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4)
“这就是我们家池雪的房间”。
穿过装修精致典雅的长廊, 殷池雪的母亲带着他在一间柚木雕花木门前停了下来。
余鹤还是有些羞赧,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但是又有些好奇。
他心翼翼地向里面望去, 真的整间房就像是从电视剧的皇宫里抠下来的一样, 全是上乘木材料,以及不知哪个年代流传下来的古董,好像在“这间房的主人除了钱外再一无所有”。
“佣人已经去帮你放洗澡水了,稍后会过来喊你。”殷池雪的母亲笑眯眯地握着余鹤的手坐在圆木桌前。
此时被她抓住的手犹如炸开一窝蚂蚁在上面爬个不停, 就连浑身都跟着叠立起层层鸡皮疙瘩。
因为她的笑容实在是令人胆寒,总觉得不那么简单。
余鹤跟着干笑两声:“谢,谢谢您。”
“谢就生分了。”殷池雪他妈继续笑道,眼睛眯成新月, “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
着,殷池雪的妈妈缓缓睁开眼睛。
虽然她在笑, 但眼中完全没有笑意:
“是为什么做了这个决定?”
余鹤不着痕迹地搓着鸡皮疙瘩:“什么,什么决定?”
不得不, 这女人不笑的时候是真的恐怖,就像电影里的变态杀人魔一样。
余鹤禁不住了个寒颤。
“就是把孩子掉的决定啊。”殷母嘴巴的弧度愈发扬起,看的余鹤头皮发麻。
“既然选择去黑诊所做手术,一定是因为正规医院行不通吧,那就不是雪逼迫你的了?”
“这个……”余鹤挠了挠紧绷的头皮, “是一点私人原因……”
哇,太恐怖了吧,这女人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黑诊所堕胎的啊, 这件事自己完全没同任何人讲过,只是在心里考虑了利弊,她到底怎么知道而且还精准找到堕胎诊所的啊?
一想到这个问题,余鹤只觉整个人都紧绷了,仿佛一个早已在众人面前脱光的丑般。
“是因为自己年纪太?或者是,觉得与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以为我会学习电视剧中的那些恶婆婆欺辱你甚至是拿钱发你?”着,殷池雪他妈又笑了起来。
余鹤内心OS:拜托阿姨真的别笑了,很恶心啊。
“亲爱的,那是电视剧啊。”殷池雪他妈着,抬手摸了摸余鹤的脸。
余鹤哂笑两声,没敢话。
“既然如此,那我们想找个时间见见你的父母,商议一下婚礼细节,不知道你的父母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余鹤:???
“阿,阿姨,这……如果要到谈婚论嫁的程度,未免就有点夸张了吧,如果您喜欢孩,大不了我生给你玩,我才十八岁啊,貌似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怎么了,是我们家雪配不上你是么?”殷母笑问道。
又来又来,又是这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
“这倒不是,严格来应该是我配不上他,但是,我只是想……先完成学业,之后再谈其他的事。”
殷池雪的妈妈就一直这样笑眯眯地望着他,看得余鹤一阵发毛。
“以学业为重是好事,但妈妈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嫁进我们家,这对你来是个很好的机会,而且,来了我们家,就不需要考虑学历和工作问题,你想要的,我们都会给的。”
先不这女人已经以“妈妈”自居了,光她嘴上这一套都很吓人了好么,不用考虑工作和学业,那岂不是要完全变成依附于他家、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我……这个……”余鹤是真的绝望了。
他甚至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反驳。
“好吧,我看你也累了,早些去洗澡睡觉吧,我也不扰你了。”
似乎殷池雪的妈妈也没给自己反驳的机会,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余鹤躺在烂俗形容词堆砌起来的豪华浴池里,望着头顶精致烛台中摇曳的灯火,不禁感到一阵惬意,于是便将整个身子泡进去。
的确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殷池雪的妈妈非但没有像电视剧中拿支票砸自己的脸让自己离开殷池雪,反倒比谁都猴急的催促他们结婚。
这是为什么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总之自己还是心点,毕竟有钱人的心思,真的参不透。
舒舒服服洗过澡,余鹤在佣人的引领下回了殷池雪的房间。
他是一个读过很多书学识极其渊博的人,因为他的房间几乎有三分之二都是书本堆起来的。
而整个房间中都透露出一股精致的书卷气。
这样看来,或许殷池雪家几辈之前真是个王爷皇子啥的,这种祖宅就是放到以前也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
再瞧瞧这构造,这些装饰摆设,果然超级富豪就是几代之前就开始富,和自己家这种白手起家的暴发户完全不同。
晚上十一点多,殷池雪还没有回来,而余鹤这会儿已经犯了困。
他在桌前坐了一会儿,想着该怎么和殷池雪解释,自己不是故意攀附权贵,而是被他父母绑过来的。
