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虚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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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子烈轻抚男子的后背, 轻声问着:“你陈王对我是个什么态度?”

    陈怀一愣,闷着嗓子回着:“空中明月。”

    空中明月,这四个字足以明陈王对待元子烈的态度。

    对于姜别来这个形容不会陌生, 空中明月就是希望。

    姜别是他们的希望很正常,而陈王为什么又他是他的希望呢?

    就算太子城不成气候, 他的其他儿子也不过是庸才,公子怀也不是亲子, 可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是他的希望啊!

    元子烈在心中仔细盘算, 瞥见院子外的一抹身影。

    是元子云!

    如果是元子云的话,元离肯定会想着做什么吧。

    放开公子怀, 元子烈觉得该去做些什么了。

    元子云退了所有侍女,等在房间内。

    元子烈本来只是想和她好好谈谈,原以为仍旧是胡搅蛮缠,但见到如此安静的元子云。

    元子烈沉下眉眼,他觉得这些人仿佛是困兽, 有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冲开。如此想着,元子烈率先开口:“阿姊近日可好?”

    “烈弟关怀, 阿姊自然无恙, 只是烈弟的新妇着实是让阿姊惊诧万分。”元子云理着腰间的璎珞穗子起话来带着淡漠,可这淡漠又不似曾经的那样具有攻击性。

    元子烈平静下心态, 伸手烫了一下茶壶发现还是温着的,就摆下两个杯子,斟得一半。

    女子将温茶拿在手中,只看了一眼这少年又很快移开:“烈弟这场大喜闹得满城风雨, 不知烈弟算如何?”

    元子烈心下思索一阵,而后不以为意,温糯笑道:“我与他多是兄弟知己之意,至于这名头,谁不知公子烈风流桀骜,公子怀纨绔不训。不过是一桩荒唐事,便是百姓些什么也不过是一阵子的事情。瑶姬新婚之夜与他人厮混,怎么为弟都是受害者,这场婚事虽成了,可到底世人都明白,是做不得数的。”

    听得不做数元子云眸底暗芒汹涌,每个人知道的东西都是片面的。

    就比如元子云知道的,她知道的就只有这位弟弟是元家倾尽所有护住的太子别,知道的只有元离才是自己的亲弟弟,知道的只有自己一生的平顺是由姜别为她谋来的姻缘办成的。

    谁知道,姜别把她护住了,结果她亲手断送他。

    “这么也没错,凡事你都得好好思量。”

    元子烈含笑:“阿姊今日倒是对容迟尤为关心。”他话时状似无意,实际上在心中有着几分怨怼与讽刺。

    元子烈确定,元子云也是重生的了,至于是什么时候,大概就是这几日她不愿意见自己也没有再弄出幺蛾子开始。

    真是弄不懂这些人,这些不过是前缘,为何要执着着,起来也算是便宜了自己,一个两个对待他都是存了愧疚之情。

    元子云自然不想让元子烈发现,她如今才想起,自己应该处处与元子烈作对才是。这样突然之间变得亲近,太让人怀疑。

    “只是觉得以前阿姊做的有些过分,你我亲姐弟自然要相互扶持,相濡以沫。”

    少年颔首,还是那样只会在长姐面前的温糯笑容:“阿姊不必介怀,容迟对待阿姊如母,无论何事容迟都不会生出怨怼的。”

    又是这样…

    元子云心底的愧疚更加沉重,她最讨厌元子烈这么,总像是没有负面情绪的对待她。

    人非草木,加之这些年的照顾,身份摆在那里。她能如何?

    张了张口却是半个字都不出,深吸一口气方才按捺住情绪:“你要心,这次恐怕是个祸患。”

    “我晓得的阿姊,起来近些日子元离是与您有所交集吧?”

    元子云颔首,尽力将谎话的漂亮:“元离这人有才学,又是风雅之人,我瞧他当是敬重你的,所以偶尔也会与他些话。”

    “这样啊…”少年伸出手,执起少女的柔夷:“阿姊容迟与那元离如何?”

    元子云身体还是有些抗拒元子烈的触碰,可是还是忍住了收回手的冲动,她看着面前过分好看少年的眉眼,那双眸子中就好像盛着星星,真是耀眼,让人不自觉沦陷进去。

    “容迟是何意?”

    元子烈心中主意已定,便就扬起唇角露出皓齿:“这天下人都知道公子烈男女不忌,可是…容迟觉得,男子只有元郎才是秀色可餐,让容迟敢为天下先。”

    元子烈握着元子云的手,自然感觉到了自己这些话时元子云的颤抖,可他装作不知,反倒略略暗淡了眸中星光:“只可惜,他虽过想与我一处的话,可三年过去了,我们两人都是这幅寡淡的模样,倒真不知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只有我一人一厢情愿。”

    “你…你可当真?”

