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重临神坛(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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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老一辈人常:

    乐极生悲。

    果然那些经验之谈也不能全无道理。

    就像刚才, 余鹤和殷池雪两人正为自己想出了一项伟大的天才计划而感到欣喜若狂之际,余鹤一开心, 就开始手舞足蹈, 一手舞足蹈, 浑身就开始乱颤,一乱颤,脚一滑,就顺着元门村村头的这个大土坡滑了下去。

    自己倒霉也就罢了, 偏偏当时他还正紧紧握着殷池雪的手。

    在一阵三十度锐角直体0阻力下滑后,两人就这么互相紧紧抱着冲着坡下那只年久无人使用的地窖分毫不差地落了进去。

    在一声巨大的堪比骨头暴烈的响声后,世界再次归为平静。

    就在自己和殷池雪急速下降的那一瞬间,余鹤恍惚间以为自己穿越了。

    但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 自己这是遇难了!

    他甚至顾不得喊疼,也顾不得去检查还被自己压在身下闷哼两声的殷池雪, 缓缓站起身,望着这漆黑、的隐约只能透过头顶洞口发散出的月光而微微照亮的洞壁, 不禁长大了嘴巴——

    “这……这是哪里啊……”余鹤扶着摔痛的腿,一瘸一拐地摸着洞壁往前走着。

    开始还以为是村民贮存土豆白菜用的地窖,结果下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地洞很长很深,越往深处越黑, 完全看不清,透不进一丝光线。

    余鹤掏出手机,还好, 虽然只裂了屏,但内屏没有损坏,还可以使用。

    只是电量不多了。

    他开手机上的照明,看了眼还坐在后面的殷池雪,这才后知后觉地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轻声问道:

    “你没事吧。”

    殷池雪一只手捂着膝盖,脸色发青,他轻轻摇了摇头,没话。

    虽然他没有明确表达出“我很痛”“我摔伤了”诸如此类信息,但余鹤很清楚,看他这个状态,肯定是摔伤了。

    “这好像不是普通的民用地窖,看这构造,再结合建成时间,有可能是抗战时期村民挖的通往村内的地道哦。”

    余鹤着,蹲在殷池雪旁边,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他的膝盖上,揉了揉:

    “你忍一忍,我现在电话请人过来帮忙。”

    拨通了节目组工作人员的电话号码,在一阵诡秘的寂静之后,那种熟悉的忙音始终没有响起。

    余鹤诧异拿过手机一看,发现在这鬼地方里根本就没有信号!

    “你带手机了么?”余鹤赶紧转头询问殷池雪。

    殷池雪摇摇头:“放在帐篷里没拿过来。”

    一瞬间,余鹤甚至有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又拨了几遍电话,还在洞里走来走去试图寻找一个良好的信号接收区,但不幸的是,即使作为上帝的宠儿,上帝也有瞌睡的时候。

    余鹤站在原地抵着额头,用了三秒钟深思熟虑一番,然后得出一个重要的结论——

    “殷殷殷池雪!我们遇难了!”

    他几乎是鬼哭狼嚎地扑到殷池雪怀中,真的是条件反射性的,危难当头,一定是毫不犹豫地想要去依赖殷池雪。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人一旦产生依赖性,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殷池雪看起来好像摔得不轻,右腿僵直动都动不了。

    但他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表情:“既然是地道,那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另一端的出口。”

    着,殷池雪颤巍巍站起来,一手扶着洞壁,慢慢往前走。

    余鹤赶紧过去扶住他:“你的腿受伤了么?要不你靠在我身上吧,把重心放在左脚,这样就不会那么吃力了。”

    殷池雪瞬时脸就红了。

    但碍于面子,他不能把心中的情绪表现出来,只得沉沉了句:

    “我比你重很多,况且你也受伤了不是么。”

    话虽这么着,但他还是不着痕迹地往余鹤身上靠了靠。

    “靠上来啦,电话不通,洞口那么高,我们只能顺着地道走出去,这时候正因为都受伤了才更要互相扶持互相加油,才能走出去不是么。”

    余鹤着,还扯过殷池雪的一只手使劲搂住自己的腰,嘴里还嘟哝着:

    “这个时候还害什么羞,该做的都做过了。”

    “什么?”殷池雪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余鹤摆正了脸,清了清嗓子:

    “我是,大伙子的,害什么羞。”

    着,他自己脸都红了。

    殷池雪轻轻往余鹤身上靠了靠,笑了笑,没再话。

    余鹤:“靠上来了么?”