就这么思考着,不大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殷池雪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一点多了,刚回到房间一开灯,就见桌前有个人正托腮坐在那,双眼紧闭,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他走过去看清那人的脸后,不禁皱了眉头。
这子为什么在这里,还穿着睡衣。
殷池雪看了他一会儿,莫名觉得烦躁,于是拿起刚脱掉的衣服扭头就走,径直去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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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的气温不算低,但早晚两头还是漫着一丝凉意。
余鹤一个响亮的喷嚏,鼻涕呼之欲出,他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揉着惺忪睡眼看了看,周围还是那装修精致豪华的古宅,而自己只穿了薄薄的睡衣趴在桌子上这样睡了一晚。
殷池雪昨晚没回来么?
余鹤看着床上叠的整齐的被褥,确定他昨晚确实没有回来过。
九点钟的时候家里的佣人才过来叫他起床,等他赶到大堂的时候,发现殷池雪的父母早就醒来了,包括一晚没见到人的殷池雪,几人都收拾的板板正正坐在那里等着用餐。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起晚了。”
毕竟人在屋檐下,毕竟也是自己起得晚,余鹤马上道歉,丝毫不拖泥带水。
“没关系,是我让佣人晚点喊你起床,毕竟肚子里的宝宝需要妈妈良好的睡眠才能健康成长。”殷池雪的母亲笑眯眯地招呼他坐下。
这句话,余鹤真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殷池雪就坐在一边,也不看他,也不话。
事情有点超乎他想象的发展。
本以为父母很可能会晓之以理动之以威胁将他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发了,不成想,自己就是晚回来一会儿,这子都登门入室完全把自己当成这家人了。
果然别别人,自己都参不透父母的想法。
“一会儿吃完早饭,让池雪送你去学校。”殷池雪的父亲喝了口茶,像个老干部一样发号施令起来。
“我今天不去学校,要陪导师去趟临市。”殷池雪头也不抬地道。
“那你要不要去学校接导师?”殷池雪的母亲笑眯眯的问道。
“嗯,先接了导师,直接从学校后面上高速。”
殷池雪的母亲手里捏着筷子,指节发白,可见用劲之大:
“那你就顺便把人家送回学校啊。”
殷池雪还是没抬头,只是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吃过早饭,告别了殷池雪的父母,便跟着殷池雪上了车,踏上了回学校的路途。
这一路,殷池雪都紧绷着脸。
余鹤也看出了他的不痛快,索性不去扰他,就抱着自己的书包倚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只是,殷池雪先沉不住气了。
“有时候我也很佩服你,一个人的脸皮竟然可以厚到这种程度么。”
余鹤抬了抬眼,这句话让他极其不爽。
“呦,你不是向来自诩精英,精英就这种话。”
殷池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你听好了。”殷池雪冷冷开口,“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不管是我还是我的家人,我们要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家的人,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但你是个例外。”
余鹤不怒反笑:“我难道不可以母凭子贵么?”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是抱着这种想法,那我劝你乘早放弃,你是你,孩子是孩子,句难听的,一旦我不再去考虑带来的社会影响,我现在就可以签字让你堕胎。”
殷池雪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一个程序化的AI系统。
但,这句话还是多少会让人有些寒心吧。
余鹤勉强扯起一丝笑,故作不在乎地道:
“随你便啊,反正对我来他也是个累赘,才十八岁的孩子到时候挺着个大肚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殷池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忽然调转了车头——
余鹤被这突如其来的急刹车吓了一跳,一个重心不稳脑袋狠狠磕在了车玻璃上。
“卧槽啊……”他声骂了句。
车子一路横冲直撞,余鹤浑身紧缩成一团,牢牢抓住安全带,惊恐地望着殷池雪以时速120的速度在市区里疯狂飙车。
“你发什么疯呢!这里是市区啊!”余鹤看了眼仪表盘,差点没昏死过去。
不光余鹤,不少被他逼停的司机纷纷开车窗探出头来怒骂之。
终于,就在余鹤快要在车上吐出来之际,殷池雪停了车。
余鹤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缓缓直起身子,看了眼车窗外。
嗯?这不是产科医院么?
