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8)
接下来的三天内, 余鹤和殷池雪几乎没有出门,甚至是没有起身, 一直窝在沙发上剪熊狗兔子, 从开始的手残党变成了流水线工作人员, 再往后制作的糖果盒子竟也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了。
耗时三天,两人竟然真的完成了五百只喜糖盒子。
五百只盒子在阳台上晾得满满的,甚至还不够,一楼通二楼的楼梯过道恰好是落地玻璃设计而成的, 所以采光很好,于是他们也在楼梯上摆满了糖果盒子,每次上楼都像游击战一样,心翼翼生怕踩雷。
火红的夕阳于天际漫开, 透过落地窗散进来,在地面上投出奇怪的几何形倒影。
余鹤将那些晾干的喜糖盒收起来挨个检查, 碰到有瑕疵的还要重新返工。
他坐在楼梯上,望着窗外温柔且带着暖意的傍晚, 手中的动作都不禁跟着放慢。
楼下殷池雪正坐在休息厅的桌前修改着自己的实验报告,旁边放着一杯还飘着热气的玫瑰花茶,手指在键盘上灵活飞过,当他停下思考的时候,脚尖会下意识地点两下地面。
这样的场景, 就是余鹤一直盼望的。
哪怕这不是别墅,只是普通的公寓,哪怕只有十几平米大, 但只要两个人能这样在一起融洽相处,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我想养条狗。”
余鹤就这样呆呆地看了很久,但始终还是觉得是少了些什么。
思来想去,是少只动物!
殷池雪从实验报告中抬起头,看着他,半晌,摇摇头:
“你不是怀孕了么,狗太闹腾,万一磕到碰到怎么办,而且他们喜欢在地上滚又不爱干净,再,万一宝宝对狗毛过敏怎么办。”
“那就养没毛的,比如牛头梗,或者短毛的拉布拉多。”余鹤不死心,又开始以理据争“而且狗狗很聪明的,感觉嗅觉都很灵敏,还能提早帮助发现问题呢。”
余鹤瞪大眼睛,涉嫌卖萌:
“养吧养吧,我也想像国外家庭那样,养一只狗狗陪着朋友长大,他们这样的朋友长大了会非常有爱心,嗯?牛头梗或者拉拉?”
“牛头梗是烈性犬,可能会伤人,拉拉生性好动,喜欢乱蹦乱跳。”
“所以你就是不想养呗。”余鹤一挑眉,看起来有点不乐意了。
殷池雪看着他这副表情,马上改口:
“我有个朋友是专门繁殖赛级名犬的,一会儿我把报告改完就带你过去挑狗。”
余鹤一听,马上从楼梯上跳下来,扑到殷池雪面前:“我还想养只凤头鹦鹉,就是脸上自带两坨腮红的那种,可以么?”
“鹦鹉养起来也很麻烦,你要定期帮他清理羽管,还要忍受它的换毛期,每天都吵到你睡不着。”
殷池雪给他一一细数着养动物的弊端。
余鹤瘪着嘴,又不乐意了。
最终,殷池雪还是叹了口气:
“好吧,我知道了。”
其实他真的很烦别人对他无休止地提要求,他不喜欢这种好蹬鼻子上脸的人。
但考虑到他是个情绪波动极大的孕妇,那就只好忍了吧。
殷池雪改完报告给导师发过去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导师又和他视频电话了一个时讨论论文报告。
余鹤就一直坐在楼梯上静悄悄地等着他。
虽然等待是个漫长且极度考验耐心的活儿,但因为这是对殷池雪来很重要的课业,即使余鹤现在心里已经烦躁的不行,但还是耐着性子坐在一边等着。
一直等到他昏昏欲睡之际,殷池雪才终于忙完了他的报告。
殷池雪起身,刚想去卫生间收拾一下,就看见余鹤又靠在玻璃窗上睡着了。
本想叫醒他,但又觉得能睡个安稳觉对于怀孕的人来难能可贵,便也不去扰他,从卧室拿过毯子给他披上,然后坐在他身边静静看书。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余鹤终于堪堪醒来。
“嗯?我睡着了?”他睁着一对惺忪睡眼迷茫地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院子。
“是,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殷池雪着,抬眼看了看时钟,“已经十一点了,明天再去看狗吧,你去洗个澡继续睡吧。”
“好,明天一定要去啊。”余鹤揉着眼睛,颤巍巍下楼。
殷池雪见他这迷糊的样子,生怕他一不心摔了,于是也赶紧起身跟在他后面张开双手护住他。
就像在护着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宝宝一样。
“你干嘛。”看殷池雪这个样子,余鹤不解问道。
