!
算了,下面就下面吧,就当被自己的爱犬舔了一下好了。
想着,余鹤绝望地闭上眼睛,慢慢撅起嘴——
突兀的,嘴边传来奇怪的触感,黏答答的,还特别甜。
余鹤猛地睁眼,从嘴里扯下那有着奇怪触感的东西一看……
嗯?桂花糕?
他赶紧坐起身,然后就见殷池雪正坐在圆桌旁吃!晚!餐!
自己刚才到底在做什么啊,怎么能那么丢人呢?为什么这么蠢,又被殷池雪给耍了啊?
“中午头一直在处理沈平良的事,没吃饭,你也饿了吧,过来吃点?”
“不吃,饱了。”余鹤皮笑肉不笑道。
“吃什么了吃饱的。”
“气饱的。”
“谁惹你生气了,让他来找我。”
余鹤瞪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桂花糕往殷池雪嘴里一塞,然后气汹汹的就往外跑。
干嘛呀这是,自己还撅个嘴在那等着,搞得自己好像个欲求不满的傻子一样,太TM丢人了。
“去哪。”殷池雪一把拉住余鹤,嘴里还含着桂花糕含糊不清地问道。
“雨女无瓜。”
“好了,别耍脾气了。”殷池雪拉着他坐回桌前。
“我过,我不喜欢勉强别人,你若是不愿意呢,我也不会强求,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吧,不急这一时。”殷池雪着,随手夹起一块老婆饼。
见余鹤还是坐在那里不话,料到是自己确实让他感到难堪了,于是二话不也闭上眼撅起嘴。
余鹤愕然:“你干嘛。”
“不能让你一个人尴尬啊。”殷池雪着着,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余鹤看着他,半晌,凑过去啄了下他的嘴唇,但语气还是不善:
“这不是你第一次耍我了,我都记着呢。”
“气。”
“休夫警告。”
“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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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回宫的时候,殷池雪在一边看着他收拾包裹,脸黑的像木炭:
“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回去做什么,其实只要和皇上明,他也不会过多责怪。”
“得了吧,就你那个大兄弟,简直是,忠奸不分,我再不回去他真以为我畏罪潜逃了,而且从现在开始,相信熹淑妃的在我心里一律为智障。”
殷池雪就这么望着他,不话。
“好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要回宫了。”着,他还作势拍拍殷池雪的肩膀,“那我们有缘再见啦。”
殷池雪还是不话。
余鹤叹了口气,摇摇头,提起包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只是没走两步,便感到一道灼热视线,差点把自己后背给灼穿。
一回头,就看见殷池雪正站在长廊拐角处满脸幽怨地望着自己。
余鹤冲他摆摆手,继续走。
刚出了瀛王府大门,那道灼热的视线又刺了过来。
余鹤一回头,就见殷池雪依然满脸幽怨地站在大门口望着自己。
就这样,他一路走,这幽怨脸一路跟,一直跟到了皇宫门口。
余鹤终于受不了了,直接将他拖到巷子里,接着就是一顿狂风暴雨的猛亲,亲的嘴巴都红了,肿的像两根火腿。
“在宫中要安分守己,不可以和那些皇子眉来眼去。”殷池雪戳着他的胸口叮嘱道,仿佛一个丈夫即将离家要独守空房的怨妇。
“算了吧,毛都没长齐的的臭子,谁会相中他们啊。”余鹤觉得殷池雪的担心完全是很多余的。
“也不许看那些妃子,更不许招惹那些太监。”
余鹤手一举,脚一踢:“我发誓谁都不看,只看你只有你就是你!”
殷池雪这才心满意足地将他放进了宫中。
再见到若廷,他正很自觉地趴在桌前背书,别提多认真。
余鹤一瞧,乐了。
这是太阳西边出来了?若廷都会主动学习了?
余鹤悄悄迂到他身后,悄咪咪地伸出手。
“啊!”他故意大叫一声,想吓吓若廷。
若廷猛然回头,眼里写满惊恐,但当他看到是他家栗子的那一瞬间,惊恐瞬间化作惊喜,他几乎是一跃而起跳到余鹤身上,像只考拉一样紧紧扒在他身上不放。
“栗子!我想死你了,你怎么才回来呀!”