这,这是……?干嘛呀?
殷池雪停好车,解开安全带,眼也不抬地道:
“为了你的脸面着想,就像你的,对你我来这孩子本就是个累赘,倒不如直接掉好。”
靠,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之前还什么“孩子我想要”,现在又“不如掉”。
到底他哪句话才是真的。
余鹤瞬间气性也上来了,他拔掉安全带,伸手粗鲁地推开车门:“就,费用你出。”
只是刚下了车,却见殷池雪在那边接了通电话。
开始他的表情还很严肃,到后边就变成了无奈。
最后他了句“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余鹤还在那抖着腿等着他,见他完电话便一指医院大门:“走着,先挂号。”
“走吧,送你回学校。”殷池雪沉声完这句话,径自上了车。
什么情况?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疾病,怎么比闭了经女人的情绪波动还要大。
刚才还一副不把这孩子掉誓不为人的架势,这会儿又当什么都没发生?
“别介啊,回什么学校啊,我去挂号,你等着付钱就行。”余鹤笑嘻嘻道,接着拔腿就往医院里面走。
“没完了是吧。”殷池雪冷声发问。
余鹤觉得好笑:
“哥,要把孩子留下的是你,要掉的也是你,我这不是一直在听从你的意见,您又在这里什么呢,嗯?”
殷池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情绪。
“上车,我导师还在等我。”
虽然余鹤不知道刚才那通电话是谁的,但做人嘛,要懂得进退,要识时务。
所以余鹤也不再继续跟他嘴炮,乖乖上了车。
其实那通电话是殷池雪的母亲来的,早在殷池雪第一次和他有余鹤这么个人的时候她就已经着手开始调查,每天关注着余鹤的一举一动,甚至是黑了他的手机系统。
直到她看到余鹤在医疗群里询问有哪间诊所人流做的比较安全,她就意识到不对。
刚才又眼睁睁看着余鹤的手机定位到了产科医院附近,觉得事态不对,赶紧给殷池雪这王八蛋个电话。
毕竟殷池雪老大不了,自己也不年轻了,眼看着和自己同龄的太太都抱上了孙子,自己怎么可能不急。
但殷池雪又是个油盐不进的,甭管自己怎么苦口婆心,他就是一心投到学业上,甚至还要再去进修几年。
这自己岂不是要等到六十岁才能抱上孙子?
不要!怎么能让孙子看到自己人老珠黄的模样,自己可是顶级豪门太太鸭!抱着孙子都会让人误以为是抱着儿子才行鸭!
所以不管是一夜情也好,出身贫寒也好,谁都好,只要能给她生个大胖孙子的就是好孩子。
车子驶进学校,在余鹤的宿舍楼底停了下来。
殷池雪开车门锁,始终不发一言。
倒是余鹤,屁颠屁颠下了车,还不忘嬉皮笑脸地同他一句“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谢谢你把我送……”
话还没完,殷池雪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留下余鹤一个人在汽车尾气中独自凌乱。
什么人啊,真是在所有的殷池雪切片里面,这一位性格已经达到巅峰了。
巅峰的差劲。
刚一回头算进宿舍的时候,却看见其他三个舍友正目瞪狗呆地站在身后,手里依然没拿书,依然是没有个要学习的样子。
他们愣了许久,赶紧回神冲过来,绕着余鹤一边围一个,那神情八卦的如同二流娱乐杂志:
“我刚才没看错吧,你是坐了殷池雪的车回来的?”