殷池雪尴尬地收回手:“没,坐时间长了,活动下筋骨。”
“坐时间太长那就去外面跑两圈啊,不然很可能会亚健康,造成腰椎间盘突出什么的。”余鹤还特别认真地提醒道。
殷池雪无奈地笑着点点头,然后岔开话题:“好了,你快去洗澡睡觉,明天我们早点起去看狗。”
余鹤比了个“OK”的手势,着哈欠进了卫生间。
殷池雪还伫立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是结婚很多年的夫妻那般自然的相处,虽不合乎情理,但也顺理成章的,会去不自觉地关心他的动作,也会一切以他的感受为第一位。
这正常么
大概在海上罗兰的酒店里脱掉他衣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正常了吧。
后悔么?不好。
放弃了学业当起了家庭煮夫,每天像个保姆一样不厌其烦地照顾他,肯定会后悔。
但是看着他一天天隆起的腹,想着那里面有属于自己的生命在一天天茁壮成长,喜悦之余又是绝不后悔的坚定。
果然,人是这世界上最矛盾的生物吧。
殷池雪自嘲地笑笑,接着随手关掉客厅的灯。
星光漫天,这是在城市中极少能看到的景象,就像是一条银白色的玉带,随着风向缓缓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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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殷池雪看着余鹤那身宽大嘻哈风的外套,搭配上一条就像拉在裤子里那种感觉的兜裆裤,他不禁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为什么忽然穿成这样,是天天有嘻哈看多了么?”
余鹤拍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不是啊,最近确实感觉胖了,肚子都撑起来了,我决定要减肥了,但是今天就先穿宽松的衣服遮一遮。”
殷池雪笑笑:“你今天可以穿宽松的衣服,结婚那天总不能也穿这样吧。”
余鹤马上吸起肚子,极度自信地拍拍胸膛:“我那天吸着肚子就可以了,你看这样就完全看不出来了吧。”
殷池雪被他逗笑了:“自欺欺人,我就不信你能一天都吸着肚子。”
余鹤一听,马上泄气似的萎了下来,肚子也随着鼓了出来:“可是我感觉最近也没吃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胖呢,就算是怀孕,也没这么快的吧。”
“可能就是成日在家里坐着,长了点肉?”殷池雪也不太能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余鹤垂头丧气地跟着殷池雪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就萎在一边不肯话。
虽然自己是个男的,但结婚诶,人生头等大事,那天一定要帅帅的,怎么能被这不识时务的肚子给败呢。
没办法,以前没有结婚经验,不知道这几天去美容院做做形体按摩能不能补救一下。
胡思乱想中,车子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余鹤探头望过去,不禁在心中感叹。
果然是赛级品种繁殖狗舍,最繁华地段中最大的房子,这房租一年都得上百万吧。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贼可爱的姐姐正站在门口清洗狗笼子,见到殷池雪马上放下抹布迎上来:
“阿雪你终于来了,等你老半天了!”
姐姐又热情又大方,虽然“情敌预警”的警报在脑海中一个劲儿作响,但他还是望着这姐姐眼都直了。
“这是你未婚妻是么?”姐姐看到余鹤,好奇地上下量一番。
未婚妻?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对,他叫姚轶,你们认识一下。”殷池雪拉着余鹤的手将他拉到前边。
“轶你好,我叫邓美伦,是阿雪本科时的同班同学。”姐姐大大方方伸出手。
“你,你好。”余鹤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几个人进了狗舍,就听见阵阵狗吠声传来。
屋里面一个正在给狗狗吹毛的男孩子关掉吹水机,探了个头出来:“池雪来了?好久不见啊!”
