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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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屿西咯咯一笑, 将乔娴的手推开, “你没必要这么绝情吧。”

    “绝情?”乔娴, “我还有更绝情的,回去以后别再联系我, 微信电话我全部都会删掉, 你走吧, 我要睡觉了!”

    完,砰地一声, 盛屿西被拒之门外, 他有些懊恼地挠挠头, “这次好像真的是亏大了, 早知道刚刚就答应来着。”

    乔娴一股脑钻进被子里,心里除了酸涩还是酸涩, 这样算什么, 又是她自己唱独角戏了吗?

    梦里,乔娴又梦见了一个人, 长得和盛屿西特别像,她拿起路边的石头就朝那个笑眯眯的人砸去,嘴里不断着骂人的话。

    不光现实生活要受气,连在梦里都不让她好好过活, 乔娴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身上怨气太重, 以至于盛屿西都不敢太接近她,但好在这两个人擅长拙劣演技,一个比一个装傻厉害。

    石桌上是一大清早王姑端来的早饭, 有玉米饼子和米粥,还有几碟开口菜,乔娴看了却毫无食欲,只喝了一碗粥就开始低头刷手机。

    盛屿西倒是不痛不痒地把剩下的饭全部解决掉了,事毕还把桌子收拾好,将餐具给王姑送回去,回来的时候乔娴还是保持相同的动作,也不知道她这样累不累。

    “不是要去看老爷子吗?走啊。”盛屿西是男人,在某些事情上还是有把握力的,话一出,乔娴果然把手机收起来了,一声不吭回屋里拿了包跟着盛屿西出了门。

    一路上,乔娴都拉着脸,盛屿西想搭话都没兴趣,两个人的脾气都是一顶一的倔强,又是牵扯到了纠缠两人多年的问题,自然时间持久一些。

    但是,总要有一个人要先低头,盛屿西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牛轧糖,硬塞进乔娴手里,“早上吃那点饭早晚低血糖,吃点糖压压。”

    乔娴看着那糖,心里很不是滋味,面对盛屿西她心里憋不住任何事情,立马停住步子,质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哄?”

    盛屿西有些无奈,“我没那么想,是你自己的问题。”

    “那你解释一下之前吻我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没心没肺到随随便便就能让男人亲吗?还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轻薄的女人。”

    傻丫头,我现在没办法答应你啊。

    盛屿西在心底道。

    他看着乔娴丢给他一个冷视后离开,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如果现在他有稳定的工作,有房子有车生活有保障,他自然毫不犹豫就答应,可是到底他是个男人,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还谈什么保护她呢?

    “我回去就去求魏灵襄收我进工作室,就算是从学徒再次做起,那每个月至少我也有稳定的工资……”

    “和我有关系吗?”乔娴一个冷笑,盛屿西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扯住她,“你够了!”

    终于忍不住了吗?

    “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啊?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是有病,对不起,我确实有病,我他妈有抑郁症!”乔娴吼出来的时候,不知憋了多久的眼泪终于倾泻而出。

    这个秘密她藏了太久了,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她害怕,害怕身边的人因为这个远离自己,尤其是盛屿西——

    她心病的源头。

    她咬着唇,苍白的脸上缀着两颗泪,眉间的情绪一直在隐忍。

    这是乔娴,是盛屿西透过岁月看到的那个脆弱的女孩。

    他将其拥入怀中,摸着她的脑袋,低声在她耳边,“对不起,娴丫头,对不起。”

    这个称呼仿佛越过了层层乌云,终于在天际肆意燃烧,那些诡谲的风景终于在此时此刻有了最终的答案。

    她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哪怕他不喜欢自己,她也要一辈子缠着他,哪怕被他讨厌,哪怕被他厌恶,她也要和这个人在一起。

    人活着,不就是这样吗?

