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3)
余鹤一看这三个字脑袋都大了。
他撅着个腚往被窝里一钻, 手机直接扔下去,冲着其他几个舍友:
“一会儿如果有电话进来, 就我不在。”
杨垣宇在下面瞅着他, 半晌, 问道:
“你是不是招惹上麻烦了。”
“怎么呢,与其是麻烦……”余鹤叹了口气,“还不如是生命危机。”
“这么夸张么?所以昨晚你一晚没回来,是被人追杀了?”
余鹤摸着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后面, 禁不住叹了口气:
“暂时没有,不过也快了。”
对,很快就要被殷池雪那一家子套上麻袋扔进海里了。
“有事要和学院反映哦。”杨垣宇端着咖啡杯,望着窗外盎然的春意, 像个什么的似的来了这么一句。
现在根本不是反映不反映的问题。
余鹤撅着腚试图缓解疼痛。
而是很尴尬。
冷不丁被别人睡了,自己知道还好, 问题是在发.情失去意识的时候,谁知道自己那时做了点什么呢。
果然这个鬼Omega的发.情期真的太可怕了, 能把人变成完全没有思想的动物。
余鹤只觉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但和想象中“殷池雪一遍一遍给自己电话”的状况有点出入,自己没有回复他之后他就把自己这么晾在了一边,手机安静到余鹤都以为它是不是自动关机了。
果然,他只是出于责任感, 一见钟情的几率几乎比自己一夜暴富还低。
余鹤就这么咬着手指,保持那个怪异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感觉睡了也没几分钟, 舍友又在下面喊:
“下午有英语,你确定你还不起来?”
余鹤蒙上被子,瓮声瓮气道:
“不去。”
“这才刚开学你都旷了三节了,姚公子,我知道你们家不缺钱,但起码也要拿到毕业证吧,我听,从咱们这一届开始要取消清考了,你已经有三门重修了,再不上课,你……”
话没完,余鹤被他唠叨的不耐烦了,一个猛子从床上坐起来:“去去去还不行,怎么比老妈子还啰嗦。”
四个人连课本都没拿,一看就不是学习的样子,就这么空着手腆着脸往公共楼走去。
而且不出意外的,四人又在这脑残设计师设计的脑残楼里迷了路,等找到教室的时候,课程已经进行了一半。
就这样浑浑噩噩在学校混迹了一段时间,余鹤也是这么每天期盼却又不期盼着殷池雪的短信。
但他却再也没有发过短信。
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舍友有时候讨论起来他,就因为他现在正在申请国外的学校,很忙,本来就很难见到,这下更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他同专业的同学都见不到他。
而余鹤,每天就坐在学校的操场上,看着那些身材精壮的学生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想着看能不能在这里蹲点蹲出意外收获。
比如蹲到他未来的丈夫之类。
但别,还真就蹲出意外收获了。
他正看着那些学生篮球,手里还拿着根烤玉米啃着——
倏然间,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刚吃进嘴里的玉米全被他吐了出来。
余鹤拍揉着肚子,看着手中那根玉米,就觉得反胃,索性不吃了,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晚上和舍友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排了半天队排到了他最喜欢吃的紫苏田鸡,但一端上桌,瞬间又胃口尽失。
“你最近食欲不太好?”徐赟吸着面条,头也不抬地问道。
余鹤放下筷子,点点头:
“可能到了春天,食欲退化吧。”
着,他还惆怅地望了眼窗外浮动的云。
“那要不给你点汤?杨垣宇关切问道。”
余鹤没精神地摇摇头:“算了,不吃了,等饿了再。”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余鹤又饿了。
他算去校园超市买两桶泡面将就一下。
结果选了大半天,最后去结账的时候——
什么话梅、果脯、柠檬片——
“同学你好像特别爱吃酸的?”算账的大婶笑眯眯地问道。
爱吃酸的么?余鹤不知道,之前也没有这种爱好,只是这几天,突然想吃点酸的而已。
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干呕——
余鹤没在意,以为是咽炎,于是跑到校医院买了点咽炎片。
这几天食欲更差,吃点就吐吃点就吐,天天就靠着话梅过活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你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是胃癌还能提早发现及时治疗。”杨垣宇真诚提议道。
“就您那嘴,还是憋话了。”
嘴上这么着,余鹤还是耿直地去了医院。
排了半天队挂了肠胃科,结果那医生只看了他一眼就道:“挂错了,去产科。”
余鹤吓的手中的话梅都掉到了地上。
“产科?你疯了?”