兴奋的腔调中却漫上一丝委屈巴巴的哭意。
“要怪就怪你九皇叔,他死活不放人。”
若廷一听,马上从余鹤身上跳下来:“我听沈姐和她家的下人跑了,把皇叔自己一人扔那了,可有此事?”
余鹤点点头:“如假包换。”
“那我皇叔岂不是昨夜独守空房?”
余鹤神秘地笑笑:“也不算,不是还有我嘛。”
若廷一听,立马瞪大眼睛:“真哒?那你们昨晚都……做了什么啊。”
“拼刺刀,比大,大杀四方。”
若廷的脸立马飞上两坨绯红:“想不到我皇叔这么勇猛,实在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也没有吧,我俩持平,不分胜负。”
“嗯?这种事还……还……竟然还可以这样?”若廷捂脸羞涩嘟哝着。
“是啊,后来因为难分伯仲,府上下人都跟着加入其中,我们激烈的大战三百回合,一宿没睡呢。”
“天……苍天啊,你们这么……玩得开的么。”
若廷只觉浑身血液倒流,一直往头顶涌去,他是真没看出来皇叔这么开放,竟然还邀请下人一起,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
“下次你也可以一起。”
“不,我就不了吧……我还。”若廷转过身子,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
“这有什么啊,只要你有银子,谁管你大。”余鹤伸了个懒腰,起身去收拾自己的包裹。
若廷懵了下,接着问道:“为什么做这种事还要银子啊。”
“输了当然要给银子啊,不然谁跟你玩啊。”余鹤觉得若廷这话问的真是莫名其妙。
“你,你的到底是什么啊……”
余鹤直起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下象棋啊,不知道么?没玩过?”
若廷深吸一口气,抿着嘴,哀怨地望着余鹤。
“对了,殿下,之前我让您去通知德妃娘娘的事,您通知了么。”余鹤话锋一转。
主要是他掐指一算,好像这几天就差不多是德妃的临盆之日了,一定要提醒她多加心熹淑妃才行。
若廷歪着脑袋,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什么事啊。”
“您又忘了?”余鹤鄙视道。
若廷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哎呀,不好意思,这几日忙于读书,完全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起来,您以前不是最讨厌读书么,现在这是转性了?”
若廷听到这句话,似乎是联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马上摇摇头:“不是想读书,而是必须读书,让自己变得优秀才行。”
“殿下您可是受什么刺激了?”余鹤好奇。
这子以前只要听到背书就像能要他命一样,这下子主动读书?他没受刺激还真没什么服力。
“其实是公审那日,我看见琳昭仪被人带下去时哭得那惨兮兮的模样,心里多少有点受到触动吧。我只有变得足够优秀,才有能力保护我的母妃。”
若廷望着书本,也跟着苦兮兮地道。
“我感觉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和宫女锦媛通了书信后怎可能还留着书信不烧掉,等着别人去搜么?而且琳昭仪和我无冤无仇,和德妃娘娘也无冤无仇,她没理由害我们啊。”
嗯,很好,看来这若廷比他老爹强,至少是个有辨别是非能力的人。
“而且刑部尚书那两个随从也被收押了,但对于主谋是谁,他们死都不,如果真是已经落马的琳昭仪,他们何苦受那种皮肉之苦也不实话呢。”
余鹤觉得若廷分析的竟头头是道,不仅对他刮目相看。
几日不见竟有如此大的进步,看来他确实只是缺一个为他指点迷津的人,要是这个人早一点出现,那个什么狗屁若安靠边站吧。
两个人聊着聊着,太监便跑来通知可以用膳了。
余鹤赶紧换好衣服若廷一道前往偏殿。
许久不见皇帝,余鹤还真不像之前那般对他有那么高的好感度了,现在的皇帝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是非不分忠奸不辨的昏君,甚至都不怎么想看他。
即使他破天荒地关心了下自己近日的生活状况。
本来膳桌都是有数的,有几个妃子就布置几张膳桌,但自琳昭仪被入冷宫之后,这就猛地空出来一张膳桌,摆在那里格外突兀。
“皇上,既然妹妹已经不在这里了,不然这张桌子就撤掉吧,留着多占地方。”熹淑妃瞥了眼那空荡荡的桌子,提议道。
余鹤是真服了她了,吃个饭还他妈这么多话,放在那里碍她事了是怎么着。
皇帝看了眼那膳桌,深吸一口气,尔后轻声道:“罢了,就放在那里吧。”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膳桌也空着。
“德妃呢。”皇帝问道。
“回圣上的话,太医德妃娘娘大概就在今晚临盆,所以就不吃了。”
皇帝点点头,继续埋头用他的膳。
什么?!今晚就临盆?