“是啊。”余鹤诧异看了他一眼。
“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啊,也教教我,就算勾搭不上殷池雪也可以勾搭什么松水电子松土电子之类的大财阀。”徐赟着,几乎整个人都攀附在余鹤身上。
余鹤想了想,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他,发情期的时候别抑制剂,随便找个帅气多金的Alpha往他面前硬凑,上赶着不要脸和他睡一觉。
“这个问题,我没法教你,只能,你自己体会了。”余鹤尬笑两声,接着转身上楼回去拿今天上课要用的课本。
三个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其中徐赟看起来确实不太开心。
“又不是要他命,传授下恋爱经验而已,真气啊。”
杨垣宇笑笑:“也可能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吧。”
舍友三:“你们有没有感觉他最近好像圆润了一点。”
杨垣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是生活太好长肉了么。”
舍友三摇摇头,接着凑到两人面前神秘兮兮地道:
“记不记得他之前有几晚夜不归宿,昨晚也没回来,而且前些日子他不是一直食欲不振,成天抱着话梅,有时候还吐,会不会是……”
杨垣宇还是笑:“没可能的啦,轶不是那种人。”
“什么叫不是那种人,你又没长他心上,你能看得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徐赟瞥了他一眼,“这TM百分百是有了好么,而且还是跟殷池雪,一朝嫁入豪门,从此以后生活不发愁。”
杨垣宇的笑容渐渐尴尬,看其余两人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他也索性闭嘴不再和他们争论。
等余鹤找到书然后又无头苍蝇一样在脑残设计师设计的教学楼里找了大半天才找到教室。
往那一瞅,就看见舍友们正坐在最靠左边窗户四连坐的位置,最外面刚好空了一个座位出来。
余鹤想也不想的走到三人旁边,刚要坐下去,旁边两人忽然站起身,各向外移动了一个位置。
余鹤傻愣愣地看着他们占了最外面的位置,开始没在意,想着那自己就麻烦点坐里面好了。
结果坐在最外面的徐赟和舍友三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一直用腿挡住过道。
间余鹤一直在过道上傻站着,讲台上的英语老师不耐烦了:
“这位同学,你们来就快下课才来,来了不赶紧找地方坐好在那站着做什么。”
余鹤看了眼徐赟他们,见他们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有些无奈,也不好继续和他们闹下去,忙随便找了个位置坐过去。
下课后,本是习惯性地跟着舍友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结果等他收拾好东西一抬头,三人早就不见了。
有些莫名其妙。
余鹤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即使是和舍友闹矛盾那也是zqsg地一架然后又继续勾肩搭背的喝酒撸串,在这边上大学怎么闹得就和女孩子之间吵架一样,谁也不理谁。
回到宿舍,几人还是照旧游戏,没有一个人话。
余鹤拆开手指饼,咬着一根,一边嚼一边翻之前学校要填的学分认证表。
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于是随口问道:
“你们的学分认证表写好了么。”
“写好了,已经交上去了,对了,你也赶紧填,截止到今天下午为止,如果没交的话这一年学分就作废了,补起来很麻烦。”
倒是杨垣宇还算热情地告诉他。
“可是,我没找到空白表,从哪里要啊,学院发么还……”
“走了,下去吃饭。”余鹤话还没完,一旁的徐赟就无情断了他。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好啊,走吧,我正好也肚子饿了。”杨垣宇笑得像个老好人。
他不好意思地冲余鹤笑笑,然后用口型告诉他“表格在教务系统下载”。
余鹤望着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耸了耸肩,开电脑。
下好了表格,填完了信息,本来想现在送过去,一想,现在学院的老师估计都休息了,那就下午早点过去交上好了。
想着,他叫了外卖,然后在网上闲逛起来。
逛着逛着就点进了学校的贴吧,想着无非就是一些无聊的水帖,看着发下时间也行。
就这么随手点开,结果第一条置顶的帖子却是:
“震惊!金融管理系一年级的姚轶惊借子上位!”
余鹤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姚轶”的是自己,还在那笑,想着这又是哪位从UC震惊部里出来的编。
随手点开,结果一楼放的竟然是自己教务在线上的照片!
