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七章 王异
只见吕布自言自语,笑意盈盈,道:
“想不到原来如此,这实乃大胆,不自量力。”
吕布话音一落,就有武士将司空张温押了上来,直接揪着到了宴席跟前,众人想不到吕布作为一介武将竟然敢向三公之一的司空张温下,朝中百官皆脸色大失,惶恐不已,生怕吕布的怒火一不心牵连过广。
张温虽然谋划吕布不成功,反被吕布所擒,心知此事已是不能善了,倒也颇有文臣的风骨,对吕布开口大骂,直呼吕布为三姓家奴,吕布听了自是更加愤怒,命令武将将张温拉了下来。
结果没多久,就有侍从呈了一个红盘上来,红盘之中所放之物正是被处决之后的张温人头,吕布令人托着张温的人头在文武百官面前游走,直把文武百官吓得魂不附体,脚发抖。
吕布却是杀人如喝酒,早已习以为常,看到文武百官如此胆,吕布内心一松,急忙抚慰各人,笑着道:
“诸公勿惊,张温有心谋害于我,甚至是暗中勾结联合袁术,欲图里应外合,攻取洛阳,盖因袁术使人前来给张温寄书信,约定举事之期,被我等军兵撞破,方能将凶险扼杀于萌芽之中。”
“我杀张温,并非无缘无故,皆乃张温咎由自取,尔等兢兢业业,一心为民,忠君爱朝,不必惊畏于此。来,来,诸公且满饮一杯,继续饮酒作乐。”
吕布得简单,然而文武百官却早已没了心情,毕竟看了司空张温旦夕之间就被吕布给杀了,各人有的怨恨不平,有的害怕如鼠,心情不一,但皆唯唯而诺,不敢与吕布起冲突,或者反驳一二。
吕布看到文武百官认怂,目的已是达到了,不过文武百官的样子令吕布觉得连喝酒都不畅快,于是宴席也就草草结束,众人各自散去。
却司空张温一死,帮助吕布除掉了董卓的司徒王允深感不安,原本王允还想慢慢分化吕布的兵力,结果想不到吕布竟然如此狠辣,行事丝毫不比董卓委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是令人谈之色变。
自从宴席过后,王允回到府中,就一直吃睡不安,不断地寻思着当时吕布在宴席之间的作为之事,越想越觉得恐惧不宁,心生惶恐,生怕吕布哪一天起兴就直接把王允当成张温,弄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杀了王允,一人专权。
王允忧虑过度,一下子就变得形枯人瘦,整个茶饭不思,眼神萎靡,甚至是常常无法入睡,这天王允又想到吕布的残暴,一时之间辗转难侧,只好在夜深月明时分,拿着竹杖,一人步入后花园,散散步,观观夜景。
王允站在后花园的石桌旁边,一旁的花草长得极其茂盛,然而枝叶却有许多枯黄之处,令王允想到了大汉如此就像这些花花草草,虽然根系深盘,体形壮大,但已是开始枯萎,不复昔日荣光了。
想到这里,王允就不禁地有些心伤,不由隐隐落泪,难以自已。结果王允站在那儿,本来是打算自己偷偷忧伤的,不料却忽然听到有人在长吁短叹,还不远,大概就在王允所站的牡丹亭畔附近。
一时之间,王允内心诧异不已,深夜了是何人还未入睡,同样在府内游荡,王允就怕是什么鬼鬼崇崇的下人,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王允放慢脚步,一点一点地潜行过去,想偷窥一下到底是谁。
王允走到近处,定睛一看,竟然是府里的干女儿王异。这王异原本只是王允买来的歌伎,自幼就在王允的司徒府上长大,王允视之如己出,不但让人教王异读书识字,还教给王异歌舞。
很快过了许多年,王异已是年方二八,亭亭玉玉,这王异长得极其好看,且其歌舞的天赋极佳,称得上是色伎双绝。王允买来的歌伎平日里都会赠送一些给朝中为官的好友,唯独王异一直都留在府上,大概是王允无儿无女,想把王异留在身边,以侍终老。
王允对待王异那是没得的,简直可以是按亲生女儿那样看待。看到王异深夜尚未入睡,却是在牡丹亭附近,还一脸愁闷,王允内心感到不解,只好耐心听听王异到底在忧愁些什么。
王允听了很久,却不明白王异所为何事,无奈之下只好贸然出声,问道:
“我儿为何深夜于此,一脸悲苦,心生苍凉呀?”
王异突然听到王允的声音,一时不备,被惊吓得直接给跪了下去,王异是知道王允的性格,平日里很是严厉,如若有些许的错误,轻则喝骂,重则鞭打,因此王异虽然比其他的歌伎处境要好得多,被王允认为干女儿。
然则王异还是非常害怕这个位高权重的司徒王允,从来都不敢以王允的女儿身份自居。深夜在此,被王允捉了个现着,王异回过神来,赶紧解释道:
“拜见父亲,孩儿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深夜难以入眠,故而出来走走,看看夜景,吹吹凉风。父亲为何还没安睡,可是有什么心事?”
王异顾左右而言其他,不过王允人老成精,王异的伎俩岂能瞒得过王允的眼睛。王允知道只要稍微严肃一些,王异就会不打自招,不用太过威逼,于是王允故作不悦地道:
“你切莫打马虎眼,为父的确是心中有事,方才难眠,你若是无事,为何也在这里徘徊?莫不是少女怀春,鸾星已动,有了私情才心心念念?”
王允故意将语气重了一些,搞得王异一下子就不自在了,脚不知该如何自处,又不敢打断王允的话,只待王允一完,就急急地反驳,道:
“父亲误会了,孩儿的确没有私情,也并没有什么心心念念之人,之所以夜深于此长叹,内心烦闷,还请父亲听孩儿的一片肺腑之言,孩儿只是看父亲每日愁眉苦脸,想必是有所忧难,又无法为父亲解忧却难。每思及此,就深觉乃是无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