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离开
男人刚经历一番淋漓大战, 此刻神情松懈, 怀里只是个软玉温香的女人, 看着无害,他毫无戒心道, “本来陛下定的沈辞,文书都拟好了就差公布了,可不知怎的,又临时替换成宁亲王去,这才大晚上把我召去。不了,乖,在床上等我啊!”
男人匆忙离去,上了旁边候着的一顶软轿。
留在原地的露儿面上挂着讥讽的笑, 擦了擦自己的唇,把衣裳披好,朝夜色伸去走去。
任务完成, 她得去复命。
虽然殿下为了种种事情, 可以把她送给任何人, 可她还是甘之如饴的愿意为殿下付出。
殿下那样丰神俊秀, 英勇无敌的人,能做他身边的妾室,已心满意足。
不远处, 沈辞攥紧了拳头,眼里布满冰霜。
到底还是让谢扬稷得逞了,想来是陛下听信了进来他私事不检的流言, 才贸然换人的。
他心里清楚,自他回京后,沈家恩宠隆恩不断,他接连升职不,又与一品大员的女儿成了亲,武将和文臣的结合,那必是如虎添翼。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君王的忌惮,自古以来莫过于此。
沈辞不再看那远处,往回走算去接琬宁。街口边,温柔貌美的妻子乖巧的站在那儿等她,模样可人,眼角含笑。
他的心一瞬就清明了。
昭惠帝纵然是个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之人,可他有琬宁就够了,什么皇权富贵,仕途名望,都抵不过她一颦一笑,一句话。
他甚至还要谢谢昭惠帝把琬宁赐给他。
“阿辞。”琬宁瞧他走的近了,轻轻喊他。
“怎么去的这样久,我都有些冷啦。”
沈辞大手探上去,琬宁粉白的脸颊触感柔软,却凉凉的。他心一紧复又去握她的手,也是冰冰凉的,漆黑的眸划过一抹自责。
他将外衫脱下来,罩到琬宁身上,随后搂着她,语气温柔,“怪我了,宁宁,咱们回家。”
琬宁点头,顺从得随着他的步子走,两人就绕着沈府遛弯,并没有走远,是以不一会儿就到了家。
下人们早就备好了热水,浴桶在屏风后,沈辞替琬宁把衣裳换下来,随后去拿棉巾,嘱咐道,“你先去泡一泡,我去给你弄碗姜汤。”
琬宁身上只余月牙白色的亵衣,见沈辞虽然低头忙碌着,可到底也是在屋里,心里害羞,自己溜到屏风后去换衣裳。
沈辞注意到身影从自己面前跑过,就知道她抹不开面,躲着换衣裳。
他起了心思,坏笑着朝屏风处看了眼,果然传来声尖叫。
“你快转过去!”
琬宁拿浴巾裹着身子,催促道。
沈辞“唔”了一声,转过去,促狭道,“这合法夫妻的,宁宁,你老躲什么呀?”
琬宁面薄,知他这话的没错,可让自己光着身子全都暴.露在他眼皮下,多少还是有些抗拒的,她一条腿迈进浴桶,恶狠狠道,“要你管。”
软糯的声音,隔着蒙蒙雾气,听起来一点都不凶,反而撒娇一般,挠的沈辞心痒痒。
他轻笑了笑,没再什么,随后起身去厨房炖姜汤。
再回来时,琬宁已经泡好了,身子裹着浴巾,露出纤细白皙的肩膀,如墨青丝被棉布包着,粉白。锁骨处两粒没擦干的晶莹看的沈辞眼里一热。
热辣,直接,毫不掩饰的眼神看在琬宁眼里宛如恶虎。
她心知,自己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
琬宁不自然的别开目光,手又提了提浴巾边边,这一动作落在沈辞眼里,多了一丝撩人的意味。
他眯起了眼,提高声调,“几两肉,再藏能藏哪去?”
琬宁不作声。
沈辞放下姜汤坐在床上,一把拽过她,娇的身子登时搂在怀里,沈辞看着她,目光灼灼,琬宁垂着眸子,睫毛一个劲的抖,显然害怕极了。
沈辞声音放低,“宁宁,你老跟你夫君躲什么,你是我三书六礼娶回来的大娘子,身上哪处是我不能看的?”
琬宁觉察到他声音有些不悦,抬眼讨好道,“没有啦,我就是,就是……”
“别害羞,这就我们两个人,以后我们还要生宝宝呢,那会儿你就为人母了,难道还要藏着掖着吗?”
