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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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觉得, 应该关心一下。”殷池雪别过头,含糊不清地这样道。

    余鹤笑了笑, 瞬间明白了。

    原来只是出于一种程式化的关心, 倒不是因为真心想要关心一下。

    “想吃点酸的么?”殷池雪又这样问道。

    “不用了, 太麻烦了,就这样吃吧。”余鹤赶紧摆手。

    他抄起勺子舀了一勺虾滑汤,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的饿死鬼一样大口往嘴巴里塞,只是刚塞进去就一阵反胃。

    他不好意思吐在地上, 于是便捂紧嘴巴往卫生间冲。

    但这是他第一次来这边,根本不知道卫生间在哪,无头苍蝇一样绕了半天,终于没憋住, 直接吐在了地上……

    余鹤顿时方了,赶紧找拖把抹布, 但来到这房子里就像来到了迷宫,根本是毫无头绪。

    余鹤望着那滩呕吐物, 咬着下唇,愣了半天,忽然蹲下身子,脱下外套就要擦。

    “等一下,我来处理吧。”殷池雪猛地抓住他的手, 强行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不要,我自己弄脏的我来。”着,余鹤甩开他的手, 又蹲下去要擦地。

    “你要擦,也得用拖把。”殷池雪见不通,干脆整个将他抱起来放到一边,“怎么这么固执呢。”

    殷池雪着,扭头瞥了他一眼。

    但却意外发现,余鹤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低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朋友。

    “发什么愣。”

    余鹤转过身:“我去找拖把。”

    刚要走,却又被人拉住了手。

    一回头,正对上他通红的双眼。

    看着余鹤这副模样,殷池雪完全愣在了原地。

    “你,到底为什么哭啊,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开心了?”殷池雪实在是厌倦了这样猜来猜去也猜不到点上。

    其实对余鹤来,殷池雪这种有求必应的态度没有哪里不对,不对的是自己罢了,将他这种程式化的关心视作是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喜欢,结果真相大白后又会觉得失落。

    也因为自己的愚莽,连他这种出于礼貌的关心都给搞砸了。

    所以与其是失落,不如是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吧。

    “是因为伤口疼么?”即使有些不耐烦了,但殷池雪还是好声好气地询问道。

    想要将每一种可能都考虑到。

    为了不让他看透自己的心思,余鹤没了办法,只好点点头,将锅都甩给了伤势。

    “是啊,抬一下胳膊都疼。”

    殷池雪望着他,良久,委身凑到他面前,声音轻柔地问道:“那我喂你?”

    一听这话,余鹤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喂,喂什么啊,又不是孩子。”

    余鹤话都开始结巴。

    “没人把你当孩子,你是个伤员,照顾你也是应该的。”着,殷池雪拉过余鹤坐在饭桌前。

    “这些是不是太油腻了,我给你做一点清淡的吧,番茄蛋汤?还是黄瓜虾仁汤?”殷池雪着,径直走进厨房围上围裙。

    看着殷池雪围着围裙的模样,余鹤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不得不承认,虽然这场景和殷池雪极其不搭,看起来满屏违和,但看到他这个样子就会自然而然幻想婚后琴瑟和弦的夫妻生活,想着,就会变得期待起来。

    忙活了大概半个时,殷池雪又端出来三道菜:

    木瓜牛奶、黄瓜虾仁汤和清炒青菜。

    “甜品,汤和炒菜都有哦。”殷池雪笑眯眯地将盘子放在余鹤面前。

    “这些菜都是一点油水也没有,怀孕的时候就要吃些清淡的。”殷池雪轻声哄着,那语气就像在哄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我们吃一口米饭吃一口菜再喝一口汤,吃晚饭去洗澡休息吧?”殷池雪继续耐心哄道。

    余鹤望着他,半晌,点点头:“好。”

