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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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莫要哭了,若是他存心骗你,见你为他哭成这样,岂不是让他更加得意?傻女儿,忘了他吧,你本是天上的仙女,会有更好的姻缘,这段掺杂着国仇家恨的孽缘,不成也罢。”

    周氏也是出身官宦之家,这朝中文武之间的联姻,个中的利害关系,她早就看得透了,此时女儿还不明白,她也不好深。

    “娘,你可知,殿下会如何定他的罪?”陌浅白问。

    周氏笑道:“你是将军,这历法之事,如何还问母亲?不过,据我所知,大楚向来对秦国奸细恨之入骨,怕是,得定个砍头吧。”

    这便要让他死掉了吗?

    纵是掺杂国仇家恨,可自己毕竟爱过他一场,忆起当时自己一剑刺入他心时,他那般心碎的眼神,陌浅白再次泪水涌出。

    刚想要与母亲再什么,突然,窗子扑棱棱一响,一个黑影纵身窜了进来,陌浅白叫声不好,刚想回身去取兵刃,可是对方的剑已经抵在了周氏的咽喉。

    “别动。”

    陌浅白立时不敢再动了。

    “卑鄙人,你放了我娘。”

    那黑影便是一个蒙面黑衣人,身材细高,头上脸上蒙得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他剑锋一收,然后在周氏后颈一拍,周氏立时晕倒在他的怀里。

    “狗贼住。”

    “将军放心,人无心伤害老夫人。”

    这声音十分嘶哑,听在耳里,很不舒服。

    “你是什么人?”陌浅白见他将周氏平放在了床上,也并无恶意,便眯起眼道。

    黑衣人躬身下拜,道:“人恳请大将军救我家少主。”

    “你家少主是谁?”

    “我家少主,便是秦王之孙单政单律臣。”

    陌浅白沉默了。良久,才嘴角抽搐着道:“他是秦国奸细,来我大楚兴风作浪,耍尽阴谋诡计,其心可诛,本将军身为大秦子民,岂会通敌叛国,为天下所不齿?”

    “大将军,少主冤枉,少主此行并非故意来此探听消息,实是因为少主有心想探查其母妃当年旧事,才来到大楚,他自幼体弱,故此一直未曾学武,只是无意中才入了军营,大将军,当日程玉派出杀,箭射大将军,是我家少主替你挡了一箭,你可还记得?他本是文人,不会拳脚,当时救大将军,可全是拿自己的一腔性命来换,大将军,请您看在这份情义上,便帮人等救他一回吧。”

    他的声泪俱下,任何人听了,都不禁动容。

    经他一提醒,陌浅白这才想起,当日的情景便再次浮现在眼前,那一只箭弩本是朝她而来,却是被他纵身拦在身前,替她抵挡了这致命一箭,若不是单律臣,自己怕是当日已成了箭下之鬼。自己也是这个时候,才对单律臣有了好感。黑衣人的对,至少,单律臣对她,真的是有过一次救命之恩。

    “我欠他的情,若是他要,我便自缢在他面前就是了,他为大楚之敌,本将军断然不会为了一已之私,视我大楚百姓性命于不顾。”

    公是公,私是私,陌浅白争战多年,早就把这一切看得十分透彻。

    “大将军,我家少主何时做过大楚之敌呀,他只是一时在帮你,如今我家少主被押大理寺,我们兄弟遍寻四处也找不到,若是将军此次不出相救,我家将军可能再无生还之了。”

    陌浅白闭上了眼,决情的道:“我们既然是敌人,日后疆场之上,自然会有生死相博,他无生还之,便是我国人争战之时多了一份胜算,也算是立了功了。”

    见终是劝不动他,黑衣人只得跺了跺脚,道:“罢了,罢了,就当我家少主遇人不淑,世人云,哪怕世人皆叛我,唯有卿从之,大将军此时,却对我家少主没有半点信任之心,想来,我家少主也是心寒,既如此,我等,告辞了。”

    完,他站起身来,跳出窗外,纵身而走。

    若是陌浅白此时大声叫嚷,怕是将军府的几个高出相拦,这黑衣人也未见得跑得出将军府,可是如今,陌浅白却心软了,他们是唯一能救单律臣的人,也是单律臣这次能活下来的唯一希望。

    如今,她不能背叛国家,放走这个秦国奸细,可是内心,终究是不忍见单律臣就这样死在监牢中的。

    这一场雪,下得甚厚,一觉醒来,京城已经是苍茫一片,两道浅浅的轮椅辙痕出现在太子府的门口,然后顺着大门,一路延伸进去。

    陌清和来找太子。

    太子此时正在园中赏雪,面前摆放着一壶烫热的酒,他里捧着暖炉,一边赏雪,一边与一位妾氏有有笑。

    陌清和推着轮椅,来到他身边,他似乎明白什么,便挥了挥,让那位妾氏和一应侍候的仆从们退下去了。

    指了指面前的酒,太子道:“如此天气,陌老将军倒是很有雅兴呀。”

    陌清和苦苦一笑:“家中逢此变故,老夫如何还有雅兴赏雪?倒是殿下,此番立了大功,可以悠哉几日了。”

    太子冷冷一笑:“孤此次立了大功,陌将军功不可没,若不是看她此时心情不好,孤还要登门向她道谢呢。”

    “女承受不起,只是,老夫今日此来,是有一事,还请殿下三思。”

    太子道:“老将军请,你我相交多年,早已是莫逆之交,无不可言之事。”

    “殿下,”陌清和抬起了头,冲着太子深深的鞠了一躬,声泪俱下道:“殿下,老夫如今只余一具残躯,毕生毫无牵挂,只有这一个女儿,此番,还请殿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太子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笑,道:“老将军,你怕是,想多了吧?”

    “老夫与殿下相处二十余载,殿下心中所想,难道老夫会不知情吗?女此番确是未曾慧眼识才,但是却也得到了惩罚,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儿家,比不得这朝堂之上尔虞我诈之辈,还请殿下下留情,若是殿下觉得法不容情,老夫愿替女一力承担,还请殿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