    如果可以,谁不希望自己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

    我要我们永世亏欠,我要我们到死都还藕断丝连,甘愿化作一抹飞蛾,扑向那团烈烈燃烧的青春之火。

    盛屿西眼底满溢出的是怜惜,他拥着乔娴,却感觉她就像是一团随时都会消散的云朵一样,轻飘飘的,永远摸不到最里处。

    她第一次向自己示弱,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虽然这样不厚道,可是他的内心是无比欢欣的。

    他的女孩,终于为他落下了泪。

    乔娴低低抽噎着,哭了许久大抵觉得这样太过矫情,推开了盛屿西,背过身去,从包里拿出纸巾蹭掉泪水,吸吸鼻子,“好了,我们去看外公吧。”

    盛屿西啧啧嘴,跟上步伐,“不哭了?”

    “……”乔娴的性子极其别扭,她坦诚吧可有时又不自觉地就选择了逃避,这也是盛屿西拿她没办法的地方。

    “好了,别什么抑郁症不抑郁症的,就算是有,你放心,我也会治好你。”盛屿西斩钉截铁地许诺。

    乔娴埋下头,“你又不是医生,什么治不治的。”

    “你难道不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吗?”盛屿西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再过一会儿,乔娴终于接了话茬,继续道:“我的抑郁症是在你走后第一年出现的,但是医生其实早就有先兆了,我接受过治疗,所以现在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出来。”

    “我知道。”盛屿西细心倾听。

    “我在进沃斯之前还去过另外一个公司,当时我去面试,等了三天公司领导通知我让我去试岗,于是我就去了。”乔娴声音有些发颤,她咽下欲落的泪,继续话题,“当时试岗三天,我很迷茫,什么都不会,但是又想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所以就去自己找杂活干,当时我还得到了领导的夸赞,你知道的,人都是这样,一旦被夸奖,就会特别有动力,当时我觉得自己肯定能留下,可是第三天他们把我带去分公司那边见老总,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这边的领导让我进去面试,我进去以后,她先是问了一些我的问题,然后未来的规划之类的,这些问题在面试前我都准备好了,所以我就一条条了下来,然后她让我出来,把我领导叫了进去,两个人我不知道具体了什么,后来那个老总又让我进去,当面就提出来我这个年纪有这么详细的规划实在是太过成熟了,就问我是不是童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当时她既然要合作下去的话,就要了解我的一些事情,彼此要做到信任才好,关于我记忆力超常的事情,我有抑郁症的事情,完完全全都是她逼着我出口的,虽然我知道她可能是好意,但是至今我都恨那个人,就好像硬生生地把我的伤口撕开,然后站在一个悲悯者的角度告诉大众我那些惨痛的过往,我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强逼我出口这些事情,后来这边的面试结束,她让我回去等结果,等了一个星期,那边通知我我不太合适那份工作,还我有妄想症,让我尽早去医院治病,要不然会被这个社会抛弃,那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吧,虽然只是试岗,当时满怀信心踏入这个社会,可是后来发现这个大染缸比我想象得还要复杂得多。”

    “至少你现在站在了一定的高度,再去看的话就会不一样了。”盛屿西。

    乔娴摇头,“不,我恨她,但是我也很感谢她,感谢她让我在一次次跌倒的时候有个人想去证明,你知道吗?当我在沃斯成为副总得到媒体采访的时候,我无比自信,我甚至自私地希望那个人能够看到我,然后啪啪她的脸。”

    盛屿西望着乔娴发笑,左手揣进兜里,“到底你还是年轻,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心平气和很多。”

    “是啊,你都是叔叔辈的了,盛叔叔。”乔娴开玩笑道。

    盛屿西笑起来,眼睛特别特别好看,他在笑意之余,忽然往前跑了两步,乔娴狐疑地看着他,结果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被砸了雪球。

    冰冷的雪球在脸上划过,她心中一阵恼怒,看着一脸贱笑的盛屿西,报复欲上头,立马从一旁捞了一把雪,揉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雪球,狠狠朝着往前跑的盛屿西身上砸去,看着中标,乔娴肆意大笑,“让你我!”