    自父母去世后住进姨家,自己每天在做的都是这样哄着自己挑食的表妹吃饭,就像现在的殷池雪一模一样,这样一直将所有的爱意倾注于这个丫头身上,时间长了,开始慢慢忘记被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尽管余鹤很清楚,这是出于责任,不是爱。

    但还是希望,这种温柔相处的时光能够再长一些。

    吃过饭,殷池雪在厨房忙活着收拾好残羹剩饭,洗好碗擦了桌子,像个尽职尽责的保姆一样,然后就要伺候余鹤洗澡。

    余鹤的两只胳膊上都了绷带,不能沾水,自己洗起来会很麻烦,一不心就会造成感染。

    尽管他一个劲儿拒绝,但殷池雪决定不听他的,强行将他抱到浴室,还算斯文地帮他解开衣服扣子。

    浴缸里泡了薰衣草精油,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余鹤缩着身子站在一边死活不从,就像只要被强行洗澡的猫。

    “我都了我自己洗,我不想被别人看到果体,你走开啦。”

    殷池雪勉强笑笑,继续强硬地帮他解着裤腰带:“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

    “你怎么能这种话呢!”余鹤气极,干脆伸手挡住他的眼睛。

    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根本不像在为了洗澡的事拉扯,更像是在调.情。

    “我话不经大脑,惹你不开心,我道歉,但是你自己怎么洗,肯定会扯到伤口吧。”殷池雪着,就像按住猫的两只前爪一样按住了余鹤的双手。

    “都了不用你管!”余鹤还在一个劲儿往角落缩,大力挣扎着。

    “乖乖的,我帮你洗,洗完了你早点休息,今天累了一天了,别让我担心。”

    余鹤向来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殷池雪只要稍微装装可怜或者点软绵绵的情话,他根本就招架不住,瞬时缴械投降毫不含糊。

    “那……好吧,不过我事先声明,眼睛不许乱瞟,手更是不许乱摸。”余鹤双手环胸,警惕地望着他。

    殷池雪啼笑皆非,点点头,举起右手做发誓状:“我保证绝对不乱看也不乱摸,可以么?”

    躺在散发着令人犯困的薰衣草洗澡水里,享受着殷池雪这个身家恐怖的阔少为自己量身定制的豪华皇家按摩服务,余鹤只觉得惬意的身子都在一直往下滑。

    往下滑一点,殷池雪就要架着他的腋窝将他提上来继续洗。

    然后还要贴心地询问:“你是干性头发还是油性头发。”

    “干性。”余鹤舒服的都快睡着,话也有气无力的。

    殷池雪点点头,拿过一瓶功能性洗发水,挤在手中轻柔揉搓,然后将泡沫在余鹤的头发上轻轻按摩。

    余鹤觉得自己现在都快升天了,身子都快与这洗澡水融做一团。

    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着殷池雪他们家是不是做澡堂子搓澡发家的。

    “今天跑了五千米,腿酸么?”

    “肯定酸吧……”余鹤着,双颊飞上一抹红晕。

    殷池雪点点头,帮他冲过头发,然后起身走到他身下。

    就在余鹤还闭眼享受之际,一条腿忽然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他吓了一大跳,一声惊叫,接着条件反射性捂住自己的兄弟。

    睁眼一看,殷池雪正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像尼玛抱着一条金华火腿一样。

    “你做什么啊!”余鹤大惊失色,赶紧抽回自己的火腿。

    “你跑了这么久,如果不按摩一下腿明天起来会很疼。”殷池雪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罢,他也不再顾及余鹤震惊的目光,扯过他的腿。

    余鹤只觉得痒,忍不住喷笑出声,一个劲儿往回缩:“别这样,太痒了,你真的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殷池雪诧异抬头,望着他:“我是你的丈夫,难道不应该这么做么?”

