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六章 探路的张温
蒯良听到刘表居然是为了黄祖和吕公着想,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对刘表感到深深地失望。就算如此,蒯良还是没有放弃,还想再争取一下。只不过蒯良的脸色也开始变得不好,有些赌气地道:
“主公,舍弃一个无勇无谋的黄祖,而获取江东,简直就是大赚,有何不可?”
蒯良不信刘表会分不清其中价值,江东各郡攻下之后,经略一阵时间,还怕没有人才比得过黄祖的,多的是。蒯良的喋喋不休,更让刘表不喜,刘表看蒯良还想继续多,当下速速打断,道:
“蒯别驾,莫再多言,我与黄祖乃是心腹之交,又是多年主臣,倘若弃之不顾,天下人将如何看我,非我不愿取江东,实乃舍弃黄祖,大为不义。”
刘表不与蒯良争论,这种事情公公有理,婆婆有理,上个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完。为了摆脱蒯良的纠缠,刘表亲自送桓阶回营,免得被荆州这里类似于蒯良的人所害,误了荆州与江东重归于好的可能。
刘表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桓阶回去之后,记得好言好语,与孙策商定一起议和,交换人质,刘表是怕孙策年轻气盛,万一桓阶回去后去了荆州受刘表所辱,到时别议和和交换人质了,恐怕孙策就打着与荆州同归于尽的想法,继续和刘表火拼。
好在一切并无其他波折,桓阶回去一,孙策当然不会放任孙坚的性命不管不顾,立即就做出决定,与荆州议和罢兵,换回孙坚,毕竟孙坚对于江东大军来,实在是太重要了,容不得孙策不换。
而孙策中握有的人质却是黄祖和吕公,只是一个太守或将领,杀了也无济于事,于是荆州与江东很快谈妥,孙坚也被换了回来。黄祖和吕公侥幸因为孙坚同样也捡回了一条性命,得以功臣的身份回到刘表那儿。
孙坚一回到江东大军,孙策就想将兵权交还给孙坚,然而孙坚自从被俘虏之后,内心产生巨大的变化,却是不愿剥夺孙策中的兵权,而是坚决让孙策继续统领江东大军,甘于退居二线,替孙策撑场子,撑面子。
看到孙坚并没有拿回江东大军的兵权,孙策内心也是一阵欢喜,庆幸当初没有听从程普等人的建议,擅自率兵回去江东,如若不然一旦孙坚回了江东,肯定第一时间会拿回孙策中的兵权。
就连孙坚被擒都无动于衷的话,孙坚肯定不会放心将江东大军交给孙策。好在孙策并没有令孙坚失望,孙坚也欣慰孙策能成长到了独挡一面的地步。
孙坚一放回去,孙坚劝孙策率兵先行回了江东再,荆州一时之间不可再谋划,免得在天下人眼里落了个不守信用的名声,刘表果然信守承诺,在江东大军撤退之时并没有继续追击。
江东大军一退,刘表的荆州就算暂时安稳了下来,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了,本来蒯良数次献计成功,又是刘表下第一谋士,按理应该功劳极大,赏赐极多,然而因为蒯良多次顶撞刘表,不按刘表的意愿行事,又与刘表没有蔡瑁、黄祖等人的关系亲近,反而得到的不多,仅仅是一些表面上的表扬罢了。
而实质性的比如兵权、地盘之类的,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以蔡瑁为主,黄祖等人掌握。这让蒯良内心感到不值,悄悄地派人去给袁绍书信,让袁绍前来谋划荆州,到时蒯良决定为袁绍献计,来个里应外合。
孙坚虽然没有夺取了孙策的兵权,依然让孙策负责统领江东大军,算是正式地子承父业,将江东大军移交给了孙策,然而只要有孙坚活着在江东大军里面,就是一面旗帜,人心稳定的重要因素。