“你快点吹完了出来啦,阿雪带未婚妻来了!”姐姐欢地喊道。
不知为什么,余鹤有一种“你快出来啦!阿雪带猴子过来了!”的感觉。
那伙子给狗狗吹完毛,狗绳一解,洗澡台上那只白色的萨摩耶便马上跳下来,直直冲着来人跑过来。
殷池雪下意识挡在余鹤前面,任凭那条大白熊蹭了他一裤子白毛。
“雪雪,真是好久不见了,这位是你的未婚妻?看着还蛮个性的嘛。”那男孩子笑得像朵菊花一样。
蛮个性,这句话,余鹤总觉得暗含贬义。
“这也是我本科的同学,叫他大蒙好了。”
余鹤点点头:“大萌哥。”
名字和外形一点都不搭好么。
“你们是过来看狗的么?想要条什么品种的。”大蒙这人看起来特别热情,从进门开始他的嘴巴就没有停下过。
“拉布拉多吧,或者短毛的都可以,主要是要性格温顺的,因为过不久家里就会有孩了。”余鹤道。
大蒙想了想,拿过一沓照片:“短毛的话,拉拉或者比格都可以,不过拉拉会更聪明一点。”
但是余鹤一眼就相中了那长着两条长长大耳朵的三色比格。
“这个吧,这个可爱诶。”
殷池雪探头看了眼:“我还是喜欢拉拉。”
“不要吧,养拉拉的太多了,丢了都不好找。”
“可是拉拉聪明,一般不会走丢。”殷池雪以理据争。
余鹤瞪了他一眼:“那不养了。”
殷池雪抿了下嘴唇,然后将那张比格犬的照片递给大蒙:“就这个品种吧,比格对吧。”
大蒙看他这架势,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雪真的比以前变了好多,现在完全就是耙耳朵嘛。”美伦姐姐随手拿过一根牛肉条,逗弄着那条萨摩耶。
“对对对,我也记得,阿雪以前特别冷傲,还特矫情,之前有个Ω追他,为了表现的柔弱一点激起阿雪的保护欲嘛,那Ω见到狗就会‘哎呦哎呦吓死人’地叫,一边叫还一边往阿雪身上贴。”
大蒙跟着激动附和道。
殷池雪清了下嗓子,用眼神示意他别了。
见余鹤正满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大蒙更是来劲了,直接无视掉殷池雪示意他闭嘴的眼神,继续喋喋不休道:
“但是阿雪竟然当时就把人家推开了,而且还没控制好力道,给人直接推到一旁的水沟里了,大家都惊呆了卧槽!”
余鹤忍不住也发出了卢本伟式疑惑:
“真的假的?”
“真的,那个Ω也算是个极品,富二代,长得贼勾人,人又乖又甜。”大蒙忍不住“啧啧”感叹道。
美伦姐姐使劲掐了他一把,瞪着他。
“当然和我们家美伦是不能比的。”大蒙立马改口。
“是啊,阿雪这种条件可是非常难得的,要不是因为我是α,还轮得着大蒙这个白痴?”美伦姐姐高傲的仰起头。
果然人不可貌相,本来余鹤刚见到他们的时候以为大蒙是α,美伦肯定是Ω,没想到完全相反。
真是个令人震惊的世界。
“啊,我带你们去看看狗吧,刚好有一条两个月的比格,有血统证书,爸爸妈妈基因非常好。”美伦着,一把拉起余鹤的手,就像拉着自己的姐妹一样欢脱地进了繁育室。
不大一会儿,余鹤就领着一条三色比格出来了。
家伙看起来非常活泼,一个劲儿围着余鹤的脚转转。
“喜欢么。”看余鹤眼睛都不舍得从狗身上移开,殷池雪笑问道。
余鹤用力点点头。
何止是喜欢。
父母去世前家里也养了一条苏牧犬,但父母去世后因为自己住进姨家,姨又对动物毛过敏,所以不得已才把狗狗送养给别人。
“它叫什么名字啊。”殷池雪随口问道。
“稻哥。”美伦笑眯眯回答道。
“嗯……你还挺会起名字的……”
给狗洗完澡,过第一针疫苗后,家伙被折腾了许久,满脸哀怨地被抱了出来。
“怎么这个表情。”殷池雪看了狗一眼,然后掏出手机,“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了,不缺这点钱,就当送你们的结婚礼物吧。”美伦笑眯眯比了个“心”,“百年好合哦~”
殷池雪笑笑,收回手机:“好,记得到时来喝喜酒。”
领着狗回了家,一路上,余鹤抱着又摸又亲爱不释手,殷池雪开着车,时不时用余光瞄他一眼,嘴角扬了扬:
“这么喜欢么?”