    额——话是这么没错。

    但还是很奇怪啊。

    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才洗完澡,殷池雪拿过浴巾给他盖好,包成一个卷就扛起来进了卧室。

    其实这人不暴躁的时候也挺温顺的,像只绵羊,哼哼唧唧的让自己给吹头发。

    “好了,干了,你早点睡。”殷池雪收起吹风机就要走。

    “那你呢。”余鹤用被子裹住半边脸,眼中写满了期待。

    “我还有一点报告也写,写完了也会过来睡。”

    “就在这房间里写吧。”余鹤笑问道。

    “亮着灯不是会影响你睡觉么,我在书房。”

    “不行诶。”余鹤又开始撒娇,“我这人就是这毛病,身边没人睡不着,你开着灯好了,不影响。”

    拗不过他,殷池雪只好将电脑搬到卧房来,拧亮台灯,调到最柔和的灯光。

    他回头看了眼余鹤,见他已经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了。

    殷池雪尽量将速度放慢,遮掩敲击键盘的声音才不至于那么响。

    他写一会儿就回头看一会儿余鹤,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之后才渐渐开始加快手上速度。

    但听到余鹤睡梦中发出的呓语之后,又会心翼翼地放慢速度。

    凌一点钟的时候,他终于写完了报告,给教授发邮箱就准备关电脑睡觉。

    倏然间,电脑右下角弹出了广告。

    是根据八字生肖起名字的广告。

    于是下意识的,殷池雪回头看向了余鹤还平坦着的腹,温柔地笑笑,接着随手关掉广告,合上电脑。

    他悄悄上床,就像做贼一样心翼翼的,生怕惊醒余鹤。

    “你写完了?”黑暗中,突兀的一声,吓得殷池雪手都跟着抖了下。

    “你还没睡么。”殷池雪躺下,问道。

    余鹤点点头:“可能换了新环境吧,又睡不着了,在你家住的时候也是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来着。”

    殷池雪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抱歉,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明天就送你回你家住好么?”

    “不要来回跑了,折腾。”余鹤摇摇头。

    接着,他不着痕迹地向殷池雪身边移动一点,良久,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

    “可以抱着我睡么?”

    “你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一听这话,余鹤不吱声了。

    殷池雪心翼翼地看了眼他,以为这子莫不是又闹脾气。

    其实余鹤只是在思考要怎么回怼他,但是突兀的,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被人迎头抱了个满怀。

    余鹤愣了下,接着强忍住窃笑之意,反手搂住殷池雪的蛮腰。

    虽然姨很疼自己,但毕竟中间有隔阂,这种不带情欲的拥抱有多久没有经历过了,余鹤已经记不清楚了。

    “明天学校有课么。”殷池雪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闻着他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轻声问道。

    “有一节公共课一节专业课,下午还有节体育。”余鹤掰着手指数着。

    “去找辅导员请假吧。”

    “嗯?为什么?”

    殷池雪轻叹一声:“下个月初九就办婚礼了,咱们总得去看看场地,试试礼服,糖果盒子这种物件也要跟进一下。”

    余鹤特别不喜欢弄这些麻烦事,随口道:“这些让父母去办不就好了,他们比咱们有经验。”

    “可是这是你的婚礼,一定要你满意了才行,而且父母的眼光多少有些过时,万一他们定制一些过于花哨的糖果盒子,你负责发给来宾么?”

    余鹤“噗嗤”笑出声。

    担心这种问题的殷池雪有时候也挺接地气的。

    “好啦,明天我去找辅导员请假,就结婚?”

    殷池雪点点头:“就结婚。”

    “那我结婚可以请同学么?比如上次你见过的那个杨垣宇,他算是对我还不错的。”

    殷池雪微微皱了眉。

    实话,结婚请的不外乎两方的亲戚以及一些在生意上有来往的贵宾,像这种一穷二白的大学生,就算来了他自己也会尴尬吧。

    见殷池雪似乎是有些犹豫,余鹤想了想,道:

    “以前我爸爸常常对我过,当你被众人孤立时没有落井下石的那可以朋友,愿意站出来帮你话的那就是兄弟,因为他是为了你顶着巨大的压力甚至是拿前途来赌,这样的朋友一定要珍惜。”

