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重临神坛(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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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鹤摸着那堵厚厚的泥墙, 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绝望。

    “我们出来这么久没有回去,见不到人工作人员会出来找的, 别太悲观, 这又不是什么与世隔绝的深山。”

    看余鹤脸都快垮到地上, 殷池雪忍不住出声劝慰道。

    “话虽如此,可你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特别着急,急着知道节目组那边到底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还有没有继续被黑。”

    余鹤着,叹了口气。

    虽然名声不是自己的,但还是会担心。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走不出去, 除了慢慢等,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殷池雪着, 回头看着这狭长密闭的地洞。

    两个人又一瘸一拐回到了洞口处,这边空气相对要好一些, 在里面待久了脑袋都开始发昏。

    两人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互相依偎着,望着头顶洞口处露出的那半截明月。

    “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像井底之蛙故事里的青蛙啊。”余鹤丧气地嘟哝道。

    “还是有本质区别的,青蛙是自己不愿意走出深井,我们只是被困于此。”殷池雪轻轻揉捏着膝盖下方, 试图缓解疼痛。

    余鹤见状,忙主动凑上前帮他揉捏着膝盖。

    也不是讨好或者狗腿,真的只是条件反射性的, 心里一瞬间产生这种“希望殷池雪能好受一点”的想法,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从这里看过去,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他头顶那一块白色的发旋,浅棕色的头发特别容易令人联想到甜津津的蜂蜜。

    “其实我特别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尽管是众星捧月的大佬,但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余鹤愣了下,马上转动他那灵活的脑袋在脑海中编织完美的谎言:

    “大概就是之前看你演的电影,那时候我还是个学生,刚读大一,你就已经拿下了国际大奖,然后就开始关注你的动向……”

    着,余鹤还假装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毕竟人的目光,都会习惯性地追随闪耀的东西。”

    殷池雪笑笑:“这句话我倒是很赞同。”

    着,他的目光也不自觉被余鹤吸引了过去。

    清冷的月光下,就像是给他了一层薄薄的柔光滤镜,看不太真切,将脸上的一些瑕疵隐匿于这层滤镜之下。

    殷池雪就这么看着他,笑容一点一点凝静下来。

    倏然间,他抬手一把掰过余鹤的脸,紧接着,嘴唇便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

    不太浪漫的环境,夹杂着沙土的腥味,但此时过于渴望的心情,将这些碍眼的因素全部阻隔之外。

    对于殷池雪的亲吻,本该是早已熟悉的一件事,但余鹤还是在这过于寂静的氛围下听到了自己如雷贯耳的心跳声。

    一帧一帧,像是慢动作回放。

    对于殷池雪来,和他认识不过堪堪几月,不上刻骨铭心的爱,只是不停被他强烈地吸引着,然后不断地索取……

    长达一个世纪的浪漫之吻,终于在余鹤那煞风景的肚子咕咕叫中结束了。

    幸好天黑,看不清他此时像大番茄一样的大红脸。

    “不好意思,我从中午开始就没吃饭,饿,饿了……”余鹤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更是对于刚才情动之下的那个吻,不太好意思直视殷池雪。

    殷池雪一听,马上抬手摸口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

    “啊,你什么时候私藏的巧克力,吃这个,不怕长胖么?”嘴上这么,余鹤还是兴冲冲接过了那块巧克力。

    “偶尔吃一块不会长胖的,长胖是因为长时间高热量的食物摄入再加上懒不爱动,但就闲杂这个情况来讲,巧克力是拿来保命的。”

    其实就是很一块巧克力,德芙袋装里面的其中一块,拇指大,一个人吃根本不够。

    余鹤虔诚地捧着那块巧克力,咽了口口水:

    “这不是巧克力,这是卤肘子,这不是巧克力,这是烧鸡,这不是巧克力,这是……”

    殷池雪啼笑皆非:“这就是巧克力,不要再自我催眠了。”

    余鹤抿着嘴唇,拆开包装纸,一掰两半,将几乎可以等同为没有的那一块递给殷池雪:

    “你也没吃晚饭吧,来,好东西一起分享。”

    “不用,你自己吃,我节食惯了,晚上经常不吃。”殷池雪摇摇头。

    “工作人员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我们,万一明天后天大后天才能找到,到时候你不是要饿成人干了?”罢,余鹤将那一块巧克力强行塞进殷池雪的嘴巴中。

    殷池雪吃着巧克力,禁不住对着余鹤微笑。

    余鹤将巧克力扔进嘴巴中,随手开手机看了看,还剩百分之六的电,而且依然处于无信号状态,再次尝试着个电话,还是无法通。

    最终,他泄了气地灰溜溜坐了回来。

    “十一点了,为什么还是没人来找我们呢,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怕么?”殷池雪问道。

    “还好,主要是有你陪着,倒不是很怕。”

    但如果有鬼魂出现,那他能当场吓晕。

    殷池雪揽过他的肩膀,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觉得,这可能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吧。”殷池雪忽然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

    “嗯?什么考验?”余鹤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遭遇过濒死的磨难,才会更加珍惜生活,更加珍惜遇难时相伴的人。”殷池雪肯定地点点头,“那个叫什么效应来着,是如果两个人都处于恐怖环境中,对对方的好感会疾速飙升。”

    “好像是有这种法。”余鹤跟着附和道。

    “所以,可能是老天在故意给我们制造机会?”殷池雪笑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余鹤头顶的毛。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存在么?”像是困倦的呢喃,余鹤越声音越。

    “怎么呢,理论上是不信的,但在遇到什么用理论无法解决的事情时,就会下意识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神明之上。”

    “那殷大神明,我困了,可不可以,向你祈祷,等我一觉醒来之后,所有糟心事都能迎刃而解呢。”余鹤着,最后那几个字几乎化为气音。

    他昨晚照顾了殷池雪一整夜,是真的困了,这会儿任是大脑中一个劲儿告诫自己不能睡,可终究也抵不过生理上的睡衣。

    最终沉沉睡去——

    ——————————

    “嗯?这是哪里?好像似曾相识。”

    狭长空寂的走廊里,两边粉色的石墙上每隔两步便悬挂一盏烛灯,在气流涌动下微微摇曳。

    这种过于梦幻的装饰色,好像……好像是殷池雪的博物馆?

