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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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被心爱之人欺骗,陌浅白这一次,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全部押在了单律臣的身上,如今知道单律臣是国人的大仇人,陌浅白的心,是何等的滋味。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陌浅白的剑并没有更深的刺下去,看到他的血流出来,她整个人也心软了。

    自打十三岁进入了军营,她便告诫自己,无论多难多苦,她都不允许自己流一滴眼泪,可是如今面对自己心爱的人,陌浅白终于没有忍住。

    陌清和轻轻的握住了女儿的,他在心疼女儿,如果女儿杀了他,女儿自己也会崩溃。

    而自始至终,单律臣都不再一句话,中握住她的剑,任鲜血流出而半点也不曾挣扎。

    也许,是他的心痛,比这胸口的伤,还要痛上百倍吧。

    太子的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摆了摆,道:“来人,把单政押下天牢,交付大理寺审。”

    大理寺是太子直接管辖的部门,只有把他押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太子才能觉得安心。这一次,一举擒获了秦人派在京师之内的卧底,还险些在他娶了陌浅白之时而及时将他揭穿,连太子自己,都觉得是立了一个大大的功劳。

    楚王也不禁连连后怕,道:“好险,只差一步,便被这秦国的奸贼夺了我大楚的兵权,陌老将军,你一世英明,这一次,怎么如此糊涂?”

    陌清和诚惶诚恐,道:“是,是老臣渎职,请王上责罚。”

    陌浅白也跪了下来,惭愧不已,自己久经杀场,早已熟知兵不厌诈之理,却不料想,这次却如那些民间女子一般,轻易的便相信了这世间渣男的满口谎言,实属该死。

    “尔等退下吧,择婿之事,暂时休要再提。”

    “是。”

    陌浅白已经不想在这朝堂之上呆下去了,她只想马上回到家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声的哭出来,她怕再压抑一会儿,整个人都会垮掉了。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雪,漫天飞舞,落在脸上,冰冰凉凉,陌浅白站在雪中,眼中的泪水慢慢的流落在腮边,然后凝结成了冰。

    “姐,你回来了?”清风刚刚烧起了炉,捧着走出来,见到陌浅白,惊喜的叫道:“姐,王上可是恩准了吗?姐可是要”

    突然间瞥见陌浅白一张脸面如死灰,眼角似有泪痕,清风立时把话咽了回去,“姐,发生了,什么事?”

    陌浅白一言不发,然后快步走进自己的房中,回身把门插死,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窝里,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她本不会像那些普通女子一般嘤嘤而泣,这一哭的动静,直怕半个将军府都听见了。

    “这是哭声吗?怎么这么吓人?可是从将军房中传出来的?”

    “将军这是怎么了?不是要成亲吗?”

    众家丁不解,纷纷围拢过来,把问讯的目光看向清风,清风却也一脸的懵,她也未曾跟着去,她也不知呀。

    半个时辰后,老将军陌清和才灰头土脸的回了来。

    周氏见状,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应该是不顺利:“老爷,浅儿一回来,便缩在房中哭闹,她近十年不曾这般了,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陌清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张老脸布满了苍沧,连连摇着头,道:“冤孼,冤孼呀。”

    冤孽?

    “老爷,如今妾身心急如焚,您,您就别耍词了,倒是实话与妾身吧。”

    陌清和便将那朝堂之上的事,尽皆和周氏学了,周氏一屁股坐在床上,泪水便夺眶而出:“可怜我的女儿,怎生这般命苦?”

    陌浅白是大楚的将军,而单律臣是大秦的皇孙,这两个人,注定了身负国仇家恨,是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老夫也未曾想到,这单律臣如此将相之才,原来是秦王费尽心调教而出。怪不得这几道考题如此难度,他却完成的轻而易举。”

    世间本无那么多天才,是陌清和太过于大意了。

    “此次险些酿成大错,若不是看在浅儿此次平了程玉那恶贼有功,怕是要治我陌家一个通敌叛国之罪了。到时,我陌家百年名声尽毁,下场比那程玉还要凄惨。”

    周氏怨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名声,你可知女儿的苦楚?女儿此时年方十九,正是情窦初开之时,此番经历这番变故,怕是这一世都脱不开这个情结呀。”

    这世间多少女子为情所困,最后含恨九泉,周氏见得多了,女儿平日里外表太过坚强,有什么委屈都只是憋在心里,却也从不什么,此番变故,怕是要她肝肠寸断了。

    思索了片刻,周氏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便到得女儿的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道:“浅儿,浅儿,是娘呀,给娘开开门。”

    “娘,女儿想一个人呆会儿。”陌浅白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抽泣着道。

    周氏在外面劝道:“浅儿,娘听你爹了,这世间的事,变化莫测,但总是要面对的,你开开门,和娘话,好不好?”

    同为女子,周氏自然懂得女儿的无助,抹了把眼泪,陌浅白便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去给母亲开了门。

    “娘。”一语叫出,陌浅白泪水再次决堤。扑在周氏怀里,陌浅白再次哭了出来。

    周氏心疼的把女儿抱在怀里,道:“女儿,娘知道你心里苦,一切都会过去的。”

    “娘,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周氏叹道:“怪只怪,你是大楚的将军,掌控大楚的兵权,便也控制着大楚的命脉,秦楚两国鼎立多年,屡次争战,都想着把对方占为已有,而他想必费尽心,也是为了完成霸业。他是男人,建功立业才是已任,你看开些就是了。”

    “呜呜,我不要,我不要”一介将军,居然趴在母亲肩头,哭得像个孩子。

    女人终究是女人,哪怕她再坚强,再勇敢,在爱情面前,她也一样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