    元子云在恐惧,她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了。

    她前几天才重生回来,有着以往的记忆,当然知道元离是自己的胞弟。

    元离找到她,出了姜暖在他那里。

    姜暖,这个人是姜别两岁的弟弟,她怕元离用他来揭穿元子烈。

    可元离的算更是疯狂,他想软禁姜暖,让自己成为姜别。

    虽然还是上一世的伎俩,可这一次,元子云看出来了,这一世的元离想真正成为姜别。

    他要让元子烈无路可走,谁让姜别抢了元子烈的身份,那他也要抢了姜别的身份。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在一处只能是痛苦。

    他是他,他又是他。

    “自然,阿姊应该是知道容迟,容迟一向只做自己发自内心想做的事情。”

    元子云咬唇,纠结了许久只好发元子烈离去。

    元子烈见到元子云的态度,已经震惊的表情,就是心中轻笑一声,面上带着谦恭退了出去。

    他喜欢元离?笑话,他知道元离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去喜欢他。

    可走到这一步,他只能靠着这条线了。

    如果以前他还不知道,那么这次陈王的态度让他彻底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元离背后撑腰的人就是陈王。

    只有解决掉元离,他才是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也代表了陈王没办法再对自己动手脚。

    现在依照陈王的态度是不会亲自对自己与陈怀动手的,但是借不借元离的手就不好了。

    元离如今也算是天子门客,没道理会蹑手蹑脚。加上从以前闻人澹口中得知,元离会冒充自己,就觉得自己必须先做些什么,将一切扼杀在摇篮中。

    为谋者,最卑劣的手段就是感情,可事到如今元子烈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其他不损兵折将的法子了。

    这条路上可以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为什么就不能稍微牺牲一下自己呢?

    这一次,他便以自己为饵,必要得他们措手不及,无力还击。

    只是他才退出房间内,就看到了陈怀。

    陈怀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元子烈,而后了一句:“容迟,我们这次折就折了吧,一起死也好。”

    再然后,果然,他看到少年的表现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瑰丽的面容露出挑衅的笑容,语调有些讥讽:“谁要和你一起死,有我在谁也死不了。”

    陈怀并没有回答,只是心中酸得厉害。

    他听的清楚,少年与自己是不做数,又了亲近心悦元离的话。

    虽然他了解他知道可信度不大,可是元子烈了就是了,自己却是也按捺不住心上的疼痛与苦涩。

    “你到底想要怎么保护我。”

    “你姜别出来会怎样?”

    陈怀眼神是不赞同:“你在想什么!姜别出现定然是众矢之的,你我在陈王这里谁也讨不到好处,只能是白白的送死。”

    “可是,如果有一个替死鬼呢?”

    替死鬼…

    陈怀口中绕着这个词,却是立刻想到其他的:“谁会心甘情愿往火坑里跳。”

    “自然是没有的,可要是他心有魔障,又禁不得蛊惑呢?”

    “那得是什么样的魔障与蛊惑才会愿意。”

    元子烈抬头,是一片青空。

    这样的蓝天,让人心胸开阔,陈怀顺着他的目光也抬头看着这片天:“真好,是一碧如洗。”

    “天地之大,自然无数的藏污纳垢。可是,这片纯净的蓝,又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元子烈回得意味深长,陈怀只是忽略他的别有深意,仔仔细细,以单纯的眼光看待写一片碧空。

    随即,又听那人轻声开口:“到魔障,蛊惑。你觉得我够格吗?”

    猛的收回视线落到眼前人身上:“你什么…”

    姜暖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只是被那人关在院子里。

    元离先是诓骗出了自己手中前姜国的信物还密令不能有任何人松懈对他的看管。

    姜暖只是单纯,却并不代表他傻,他自然知道自己是着了道。

    恐怕这人不是帮哥的,甚至还是害哥的人。

    他想得清楚,这人既然是要害哥,一定就是与哥存在恩怨。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姜暖觉得自己基本可以确定,元离对待哥,仇恨不甘中还有一种特别的情愫。

    就是这抹特别的情愫,可能就是自己逃出这里,甚至反杀这个人的决胜武器。

    这一天,他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原本是元离心腹的人换了,想来是回了元离身边,他身边出现了什么不好惹的人。

    元离为面前人添酒,目光中满是笑意:“容迟看来是不胜酒力呢。”

    元子烈双颊绯红,看着目光也像是有些涣散。

    元离伸手还是自顾自斟着酒,他双眼中看不出有半分的杂质,可就是这样的人含着许许多多的灰暗心思。

    少年似乎是醉的厉害,看着他的目光也带着醉意。

    元离也不话,只是不住将酒递给少年。

    从元子云口中,他得知了少年的心意。

    这几年,他们相处平平,元离甚至觉得元子烈是可以保持这样的寡淡关系。

    也确实也是满满的不甘,上一世虽然是他强求来的名分可是,元子烈却是对他的话百依百顺,是愧疚也好,是其他的也罢。

    现在呢,是不是因为陈怀也是这样强求了名分,所以,他还是走向了自己?

