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墨子非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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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丁零亦不知该怎么回答墨子非提出的这个问题,亦不能猜透墨子非所谓的喜欢她还是喜欢她的一部分是疑惑与不喜还是感情的迷茫,只能悄悄的继续假寐,静等下文。

    许久,墨子非的目光再次落回了丁零的眉眼间,低声轻语。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到底是哪个你在我的心中留下了烙印零儿,你是否能告诉我,我是否已经爱上了你,我是否爱的是你的全部,还是只是你的一部分”

    墨子非轻声呢喃着,这个战场上睿智无敌的贤王,从没有这般的无助迷茫过。

    然,偷听了墨子非的心事的丁零,却在纠结着自己是否要转醒呢?

    “零儿”

    墨子非轻唤,俯身为丁零掩好被角正待离去,那一刹那,丁零突地起身,双臂揽上他的脖子,温润的朱唇轻送上他的清冷面颊。

    “零儿”丁零惊讶的看着一脸娇笑的丁零,让若是被丁零着一突来的举动吓着了一般,怔怔的看着钻在自己怀中的女子。

    丁零甜笑着问道:“左岸可是真的爱上我了。”

    “零儿你”墨子非看着丁零,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丁零的问话是何意。

    “左岸,你刚才的是真心话吧。”

    “零儿你没睡着?”墨子非这才明了,他不曾想过这丁零竟然是假寐,还把自己的所有话语都偷偷听了去,心中有些生气,然,更多的却不知所措,还有那带着丝丝一直无法出口的心事突被对方知晓了的庆幸与释然。

    面对墨子非的质问,知道了其心事的丁零却恃宠而骄,狡辩道:“我本来是睡着了,不过被你的脚步声给惊醒了。”

    墨子非没有再讲话,眉头微皱,清俊的双颊却在夜色里泛起了片片红霞。

    “左岸,你休想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是爱上我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丁零倔着性子追问着,墨子非却犹犹豫豫起来。

    “零儿我”

    “我们大殷朝赫赫有名的战神是在害羞吗?”丁零笑的欢快,人却赖在墨子非怀里像是撒娇着的猫咪般寻求着来自对方的温暖。

    墨子非定了定,凝眸,认真问道:“那零儿是否可以告诉我,你是否也有同感?”

    “哦?我吗?”丁零想起往日墨子非冰冷着的脸,顺嘴便道:“我一直以为左岸你是讨厌我的。”

    墨子非却强调道:“我是问零儿是否也爱我?”眸中的期待之色像是暗夜里天际的星辰,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丁零痴痴笑着,回道:“当然。”她不曾想到大冰山一般冷冽的墨子非亦会有如此着急,可怜的时候。

    “哦?”墨子非的眸光里满是欣喜,他不曾想到丁零会这么利落的回答他。

    “至于是什么时候,这个或许是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要不然我怎么会那天晚上为了你的伤口不裂开而抱着你睡一晚上呢;

    或许是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你的隐忍以及对战争的厌倦打动了我,要不然你常板着脸我竟然没有扔下你们自己溜掉还帮你打胜仗;

    或许是你接风洗尘那晚,你在太子宫的凉亭了吓到了我,宴会后竟然还嘲讽我‘好自为之’,要不然我也不会愤懑了那么久;

    或许是你半夜悄悄潜入轩王府,被我拽下了面巾,明月茶楼理直气壮的样子,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顺从的跟你回王府;

    或许是你心疼我的脚受伤、带我去见月牙儿的体贴入微,要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便可听出是你的脚步声。”丁零噼里啪啦的着,也不顾墨子非的脑袋是否能转的过弯儿来。

    “零儿”墨子非听着丁零的剖白,薄唇轻启,像是要些什么,却被丁零制止了。

    “嘘——”丁零做悄声状,示意墨子非无需多讲,她明白。

    “零儿,你在这里再住几日,我一定想办法把你带出去。”

    “嗯。”

    丁零应允着,只要墨子非有这份心,她才懒的去多想,明天的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只要太阳会照常升起来,那便足以。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便已到了太后限定的时日,一大早丁零便开始忙活着,准备晚上开演这几日她忙碌的成果。

    台前嫔妃窃窃私语着,都在奇怪太后到底是请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来表演,竟然会这般隆重。

    “歌舞伎吗?还是杂耍,要这杂耍一个人也不成呀?”

    “听是一个民间女子,曾在轩王府上谱曲,应该是个乐师之类的吧?”

    “民间乐师?”

    一众人本着看热闹的心态,议论着,等着节目开演。

    幕后的丁零已经装扮得当,只是有些紧张的等着鼓点上场,这时墨子轩走了过来,附耳轻语,道:“零儿不必紧张,顺其自然便好,你是最好的,知道吗?”

    “嗯。”丁零点点头,墨子轩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放心离开。

    灯火辉煌里,伴着声声婉转悦耳的玉笛声,丁零踱着碎步入场,浅蓝色水袖飘逸,宛如天外飞仙,她轻扬黛眉,美目顾盼生辉,一副娇俏花旦的装扮,却让她在色彩斑斓里褪去了戏子的风尘,明艳里总有种隔世的美丽,薄唇微动,字字圆润透明,恰似山涧深谷中清泉的滴落,宛若天籁之音,声声沁人心脾,句句扣人心弦。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飞久徘徊。千古传诵深深爱,山伯永恋祝英台。

    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双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

    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中来,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

    一曲梁祝,唱到动情处,心隐隐作痛,台下人喝彩连连,而丁零却眼眶湿润,眸光黯然,好在明灭的烛光里,无人能够觉察。

    一个回身,侧脸转眸看台下。

    墨子然慵懒的半倚在竹椅里,目光却不曾有一刻的遗漏,捕捉着丁零的一颦一笑,对上她看来的眸光,右食指指指她,转而又拍了拍自己的左胸,好似在:你放心,一切有我。

    墨子非坐在靠后些的位置,昏暗的烛光里,丁零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却不知他微闭的清眸里,滑过阵阵心疼,痛不是因为有情人最后只能化蝶相守,却是因为摇曳在丁零眼底的伤感和泪光,而那眉宇间的愁容,却是为这一出别出心裁的精彩梁祝结束之后可能面对的种种困境而生。

    前坐的墨子轩抬眸,眉心的怜惜昭然醒目,向丁零雅然暖笑,似是要抚去她心中的哀伤与清眸中的愁容。

    一旁的墨子奕满脸的惊讶,他从不知道丁零这样打扮起来,还真是令人惊叹,然,吃喝玩乐样样不差的他,唯独不爱着这文静的活,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眼睛贼溜溜的乱转着,寻找着新鲜的事物,打发着时间。

    丁零笑着回旋,水袖被高高的抛起,随风飞逸。这动作虽然有些生硬,然胜在故事新颖,倒是获得了满堂彩。

    台上丁零朝着众人行礼,而后跟人亦太监来到了太后面前,跪拜在地。那太后垂眸看了一眼浓妆重抹的丁零,道:“赏。”

    丁零再拜,起身,却见常德安递了一茶盏过来,略略一怔,不知道这是何意?心中却不由琢磨,难道是这太后嫉妒她的才能,要赐毒酒吧?真是最毒妇人心呀,不,是最毒老妇人心,呀——难道她丁零今日便要英年早逝于此了?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