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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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早起敲了敲房门:“主, 你醒了吗?”

    元子烈早已睡醒,将外衫的喜服换掉就推开门。

    冬至垂首,要去为少年绾发就听得床榻上传来的声音却是让她的血液倒流冰寒至极。

    “你醒的真早, 昨晚可是让我好生疲累。”陈怀听见声音睁开朦胧睡眼,刻意扯了扯衣襟。

    这样指向不明的话, 加上那副略有魅惑的态度,让冬至呆滞在原地, 怎么...陈怀怎么在主的床上!

    元子烈侧眼看了看陈怀, 这子,是故意的。

    “主...”冬至有些欲言又止, 这种欲言又止看在元子烈眼中。

    “今天不会太平,看好我们的人。这位就是你们以后的主君了。”

    “主君...主和公子怀...”

    元子烈目光含着冷意,冬至止了话头。

    陈怀此时也将衣服整理好,走下床榻。

    元子烈颔首:“去准备两套衣服。”

    冬至应声,快步离开房间。

    怎么可能, 在主房间的是公子怀!昨夜...难道...

    疯了,疯了!

    冬至难以想象, 这几年元离一直有着这样的想法却是没有成功, 难道主就是被陈怀攻陷了不成?

    “冬至姐姐。”见得向来稳重的冬至有些慌乱,立秋有些好奇, 不过却是问了一句旁的“冬至姐姐,主子和夫人起了吗?”

    “立秋。”冬至握住立秋的手,力道极大,让立秋凝眉:“怎么了冬至姐姐?”

    “主的夫人, 是陈怀!”

    “你什么呢?冬至姐姐…”立秋反应不过来,而后睁大眼睛:“你是,昨夜主娶进门的是…”

    冬至颔首,与立秋双双沉默。

    这是一个不平常的早,外面满城风雨,热闹异常。

    是衙府捉贼,寻到一处宅子内,正撞见昨夜本来与公子烈成亲的瑶姬公主同客卿闻人澹厮混在一处。

    这是大多数衙官亲眼所见,百姓也是知道的,一传十十传百。

    所有人都清楚怕是公子烈被毁了亲事,可是问题来了,既然毁了亲,昨夜公子烈迎回去的又是谁?

    难不成是陈王随意塞给公子烈的女人?

    也不知道谁起的头,氏族之前相互试探,竟是探查出本来应该去捧场的公子怀一夜未出现过。

    这就让人细思极恐了。

    是被绑了,是去做了什么隐秘的事,还是…

    嫁进去的是…

    一时间氏族之间具是沉默不语,带着一种怀疑,急于求证。

    自然,最想求证的王宫中的陈王。

    陈王大掌一拍,将案上的茶杯震起,查证?他怎么会去查证呢?

    陈王完全可以肯定,昨夜嫁进去的就是陈怀!

    瑶姬,陈怀,真是好大的胆子!

    陈王怒不可遏,可这件事情传播的速度太快,他还来得及处理,就已经传遍了王京。

    公子烈娶得是公子怀!

    荒唐!

    可是潜意识中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心痒,公子烈归京那日伯阳殷家二子殷成江不是也做出了拦车自荐席位的事情吗?

    借由这个事,陈王将自己最纨绔的儿子送给公子烈去羞辱敲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燕州大盛,草原与燕州有着莫大的牵连,倘若元子烈举兵也是件难事。这件事做了,也就压了元子烈的气焰,警告着元子烈君是君臣是臣。

    难道,真的是陈王做的?

    “陈怀…”元离自然也得知了消息,本来正在练字的他手下一顿,一笔毁了这幅字。

    陈怀,是陈怀…

    殷成江轻笑一声:“你这不也算目的达到了吗?你还叫我去毁了他的名声,这多好,陈怀帮了你啊。”

    “这不一样!”元离撂下毛笔,将那副字按在手下,褶皱非常。

    殷成江挑眉:“哪里不一样?”不都是男人跟男人的断袖吗,有什么不一样?难不成因为他姓殷,陈怀姓陈?

    还是,因为陈怀长得能比自己好看那么一点?

    殷成江想不明白,却听元离一句话而愣在原地。

    这句话让他瞬时间将一切都想了明白,就因为明白大脑都变得空白,与他而言更是觉得恐惧。

    因为元离:“你不爱他!”

    “都不能安稳的活着,他们…一个分明愧对我,一个妄想得到我的东西…都不能原谅…”

    玄衣男子的眉目阴沉,清秀的面容竟是变得有些狰狞。

    就在这样的压抑情绪中,忽地元离笑了:“敬爱的兄长被迫娶了一个男人,一世英名尽毁,身为弟弟,是不是最想毁掉这个污点?”

    殷成江觉得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疯了,自己怎么会跟他作为好友?身为好友如今帮着他做的都是对的嘛?