“从就喜欢狗,见了狗就走不动道。”余鹤抱着狗子,温柔地摸着它的下巴,“崽崽,和粑粑回家了哦~”
“不过狗前期养起来很麻烦,还要教它定点上厕所。”
“放心,这些都我来,我是有经验的。”余鹤信誓旦旦地包票。
只是当他不心踩到狗便便的时候,他还是怒不可遏地抄起拖鞋追着狗子跑了一下午。
喜糖盒子全部搞定,两人开始往里面分装喜糖,余鹤一边装糖一边吃,惹得旁边的狗子口水四飞。
“不是要减肥么?”看他根本不住嘴,殷池雪忍不住提醒道。
“我是有减啊,你没看最近都不吃晚饭了,而且这些是黑巧克力,不胖的。”
“你总有借口。”殷池雪无奈地摇摇头,“对了,明天体检,你别忘了,今晚明早都不要吃饭。”
余鹤一听,赶紧将口中的巧克力吐出来。
晚上的时候,殷池雪的朋友特地送了一对凤头鹦鹉过来,一公一母,体形雄健羽翼丰满,看起来非常健康。
“那这只公的就叫轶轶,母的就叫雪雪,你看怎么样。”余鹤有时候天真起来,也会完全忘记自己的暴脾气人设。
“可是这只母的看起来不是特别漂亮,我喜欢公的那只。”殷池雪认真地回答道,“不然公的叫雪雪,母的叫轶轶?”
余鹤听他这么,仔细一看,好像确实是,两只鸟颜值不是那么相当,送鸟过来的朋友,雌鸟颜值是会相较于雄鸟而低一些,但绝对都是性别内顶尖的两只。
一想到这个问题,余鹤就感觉好像受到了送鸟人的嘲笑。
妈的,干脆送两只雄鸟不好么?
看余鹤又不话了,以为是他又不开心了,殷池雪赶紧凑过去:“那雄鸟叫轶轶,雌鸟叫雪雪。”
哎,照顾一个孕妇的心情太累了。
余鹤还在匪夷所思,不明白殷池雪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是这样,变脸堪比翻书,只要自己提出要求,那绝对是无条件服从的。
想到这里,余鹤不禁暗喜。
该不会是,他也喜欢上自己了。
余鹤兴奋地想到。
“这么听话,那为了表扬你,今天晚上一起睡吧。”余鹤着,忍不住红了脸。
“我们不是一直都睡一起么。”殷池雪伸手逗弄着那两只鹦鹉,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余鹤是真服了他了,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在这方面迟钝到这种程度呢。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余鹤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殷池雪还是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就是……那个啊。”
“那个?是哪个?”
“你是故意耍我呢吧,到这种地步就算是低能儿都能听明白了。”余鹤气急败坏又羞涩地喊道。
“事实上低能儿听不明白,低能儿的低能主要表现在逻辑思维不强,认知能力欠缺方面。”殷池雪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所以像你这种逻辑不强且表现不出任何认知能力的语句,实话,反倒是正常人听不懂。”
余鹤反应了半天,才TN的反应过来。
殷池雪是自己低能儿呢。
看到余鹤要回怼骂人,殷池雪见势赶紧按住他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现在有了baby,我们这样做对胎儿有影响,不能做不负责任的父母不是么。”
听到殷池雪这样,余鹤就觉得在他眼里好像是自己欲求不满一样,双颊顿时爆炸红,差一点都要裂开。
“听话,等以后再吧。”殷池雪揉揉他的头发,轻声哄道。
其实实话,虽然表面上是被称作夫妻,但真的有这么喜欢他么?
好像也没有。
本就是一夜情招致而来的麻烦,本来也就是为了照顾孕妇的心情才一直对他有求必应,撇去这些因素不,是喜欢么?
好像也不是。
但还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所以只能这么。
余鹤反正是觉得丢人了,二话不扭头就冲进卧房,盖好被子开始装睡。
殷池雪自己一个人把剩下的喜糖分装好,一直到凌才上床睡觉。
结婚前的日子总是忙碌的,体检,参加现场彩排,特别是像殷池雪他们家这种豪门婚礼,更是做给别人看的秀罢了,举手投足的每一个细节都要格外注意到。
余鹤还单独去孕检,一声告诉他一切健康,还额外提醒他:
“再过三个月就要临盆了,这段时间切忌着凉,剧烈运动以及夫妻生活。”
“嗯?”余鹤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才怀孕一个月啊。你看,肚子还没凸起来呢。”
那医生透过眼镜片瞥了他一眼:“以前没生过吧。”
“是没生过。”余鹤老老实实回答道。
“即使没生过,四月怀胎都不知道?”
余鹤:???