那医生从病历表里抬起头,透过厚厚的瓶底眼睛瞄了他一眼:
“都六周了,尽早过去检查一下。”
余鹤:???
“大夫,我不是个男的么?你是不是搞错了。”
那医生终于不耐烦了:“恶心,嗜睡,食欲缺乏,喜食酸物,起呕吐,典型的早孕反应。”
罢,他直接起身动手把余鹤往外推:“都了去产科,别在这里影响别人检查,下一位!”
被推出肠胃科的瞬间,余鹤只觉得好像有一道落雷从头顶直直劈下,他甚至有些思维锈化,呆呆的,什么思路也整理不出来。
半晌,他拔腿就往产科跑。
——————————
“恭喜您先生,您已经怀孕七个周了。”
那个眯眯眼大夫完,还拍了拍手。
后面几个护士都跟着拍手祝贺。
余鹤听完,两眼一闭,脑袋一懵,就从床上滚了下去。
“先生,孕期要心,现在胎儿尚未成型,正是最脆弱的时候,您一定要千万心。”
什么?怀孕?七个周?
不是,这些人都疯了么?自己可是个男的啊,怀孕?怎么生?不是,怎么怀上的?孩儿他爹是哪个死渣男?!
余鹤现在特别想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但他知道不能,他要是在这个世界死了那么那个世界的自己也就会跟着消失。
太恐怖了。
还是算了。
余鹤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仔细回忆着。
根据时间来计算,孩儿他爹不就只有一个人么?
殷池雪!
这个杀千刀的!
“医生,无痛人流现在能做么,大概要多少钱,不钱不是问题,请务必帮我流掉,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一个大老爷们怀孕?这就是传中的医学奇迹么?”
“不可以哦。”那眯眯眼医生还在笑,笑得余鹤只想吐。
“人流要经过AO双方商议同意共同签名才行,单方面是不允许的,也是触犯法律的哦。”
余鹤内心OS:什么狗屁法律?我怎么没听过,欺负我法盲么?
但余鹤大概听明白这医生的意思。
要想拿掉这个孩子,可以,但是要经过自己和殷池雪的共同签名才行。
想着,余鹤掏出手机,翻出殷池雪一个月前发给自己的短信,手指如飞,发过去:
“见一面吧,有事要。”
余鹤就这么抱着手机在产科门口的长椅上坐了足足半个时,才收到了这个人渣的回信:
“抱歉,这几天没时间,在做GPA整理。”
余鹤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住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掐死他的念头,手颤抖着回复一条:
“我怀孕了,要双方签字才能胎。”
这一次,殷池雪就像是一直守着手机一样,几乎是秒回:
“哪间医院,我现在过去。”
殷池雪果然神速,在余鹤报了地址后的十分钟内便开车火速赶到了医院。
余鹤望着他从车上下来时优雅的模样,不禁在心中腹诽着:
他在床上该不会也这么快?
殷池雪径直向这边走过来,看到余鹤,第一件事就是——
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余鹤:???难道不是应该像电视中演的渣男一样直接拿钱扔自己脸上然后冷冷一句“把孩子了,我不想要孩子”这样么。
这发展,怎么总是和电视剧中的展开不一样?
“走吧,我预约了手术。”余鹤一指人流科,大喇喇道。
“不要。”但意外的,殷池雪的表情非常严肃。
“为什么。”余鹤嫌恶地皱了眉,“难道你想要这个孩子么?”