    元离伸出手勾了一缕醉的不成样子的少年的头发,发丝在指间划过不出的感觉。

    元离一直都知道,这个人是极为好看的,也不知一个男人怎会生的这般貌美。

    “你昨夜是新婚之夜,你和他,真是令人生厌。”元离语气清浅,些话时漫不经心,就像微风吹过,无关痛痒。

    少年醉的彻底,伸手拽住元离衣袖,元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其实他在怀疑,怀疑这个少年是不是故意装醉,装得对自己生出来心思。

    只是少年扯住自己的衣袖就是没有动作,他有些无奈想要伸手抚开,就听到闷闷的声音:“你你爱我,为什么我娶别人你不来抢亲?”

    元离心头猛的一跳,而后试探的喊了一声:“容迟?”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抢亲等了一夜,明明你过心悦我。元离,你是在骗我吗?”少年一声声质问,明显与平常的镇静不同,也慌了元离。

    几乎是本能,元离回到:“你我男子,是没有好结果,总要慢慢筹谋的。”

    “但我已经娶了陈怀…”

    陈怀…

    元离扶起少年,拖着他的脸:“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自己愿意的!”

    愿意吗?元子烈清醒着自然知道,是的,他是自愿的。

    “元郎…你来历不明,我本不该生出妄念。可这东西怎么能由自己可以控制住呢!元郎…”少年凑近,几乎那一瞬间身上带着酒味的檀香就在元离呼吸中漾开。

    他真不知,这人今天是怎么了,喝得半醉来找自己,如今又是在自己面前醉的不能再醉了。

    难道是酒后吐真言?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吗?是年关呢,你真是太对我的欢喜了。元郎…我向来不是什么太在意让人看法的人,可是…我怕你会嫌弃我…”着着少年竟然开始流泪。

    元离更是凝眉,这真的不是装醉吧。

    “我真的…无论是瑶姬,还是陈怀,我都不想要!你我相识三年,你过爱我,怎么就突然不再提了呢!”

    听着这样的哭喊质问,元离侧开头。

    他本来就是重生回来的,对于元子烈没有多么纯粹的情爱,只是不甘心自己成为父亲的弃子,不情愿成为姜别的替死鬼,所以才会接触元子烈。

    他喜欢元子烈吗?当然,毕竟那张脸,谁都喜欢,但要真情,元离就不由得想笑。

    他们之间隔着仇恨,怎么纯粹,怎么全身心?前世也不过是恶心元子烈才逼着他娶了了。

    谁想到最后真的不舍他离开,但是他真的是狠啊!

    元离又重新量这个醉醺醺的昳丽少年,明明都种了蛊在他们两个身上,他还是一头毫不留恋扎到棺椁中。

    “你到底是真的爱我还是假的呢?毕竟你这样的人,会真正爱谁呢?刚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到我这里,怎么都好像是想让我不得好死啊…”元离用手一根一根掰开少年攥着自己衣袖的手指。

    占有欲谁没有,就因为有,才觉得某些人真是碍眼。

    “元郎…我知道你是元子烈…”少年似乎是醉了的梦呓,反倒是让元离身子僵硬。

    他…他知道?

    “可我满心里都是你,你怎么就不能看到我装作无意之下的炙热。我不怕你怎么对我,反正起来,我是你,你也是我…”少年突然伸出手抚上元离的面颊。

    动作轻柔,就像是在心间瘙痒:“你我不是有婚约的吗?我父王过,我若是女子,我们就结亲。可现在我连陈怀都娶了,为什么我们两个脑子就不行!”

    元离的身子更是僵直,一动都不敢动。

    “元郎…”少年迎面带着檀香酒气欺身而上,似乎意识还是不清醒,就这么狠狠印上去!

    元离睁大眼睛,只看着少年的星星双目,唇上感觉到少年的描绘。

    而少年的手一只勾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摸到自己腰封处,三两下解了自己的腰带,待到他轻轻扯开自己的领口时,元离猛的推开少年!

    正不知所措中,就听到门被猛的踹开!

    夜中,只看得那人身上是明亮的颜色,双眸清冷,仔细去看,是陈怀!

    元离提起一口气,没有话,就见陈怀走到近前扶住那人。

    也不多留,就是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就背着少年转身离去。

    只留元离在夜中笑声由刚开始的轻声至狂肆,疯了,疯了!

    刚刚被那人那样对待的时候,他竟然在想,他愿意将一切都双手奉上。

    这还不是疯吗?

    先不元离是怎样想自己的,就陈怀脸色铁青,背着元子烈才行了一条街,就被元子烈挣脱。

    那漂亮的眼睛中根本就没有醉意,只是扶着墙不住干呕。

    呕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呕出来,就用袖口死劲擦拭嘴唇。

    陈怀在一旁冷哼:“这是干嘛?受不了你还去吻了他,是你疯了,还是想我疯!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做!我不去,你是不是想和他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