“四个月?!”余鹤吓呆了。
这有点不符合正常生物学吧?四个月胚胎还没完全形成,怎么就生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平行世界,会有这种机制也很正常吧。
也好也好,省得自己真要挺着个大肚子过上十个月。
出去的时候,殷池雪正在门口耐心地等着。
见到余鹤忙迎上来:“检查结果怎么样。”
“指数一切正常。”
“嗯,那就好,先去吃午饭?还是先去酒店现场看看。”
“先去酒店看看吧,顺便去把礼服领了,早点拿,如果不合身还能提前改。”
看余鹤考虑的如此周到,殷池雪忍不住笑了起来,甚至是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都听你的。”
殷池雪家的酒店也是极尽奢华,奢华到都有些一言难尽,场地非常大,随便挑一层绕一圈下来大概都得半个时。
讲真的,余鹤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地方,和自己以前去过的最高档的四星酒店一比,那酒店就是一街边吃店。
酒店是建在海边的,几乎是纯钢化玻璃造,从远处望去就像一块水晶,大堂也是用玻璃围起来的,玻璃外注满海水,在里面豢养了大量海底生物。
余鹤一进大门就看到了那只正在海水里悠闲自得到处闲游的大白鲸。
余鹤今天才终于知道,原来自己对有钱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确定完现场,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拍了结婚照,被摄影师指点着摆出各种动作,这一套程序下来,余鹤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稻哥一见到主人回来便兴奋地冲了上来,尾巴摇成螺旋桨,一个劲儿扒着余鹤的腿求抱抱。
尽管很疲惫,但余鹤还是温柔地抱起它亲了亲。
本以为结婚离着自己很遥远,但忽然间,就悄无瞬息地来临了。
结婚前一天,一大早余鹤早早就被拖起来带着去化妆。
他坐在化妆间昏昏欲睡,望着偌大的化妆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禁好奇问道:“殷池雪不用来化妆么?”
化妆师本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高情商,想着夸奖一句:“不用哦,池雪他天生丽质,底子好,化妆也是多余的。”
结果余鹤就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你比较丑,所以要化妆掩饰一下不足之处”这种要素。
有时候余鹤是真心觉得,情商和智商也是挂钩的。
换好定制礼服,余鹤往镜子前那么一站,忽然觉得自己……还真他娘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高定就是不一样啊。
化好了妆,余鹤就坐在化妆间的沙发上等着殷池雪换衣服过来。
本以为都“老夫老妻”的也该看习惯了,结果就在殷池雪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余鹤还是被意外的惊艳到了。
造物主一定对于殷池雪特别偏爱吧,几乎把所有的优点都一股脑加在他身上了,不然要怎么解释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完美到这种程度。
殷池雪是很瘦,但不像自己是那种干瘦,他的骨架其实特别标准,肩宽腰窄大长腿,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肉薄薄一层恰到好处,不夸张也不会偏瘦。
特别是那种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梦幻风搞定西装——
余鹤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儿咽口水。
“衣服穿着挺合适的。”殷池雪笑笑,真诚道。
余鹤被他这么一夸奖反倒不好意思了。
“跟您的盛世美颜一比,我简直就是纯·捡垃圾吃的。”余鹤虽然语气有点冲,但眼睛一直不敢正视他。
太好看了,根本不敢直视他的脸好么。
场务过来负责给二人讲解现场流程,殷池雪的父母和表姐也赶了过来,一见到余鹤,殷池雪他妈旁若无人地提着她的包包冲过来。
然后一把抱住余鹤的肚子:“哎呀,让奶奶听听我的宝贝在干嘛呢。”
过于热情的表情弄的余鹤确实有些尴尬。
“妈,我们在了解流程呢。”殷池雪似乎是看出余鹤的尴尬,赶紧上前圆场。
“你们现在住在外面,把我一人扔在家里,我想自己的孙子还不能亲近亲近了?”殷池雪她妈笑眯眯地道。
虽然表情带笑,但眼中却完全没有笑意。
殷池雪闭了嘴不敢话。
这一套彩排流程下来已经让人心浮气躁,但余鹤一直在强忍着,特别是彩排要求一遍一遍重复过一个动作的时候,余鹤只能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原来结婚是这么麻烦的事啊。
本以为这一套魔鬼训练一般的流程下来,就是傻子都不会出错了。
结果真到了婚礼那天,余鹤还是紧张的要命。
但是又有点欣喜。
他昨晚回了姚轶的父母家,今早就等着殷池雪过来接亲,像传统的婚礼一样,一大堆伴娘(?)堵在门口不让进,殷池雪一人塞了一个大红包之后她们才露出塑料姐妹的真容,乖乖放行。
进门的时候,余鹤正坐在床上,特别紧张地望着门口。
在他看到殷池雪的脸的那一瞬间,还是莫名其妙地楞了一下。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殷池雪伸出自己的手,认真地问道:
“愿意跟我走么?”