孙策统领大军回去了江东,直接将江东大军屯居于江都,毕竟进攻荆州这一次,虽凶多吉少,甚至是吃了大亏,但好在江东大军还存有火苗,没有被刘表给一锅端了,全军覆没。
江东大军是折扣颇大,可剩下的却大多是精兵,只要在江东恢复几年,到时就大有改观了。江东大军是有些不振,不过这些在老将韩当、黄盖、程普等人的帮忙维持之下,以及有孙坚的坐镇,倒也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只是有待加强罢了,这一次攻不下荆州,也算是侧面证明了江东大军偏向于水战,而不利于攻城,值得孙策好好研究考虑江东大军的属性问题了。
最令孙坚大为欣喜的是孙策年纪竟然就如此了得,不止在兵事方面运用得如同臂使,稳定了孙坚下落不明的那段黑暗时期,回来江东之后,孙策还颇有豪杰之气,一改之前有些恃天下英雄于无物的傲气。
孙策开始招贤纳人,礼贤下士,往往有人上门前来投靠,只要有一些本领,孙策都统统留下,进行安排,哪怕只是一些本领,孙策也并不排斥,算是屈己待人。
结果没多久,江东果然迎来了极大的变化。很多之前看不起孙坚虽为虎将,却是武将出身,且属于寒门之子,注定没有多大成就,甚至是没有未来和前途的,不愿相助。
自从孙策改变之后,那些四方豪杰反而觉得孙策比其父孙坚更值得投奔,毕竟孙坚的勇猛,孙策依然具有,但孙策有的豪气和胸怀,孙坚这个武将却没有,孙坚更多的是沙场经验和人生阅历占优罢了。
江东的人才差不多都入了孙策主导之下的孙氏门下,使得江东大军不仅仅慢慢复兴,且文武兼备,颇有临近荆州繁荣富丽之象。就在诸葛亮派了陈宫,仔细地经营新得的幽州,稳固兖州和青州之际,孙策在江东也慢慢沉淀了下来。
少有的是袁氏两兄弟袁绍和袁术,同时保持了沉静,并没有继续兴兵,大汉天下难得的暂时稳定,没有战乱,倒是洛阳之城,又开始了一阵的暗流涌动。
却之前吕布被王允劝,隐隐有些心动,但吕布情知王允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就算吕布跳反,杀了董卓得,恐怕以后的洛阳城也不一定能一直让吕布在兵权方面进行把持。
果然,董卓已死,王允一开始的确和吕布携共同进退,并没有动什么歪心思,不过洛阳城的局面稳定之后,没可能再兴风浪,王允就开始谋划起来了吕布,毕竟没有兵权的话,王允就不像完全地替代董卓,一个没有兵权的文臣,哪怕是第一人,也难以长久。
而王允自信连董卓都能扳倒,更何谈区区一个吕布。自从董卓死后,吕布为了掌握洛阳城的兵马,倒是与董卓的西凉大军再次决裂,势成水火。虽吕布将大多数董卓的兵马赶去了长安,或是逼回了西凉,甚至是去了并州。
然而洛阳城的兵马并非全部都死心塌地地忠心于吕布,王允略施计,就联系了董卓的旧部,通过运作假冒的傀儡汉献帝几份诏书,就给董卓的旧部封官,修复了彼此的关系,还是王允乃是董卓这一派的,想不到吕布吃里扒外,竟然会谋划董卓,将董卓给杀死。
王允为了号令那些武将一直来对付吕布,还自封号为“尚父”,出入全用天子出行的仪仗,大摆排场,王允封了董卓的弟弟董晃为左将军、鄠侯,又封了董卓的侄子董璜为侍中,总领禁军,一下子就修复了与董氏的关系,长安的兵马不再以讨伐王允为首,而将矛头转向掌控兵马的吕布。
毕竟打败了吕布,用兵马掌握洛阳城才是王道,之前董卓就是这样做的,只要董卓不死,那洛阳城内肯定是董卓只遮天。不过吕布杀了董卓,也知道长安的兵马肯定会虎视眈眈,为了防止长安继续攻扰洛阳,吕布倒是从王允那儿弄来了一笔钱财,就在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修建了防守的建筑郿坞,奴役了民夫二十五万人缓缓地开始筑之。