继续往下翻帖,发现写这帖子的人完全是添油加醋+无中生有,什么自己来了发.情期故意不抑制剂,在alpha上课的区域见到殷池雪就硬贴上去,外出和人家搞一.夜情结果怀了孩子,想凭借肚子里的孩子上位,做松山财阀家的少奶奶等等。
然后这个帖子盖了上千层楼,无一不是那些Omega们在怒骂自己不要脸。
余鹤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这个人不去做网络编辑真是可惜了。
不过无所谓,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怎么。
外卖送过来,余鹤狼吞虎咽扒完了最后一口饭之后,拿上学分认证表格准备去学院交表,舍管阿姨上来敲门,之前他钥匙丢了,要登记后才能领新的钥匙,结果自己把这事儿忙忘了,要他下去登记一下。
余鹤点点头,随手将表格放在桌子上匆匆下楼跟着阿姨去她的房间作登记。
在下面坐了一会儿,又和阿姨唠了半天嗑,直到他发觉时间不早了才匆匆上了楼。
余鹤回宿舍的时候其他几个舍友都回去了,正坐在电脑前忙着自己的事情。
“我要去学院交表,回来要帮你们带什么东西么。”余鹤善意问道。
其他的人都静悄悄的,没人搭理他。
只有杨垣宇冲他笑了笑,然后摆摆手,示意是没有需要帮忙带的。
余鹤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去桌子上拿表。
嗯?不在桌子上,难道是塞进抽屉里了么?
也没有,是不心掉到地上了么?好像也没有。
“你们看到我的学分认证表了么?”他随口问道。
还是没人搭理他。
余鹤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都怪舍管阿姨拉着他聊了半天。
算了,再去下载一份重新填吧。
只是一开教务系统,结果发现这个时候教务系统又在维护?!
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余鹤急了,问道后面的舍友当时有没有下载多余的,可根本没人理他。
余鹤算是服了,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的生什么气呢,自己有得罪他们么?
没办法,他只好跑到隔壁宿舍去问别人,幸好隔壁宿舍有当时多下了几份的,余鹤匆匆忙忙填好表格之后,以时速二百的速度冲向学院。
结果半道又收到了殷池雪他妈妈发来的消息:
亲爱的!你的速度太快了!快停下来!
余鹤没理会她,跑到学院将认证表交上。
看着余鹤气喘吁吁的模样,辅导员无奈地摇了摇头:
“同学,下次早点弄好,不要只顾着谈恋爱,豪门生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还是自己要有真本事才可以。”
这一番话又把余鹤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见余鹤不话,辅导员从表格中抬起头,看着他:
“为什么不回答我,因为我不是豪门所以就可以不用被尊敬么。”
什么啊,有病是么?
“是,我听到了。”余鹤脸上虽然笑眯眯,心里一直在妈卖批。
“行了,出去吧。”辅导员不耐烦地摆摆手。
余鹤鞠了一躬,离开了学院大楼。
这些人,怎么一个两个的别人什么都信。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确实也是那样。
算了,去买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吧。
余鹤在心里盘算着今晚是吃牛排饭好还是牛排盖饭好时,一辆车子猛地停到自己面前。
余鹤吓得一个踉跄,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腹。
“上车。”车上的人摇下车窗,冷冷道。
车上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性格恶劣到极点的殷池雪。
“去哪。”
“回家。”
“回家?”余鹤以为自己耳朵塞驴毛了,“回我家么?”
殷池雪看都不看他,冷冷道:“我父母让我接你回去。”
“哈,为什么,我在宿舍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你家住啊,我们什么关系啊。”余鹤笑眯眯地问道。
实话,他这个表情不是一般的欠扁。
殷池雪没理他,径直望着前方。
眼见周围下课的学生越来越多,都在对着他们声指指点点,余鹤终于是没那么厚的脸皮,赶紧开车门钻进车子里。
烦躁,不是一般的烦躁。
殷池雪始终不发一言,即使车里开着暖气,可余鹤还是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凉意。
两人就这么互相虎着张脸回了殷池雪家,一下车,就看到殷池雪的母亲正带着昨天在诊所里见到的那个很漂亮的女人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被身家不知多少亿的豪门太太在门口亲自迎接,余鹤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他三步两并做从车上跳下来,毕恭毕敬道:
“阿姨好。”
“为什么还不能改口,不是了叫妈妈么。”殷池雪的母亲笑的眼睛都眯成弯月。
“如果要喊姨母妈妈,那我岂不是就是姐姐。”旁边那个漂亮女人嚼着口香糖,满脸傲气地问道。
因为长得漂亮,所以余鹤实在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池雪的表姐,叫邵茗敏,来,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余鹤内心:一口老血喷出来。
邵明旻为什么这么好命,每次穿过来不是公主就是阔太千金,下次是什么,总理么?