“愿意!”余鹤像只猴子一样一跃而起,马上扑过去拉住殷池雪的手。
看他笑得这模样,就连殷池雪都禁不住被他感染了。
他捏了捏余鹤的手,凑到他耳边悄声问道:
“一会儿走完过场你要是觉得累就先回去休息,我还要陪客人们喝酒。”
真的就像一个满怀爱意的丈夫贴心提醒自己的妻子一样。
这一幕让余鹤多少有点感动。
果不其然,这一场万众瞩目的世纪婚礼来了不少人,还有记者一早就在门口蹲点,两边保镖开道,气势磅礴宏大,感觉就像古代皇帝选妃一样。
“怎么这么多人啊。”余鹤一看这架势,也有点懵。
殷池雪笑笑:“不要怕,拿他们当白菜。”
这次婚礼来的宾客除了亲戚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其中还有不少都是电视上的熟面孔,无论是α还是Ω都是很高级高贵的类型,光是外貌都吊自己。
余鹤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算得上是那种比较劣性的Omega了。
这么一想,又自卑了。
余鹤和殷池雪被安排在会场的两边,一会儿司仪喊名字的时候再从两边上场。
会场中间是用玻璃架起来的通道,底下铺着钻石,透过吊灯那么一照,看起来就像是一道白色的银河。
但实不相瞒,余鹤眼睛都快被晃瞎了,但考虑到自己一眯眼万一被拍到了就会特别丑,所以即使是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还是要努力瞪大眼睛。
余鹤由父亲揽着上台,殷池雪站在对面静静地等着他们,两人中间就像隔着一道银河,好似必须要踏遍艰难险阻才能相遇。
但最终姚轶的父亲还是把自己儿子的手亲手交给了另一个男人。
父亲望着殷池雪的眼神很复杂,良久,他才轻轻道:
“女婿,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我们家轶,哪怕你哪一天厌倦他了,不想要他了,可以和我,我去把他接回来,但是不要伤害他,可以么,能做到么。”
余鹤愣了下,缓缓回过头。
“不会有那一天的。”殷池雪笑笑,签过余鹤的手。
接着他掏出放有钻戒的盒子,开。
余鹤望着那两枚戒指,忽然笑了。
殷池雪果然,很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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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后,接下来就是给客人敬酒的程序。
本来殷池雪要余鹤先去休息,但余鹤不从,一直黏着他,自己有了身孕不能喝那也得象征性地抿一下杯子。
“池雪,恭喜恭喜啊。”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殷池雪的朋友也都是个顶个的优秀,和他们一比,余鹤倒真有些相形见绌。
“这位是H.G集团的CFO,韩先生。”殷池雪对着余鹤介绍起面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
余鹤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韩先生你好呀。”
“哦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弟弟,韩奕臣,刚才,美国读书回来,最近准备进我公司了。”那个被称作韩先生的男人将身后一个男生推了过来。
乍一看,余鹤差点被他的脸给唬到。
有点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因为脸部实在是太过于精致,和殷池雪他们那种帅美酷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就是阴柔,好看,还特别清纯。
一个男孩子,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殷池雪看着那个漂亮的男孩子,伸出手:“你好,初次见面。”
那男孩子睫毛特别长,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且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举手投足间都是富逼气息的大方和自然:
“不是初次见面哦。”
殷池雪一听,也来了兴趣:“你之前不是在美国读书?”
“我是,我对您可不是初次。”男孩子笑得特别耀眼,“在电视中经常见了,我还是你的粉丝哦。”
殷池雪笑道:“有你这么优秀的粉丝,那真是我的荣幸。”
余鹤看着两人谈笑风生,本以为就是酒场上的客套话。
但是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狗舍的大蒙曾经过的:
“池雪情商特别低哦,那么优秀的Ω追他他竟然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殷池雪一直在笑,而且是对着那个男孩在笑。
这是……什么情况。
余鹤咽了口唾沫,看向那个叫韩奕臣的男孩子,又看了看他的大哥。
“你你之前在美国,是美国哪里呢。”殷池雪继续问道。
“LA。”韩奕臣话时的语气动作都有着不易察觉的可爱。
余鹤在一边看着,手心忽然沁出了冷汗。
“我原先也申请了LA的学校,但是因为结婚所以计划搁置到明年了。”
余鹤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殷池雪。
“要是不结婚的话,不定你和臣还可以成为校友呢。”韩奕臣的哥哥也跟着笑道。
着,他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余鹤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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