“是,我想要。”殷池雪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其实,实话,他对孩子没什么感觉,更何况只是一夜情的对象,根本没必要这么真情实感。
但眼前这个没规没矩的子看起来就不像能讲理的,要是被他颠倒是非出去乱一气,自己名誉受损,对公司以及申请国外博士都很不利。
更何况,自己是松山财阀家的脸面,要是被人知道没抑制剂发情了还和一个低级Omega发生了不可描述,不光自己,整个松山家族的脸面都没地方搁了。
所以,即使不情愿,但一定要堵住他的嘴。
“可是我不想要。”余鹤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这样吧。”殷池雪话锋一转,“不如先问过我家里人。”
“为什么要问你家里人,不嫌麻烦么?”余鹤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其实殷池雪这么考虑的原因非常简单。
家人出面调解比自己单方面做决定要保险的多,而且,只要这子见过自己堪比黑.社会头子的老妈,被她一吓唬,自己就知难而退了。
而且就算是花钱解决,这笔款项去处也得和家里报备,早晚拖不了。
“你知道的,我们是一整个家族,每个人都不能单方面做决定。”
余鹤在心中感叹一句:果然是家里真·有皇位要继承。
不过转念一寻思,这样也好,不定还可以顺便讹他们一笔,就当做自己的精神损失费了。
但是为什么一想到要去见殷池雪的家人,莫名还有点激动。
以及害怕……
“所以,先见一面吧?”殷池雪放轻声音,温柔地问道。
余鹤望着他的脸,慢慢的魂儿都被勾走了。
他使劲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不怀好意地笑道:“没问题,但如果你父母强行要给我钱做精神损失费,我就不客气啦。”
殷池雪笑笑:“随你。”
和殷池雪的父母见面的日子定在这个周的周日,正好是公休日,不出意外的,在拜访殷池雪家的前一晚,余鹤失眠了——
舍友还在下面游戏,仿佛离了游戏就不能活。
余鹤则躺在床上抱着手机唉声叹气。
出于好奇,他随手搜索了一下松山电子,那几万条检索结果看得他毛骨悚然。
以前他对“有钱”的定义仅停留在撕葱那种程度上,但真正见识到之后才发现,自己那所谓的富二代根本就是纯·捡垃圾吃的。
光是殷池雪他叔叔和叔母离婚就赔偿了一百多亿。
大概是什么概念呢,大概就是在现在的北京城赔了一千套四合院。
所以这种数字已经不仅是让人羡慕,更是让人觉得恐怖了。
而殷池雪他爹又是长子,殷池雪将来也是最大继承人,这么算起来,甚至无法用具体金钱数额来计算他的身家。
想起真正的殷池雪还在荒山老林里守着自己那间穷酸的破博物馆,余鹤就想笑。
果然剧本从玄幻变成古早言情再到宫斗后,终于迎来了超级玛丽苏。
余鹤又随手点开下面的字条推荐,第一条是殷池雪他父亲的,第二条就是他母亲的。
实话,爸爸看着还好,还挺和蔼的。
母亲完全就是黑.社会啊!还不是街头闹的流氓头子,就是他喵的黑.手党的感觉啊!
一看到他母亲那张带着狠厉面向的脸,余鹤只觉得一股寒气从骨头里溢出来,不管穿多厚还是会觉得冷。
即使隔着屏幕,可余鹤还是感觉他母亲仿佛穿过屏幕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恶狠狠道:
“想讹我们?老娘有一万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余鹤了个哆嗦,马上手指飞快的给殷池雪发了条消息:
“殷同志,我思前想后觉得要不还是算了,我就不去见你父母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讹你们,虽然我很喜欢钱,但也懂得取之有道,你要是真不愿意签子让我动手术我就从楼梯上往下滚,肯定能弄掉的,你放一万个心,就这样,不用回了我很忙。”
发完这条短信,余鹤火速将殷池雪的手机号拖进了黑名单。
这样,他才释然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干嘛呢。”徐赟忍不住问道。
“在试图拯救自己的命。”余鹤诚实回答道。
徐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你们有没有想过……”犹疑许久,余鹤终于缓缓开了口。
“想过啥,卧槽!插眼啊插眼啊!你妈的野!”
“就是……有没有想过,假如有一天,要是嫁入松山电子那样的财阀家,会是什么感受。”
徐赟正在守塔,听到他这么问,不禁愣了下。
他很认真地考虑了下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结论:
“一定是生不如死。”
余鹤马上支棱起上半身,惶恐地望着徐赟:“为什么这么。”
“害,这种事,想也知道,那种家庭是一般人能待的下去的么,如果不是本家的人,除非你有非常高的智商情商,会来事儿,对于公司运营了如指掌才能生存下去,如果这些都做不到,那就只能保证自家水平和松山电子相持平才行。”
杨垣宇忍不住插嘴道。
余鹤听完,马上搜索自己的公司。
发现就是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可能在本地有点名气,可要是和松山电子作对比……
不,根本没有可比性。
“你问这个干嘛,怎么,殷池雪要娶你?”杨垣宇开玩笑道。
“不,是我配不上他。”余鹤耿直回答道。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冷静下来,余鹤不禁开始沉思: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肚子里的……孩子……
哇,果然是想起这种事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是,到底怎么做才能既不伤害自己又安全无后患的将孩子拿掉呢?