    两个人在雪地不停地追逐闹,好像两个三岁孩子一样,盛屿西喜欢大笑的乔娴,喜欢在雪地里肆意跑闹的她,因为那样的她才是真实的。

    他不管娴丫头是不是有抑郁症,也不管她是否会得到全世界的认可,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娴丫头,有点聪明,性格别扭,肤浅一点长得也好看,总之在他的眼里那些缺点全部都变成了别人无法替代的优点。

    两个人跑跑闹闹,终于到了墓地附近。

    安庄这里连墓地都做了规划,不高不矮的城墙里葬着一个又一个沉睡的灵魂,两人都将笑声止息,默契地对视一眼,也都默契地选择沉默。

    一步又一步,盛屿西觉得这是他走过最长的路,因为这一次见杜老爷子,他要向天堂的他做下一个承诺,一个他这辈子都不能反悔的承诺。

    墓地总归是肃穆寂静的,让人心生敬畏的同时,也忍不住思考一些人生问题。

    人生三问,你是谁,从何来,往何处去。

    答案往往是空白的,而人生来就是一张白纸,走的时候又是一抔白骨葬地,无从起。

    乔娴跪在墓前,总觉得眼前灰蒙蒙的,就像是老爷子爱抽的烟一样,缭绕盘旋向上,一直到了那个极乐世界,或许,老爷子正在笑看着他们吧。

    她如是想道,默默闭上了双眸,心底向那个逝去的老人倾诉悄悄话。

    盛屿西看了一眼乔娴,随后看着老爷子的墓碑,双手合十,他以为自己会忍不住落泪,可是来到这个地方,他才发现他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人生死有命,早晚都会离开,生者不为逝者哀,或许才是那些葬在这里的灵魂最希望看到的吧。

    他在心底默默起誓,一共有三。

    第一,愿他自己身体康健,这样才能有能力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第二,愿自己生命中所遇之人都能够得到幸福。

    第三,愿……

    盛屿西睁开眼睛,看着乔娴,深情凝视,半晌出声道:“她能一生无忧。”

    乔娴听到旁边人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不太懂他为什么会这样一句话,只是抿唇一笑,“放心,外公在天上一定会生生无忧的。”

    盛屿西也不解释,两人一起对老爷子磕了头,便从墓地离开,回去的路上天变得格外冷,好像又要下雪一样。

    “我还没有问你你和周景生为什么分手呢。”

    “略略略。”乔娴吐吐舌头,“反正你都拒绝我了,这些我可没权利告诉你,哈哈。”

    完,乔娴就轻快地往前跑走了,好像一个女孩似的,笑天笑地,无忧无虑。

    也许是他的心声真的被杜老爷子听到了,这个傻丫头如果一直这样无忧该多好。

    乔娴往前跑着,盛屿西也很快跑上前,一手将她脖子揽了过来,手不心触碰到了她冰冷的脸颊。

    “你……”乔娴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勒到我了,放……放手啊。”

    “如果我我不愿意放呢?”

    “那你有本事一辈子不放啊。”乔娴直勾勾地看着盛屿西,恨不得在他身上看出个窟窿来。

    大概是看透了乔娴的套路,盛屿西适时松开她,“那还是放开吧。”

    乔娴敲了一下他胸膛,丢下他一个白眼就朝前走去。

    转瞬之间,明天就要回江州,乔娴立在暮色之下,看着在楼下收拾饭菜的盛屿西,忽然升起一个想法,她扭头去了旁边的仓库。

    她有些费力地背出来一个梯子,盛屿西听到声响,朝二楼看去,赶紧放下碗筷,几步上去接过她手中的沉重,“你拿梯子做什么?”

    乔娴把梯子拿了回来,靠在墙上,确定没什么问题以后,才道:“去房顶。”

    “别玩了,掉下来怎么办。”盛屿西不同意。

    “我就上去坐一会儿,你也陪我上去吧。”

    盛屿西扶着梯子下方,“要上赶紧上,看够了再叫我,我不上去了。”

    起屋顶,乔娴时候可是爬了不少次的,上房揭瓦偷瓜拿枣的事情她做了也不止一两次,只是现在长大了,再爬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吃力,倒不是因为体力跟不上,而是身体变大了,没有那么灵活了。

    而且,初生牛犊不怕虎,到底是那时候的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人一旦长大,就有了顾忌,各种各样,避无可避。

    老宅的瓦片结实得很,乔娴上去以后稳稳地坐住,冬日能够看到橙红色的暮云很难得,在楼下看得不真切,坐上来才看到了全景。

    乔娴敲两下有些酸痛的腿,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走两步腿就跟着酸,她还没等仔细观赏,瓦片下就冒出来一个头。

    实话,她真的被吓了一跳。

    盛屿西瞅着她笑,“吓着了?”