郿坞被吕布视为第一基地,洛阳城暂时是归吕布的兵马最多,无人敢惹,然而吕布也知道洛阳城世家林立,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王允是如日中天,需要吕布帮忙撑场面,万一哪天王允又被摁倒在地上摩擦,下一个权臣就不一定与吕布交好,互相之间有约定了。
因此郿坞,吕布是相当重视的,其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长安,内盖宫室,仓库里面更是屯积二十年粮食;吕布还将家眷都统统调往郿坞里面,选取了民间许多少年美女共八百人充实到其中,就像是一座宫殿一样了,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
吕布之所以选择将一切都放在长安和洛阳之间,是有深意的,一旦长安的兵马出,那吕布就退走,或者王允想对吕布开刀,那吕布也退走,之所以现在兵马占据洛阳城,吕布其实与董卓无异,乃是想充实军队罢了。
董卓性格是暴躁,但董卓的权势没人不想得到,除了王允想替代董卓之外,吕布同样也想,只不过吕布知道作为武将肯定玩段玩不过王允,只好按照武将的路数,先将军队培养起来再,有了军队至少能选择一些地盘占据,再慢慢谋划,不致于像王允那样的,一输就一无所有。
吕布就在洛阳和长安之间来来回回,有时是半月跑一趟,有时是一个月跑一趟,每次都是将大量的钱粮或者珍宝运往郿坞,而王允看到吕布的所作所为,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吕布还是很注重自家名声的重新培养,毕竟之前投丁原,搞得丁原身死,就连荆州都没法在丁氏头流转,重回了刘氏,落入刘表的中。后来又投了董卓,结果董卓依然没有落得好下场,甚至和丁原同出一辙,一样死在吕布的上。
吕布知道自身名声有污,于是趁着中兵马众多,权势滔天之际,直接强行上门与朝堂公卿套近乎,主动与公卿拉关系,虽然朝中大臣不屑于与吕布结交,但又不敢得罪吕布,怕吕布像董卓一样暴起杀人,徒增杀身之祸。
除了主动登门造访,吕布还常常主动将军帐设在路边,然后邀请朝中大臣赴宴,大臣不敢不来,只得前去与吕布聚会相饮,只是食不知肉味罢了。
吕布为了震慑洛阳城内对其不满的世家,有一次碰巧就在吕布设宴朝中大臣之时,刚好之前北地招安,有数百人降卒被送到了洛阳,吕布直接命令武士将这些降卒拉到宴席座前,让人给降卒加刑,以此恐吓朝中大臣生不起与吕布抗衡的心理。
那些降卒有的被吕布派人直接断其足,有的被凿穿眼睛,有的被割了舌头,甚至有的直接用火烧死。惨烈之状,不可言明,宴席之中,哀号之声震天,朝中百官当然感到害怕,不敢与吕布直视,皆脚颤抖,竹箸掉地,而吕布却不以为然,依旧畅饮就食,谈笑自若,宛如平常。
纵是吕布有意如此为之,洛阳城内有的世家还是不愿屈服于吕布之下,至少与王允同为三公的张温就有所行动。这张温正是之前屡次阻止泰山太守张举升官之人,最后逼得张举不得不举兵造反,最终被诸葛亮在渔阳所收服,才算平息了战乱。
只不过张温权术厉害,谋划却不行,尤其是想不费吹灰之力,不用一兵一卒就拿下吕布,简直是妄想。张温的作派,王允当然看在眼里,事实上王允也是想看张温能不能成事,若是真的将吕布给扳倒了,也省了王允动。
若是张温不行,最终失败,那王允也不怕,反正张温也只是去探路罢了。果然,张温谋事不密,很快就让掌控整个洛阳城内兵马的吕布得之消息。
有一天,吕布专门选择了一次会,就在省台那里直接大摆宴会,邀请朝中文武百官,皆按职位坐成两行,一开始也不提所为何事,只是酒至数巡,突然有亲兵闯入,在吕布耳边悄悄地了几句,然后吕布就哈哈大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