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此心亘古不变
肖智轻“嗯”了一声,回首看去。
门开了,丁零却意外的出现在了他的眼里,“怎么又回来了?是嫌时间少吗?”
丁零摇头,:“不是,怎么会嫌少呢。”
肖智没有追问,静静的望着丁零,等着她的下文。
“队长,我想让李文同我一起去,可以吗?”丁零着,一扫之前的沮丧,话语轻快,恳求里甚至带着些撒娇的情绪。
“原因。”
“因为李文在我便可安心一些。”
“丁零”肖智本想再次提醒丁零要考虑清楚是否要放弃这难得的假期,却被丁零婉言拒绝了,他承认自己是偏疼这丫头的,“那你好好准备一下,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不允许你们其中任何一个出事。”
“嗯。”丁零重重的点头应允。
可是,可是那可怕的梦,到底预示着什么呢?
丁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清除整理着心中的疑惑,迅速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出门,开车,把这次需要运送的医用药品、枪支弹药等东西搬上车,车子很快便已驶出基地。
行驶在凹凸不平,歪歪斜斜的山路上,丁零戒备森严的心情缝隙里,却依旧藏渗着些许的忐忑。
这不是丁零的一惯作风。
即使她不是很优秀,即使她只是方方面面的知识和技能略有七八,但是仅属于她的那份果敢冷静与心思缜密却是无人能及的,所以每次任务完成的圆满度是非常不错。
可是这次,她隐隐觉得
车子在继续向前行驶着,丁零的心随着山路的起伏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转头看着副驾驶座上一脸戒严的搭档,她踏实了许多,在她眼里,李文不仅仅是不可缺少的生死搭档,还是自己的大福星。
丁零问:“李哥,你觉得我们这次任务得多久才能结束?”
李文淡然看着前方,:“不知道,不管时间长短,对我来,每一次的开始都是死亡之旅,即使我觉得我们都很优秀。”
“也是啊,不过,我倒是有些习惯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一塔没一搭的聊着,突然,车子一阵不可控制的剧烈的颠簸,丁零感觉像是突然进入了一个失重状态,脑袋陷入了眩晕状态,等她再次睁眼自己却已经置身于一即将下葬棺材中,与一刚死去的不久的男子正在进行冥婚。
而同行的李文,丁零却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等找到时已经被羽箭射成了刺猬,人早已经是死去多时。
思及至此,丁零满心的自责,如若不是自己要拉李文一起来,李文定然不会出了这意外,虽然作为一名杀,杀人或是被杀,像是早已经注定的事情,然,丁零仍愿岁月静好,李文能长命百岁。
但是这一切都在穿越而来的那一日彻底的被毁灭了,即使她已经刃了那血债之人,然,每每想到李文,亦是恨得牙痒痒。
丁零望着从窗户格子里洒进来的阳光,蜷缩在床榻之上许久,终是叹了口气,敲着脑袋下床,打开门,伸个懒腰。
一夜风雨之后,万物处处水润晶莹剔透,丁零微闭双眸深嗅,清晨的阵阵风里夹杂着属于泥土特有的芳香,满地的落红,却依旧掩饰不住一切精神气爽的样子。
这时,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丁零循声望去,却发现迎面向着她走来的竟是墨子非,他看上去有些疲惫,清澈的眸子布满血丝,长发卷曲这贴在额际、脸颊,紫色衣袍皱巴巴的,像是被雨水打湿后,又自行风干了的样子,着实是有些狼狈了。
丁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模样的墨子非,平日见他都是一身长袍笔直整洁,虽是冷着脸,却是清清爽爽、沉稳练达的神色,却不知,这是墨子非人生中最最揪心、最最煎熬、最最狼狈的时候。
“左岸你”丁零微微一愣,正要问他为何大清早便出现这里时,他却定定的看着丁零,薄唇轻动,几次三番,竟都未出话来。丁零下了石阶,伸想要去拉墨子非的,却被墨子非反一把抱入了怀中。
丁零一惊,试探着问道:“左岸,你怎么了,是朔阳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这丁零竟然再次完全忘记了昨日她已经与墨子非相遇之事,此时竟然还信口开河,问起了何事,难道又断片了吗?她又不贪杯,怎么每次遇到竹夭酒便会喝到失忆了呢?
丁零再问:“左岸,你没事吧?”
而墨子非没自己到底发生了事情,反倒道:“你没事就好。”
“啊?”丁零想了想,难道自己有发生事情吗?胳膊腿具在,也没撞到南墙磕到头,有什么不好的呀,便尴尬的回道:“我我没事没事啊。”
没事,丁零竟然自己没事,难道她数杯竹夭酒下肚,就把她要嫁入轩王府做妾妃的事情也忘光了吗?
墨子非这才站着了身子,从袖头掏出那支飞鱼玉钗,丁零却嚷嚷起来,“我的飞鱼玉钗,怎么会在你这里呀?”然,话到最后声音第若蚊吟,就连她自己都快要听不到了。
她弄丢了他送她的飞鱼玉钗,他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失望,会不会都不想理睬她了呀?
丁零低着头,垂着眼睛,不去察看墨子非的神色,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墨子非的下一个情绪,下一个动作,下一句话。
然,墨子非却只是抬,把那支飞鱼玉钗插进了丁零的墨色发间,丁零诧异,抬头看向墨子非,却见墨子非眉眼间竟然露出那丝丝既无奈又是满是疼惜的笑意,他双托起丁零的脸,低语道:“零儿,虽这飞鱼无心,但是本王的心却永远会放在了你的里,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本王的零儿,此心亘古不变。”
丁零瞪大眼睛望着满是深情的墨子非,听着那赤裸裸的表白,不禁有些怀疑,眼前的这墨子非还真是她丁零认识那个墨子非吗?她的心奇怪着,质疑着,然,这种思绪一飘而过后,更多的却是欣喜若狂与澎湃而来的激动。
“零儿,你一定要记得本王今日所的话,明白了吗?”
丁零猛地点了点头,连连“哦”了几声,然其实她的脑神经还在想着墨子非这句话的缘由。
“那就好那就好。”话刚落音,墨子非再次紧紧抱住了丁零,只是在丁零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墨子非已经松开了,转身径自出了玉弦院,只留丁零一人还在原地呆愣着、嘀咕着。
马车走的缓慢,一若此刻车内的墨子非,整个人低靡颓废至极,然马车之外,轩王府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是呀,婚期将至,怎么能不热闹?怎么能不喜庆?
墨子非却有些受不了,捂着生疼的胸口,白净的指甲几欲穿过衣袍刺入胸膛,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都多么的无能,多么的懦弱,他这人人避之不及、人人惧怕胆怯的战神、贤王,竟然都护不了自己所爱的人,竟然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嫁予他人为妻,竟然会徒留下来满身的伤痛与满心的无助。
到底是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奈与身不由己,还是缺少断舍离、冲破世俗的勇气呀,不是身处是非中,又有谁能的清楚这其中的情长理短、对错曲折呢。
丁零坐在石桌之上,满脑袋浮现的却是刚刚墨子非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连蹦带跳的下了石桌,嚷嚷着“不好,左岸肯定是知道我要嫁给三哥为妾妃的事情了”便便快步跑出了玉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