    乔娴捂着胸口,只喘粗气,“废话,你不是不上来吗?”

    “怕你在上面瞎折腾,上来看看。”盛屿西一手扶着瓦片,心翼翼上来,勾着腰坐到了乔娴旁边,深叹口气,“还真挺好看的。”

    “对啊,还真不希望安庄商业化的,会失去很多味道的,也不知道后林现在怎么样了。”

    “没办法,这种钟灵毓秀的地方一般都会被开发商看到的,而且他们那些人只看重利益,哪会管你的情怀。”

    她偏头注意到盛屿西右臂的伤口上有些摩擦,遂问道:“那里怎么了?”

    盛屿西顺着她的眼神看过来,轻描淡写,“大概刚才上楼抢梯子蹭到了吧。”

    她不太喜欢盛屿西这种避重就轻的语气,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她很明白,盛屿西很在乎。

    天边的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夜色掩盖,天地之间亮着的除了楼下的灯就只剩下乔娴眼中那两双眸子了。

    “盛屿西……”

    “娴丫头,在不在?”

    乔娴话音刚落没多久,楼下面就传来王姑的声音,两个人都条件反射一样躺了下来,盛屿西一把将她拥了过来。

    她整个人靠在盛屿西的胸前,纤细的胳膊无措地搭在他的肩上,耳边能够听到他猛烈的心跳声,那一刻,乔娴心头漾起一个想法。

    王姑叫了几声见无人回应,就离开了。

    “吓死我了。”盛屿西道。

    时间许是晚上七八点钟,夜色无限蔓延,好像连时间都被拉长了,乔娴稍稍离开一点他的身体,盯着他看了三秒钟,此时不做,恐怕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下一秒,她疯狂地吻上了盛屿西的唇,就像之前盛屿西对待她一样,只不过她的吻毫无章法,几乎只是含着咬了几下而已。

    盛屿西眼睛张着,任由乔娴“胡作非为”,倒也没有推开。

    脑海中忽然飘出来几年前,乔娴强吻他的场景,那个味道,颇让人回味。

    乔娴在盛屿西的唇上亲了几下,皱皱眉,半离开,“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傻子。”盛屿西笑着推开乔娴,坐直身体,“下去吧,天黑了。”

    怎么可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乔娴一直摩挲着自己的唇,明明之前盛屿西吻她的时候她很喜欢的,可是为什么换她主动就没有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呢?

    “还不下来?”盛屿西下楼,站在下面吆喝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来。

    乔娴别扭地下楼,脸上也没有害羞的表情,起来上一次强吻盛屿西还是很久很久之前了,连她自己都忘记当时是什么感觉了。

    而且那时候年纪,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舌吻这种东西。

    院子的桌子上摆着几盒点心,应该是刚刚王姑送过来的,她凑近坐下来,盛屿西递给她一杯水,“先喝点水吧。”

    “比起水来,我更想喝你的口水。”乔娴认真。

    盛屿西听到这句话,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乔娴,不要闹。”

    “你觉得我像是在闹吗?”

    这个女人迟早玩死他。

    盛屿西猛地灌了自己一杯水,站起身来,“我出去散散步,你在家里哪里也别去。”

    她吻了他,然后他一点儿表示都没有,竟然还要出去散步吗?

    乔娴一下子站起身,伸出手去拉住他的袖子,将他整个人拉近自己,踮起脚来凝视着盛屿西,她的气息就围绕在他的鼻间,几乎马上就要碰到他的唇。

    盛屿西并没有躲开,而是将她的局促不安全部收入眼底,他轻轻一笑,“乔娴,你知道我现在担不起。”

    乔娴的动作停住,只一秒她就退了回来,牙齿在嘴里互相挤兑着,并非咬牙切齿,而是纠结,好的顺其自然,她到头来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像盛屿西那样从容,做不到像盛屿西那样看似云淡风轻,她在他的面前做不了任何的伪装。