    自己刚才不是还和切片殷池雪在山洞里过着原始人生活的么?怎么一转眼就回到了现实世界。

    自己只记得临睡前向神明祈祷,希望一觉醒来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掉,所以……这算是神明听到了自己的祈祷,把自己带回了现实世界?

    余鹤愣了会儿,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疼。

    是真的,不是做梦。

    “殷池雪?你在嘛?”余鹤试探性地叫了声,“在就吱一声呗。”

    但回应他的只有无限阒寂。

    余鹤往里走两步,又来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殷池雪的那间房门口。

    再次相见,倍感唏嘘。

    余鹤站在那扇木门前,缓缓抬手——

    就在这时,他好像听见里面传来很奇怪的声音?

    像是……xx.oo时的喘.息声?

    这不是殷池雪的“闺房”么?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不是偷听,只是好奇心使然,也可能是嫉妒心作祟,余鹤忍不住将耳朵贴在门上,认真听着里面的每一声微的动静。

    “什么?还要再来?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索取有度……就算是慢慢来也很累啊。”

    房间里传来带着浓重喘.息声的一声抱怨。

    嗯?这声音?怎么感觉这么耳熟。

    “你这次出差出了一个多月,把我扔在这里一个多月,当然要好好补偿一下啊。”里面传来殷池雪的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

    “我好累,刚把新闻稿写完,马不停蹄地安置好非洲儿童,然后几乎是不停歇地回国,刚放下行李,就被你按在床上,从四点到七点,我,大白天发.情真的很烦人。”

    余鹤听到这句话,惊得半天一个字都吐不来!

    刚刚这很明显……是他娘的自己的声音啊!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会和殷池雪在里面XX.OO,是幻境么?还是梦?!

    不对,不是梦,因为自己真切感受到了疼痛,所以不是梦,但如果是幻境,为什么会有这种幻境?

    是自己对殷池雪思念过度欲求不满?

    不是不是!有没有人来告知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倏然间,一旁的新式钟表发出了机械的咔咔声,余鹤马上被吸引过去,抬头一看,发觉这种表的表盘上还有日期。

    这倒没什么,可最诡异的是,日期显示的时间是2022年的6月10号,也就是,两年后的……今天……

    是表盘坏了么?

    余鹤马上掏出手机,开,依然是那可怜兮兮的百分之六的电量。

    但是手机显示屏上的日期,也是2022年!

    所以,自己这是穿越了?来到未来了?

    电光火石间,余鹤又想起来,当时帮若廷了却心愿的时候,在第二个世界时,自己受了重伤昏迷,醒来时是在自己的房间,而且殷池雪也在身旁,当时的感觉也是像是真的并非梦境。

    所以其实是,这一切发生的都是真的,只不过自己来到了……未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和殷池雪真人的关系,是不是有点诡异了……

    “初,初?醒醒。”

    突兀的,殷池雪的声音又好像近在耳边,而且还不停喊着“初”这个名字。

    余鹤迷茫了,他真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置身于幻境中还是来到了未来。

    脑袋很疼,快要炸了一般。

    “初,醒醒,工作人员们找过来了。”殷池雪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余鹤终于猛然惊醒,接着满脸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还是那逼仄狭窄的地道,但头顶多了丝丝刺眼的灯光。

    他眯起眼睛看过去,就见十几个工作人员围在顶头的洞口处,焦急地大声询问两人有没有事。

    “我们马上拿梯子过来,你们有受伤的没有~”

    余鹤迷迷糊糊的,醒来后,才发觉原来刚才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意外的,有些失落。

    他紧紧抱着殷池雪的腰,即使洞口处围了很多人,可他依然不愿意撒手。

    “乖哦初,别怕,有人来救我们了,清醒清醒,我们回去再睡。”

    不一会儿,几名工作人员便放了折叠梯下来,更夸张的,甚至把担架都抬过来了。

    殷池雪不太愿意让自己显得如此狼狈,只道没什么大碍,不需要担架,走回去就行了。

    “初呢,有没有受伤。”那名女工作人员问道。

    余鹤摇摇头,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殷池雪的衣角。

    殷池雪笑着拿下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轻轻握在掌心:“不劳烦你们费心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一点擦伤我们自己处理就行。”

    余鹤知道殷池雪伤的非常严重,但在外人面前依然能表现出无事发生,仿佛膝盖肿的像馒头的不是他一样。

    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殷池雪的忍耐力。

    “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电话给我们。”工作人员极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这才乖乖将二人放回去。

    一回到帐篷内,殷池雪就绷不住了。

    他忙坐下,揉着膝盖。

    隔着薄薄的裤子,膝盖上的血甚至已经渗透出来染红了浅色的牛仔裤。

    余鹤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找昨天买的药,心疼的不行,甚至于都忘记掩饰自己的情绪,焦急之色写了满脸。

    “怎么这么严重啊,不是已经止血了么。”余鹤嘴上也不闲着。

    “笨蛋,应该包扎在膝盖上面才能止血啊,生物课怎么学的。”殷池雪无奈地笑笑。

    话音刚落,就见他委身抱住余鹤,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声道:

    “没关系,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疼了,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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