    殷池雪:“嗯,靠上来了。”

    “哪有,我都没感觉到,你再靠上来一点。”余鹤着,还微微侧首看了眼殷池雪的脸。

    光线非常微弱,但依稀能看出,他在笑。

    “其实我们认识没多久吧。”余鹤忽然问了这样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殷池雪本来正紧紧扣住余鹤肩膀的手赶紧缩了回来。

    余鹤啼笑皆非,料他是误会了,又倔强的把他的手重新放在自己肩头: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在很早很早之前,比你想象的更早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喜欢你了,所以我才会,或许我比你想象的,更喜欢你,不是着玩的。”

    余鹤扶着殷池雪,慢慢往前走着。

    殷池雪扭过头看着他的侧脸,忽而间笑了笑:

    “我知道。”

    “嗯?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你那天来试镜初选,抽到的考题么。”殷池雪另一只手扶着洞壁,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

    “那时候你给予我的眼神,让我有一种,我们一定不是初次见面,而且我们一定共同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之事,甚至有可能,我曾经亏欠过你,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记忆出现偏差,或者得再魔幻一点,我是不是丧失了部分记忆,我又不记得你了。”

    殷池雪笑笑,搂着余鹤的手更加用力:

    “但那种难过的感觉却是真的。”

    “哎呀,不管过去发生什么,那都是过去了。”余鹤故作释然地笑道,“更何况,本来也什么都没发生。”

    虽然自欺欺人的话出口,心里也跟着抽搐着疼。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也好,是我自己幻想的也好,我希望如果有可能,可以让我用未来来弥补你。”

    “怎么弥补。”这句话的时候,余鹤心中不自觉漫上一丝欣喜。

    殷池雪笑笑,纤长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那就看我表现喽。”

    “那麻烦你先带我们走出大荒洞吧。”余鹤笑道,“我可不想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被弥补。”

    殷池雪扶着墙壁,尽量支撑起身子:“这洞的另一端应该在村尾,我们昨天走过整条街,大概一千多米,不是很大,但是……”

    着,殷池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

    余鹤叹了口气,扶着他坐到一边:“来,裤子脱了。”

    “不……不要吧。”余鹤话一出口,殷池雪就方了。

    虽然自己是很想和他那啥,但是自己没有在荒山野岭那啥的嗜好啊。

    “哎呀都了,你一大伙子,害什么羞,趁四周没人,趁我手机还有一点点的电,快点,裤子脱了。”

    “不是,虽然你有这种想法我是很开心,但现在这个环境,忍一忍吧,等拍完节目,你搬到我家里住,我一定帮你好好庆祝‘新婚夜’,怎么样。”殷池雪不着痕迹地护住自己的裤子。

    余鹤愣了下,半晌终于反应过来!

    这货到底在想什么呢!

    “不是啦,我是想让你把裤子脱下来看看伤口,这牛仔裤裤腿又挽不上去,你要是实在害羞,我可以给你把裤腿撕了。”

    着,余鹤还作势要去撕他的裤子。

    “我脱,我脱。”一听这话,殷池雪顿时脸红成烂番茄,也忘了自己是个伤者,麻溜站起身脱掉了裤子。

    余鹤举起手机照过去,半晌,发出了一声贼笑:

    “呦,没想到你还挺爱过,还是国旗图案的内裤。”

    殷池雪:“……”

    可能是摔下来的时候擦过了洞壁,殷池雪右腿的膝盖已经全肿了,擦痕纵横交错,正在往外渗血,血肉和裤子紧紧黏在一起,往下脱时便是钻心的疼。

    看殷池雪那扭曲的表情,余鹤马上停下手中的动作,往他膝盖上吹着气:

    “不痛不痛哦,痛痛飞走了~”

    “干嘛这样,我又不是孩。”殷池雪勉强挤出这么几个字。

    余鹤俏皮地冲他眨眨眼:“就是孩子啊,”

    但别,他这么一吹,还真没有那么痛了。

    余鹤四处张望一番,然后脱下自己的T恤衫,裸.着上半身,将T恤撕成一条一条,绑在殷池雪的膝盖上,还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OK了,这样就能止血了。”

    “能站起来么,站起来试试~”余鹤轻声哄着,就像在哄一个刚学会走路的BABY。

    “不太好走,还是很痛,那么我可以靠在你身上么?”

    “都了让你靠过来啦,对,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再近都贴上了。”

    “贴上就贴上。”着,余鹤还故意往殷池雪身上撞,手紧紧揽过他的腰,“你情我愿的,贴上就贴上,谁敢不行。”

    殷池雪无奈地笑笑,尽量不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余鹤身上。

    两人就像迟暮之年的老夫老妻,互相依偎搀扶着,慢慢行走在通往人生终点的道路上。

    还有句话常,只要努力走下去,就一定能看到的希望。

    余鹤和殷池雪也是这么想的,但——

    本以为沿着山洞走就能走到村尾,毕竟现在手机没信号,联系不上外界,也只能如此。

    可是有没有人告知一下,为什么通往前方的路被泥沙给堵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