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牧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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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记住本站:9一束烟花在夜空爆开,绿光点点,璀璨交辉,耀得地面幽幽一亮。一刻钟后,又一束烟花升空,爆成一簇碧油油的绿光,闪耀山野。陌尽欢看见天上的烟花,心道:“这不是牧云宗召集门徒的印记吗,他们要做什么?”几里之外一束烟花爆开,橙黄的星点从天而落,有人回应。陌尽欢凝视橙黄的烟花,心里一沉,想到白天的事,莫不是牧云宗在邵羡下吃了大亏,不服气,要找邵羡麻烦。他们寻邵羡的晦气跟我自无关系,但妹子还和邵羡一道,万一邵羡遭了算计,令我妹子落入牧云宗中,徐开疾岂能放过!

    陌尽欢决心前往一探,搞明白牧云宗到底要做什么事情。他警惕摸到绿色烟花发射的地方,瞧见一团火光,旁边影影倬倬的立着许多人,陌尽欢趴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也不出头,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徐开疾甩动中的荆棘鞭,黏稠的血液从尖锐的铁刺上滴落,地面躺着三人,已具无气息,尸身血肉模糊,从衣着来看,大约是白天为邵羡指路的两人和那名报知陌青梧师姐妹下落的人。徐开疾在邵羡中丢尽颜面,满腔恼怒便发泄在了他们三人身上,将他们活活鞭挞死。一众师弟脸色发白,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谁也不敢吭声。

    啪!徐开疾挥鞭抽打在一人的尸体上,溅起血水,露出森森白骨,臂一动,荆棘鞭飞起,满鞭的血水肉沫乱飞,洒在地上,落到周边师弟的衣服和头上。徐开疾沉声道:“这便是背叛本宗的下场,诸位师弟看见了吗?以后还有谁胆敢与敌私通,下场会比他们更惨。”众师弟恭恭敬敬喊道:“谨遵大师兄法旨。”

    徐开疾将荆棘鞭丢到一旁,满鞭的血腥若是沾到衣服上未免不好,吩咐道:“把他们三人带下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几名师弟立即走出,拖拉脚的把三人移走,免得大师兄看见不喜。

    陌尽欢听得暗暗惊心,心道:“徐开疾当真狠毒,暴戾无情,对同门尚且如此,要是妹子落到他上还会有好?如果自己被发现,恐怕也是危险无比,一定要心谨慎,不然就赔大发了。”

    徐开疾负伫立半响,问道:“四大坛使何时到来?”一名师弟出列,惶恐道:“信号已经传出,想来不久便会赶到。”徐开疾瞥了他眼,不再多言。这名师弟退回队列,只觉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大冬天脸上也渗出了汗。

    隔得半个时辰,风声骤响,一阵疾风刮来,篝火明灭不定,突然一声长啸,一道披着黑披风的人落地,桀桀笑道:“徐开疾,你发信号召集众人,所为何事?”徐开疾恭敬道:“弟子拜见万蝠坛使,此次召集众人实在是因为那无法无天的邵羡来到川蜀,弟子们奈他不得,只好广邀同门,共思对策。”

    万蝠坛使一双鼠眼快速眨动几下,神情惊疑,问道:“你确定那邵羡来到川蜀?”徐开疾抬起头,正要叙邵羡对牧云宗做下的一干恶事,一道豪爽的大笑声便响起,笑声呜呜哈哈,夹带风势,一条壮汉骤然落地,砸在场中,嘭的一响,极是沉重。壮汉看向万蝠坛使,讥笑道:“怎么?万蝠使怕了!”

    徐开疾赶忙见礼,道:“弟子见过西虎坛使。”西虎坛使不理徐开疾,炯炯有趣的盯着万蝠坛使。万蝠坛使梗着脖子,叫道:“谁怕邵羡!不过屁大点的子,老子一个屁都能崩死他!”西虎坛使哈哈大笑,笑声中又响起另一道宛如黄莺般的悦耳清脆笑声,一名白衣美妇从一棵树后转出,姿容妖艳魅惑,取笑道:“只怕邵羡不是给你崩死,而是被你臭死的。”

    万蝠坛使听见她荡漾的声音,老脸一红,怒道:“你又没闻过,怎知是臭的!”白衣美妇一颦一笑,尽态极妍,许多弟子都偷看得眼睛发直,她笑道:“我要是闻过,哪里还能站在这儿,早就被熏死了。”徐开疾见礼道:“见过白蛇坛使。”

    白蛇坛使瞥见徐开疾,眸送秋波,柔声问道:“开疾,近来身体可好?”徐开疾脸色微微一红,道:“托坛使的福,已好了许多。”万蝠坛使嘿嘿冷笑,道:“你要是现在让他抱走,这子就更好了。”白蛇坛使柳眉一竖,叫道:“老娘的事也由得你管!我便是睡尽门中弟子,也不干你的事。”

    一旁听见此言的众弟子心脏都暗暗跳快,思绪翩翩。黑暗中一人跳出,落到篝火边,笑道:“当然干他的事,你睡尽门中弟子岂不是连他也要一并睡了,你要睡人家,又怎么能不干人家的事。”徐开疾看见来人,道:“弟子见过地鳄坛使。”