    殷池雪笑笑:“好,那就请他吧。”

    “谢谢!”着,余鹤一头扎进殷池雪怀中蹭了蹭。

    “对了,我刚才想了几个名字。”话锋一转,殷池雪忽然这样道。

    “名字?什么名字?”余鹤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滞问道。

    “孩子的名字啊。”

    余鹤一听就笑了:“你这算的也太早了一点吧,等孩子出生至少要十个月,而且你们有钱人不是都特迷信,一定要按照生辰八字取名字嘛。”

    “不是哦。”殷池雪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我的名字就是我妈即兴起的。”

    余鹤:???

    “她当时在瑶池那边旅游,恰逢大雪,她就想到了瑶池雪,然后就顺便用在我的名字上了。”

    余鹤恍然大悟:“那么我们也要即兴取名,以手边的物品或者景色?”

    着,余鹤随便一瞥,就瞥到了一旁床头柜上的水牛造型的铁笔筒。

    “那不然就叫殷铁牛?”

    殷池雪:“……”

    “殷牛笔?”

    殷池雪:“好了,闭嘴。”

    “可以跟着我姓余么?我觉得姓殷不好起名字啊。”余鹤认真问道。

    “你不是姓姚么?”

    一道落雷劈下,给余鹤劈了个外焦里嫩。

    结果辛辛苦苦养个孩子,到头来还得和别人姓是么?!

    “我,口误,对,姓姚。”余鹤擦着冷汗道。

    “可以啊。”

    本来就是随口开个玩笑,结果殷池雪却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只要你喜欢,跟谁姓都可以,反正都是我们家的人。”

    “我们家的人”可能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了,胜过一万句“我爱你”。

    真爱就是要写到我家户口本上。

    “我想的是,Ω就叫瑶也,α就叫温纶,怎么样。”

    “可以啊,不过听孩子起贱名好养活,还是叫铁牛铁柱之类的吧。”余鹤虽然像是在开玩笑,但是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

    “闭嘴,睡觉。”殷池雪听不下去了,抬手捂住他的嘴。

    余鹤笑了笑,伸手更加用力地搂住殷池雪的腰。

    庭院里的黄桷兰散发出甜蜜蜜的香味,透过薄纱窗飘进房间里,包裹起已经熟睡的二人。

    如果可以,余鹤更希望孩子叫思雪,很简单的名字,甚至有些俗气,但其中全是自己对殷池雪的爱恋。

    ——————————

    “请假?请什么假,大一就开始请假,以后不得直接旷课?”

    余鹤一大早来到学院找辅导员签假条,还是上次那个来交学分认证表时对自己极尽讽刺的老师,这一次也一样。

    “结婚。”余鹤冷着张脸,将请假条推过去。

    “你你这孩子,我是真的服了你了,把我们学院的名声败坏了不,张口闭口都是谎话,我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真话么?”

    “有必要这么讽刺人么?”余鹤烦的不行,张口回怼道,“让你签就签了呗,问这么多。”

    “我问这么多?我是为了你们负责好吧!万一你们在外面出点事这个责任谁来担!亏你还是大学生,大学生就这个素质?你什么态度!”

    余鹤深吸一口气,尽量摆出笑脸:“老师,因为我下个月初九要结婚,这几天要忙着看场地买东西,很忙,所以,您就批准呗。”

    辅导员气汹汹一把拽过请假条,瞥了眼,在请假理由一栏中确实写的是“结婚”。

    “想让我签名是吧。”辅导员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余鹤点点头。

    “那行,让你结婚对象或者你父母过来,我倒要亲自问问,法定婚龄都不到,你结什么婚呢?”