    殷成江开始迷茫,同时也不懂元离的心思。

    用过早膳,元子烈看着一脸惬意的男人就轻轻蹙眉:“一会儿陈王肯定会来找我们,你是想好了对策吗,如此安逸。”

    “没有,不过到底也不过是与他针锋相对罢了。难不成他还能杀了我们吗?肯把瑶姬赐婚给你,便舍不得对你做什么的。”陈怀将一杯热茶放在元子烈手边,轻俯身子。

    元子烈侧开头不去看他,陈怀轻笑直起身子眼中却有着几分失落。

    谁知少年寡淡的了一句:“凡事不想后路,废物怀,你真想死不成?”

    元子烈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被陈王左右,可陈怀不会。

    陈怀断了自己的后路,又不是陈王亲子,倘若事情暴露,受伤的只能是陈怀。

    陈怀的瞳孔骤缩,原来如此,他是在关心自己。

    “你关心我啊。”男人笑得得意,似乎是在炫耀,你对我不是无情的。

    元子烈不回答,却是微微颔首。

    这就是少年,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陈王寻来的也快,两人也就不停留进了王宫。

    王宫内的气氛还是一如往常一般的压抑,就连来请两人的总管大监都是连头也不敢抬起。

    陈怀轻嘲:“怎么了这是?父王都不让本公子待上三天再回门,看来是很满意本公子的夫君,你在这里绷着脸干什么?让本公子心烦。”

    总管大监哪里敢回话,这今日王上震怒,也不知这怀公子怎么无法无天到了这种地步,连换亲都能做出来。这公子烈没有发怒已经是最好的了,可怀公子还在这里火上浇油...

    总管大监这是这辈子看到如此骇人听闻的荒唐事!就是往日怀公子再是不学无术也不能这么做啊!

    步步惊心,总管大监终于将人引到了陈王面前。

    元子烈看到一脸无所畏惧的瑶姬,还有什么阴沉有些苍白的闻人澹。

    真是毫无畏惧,元子烈开始有些欣赏瑶姬了,这个女子真是如此胆大妄为。就和自己身边这个男人一样,虽无血缘,可确实是出奇的相似。

    “王上。”先开口的还是元子烈,在这件事情上他相当于受害者,没有震怒亦是给足了陈王面子,陈王眉眼深沉仔细端详着少年。

    “容迟...”

    “昨夜侯府并无动静,想必公子烈也是满意的,若不然怎会如此平静。我怀王兄姿容俊郎,气度风流,公子烈不也算是抱得美人归吗?”未等陈王开口,瑶姬就在一旁笑道。

    陈王气的身体发颤,呼吸沉重只对着元子烈到:“容迟,你跟寡人进来。”

    元子烈颔首,擦过身时轻轻瞥了一眼闻人澹,带着不明的深意。

    闻人澹心思乱的很,他如何不知元子烈在告诉他讲这件事情一口否定不要出半句话来。

    这如今的情况是他也被算计了,看着少年紧跟在陈王身后的背影,闻人澹开始去理自己的思绪。

    瑶姬瞧见陈怀的目光跟随着少年过去,待到看不到方才收回来。

    “兄长也是得偿所愿了。”

    “先管好你们自己吧,瑶姬你不会没有准备的吧。父王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陈怀不动声色,他们刚刚进来时闻人澹还有瑶姬就在地面上跪着,此刻他居高临下看着这两人显得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瑶姬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出声:“可怀王兄什么准备都没做,甚至斩断了自己的后路,可是没有瑶姬安全啊。”

    知道瑶姬在幸灾乐祸,陈怀也不慌只是含着笑意:“容迟会护着我的。”

    “哈!”瑶姬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笑出声“我还以为你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原来元子烈也是吗?那真是恭喜了,百年好合王兄!”

    这兄妹俩的相处属实让闻人澹不出什么,一切是这两个人做的,看起来他们又不对付。

    再元子烈被带到内室中,陈王只盯着少年。

    一片寂静中陈王只开口了一句话:“你是自愿的吗?”

    如此直接的问话,着实让元子烈觉得这个人似乎与之前不一样,不应该是陈王对待自己的态度。

    “王上觉得呢?”

    “你不是那种人,就算是蒋书容当初你也没有半分动摇。这件事,你是不知情的。”

    元子烈心头一惊。陈王的分析都对,可为什么这些他们心照不宣的东西陈王会放在明面上?一语中的,所谓为何?

    “你是个出色的孩子,不应该留下污名。任何借口都好,总有方法解决掉的,容迟你想过吗?”陈王的面目与语气都是带着蛊惑和某种狠毒。

    元子烈袖中手掌握紧:“王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陈王扬唇:“倘若公子怀被绑,昨夜已丧命在歹人手中,侯府公子烈只是独守空房一夜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