“姐姐好,我叫余……不对不对,我叫姚轶。”吓死,差点错。
殷池雪似乎是很不喜欢这种初次见面的客套气氛,头也不回地进了家门。
“先进去吧,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一会洗完澡一起吃饭。”殷池雪的母亲拉着余鹤的手,笑眯眯道。
“洗澡水里我还放了保加利亚玫瑰精油,一会儿妈妈给你按摩一下,你好好放松下身体。”
余鹤大惊失色:等等等等下!你给我按摩?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
但是转念一想,好像这里也不分男女,殷池雪的母亲也是Omega,那么和自己就是一个性别咯?
“阿姨……不是,妈妈……”最终,余鹤还是弱弱开口。
“怎么了,你。”
“其实我认真想了一下,我觉得没必要非得住在一起,因为我才刚读大一,学校里的课业比较繁重,这样来回跑来跑去不方便。”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没找到姚轶的丈夫,怎么能和殷池雪结婚呢。
“那就先暂时休学,先好好养胎,等孩子断奶再复学,你怎么样。”
“实话,我觉得不怎么样。”余鹤耿直地回答道。
那得等到猴男马月啊,怀胎一般要十月,等孩子断奶都两年过去了,这样主编肯定要戳着自己脑门骂:
“你以前顶多带着后辈失踪两三个月,这次倒好,一声不吭走了两年,我都差点要去帮你办死亡证明了。”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把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掉了,这家人应该就不会再缠着自己了吧。
但是总感觉他们就像是在自己的手机里装了定位和监视软件一样,自己的举动都被他们窥探的一清二楚,躲到天涯海角都会被发现。
要不,偷偷换张手机换张卡?
也不行,这样更不清了,而且以他们的本事,自己就是躲到东非大裂谷里都会被抓出来吧。
余鹤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了个哆嗦。
“先去洗澡吧,水都快凉了。”殷池雪的妈妈似乎也不想继续这个问题,赶紧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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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趴在浴池边缘,望着墙上的鲜花挂饰,发起了呆。
现在,没有手机,也没有人监视,不如就趁这个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弄掉吧。
想着,余鹤做贼似的看了看浴室门口,确定没人之后,他从一边拿过浴巾裹上,然后拿过沐浴乳在地上洒了一大滩,浇上水,踩上去试了试——
很好,已经达到了“连轻功最好的楚留香都没办法在上面正常走路”的超级湿滑程度。
余鹤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加油气,然后按着浴巾站到了沾满沐浴乳的地面。
一下——妈的,屁股好疼。
两下——妈的,脚踝好痛。
三下——
“天啊,你在做什么!”随着一声尖叫响起,余鹤被冷不丁吓了一跳,一个不心,脸着地摔倒在地。
在昏厥的前一秒,余鹤还在想:
为什么进来不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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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是不是疯了,我进去的时候他竟然在浴室的瓷砖上跳芭蕾,一下一下往地上摔。”耳边传来女人略带惶恐之意的哭诉。
“医生,没什么大碍吧。”其中还夹杂着男人关心地询问。
“腹中胎儿是没什么大碍,不过有点皮外伤,我已经处理好了。”
“好的,多谢。”
迷迷糊糊中,余鹤听到这么一句。
天啊,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超级赛亚人么,这样都不掉?
“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先出去。”殷池雪的母亲语气听起来有那么点悲伤的意味。
“池雪你留下陪他吧。”
“好,我知道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后,世界重新归于平静。
余鹤其实已经醒了,但因为这么多人守在他面前所以他迟迟不敢睁眼,生怕一睁眼就会遭到训斥。
他也清楚自己做的这一切有多么无情,毕竟再不喜欢那个孩子他也只不过是个无辜的婴儿,他什么也不懂,还在期盼着迎接这个世界的一天。
但他的妈妈却狠了心要弄死他。
想着,就连余鹤自己都忍不住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为这个孩子鸣不平。
“既然醒了就起来。”
突兀的一声,像是突然袭来的冰川决裂。
余鹤忍不住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