想着,他马上动手开始搜索:
“怀孕时要注意什么才不会流产。”
接着词条检索出来好几条:
什么避免剧烈运动,不要泡温泉,避免体力劳动,不要进行性.生活,寒性食物不能吃,特别是薏米,很可能会造成滑胎。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从明天开始,加大运动量,宿舍卫生全包,只吃寒性食物,每天一杯薏米粥。
至于性.生活……暂时算了吧。
余鹤确实是到做到,翌日一早,六点不到他就醒了,准时起床,去餐厅买一杯薏米粥,然后绕着操场边喝粥边跑步。
中午买了基围虾拌饭和西瓜这种极寒的水果。
下午把宿舍从里到外扫一遍,还忍着呕吐把舍友的袜子都给洗了。
接着开手机,购买了一个月的温泉券。
很好,不错不错,这样一来肯定能顺利流掉。
就这样坚持了两天,余鹤吃西瓜都快吃吐了,终于受不了了,他决定先去医院检查一下,看孩子还在不在。
结果这个坏子就像和他杠上了一样,即使自己都那么折腾了可他依然安然无恙,甚至还很健康。
余鹤坐在学校操场外的长椅上,望着满天繁星,时不时舔一下手里的西瓜味冰棒。
怎么可以这么顽强呢,难道自己肚子里怀的是强?
想着,他烦躁地伸手捶了把自己的肚子。
捶了两下,又觉得心里梗的慌。
是啊,毕竟血浓于水,怎么也是自己身上长的肉,弄掉就弄掉,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
余鹤想着,叹了口气,继续舔着西瓜味冰棒。
可是如果真的去见他的家长,那么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结局已经可以预想到了。
算了,还是掉吧,既然这个世界都是虚幻的,那么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是虚幻的,正规医院不收那就找个黑诊所好了。
想着,余鹤开始加一些医疗群,试图听哪里有黑诊所技术比较好的。
最终他听到了一间名为“放心诊所”的诊所。
Emmmm,这个名字看起来就不太能让人放心。
往下翻了翻,营业时间到晚上十点钟。
可以,那自己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余鹤想着,吃掉最后一口冰棒,了车就直奔那间放心诊所。
当余鹤下车,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他忽然起了退堂鼓。
一个城市的最底层,到处都是破败的危楼,那间诊所就开在其中一栋旧楼的二楼,放心诊所的牌子看起来也非常老旧,锈水顺着牌子流下来渍成一坨。
余鹤攥紧双肩包,紧张的做了个深呼吸。
踏过泥泞的碎石头路,路边老式的旧电线纵横交错,在空中织成一片网,昏暗的路灯下几只飞蛾正扇动着翅膀盘旋着。
余鹤咽了口唾沫,慢慢走到那间放心诊所的门口。
他抬头看了眼诊所的窗户,非常油腻肮脏,一点都不像诊所,更像是屠宰场。
余鹤深吸一口气,在心中给自己默默加油气。
既然人家这里可以,那应该就是可以的吧。
想着,他迈开一条腿,如同英勇就义般满脸悲壮上了楼。
余鹤心翼翼地踱步到那间诊所门口,就看见一道玻璃门,里面亮着白色的灯光。
透过这玻璃门向里面望去,余鹤发现里面至少收拾的还挺干净,有一个诊所该有的样子。
有可能真的是一间良心诊所,不哄抬药价,所以一直也赚不到钱,因此只能屈就于这狭窄脏乱差的巷子里。
这么想着,余鹤顿时安心了不少。
他抬手推开玻璃门,往里面探了探头。
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就坐在电脑前,穿着干净的白大褂。
“您好,请问是张医生么?”余鹤怯怯问道。
“对,我是,您哪里不舒服么?”那个男人站起来,热情地迎了过来。
余鹤哭丧着一张脸,似乎是有点羞于启齿。
见他扭捏了半天,张医生瞬间明白了。
“想做胎手术是吧。”
余鹤点头似捣蒜。
“是要做药流还是人流。”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么?”