    余鹤其实是真的想给这秃头辅导员留点面子,便道:

    “我们还没领证,但是先办婚礼,老师我没骗你,你就签了吧,我父母也挺忙的,就别麻烦他们了。”

    辅导员这下连看都懒得看他了,直接把手机甩过来:“自己。”

    余鹤眼见他这不依不饶的架势,没了办法,只好拿过手机,拨通了一个手机号——

    二十分钟后——

    “是么是么,那是老师误会了,请假批准老师已经签字了,你们好好办婚礼,别太累,注意休息,最后祝你们百年好合哈。”

    那辅导员老师激动的头皮都是粉红色。

    殷池雪拿过请假条看了眼,确认无误后再还给余鹤。

    然后他毕恭毕敬地向这个辅导员鞠了一躬:

    “麻烦您了老师。”

    辅导员一看这架势,马上也跟着弯下腰,活脱脱一副汉奸相:“不麻烦不麻烦,倒是我该抱歉,还请你特地跑一趟。”

    看着前后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的辅导员,余鹤是真的确信那句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是待两人刚一离开办公室,辅导员便迫不及待开学校论坛,披上马甲:

    【震惊!】兄弟姐妹们!殷池雪要和姚轶结婚了!你们速度点啊!别生米煮成熟饭了!趁还有机会!组团去婚礼现场闹吧!

    此贴一发,底下哀鸿遍野。

    他们是真的无法接受,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那个朴素到毫无存在感的Ω竟然要和国内最顶级的财阀家的顶尖α结婚了!

    这让他们这些还在天天幻想能和殷池雪来一场校园偶遇的Ω们怎么办啊,梦都破碎了好么?

    离开学校,余鹤和殷池雪两人先去量过身高尺寸,然后定制礼服类型。

    余鹤在去之前还挺紧张,生怕要他结婚穿婚纱,结果去了才发现,完全是他想多了。

    青灰色的礼服,顶精致的花边装饰,还有限定版袖口和胸针,全都是请世界一流设计师现场根据两人的要求设计。

    具体效果怎么样余鹤不知道,但他知道殷池雪穿着一定特好看。

    酒店和喜帖的事是父母那边在弄,他们比较有经验,毕竟结婚,一生只有一次,千万不能出了岔子。

    两人定好了礼服,又去看糖果盒子,选的高级巧克力和奶糖作为喜糖种类。

    殷池雪这人好像特别喜欢那种闪闪发光的东西,他相中了一款水晶制的圆形糖果盒,外表花纹极其繁琐,都是纯手工雕刻,上面还装饰着粉紫色的蝴蝶结,单个售价是三千五一只,据上面还带了一个相框,可以把新婚夫妇的照片嵌在里面。

    余鹤一听差点吐了。

    什么玻璃要三千五啊。

    但是定制方那边告诉他这些盒子都是用水钻做的,考虑到是殷家办婚礼,自然要降低价格以求长期合作。

    余鹤粗算了一下宾客人数,在心中做了个乘法。

    尼玛啊,光是喜糖盒子就要一百多万,这人是疯了么?

    “你不觉的这种东西太俗气了么?”

    余鹤秉承着“我的老公我来帮他省钱”的理念,当着人家定制方的面丝毫不给面子就这么出了口。

    殷池雪不以为然,拿过一只样品看了看:“我觉得很好看啊。”

    “你没眼光,而且这种东西送人也太浪费了,还不如我亲手制作的有意义。”余鹤拍着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我学时候上过手工课,我可以自己做各种各样图案的喜糖盒,比如你的前男友那一桌就全部送绿青蛙造型的,远方亲戚那一桌就送猪仔的,同学朋友就送蜜蜂的……”

    余鹤掰着手指头开始计算,嘴叭叭叭机.关枪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看他这个样子,本来就因为这个杂七杂八事而有些心烦的殷池雪顿时来了兴趣。

    他俯身,望着余鹤写满真诚的眼睛,笑道:

    “五百多人份的喜糖,你确定你要自己做?”