这突如其来的了余鹤一个措手不及,他只是算着是这几天,可没想到就是今晚。
若廷也注意到了,一抬头,正和余鹤对上了眼,俩人微微点头,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一吃完饭,余鹤就要领着若廷往昭阳宫跑,准备去找德妃谈谈情况,结果刚出长清宫,迎面便撞上了茗敏。
许久不见茗敏又瘦了一大圈,看起来她减肥成果尚甚,但余鹤现在根本没心情管这些东西。
“今晚你母妃不是临盆么,你怎么来长清宫了?”余鹤抓着茗敏开门见山问道。
茗敏被他吓了一跳,心翼翼抽出自己的手:
“真是因为今夜我母妃临盆,所以才遣散我们,只留了接生婆,父皇都没去呢,是我们不好见血。”
“淑妃呢,淑妃在哪。”余鹤忙问道。
“不,不知道,可能在自己寝宫吧……”
罢,茗敏奇怪地看着余鹤:“怎么,出什么事了么,我怎么觉得你今晚怪怪的。”
余鹤心道不好,把所有人都遣散,这不正给了熹淑妃机会么。
绝对不行,不能再让这个奸妃得逞了!
想着,余鹤一把推开茗敏急匆匆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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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划过一道闪电,似银蛇般扭动着腰肢。
“一会儿可能要下雨了,接生婆怎么还不来啊。”丫鬟站在门口,望着沉沉压下的乌云,焦急的在原地踱来踱去。
锦荣阁后面的偏院里长满了杂草,爬山虎顺着潮湿破旧的墙壁蜿蜒而上。
陈旧,潮湿,这就是琳昭仪现在所处的生活环境。
她躺在床上,腹部已经开始镇痛了。
“琪,接生的还没有过来么……”她有气无力地询问道。
“没呢,我看他们就是欺负人,明知娘娘今日临盆,还如此怠慢,根本就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琪愤愤不平地道。
“那,那便,再等等吧。”琳昭仪做了个深呼吸,试图来缓解这阵阵剧痛。
终于,乌云承载不住水汽的重量,大雨倾盆而下。
侍女琪被大雨浇的措手不及,忙拔腿往回跑。
屋里的蜡烛因为受了潮,点了半天也没点起来。
琪觉得委屈,趴在那便一边努力点着蜡烛一边声呜咽起来。
屋子里非常黑,一点都看不清。
这时候,门外似乎响起来有条不紊的脚步声,琪心中马上燃起了希望,她擦擦眼泪,赶紧迎过去。
“今夜雨大,路不好走,老身来迟了,望娘娘恕罪。”接生婆着灯笼,脱掉湿漉漉的蓑衣,慢慢踏进来。
屋内瞬间因为这的灯笼而明亮了起来。
琳昭仪求助似的向门口的接生婆望去,气若游丝地道:
“婆婆,我,我可能要……生……”
话一半,瞬时住。
霎时间,恐惧袭来,就像是当头一棒,的她浑身动弹不得。
接生婆的背后,还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披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脸。
巧不巧的,闪电亮起,将这间破旧冷清的屋渲染的如同白昼。
琳昭仪看清了那人的脸,看清了她微微上扬的嘴角。
“你,你是……”琳昭仪捏紧被角,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
那女人缓缓脱下斗篷,抬手整理着自己绾的精致的盘发:
“妹妹,好久不见。”
琳昭仪害怕的整个人都缩进角落里,双手抖个不停如同筛糠般。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旁的接生婆阴恻恻地笑了笑:“淑妃娘娘特意来看望您,还不赶紧下来迎接,躺在那里成何体统。”
琪见状,忙跑过去,挡在琳昭仪面前:
“我们娘娘怀有身孕,有权不跪!”