    白蛇坛使眼珠子转动,道:“那我不睡他就是。”地鳄坛使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道:“这样就更关他的事了,你睡了门中所有人,唯独不睡他,别人还看得起他?他面子上又怎过得去?”万蝠坛使气得大叫道:“够了,够了,你们少在这儿编排我!还是快谈正事,怎么对付邵羡,他前番在湖广杀了我们门下两名弟子,此事我们若是不闻不问未免堕了名头,他现今来到川蜀,正好叫他知道我们牧云宗的厉害。”

    剩下三名坛使听到邵羡也各自敛去笑意,庄重起来,苦苦思考对策。徐开疾恭候在一边,不敢插话,陌尽欢趴在地上更不敢稍动分毫,怕引起牧云宗众人的注意。过得一会儿,西虎坛使合掌拍拳,神色激动,叫道:“我有办法啦!”另外三人侧目看来,陌尽欢也竖起耳朵聆听。

    西虎坛使道:“白蛇使扮做一个离家出走的妇人,万蝠使做她的绿帽相公,地鳄使当白蛇使的姘头,我嘛就做一个捕快。大家本色出演,在邵羡面前上演一出好戏,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大伙儿一起出,凭大家的本事,邵羡不死也得重伤。”

    万蝠坛使不服道:“凭什么我做绿帽相公?”西虎坛使瞥了他眼,嫌弃道:“哎呀!就你那样,谁做你老婆都得给你戴绿帽,你这样子太合适了,咱们三人那个有你合适的?你演这个完全是本色展露,白蛇使这么一个大美人嫁给你,做出了红杏出墙的事,大家也能理解。要是嫁给我们,换你来当姘头或捕快,人家一看就不对劲,反正又不是你真的老婆,急什么!”

    万蝠坛使道:“照你这么也不对,我都这样了,她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邵羡不得怀疑吗?”西虎坛使叹道:“人总有眼瞎的时候嘛,不定是人家见你长得磕碜,心一软,就糊里糊涂的嫁了,后来跑去找男人也正合情理。”万蝠坛使恼怒的瞪眼,还要反驳,西虎坛使就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大家快去准备。徐师侄,你带人速去打探邵羡消息。”

    徐开疾领命告退,带人离去。四位坛使边吵边嚷也离开此地,万蝠坛使的声音远远传回,叫嚷着不干。陌尽欢很是警惕,足足又趴了半个时辰,四下宁静,夜空中几粒星光隐闪,他揉了揉冷得麻木的脸,匆匆离开,去找邵羡。

    路上的风有股刺寒之意,天空云层莽莽,不见冬日。邵羡已与陌青梧师姐妹离别,飞身前进,沿途的一切快速倒退,但是他不识蜀路,沿途也多有耽搁。到了傍晚,已难有人迹,唯有远山上的一座庙宇。

    邵羡来到庙宇前,庙荒芜已久,庙门上的封条都很老旧,门敞开一扇,半边封条耷拉在门上。邵羡迈进门,便看见殿上的火光,已然有人先到。他步上大殿,一名身着布衣,难掩婀娜身姿的妇人扭过头,惊恐看来,姿容多妩媚,洋溢着天然的诱惑。

    邵羡先是一呆,此女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寻常妇人,抱拳道:“见过这位大姐,在下只是来此暂宿一晚,别无他意。”妇人盯着他,谨慎的点点头,缩回火光旁,邵羡避嫌的走到庙角,拂去尘埃,盘腿坐下。

    妇人暗中瞧着邵羡,目光警惕,周围无人,孤男寡女她又怎么敢不警惕。邵羡察觉妇人的戒心,心清自静,闭上眼假寐。一道匆匆的脚步声从殿外响起,邵羡眯眼看去,一个磕碜的汉子出现,一双鼠眼滴溜溜转动,妇人看见这人大惊失色,傻在当场。

    汉子冷呵呵笑了一声,道:“好哇,你竟然在这儿,可让我好找!”他目光一斜,瞥见邵羡,顿时怒极,冲上前抓住妇人,啪的打了她一耳光,叫道:“你竟然还在这里偷人。”那妇人脸上多出五个鲜红的掌印,原本的害怕怯弱变得凶狠,伸往汉子脸上一抓,汉子避让不过,惨叫一声,撒开妇人后退,脸上多出五条指甲血痕,火辣辣的疼痛。

    妇人得便想趁往外逃跑,汉子见她要跑,连忙把她拽了回来,丢在地上,怒吼道:“你在外偷人,丢尽了我的颜面,现在还想跑,那边那子是谁?快!”邵羡眉毛微微一皱,便要起身解释。妇人大叫道:“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你害怕什么!难道见到人比你俊,你便害怕,生恐我去找人家?”

    汉子涨红了脸,怒骂道:“你现在嫌我长得丑了?”妇人冷冷瞥了他眼,道:“只恨我当初走眼,嫁了你这么一个没肚量的废物。”汉子恼羞至极,举起又要去打,外面突然闯进一人,见到此景,一脚踢开汉子,快步扶起地上的妇人,爱怜的抚摸她脸上掌印,道:“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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