    余鹤一听,顿时萎了三分,但话已经出口,只好硬着头皮:

    “对,全都让我来做,谁也别跟我抢,谁抢我跟谁急。”

    本以为就是着玩,殷池雪怎么忍心让自己一个人做五百人份的喜糖盒子,谁知他一摊手:

    “好啊,那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材料和我。”

    余鹤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

    这人是魔鬼么?竟然连玩笑话都听不出来,这要是想在七天之内做出五百个糖果盒子,那岂不是要用生命来拼搏?

    但是当晚,殷池雪这厮是真的就把材料买回来了啊!

    “卡纸,胶水,剪刀,活动眼睛贴纸,都在这,除此之外我还让他多拿了些丝带,做蝴蝶结用的。”

    余鹤满脸哀怨地望着他,似乎是在痛斥他的不近人情。

    殷池雪无视掉他那快要滴出水的眼神,笑眯眯问道:“那就辛苦了,今晚你想吃什么尽管,好好犒劳你一下。”

    余鹤撇着嘴,皱着鼻子,满脸愤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玉带虾仁,红扒鱼翅,辣子鸡丁,夫妻肺片,梅菜扣肉,佛跳墙,七星鱼丸汤,水晶肴蹄蟹粉狮子头(以下省略一百种菜名)。”

    本是想吓唬一下殷池雪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难而退。

    结果他一摆手:“等一下,白果烧鸡后面是什么?我没听清。”

    他这话的时候表情不是一般的认真,也不是一般的欠揍。

    “是红烧你的肺。”

    ——————————

    夜里十二点半,余鹤还坐在客厅里用卡纸剪成熊造型,他从下午三点一直坐到现在,气的晚饭都没吃,也才做了五十来个。

    这会儿他受了伤的双臂疼的都麻木了,腰仿佛也不是自己的,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因为长时间握着剪刀,虎口处已经硌出了一道深红色的印痕。

    但就是赌气,他余鹤今天就是累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殷池雪和父母商议完酒店的现场布置情况后,着呵欠来到客厅。

    结果就看见余鹤只开一盏立式台灯,跪坐在茶几前剪熊,表情别提有多认真,以至于自己都走到他身边了他都没注意到。

    “熊是送给哪一类宾客的。”殷池雪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趣地量他。

    余鹤正专心致志剪熊,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幸好他身手灵活,不然这一剪子下去就得给他剃肉锥骨了。

    “雨女无瓜。”余鹤头也不抬,剪好一只熊往旁边一扔。

    殷池雪走到他身边,跟着他席地而坐,从一旁的塑料袋中拿出几只活动眼睛,贴在熊的脸上,拿起来看了看,半晌,肯定地点点头:

    “还挺可爱的。”

    “是么,多谢夸奖,这一只最特别最独一无二的是送你的。”着,余鹤将一个戴着帽子的人扔了过去。

    殷池雪拿过那人,前后翻看,最后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

    “为什么是绿色的帽子。”

    “配你不是刚刚好嘛。”

    殷池雪笑了笑,拿起一把剪刀,也剪了个戴着帽子的人,然后在帽子上涂上绿色,递给余鹤:

    “那这只就是送给你的,一对绿帽,很搭。”

    余鹤懒得理他,坐直了身子,挺了挺腰试图缓解下疲劳。

    突兀的,一双暖烘烘的手附在了他的腰身上,不中不轻地揉捏着。

    “干嘛呀!”余鹤觉得痒,下意识往后躲去。

    殷池雪单手托腮,微笑着看着他:“看你这么累,帮你按摩一下。”

    “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帮我剪熊。”着,余鹤气汹汹将卡纸递过去。

    殷池雪还是笑:“不行哦,是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完成,要到做到。”

    余鹤瞪了他一眼,缩回手:“得,你快去睡觉吧,我现在看着你眼烦。”

    殷池雪毫不犹豫站起身:“那我先去睡了,你也别忙到太晚。”

    罢,他临走前还颇好习惯的随手将那盏台灯给关掉了!