医生笑笑,还算耐心地解释道:
“药流对身体伤害,但有可能清不干净,人流伤害大,但后遗症,看您个人体质来选择。”
余鹤想了想,自己大老爷们儿皮糙肉厚不担心对身体伤害不伤害的,重要的是能一次做干净才行。
“人流吧。”余鹤轻声道。
“好的,那先跟我过来。”
余鹤四处量了下这间诊所,咽了口唾沫,然后跟着张医生心翼翼地进入内室。
“先做个超声检查,躺下来吧。”那医生微笑道。
余鹤点点头,躺在病床上,掀开上衣。
医生在他腹部抹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之后便拿着仪器在腹部滑动着观看孕囊情况。
余鹤慢慢闭上眼睛,尽管他不断劝慰自己,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要再去考虑多余的了。
但还是不免紧张的要死。
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抓住床单,牙关紧咬,那模样不像在做彩超,更像是在生孩子。
“怀孕七个周了是么?”医生随口问道。
余鹤闭着眼睛点点头。
“幸好来得早,再晚一点就很麻烦了。”医生笑笑。
“放轻松,别紧张,这只是常规检查。”那医生看到余鹤紧张的都快把他们诊所病床的床单抓破了,忙安慰道。
“你经常做这种手术么。”为了缓解紧张,余鹤开始没话找话。
“是啊,加起来做了几百次了,你放心吧。”
听到这个数量,余鹤着实震惊了一下。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做啊。”
医生耸耸肩:
“很多人出于无奈,比如生不起养不起,或者是怀孕后另一方逃跑无法进正规医院。”
着,医生看向余鹤:“恕我多嘴,能问下先生为什么要做人流么。”
余鹤睁开眼睛,望着头顶那盏略微有些刺眼的白炽灯,头一次,非常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
“大概是因为……没有勇气生下来吧。”
医生笑笑:“为什么没有勇气,看您这身行头也不像缺钱的,该不会是怀了松山电子家的孩子吧。”
余鹤:……
你特么还真是……对,你还真猜对了。
倏然间,那医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跑到窗前看了看,接着像是开玩笑一样道:
“还真让我猜对了啊。”
余鹤:“嗯?您什么呢。”
话音刚落,就在这间狭窄且隔音效果极差的老式楼房里,像是轻微地震一样,余鹤躺在床上都能感受到这股震感。
接踵而来的便是皮鞋富有节奏的踩踏声。
紧接着,剧烈的推门生猛然想起,吓得余鹤一哆嗦,赶紧从床上坐起来。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外面鱼贯而入,自动分成两排站好,然后便是高跟鞋高贵清脆的响声。
余鹤有点懵,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最后,一名戴着黑色墨镜,穿着黑色紧身连衣套装的女人出现在余鹤的视线中,瞬时间,两排的黑西装男都自觉微微颔首,毕恭毕敬。
余鹤不禁张大嘴巴,吃惊地望着这个女人。
太……太漂亮了!
怎么着,这是电影明星过来拍戏么?
那女人走到余鹤面前,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对比了下,接着冲一旁的黑西装男勾勾手指,然后指了指还坐在床上满脸呆滞的余鹤。
“明白。”黑西装男点点头,接着大踏步向余鹤走来。
那一瞬间,气氛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强烈的压抑感重重袭来,以至于余鹤完全呆住了,确切被吓住了,一个字也不出来。
“不好意思,跟我们走一趟吧。”黑西装男冲余鹤恭敬鞠了一躬。
然后,余鹤刚喊了一个“救”字便被那西装男从床上拖了起来,直接扛在肩头,跟着那个女人气势汹汹地往外走。
“不是,我没钱,你么绑我做什么啊!”余鹤方了,在人家肩头乱嚎乱叫。
那男人有点不耐烦,伸手捂住余鹤的嘴,将他带下楼,往一排车中的最后面那辆车里一塞——
绑架!
这是余鹤脑子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不对不对,他被塞进来时还特意瞥了眼车牌号,看到了车子标志,豪车中的豪车,看起来也不像是缺钱的,总不可能比自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还穷吧。
那就不是绑架了?