沈辞诱哄着她,“乖,把浴巾摘了。”
琬宁被他搂着,只觉得哪哪都烫的紧,也不知是自己身子惹还是沈辞的胸膛热。
她偏着头,咬唇,“不要。”
沈辞继续下套,“宁宁你听话。”
琬宁作势要推开他,身子挺直,“你再不走我咬你了。”
沈辞笑笑,一副二皮脸无所谓的样子,“浑身上下随便你咬,除了我弟弟。”
琬宁被他这荤腔弄得脸皮红红的,推搡他,“脱了我就该冷了,而且今天在巷子那儿吹着冷风等你,身子可不舒服呢。”
她特地把这件事拎出来,言下之意,我因为等你身子受寒,你还想对我动手动脚,良心过得去吗?
可琬宁忘记,沈辞是个皮糙肉厚,最没良心的。
他亲了亲琬宁的脸颊,拿她的手往下探去,坏笑,“操练起来就暖和了,宁宁,你试试?”
琬宁可怜巴巴的瞪了他一眼,眼眸涌上雾气,这人怎么好赖都不管了呢。
沈辞见她真委屈上了,觉得自己过了,起身端过姜汤喂她,“宝儿,别气。我就开玩笑,我今夜不动你就是了。”
琬宁蹙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嘴喝了一口。
喝了大半碗,实在是辣的厉害,琬宁喝不惯这个味道,就觉得嘴里,胸腔里哪哪都不舒服,软着身子窝在沈辞身上。
她闭眼养神着,想想晚上这一趟遛弯就生气,虽然消食的效果达到了但是却意外的着了凉了,琬宁突然疑惑,她等了这么久,那沈辞究竟看到了什么,除却那秽乱之事,又听到了那些消息呢?
她开口问道:“后来你看那对男女,可看出什么不妥?”
沈辞替她揉着太阳穴,眼神淡淡:“不过是官员玩花样寻刺激,才会大晚上做那事,没什么新鲜的。”
“这样啊。”琬宁“哦”了一声,不再问。
乖巧懂事的样子让沈辞心中怜爱的紧,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耳朵,沈辞低低道:“起来,都没送过你什么贵重物件,就娶到手了。
琬宁哼了一声,手拨弄着他腰间亵衣的带子,“那还不快去遍寻世间珍宝讨来巴结奉给我。”
沈辞笑:“夫人的是。“旋即他做了个皱眉的动作,略迟疑道:“不过这事儿可有些为难。”
琬宁问:“为什么呢?”
沈辞在她耳畔吮吻了一口:“我的宁宁温婉娇妍,世间俗物可都配不上。”
琬宁“噗嗤”一声笑开了,心情很愉悦。
两个人又笑闹了一会儿,沈辞顿了半晌,慢慢问了句:“宁宁,嫁给我,你可后悔?”
琬宁睁开眼睛,坐起来正对他,水润莹亮的眸子满是不解:“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沈辞垂着眼,修长的手指在琬宁白嫩的掌心上画着圈,指腹有薄茧,有些磨人,“我总怕不能给你一个很好的以后。我是个将军,虽然日后有封印侯爵那一日,可也免不得还是会上战场,楚国公年愈五十了,陛下一道圣旨,也是披甲就披甲。”
话到这儿,也是琬宁的心病。
谁不希望自己家和和美美,一家子其乐融融呢。可武将之家就是这样,看似天潢贵胄,荣华富贵,实则内里虚亏的很,沙场无眼,一个不心丧命的话,一个家族也便没落了。
她怏怏的,没了刚刚的开心劲,低低道:“后悔,后悔死了呢。”
沈辞把她身子挪过来,抱在怀里,心头感慨:“宁宁,可能以后我们的日子不会很太平,不过我会竭尽全力护你周全。”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的琬宁有些糊涂。
她神情疑惑,问道:“为什么呀?是边疆又起了战事吗?”
沈辞下颌抵着她的发顶,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他的担忧出来。
他和琬宁现在是夫妻,荣辱是一体的,就算瞒也会有瞒不住的一天,如果早晚琬宁都要陷进来,不如让她提早有了认知,尽管对她很残忍。
沈辞有一些惭愧,娶了人家姑娘,还要她同自己一起吃苦。
他低低叹息一声:“近来京中的风言风语你也知道。”
琬宁断他:“都是你姑姑和表妹作妖,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傻丫头。”沈辞捏了捏她的耳垂,笑道:“我们觉得清者自清,可旁人不会,陛下已经撤了命我主持盐税事务的文书,令用宁王。”
他眼色深深:“这是君王猜忌的第一步。”
琬宁愣住,在她眼里陛下是个难得的明君,难道几句流言蜚语就足以伤了为他鞠躬尽瘁的臣子之心吗?
沈辞接着道:“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丢了这个差事只是刚刚开始,如今我手握重兵,又驻扎在京中,陛下起了忌惮之意,怕是不日便会下旨让我离京戍边。”
“本算让柳星城明日一早去自首,现在看来,多半是无用了。”
琬宁咬唇,看向他,“咱们真的要离开盛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