话音刚落,琪脸上便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熹淑妃依然在笑,而且笑得非常温柔:“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和本宫大呼叫。”
琪咬紧下唇,不敢再话。
熹淑妃瞥了那接生婆一眼:“还愣着干嘛,不赶紧帮琳昭仪接生,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可担当得起?”
那接生婆听了,立马狗腿跑上前,一把按住琳昭仪的手。
琳昭仪怕的几乎陷入癫狂,她一个劲儿摇头,大力挣扎着:“我不生,我不要你帮我接生!”
熹淑妃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摆弄着手指上的翡翠戒指,漫不经心地道:
“毕竟你腹中怀的是龙种,皇室子嗣岂是你不生那就不生的?”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琳昭仪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已经将我害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熹淑妃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似乎是听到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
“得罪?你是没得罪我,但这后宫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得宠又怎样,我照样可以把你弄进冷宫,让你永远都威胁不到我的地位。”
着,她凤眼一瞪,眼神中写满了狠厉:“她德妃就算这次生儿子又怎样,我也照样能让她死。”
琳昭仪望着她,瞳孔震颤,忽然间,她只觉腹部一阵剧痛,便不可抑制地弯下了腰。
那接生婆见状便上前绑住琳昭仪的手,强行分开她的双腿。
琳昭仪还在那边戚戚喊着“不要你给我接生”,但痛感袭来,一波一波侵袭了大脑,以至于她的意识都开始渐渐变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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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了整个昭阳宫。
皇帝正在书房心烦意乱地翻着卷宗,接着就见一太监满面喜色地过来禀报:
“皇上,德妃娘娘生了!”
皇帝一听,忙放下笔:“男孩还是女孩。”
“回皇上,是位皇子,且母子平安!”
皇帝微微松一口气,立马起身拿过一旁的披风:“朕过去看看她。”
这时候,太监又喊住皇上:
“皇上,那个……琳昭仪也生了。”
皇帝手指颤了下,微微抬眼:“是男孩还是女孩。”
“回皇上,是位公主……”
“朕知道了。”简单的四个字,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失望。
当余鹤感到昭阳宫的时候,恰好碰见几个婆子抱着什么东西做贼一般进了德妃的寝宫,他好奇,忙上前,却被门口两个丫鬟拦住。
“做什么。”丫鬟语气不怎么好地问道。
“哦我是太子殿下的贴身厮,是殿下派我过来看看娘娘的情况。”
“娘娘刚生产完,不便见人。”丫鬟满脸戾气,看得余鹤心生不爽。
“娘娘凤体可还好?”余鹤心翼翼地问道。
“好,母子平安。”
余鹤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母子平安就好了。
不过这熹淑妃竟然破天荒的没来搞事情?这不像她啊,还是她在密谋其他的,总之余鹤就是觉得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收手。
在得到德妃“母子平安”的喜讯后,余鹤也觉得这地方不宜久留,算先回长清宫。
刚走没两步,迎面走来两个白胖胖的宫女,她俩一边走还一边窃窃私语着。
余鹤路过她们身边时特意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她们到底在议论什么。
“听琳昭仪在锦荣阁后面也生了,但是是个女儿,这下,她肯定再无出头之日了。”其中一个侍女惋惜地道。
“之前过去瞧过的太医不都琳昭仪铁定生男孩么。”另一个侍女不解问道。
“诶这种事也不准的嘛,我是听路过的姐妹的,锦荣阁后面那个偏院就像鬼屋一样,琳昭仪一直在里边惨叫,喊着什么‘还给我’,但喊了一阵儿就没动静了。”
余鹤回头望着那两个侍女,不禁背后一阵发凉。
“还给她什么呢?”另一个侍女天真地问道。
“谁知道呢,兴许是在那种地方关的太久了,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吧。”
余鹤听着这段对话,始终觉得是哪里很奇怪。
他仔细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
尽管听侍女的描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余鹤还是决定要去锦荣阁后面的偏院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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