“大,大哥,你们抓我做什么,我好像没,没欠你们钱吧……”余鹤看了眼旁边那肌肉都快把西装撑破的男人,本想骂他,但脏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肌肉男不话,只是像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
车子渐渐驶离这脏乱差的郊区,穿过余鹤学校所在的开发区,渐渐驶向商业中心。
余鹤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座城市的全貌,发达程度很高,几乎算得上是商业经济中心城市。
此时余鹤都忘记自己是被强行带到这里来的,甚至开始欣赏起这繁华的夜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鹤甚至开始产生困意了,就这么被两个肌肉男夹在中间昏昏欲睡。
就在他脑袋都歪倒一半,口水都流了出来之际,车子猛然停了下来。
余鹤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一个肌肉男拖下去再次扛了起来。
“卧槽,有话好好啊!为什么一言不合就……”
话一半,余鹤及时住。
他擦擦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气势恢宏磅礴的古宅坐落于月色之下,透露出那种过于夸张的帝王之气。
这,这是什么神展开?
那个漂亮女人也下了车,将手中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手提包往旁边西装男手中一扔,接着踩着她十公分的高跟鞋袅袅婷婷地进了这间古宅。
起码现在可以判断,把自己绑架过来的绝对是有钱人。
而且和一般的有钱人不一样,人家不住那种现代式或者欧洲式的豪宅,而是这种不知道哪个年代流传下来的古宅。
实话,这房子才是真TM贵好么!
来到古宅的庭院,那个肌肉男才终于肯把自己放下来了。
余鹤抚摸着自己那颗脆弱的心脏,实在是不知道该点什么。
但那个肌肉男朝自己做了个“请”的姿势,余鹤诧异地指指自己,又指指古宅大门,似是询问。
肌肉男点点头。
莫名其妙的,把人带到这地方又一句话不,可以报警么?
余鹤掏出手机,开拨号键盘,点上“110”三个数字,然后将手机紧紧攥在手中,步子迈得极其沉重。
面前是红漆铜环大门,就像古时豪华的王府宅邸,余鹤是真怕自己一开门从天而降几十个锦衣卫。
但当他推开大门的时候,却看见里面站着一男一女。
余鹤抱着自己的书包呆呆地望着他们,开始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还在想这会不会是这家的管家之类的,但当看清了他们的脸之时,余鹤差点喊出声。
这TM不是殷池雪的爸妈么!
下午还在手机上看到的那二位!
那这么来,这是殷池雪家?!
这时候,不安的乌云笼罩在余鹤头顶。
但凡是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把人用这种方式绑到这边来,这不是要杀人灭口这是什么。
余鹤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手指在外衣口袋里点亮手机屏幕,然后摸索着探到拨号键……
“姚先生对吧,欢迎来到我们家。”
这时候,那个在照片上看起来像是黑.社会老大的女人忽然缓缓开了口。
她的脸上是格外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根本不像是面对一个骗取了他儿子贞操的败类,而是……未来儿媳妇?
余鹤瑟缩着点点头,喊了声:“阿姨好。”
“您好,我是池雪的父亲,你喊我爸爸就可以了。”另一个男人也微笑着伸出手。
余鹤:???
不是,这大叔怎么这么欠揍呢,一上来就让人喊他爸爸。
“对,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以后就喊我妈妈吧,或者是你也可以学池雪喊我云玲女士。”
余鹤:???
这两口子都有毛病么?
“别站着了,赶紧进来吧。”殷池雪的妈妈微笑着上前一步,随手接过余鹤的书包。
“我……”余鹤有点怵。
毕竟,笑里总是藏刀。
不定他们先取得自己的信任,待自己完全放松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弄死,这样就不会落人把柄。
真是阴险啊。
“哦,池雪最近在处理学校工作室的事情,现在还没回来。”殷池雪的妈妈柔声道。
殷池雪他妈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基因继承力百分之九十九,贼漂亮,而且看不出年纪,按理殷池雪都二十七八岁了他的母亲应该也得又五十五六吧。
但实话,这位夫人看起来最多三十岁的模样,很显年轻,皮肤状态也很好。
果然殷池雪一家都是怪物。
“对,池雪最近回来的都比较晚,没办法,太忙了,要不你先去睡吧,不要等他了。”殷池雪的父亲微笑道。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殷池雪不回来自己要先去睡,他们家有这种规矩的么。
“还有啊。”殷池雪的妈妈笑得眉眼弯弯。
“不要再想着把我的孙子掉了哦,我发起火来是非常恐怖的。”
余鹤望着那个女人,震惊层层扩大,
他不禁了个哆嗦,接着毕恭毕敬地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
“是!婆婆大人得对!”
“叫妈妈哦。”
作者有话要: 后面有包子,今天的比较短,不太舒服,早点睡,各位晚安~感谢在2020-02-16 22:59:36~2020-02-17 23:3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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