    客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拿着剪刀的余鹤还在气得浑身发抖。

    后来,余鹤干脆拿出平板随便找了个综艺节目看,但是那节目是真有毒,全程无笑点,越看越困。

    余鹤的脑袋开始想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

    最终他敌不过周公频频向他招手,脑袋一歪,手里还握着剪刀就这么倚在沙发脚上睡着了。

    秒针滴答滴答极富节奏感的缓缓划过。

    黑漆漆的客厅里,只有一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旁边平板里还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和嘉宾们的尬笑声,伴随着余鹤轻微的呼吸声。

    凌三点,殷池雪敲敲下了床,看到余鹤已经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将他横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殷池雪坐在床头,借着微弱的灯光静静地望着他,皮肤都染上了灯光的橘黄色。

    带着倦意的暖色,映衬出余鹤恬静乖巧的睡脸。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果然这家伙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比较可爱。

    接着,他又起身走到客厅,望着满桌狼藉,动手整理起来,然后像刚才余鹤一样,席地而坐,在卡纸上画着熊,然后剪下来贴鼻子帖眼睛。

    忽然间,他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起身走到书房,从抽屉里掏出一本笔记本,然后在“余鹤”名字一栏下面写了个“-10”。

    ——————————

    余鹤是从梦中惊醒的,尼玛做了一晚上梦,全都是真香警告的表情包。

    好做不完不睡觉,就是累死也不会停下来,结果一睁眼,自己不光躺在床上,外面天都亮了。

    余鹤一脸懵逼地坐在那里,挠着肚子。

    昨晚自己好像是在客厅剪熊,后来好像是看一档极其无聊的综艺节目看睡着了。

    那自己是怎么睡到床上来的呢?

    余鹤睡眼惺忪地下了床,走到客厅,就看到昨晚被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桌子现在干净的一尘不染,所有工具材料分类整齐放到一边的柜子里。

    “啊!我做好的喜糖盒子呢!”余鹤一个箭步冲过去,左翻翻右找找,却没找见。

    不会被殷池雪这天杀的当垃圾扔了吧!

    老子要跟他拼命!

    想着,余鹤撸起袖子满屋子找殷池雪。

    最终在阳台上找到了他。

    这厮正悠闲的坐在那儿喝咖啡,而一旁的窗台上,摆了一排丑不拉几的熊喜糖盒子。

    余鹤看了看,揉揉眼。

    不对啊,自己昨晚好像就做了五十只不到,这一排,看起来怎么也得有一百多个吧。

    想着,余鹤还开始动手数起来。

    “哦,因为涂了胶水,所以我放到阳台上风干一下。”

    余鹤瞪了他一眼,没话。

    “我去做午饭,你想吃什么。”

    殷池雪放下咖啡杯,关切问道。

    “什么什么?你午饭?”

    殷池雪看了眼手表:“对啊,不过你还真的挺能睡的,竟然一觉睡到十二点。”

    “还不是,做那个喜糖盒子做到太晚!”

    余鹤别过头,有点不好意思,但嘴上却不饶人。

    殷池雪笑笑:“好了,别做了,还是去买吧,趁时间来得及,你要想把这五百多个赶出来,孩子都该出世了。”

    “为了一些喜糖盒子花一百七十多万,你还真是钱多了烧的。”

    余鹤鄙夷。

    他真的很难理解殷池雪的脑回路。

    “收点份子钱就收回来了。”殷池雪回答的却是云淡风轻甚至还有些不要脸。

    “我不,不要偷换概念,那也是损失了一百多万好么?”

    “那我和你一起做?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殷池雪笑问道。

    余鹤偷偷瞄着他,撇着嘴,讽刺道:

    “都了谁跟我抢着做我跟谁急,听不懂我话是吧……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把卡纸剪成熊图案,剪一百个啊!”

    作者有话要:  每篇文章中写辅导员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写成光头。

    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我们大学的辅导员就是个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