    “等我一段时间好吗?”盛屿西终于还是不忍心,退一步道。

    “嗯。”乔娴第一次乖巧地点头,这样就足够了,她不是不明白作为男人的盛屿西心里是怎么想的。

    从到大,他们算是最熟悉彼此的人,正是由于这份熟悉,要想一下子把关系转变才更加困难,那些所谓的误会都会被岁月治愈。

    接下来,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

    院子将外面的风包围,耳边只有轻微的声音,和润细风就像是盛屿西这几年在她心里的地位。

    虽然谁都不曾提起,但是那处秘密只有乔娴自己知道。

    如果可以,谁不想拥有一个赶都赶不走的爱人呢?

    “好了,去睡吧,我把院子扫一下就睡。”

    “嗯。”乔娴松一口气上了楼。

    盛屿西看着她上楼关上门,才坐下身来,拿出手机给蒋冲了个电话,“喂?”

    “呦,某人这是想起我来了?”蒋冲将嘴边的烟拿掉,扔进垃圾桶,一瘸一拐地躺上病床。

    “正经的,和我一起去见一下魏老爷子。”

    蒋冲噌地一下从病床上坐起来,忍不住骂一句,“你这个时候想到我了,早干嘛去了,不会是娴妹子看不起你,所以你准备奋发图强吧。”

    盛屿西以手扶额,“我早就去过了,被拒绝了,你既然能拿到他的名片,你们关系应该也不一般吧。”

    蒋冲的后背靠到枕头上,道:“那名片可不是我搞的,我托我妈弄的。”

    “易阿姨?”

    “嗯。”

    易云菲是蒋冲的妈,并非继母,盛屿西倒是见过几次,是个好脾气的主儿,时候蒋冲身体不好,家里人就给他找了妈,是能压一下,后来两家关系还不错,蒋冲的父母去世以后,易云菲就想把蒋冲带到易家,但是被他拒绝了。

    蒋冲一个人自由惯了,突然有个家还真是不习惯,所以前前后后也是挣扎了很久,后来就把户口挪到了易家,易云菲的老公也是离开得早,留下了个公司,靠她理着,这平白多个儿子谁不喜欢,况且是从看到大的。

    “我和她提了一下,然后她就帮忙找了,不过我听那个老爷子认得你?”蒋冲问。

    “认识是认识,但也只是靠着我师父的关系而已,现在是要我自己去找工作,我不可能再去亲情牌。”

    蒋冲笑了一下,直接戳穿,“你是了不好使才来找我的吧?”

    盛屿西被呛,倒也不在意,尬笑一下,“你知道就不要出来了,这样我多没面子啊,那我有这层关系我为什么不用,难道要像男主角一样靠着作者给的金手指一直开大吗?问题是我也没有啊,而且这个社会有关系和没关系还是差一层的。”

    “你放心,我妈这边只是一个引荐,你这也不算是作弊,再了以你自己的实力我相信魏老爷子不会不识货。”

    蒋冲见过的人多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像盛屿西这样有韧劲的人,被这个社会咀嚼得差不多了,竟然还能重新站起来,要是他的话,早就趴下了。

    “好,明天我们回去,到时候让我见见易阿姨。”

    “行,刚好我也回家趟,到时候你和娴妹子到了车站给我个电话,我开车过去,也是时候让娴妹子看看我真正的实力了。”

    盛屿西嗤地一笑,“怎么?还想证明你不是大叔?”

    “不,我只是想证明我配得上你。”

    “滚吧。”

    “哈哈哈哈。”

    挂断电话后,盛屿西把手机放在石桌上,从兜里摸出来那个盒子,他心翼翼地开,一块玉石出现在眼底,穿破了那些年他错过的时光,安然无恙,呈现在此时此刻。

    院子里的灯光是暖黄色的,他把石头挪到了灯光下,仰着头去看里面的沉淀物质,嘴角露出柔和的弧度来。

    那个傻丫头一定不知道,其实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表白过了,虽然是用了比较笨拙的方法,但是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如果乔娴能够再聪明一点,他们也不会错过那么多年了,如今这个石头,就当是给她的一个教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