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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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姝蔓当然不知道月墟洞中发生的一切,清缘也无意对她详,心绪纠缠中,低头摆弄指尖,弱弱地:“我怕他喜欢我。”

    姝蔓单纯地:“他是喜欢你呀!这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我是指那种喜欢,”清缘难为情地解释,“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我的就是那种喜欢呀!”姝蔓率真地看着清缘异样的神色,“难道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清缘忧胜于喜,神色闪躲地:“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从未同我表白过。”

    “不会吧,我以为他早就跟你表白了呢?不过,姐姐你也不必为此犯愁,我也没跟御璟大人表白啊,但我就是喜欢他呀!”到自己的心上人,姝蔓一脸傻笑,这世间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清缘看着姝蔓,不知如何接话。姝蔓吃了蜜糖般自顾着:“不过这种事情,当然不应该是我们女孩子先开口才对。现在就是不知道御璟大人够不够喜欢我,应该是不那么够的,不过不要紧,只要能跟他在一起,边等边玩也好!”

    “逝云对他身边所有人都那么好,如此来,我也许不是特例。”到这里,清缘的精神便好了些许,“至少,逝云还么那么喜欢我,所以才没有同我表白?”

    “诶?”姝蔓不解地看着清缘,“这是好事吗?你怎么反倒开心起来了?”

    清缘抓住了姝蔓的手,提醒道:“姝蔓,你是不是离开月墟洞太久了,把好多事情都忘了?”

    姝蔓心大,完全看不出来清缘所指,便:“那得看是什么事情了,毕竟都过去九年了。”

    “月墟洞内的戒律你都忘了吗?”清缘急急道,“我们身为守护者的门徒、月墟洞的传人,除了守护天玦界外,是不可以有其他杂念的!”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姝蔓尴尬地笑了,却也没有多放在心上的意思。

    清缘马上告诫道:“这话你可别让义父知道了,他可从来没有忘记过!”

    姝蔓毫不在意,还机灵古怪地笑道:“但是月墟洞名存实亡已经很久了,我们现在是自由之身呀!”

    清缘一手按在了姝蔓的脑门上轻推了一下,责备道:“义父的心愿就是光复月墟洞啊!你敢这么话,不怕义父死你吗!”

    姝蔓撅了噘嘴,没再话,她心里明白,封黎是真会这么做的。

    “义父之所以收养我们,为的就是我们的身份、天玦界的稳固还有神族的未来!虽然我们现在不在月墟洞内修行,但这些年来义父何尝不是以月墟洞内的戒律管教我们的!”

    “原来你怕的是这个,”姝蔓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也连带着有些忌惮,“所以既不敢待在月墟洞里面对逝云,又不敢回府面对义父。那你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一辈子两边躲吧?”

    面对这个无解的问题,清缘只得沮丧地:“等逝云离开北华城我就不用躲了。”

    “姐姐,”姝蔓认认真真地盯着清缘问,“你摸着良心,难道你不喜欢他吗?”

    “悬崖勒马,当断则断吧!”清缘决意摇头,,“逝云是未来的天帝,决不能因为我的身份而毁了他的英名。否则新帝登基,何以立威?再了,天帝失踪,摄政王把持朝政多年,将来会不会轻易放权,还真是难!”

    “来去都在他,”姝蔓嘟嘴看着清缘,似有责备之意,“你自己呢?”

    姝蔓的话恐怕是问到大难题上了,清缘被问得当场愣住,游移不定地:“我不能……”

    突如其来的,隔了几件铺子的酒肆那边传来一阵骚乱声,清缘敏锐起身,探出窗外看去,见许多人正吵吵嚷嚷往店外跑去。

    姝蔓也凑热闹地看了过去,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动静不,我们过去看看。”

    谁知两姐妹刚刚走到酒肆旁,便察觉有一阵劲风从其中呼啸而出,街上行人纷纷,而那风中带刃,如果不加以阻止怕是会伤了人。

    清缘断然出手,几根冰棱凭空出现在店门口就拦住了风刃去处,风刃与冰棱两两相撞之后,唯有风散冰碎,并无人受伤。方才躲避不及的人们匆匆逃离,期间还抱怨不断。

    “什么情况?”姝蔓匆匆跑进了店内,定眼一看便问身后的清缘,“姐,怎么他也出来了?”

    清缘稍晚了姝蔓一步到达店门口,朝内一看,发现是醉酒的瞬影在里面闹事。

    只见这店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酒瓶器具皆摔碎在地、酒水湿了一地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香,瞬影揪着掌柜的衣襟,醉态朦胧地吼道:“我要烈酒、烈酒!跟你多少次了,最烈的酒!”

    掌柜方才是见识过瞬影风刃的,此时吓得两股颤颤:“客官,您、您醉了。刚才拿给您的烈酒,您可全摔我这地上了……”

    店内另一边还站着一名年轻的伙计,他不敢过去帮忙,只能焦急地往门外望去,:“这玄武军怎么还没来人啊!再不来怕是要出人命了!”

    清缘听了这话一下子就心虚了,急忙对姝蔓:“不能让玄武军看到我,不然义父就知道我从月墟洞里出来了!”

    “那走吧。”姝蔓看了难缠的瞬影一眼,想掉头就走。

    “别闹了,你真要见死不救啊?”清缘一把拉住了姝蔓,视线还停留在倒霉的掌柜那里。

    瞬影不依不饶地抓着掌柜,把他抵在了柜台边上,发火道:“胡扯,你这也叫烈酒?为什么我喝不醉!”

    掌柜的欲哭无泪,急得差点跳脚:“客官,您醉了,您真的是醉了呀!”

    看到人家如此窘迫,姝蔓居然在一旁笑出了声,清缘介意地看了她一眼,她马上以手捂嘴强压住了笑容。

    “万一让义父知道他在这里闹事也不好收场,我去把他带走,你留下来善后。”罢,清缘便朝里面走去。

    一旁吓傻了的伙计看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进来,马上好心对清缘:“姑娘,你可别过去,那人好厉害!”

    醉酒的瞬影反应迟钝,听到身后有人话,回头看去,见清缘正慢慢靠近,并柔声对他:“瞬影,有话慢慢,你先把人放开,别误伤了人。”

    瞬影居然真就松开了掌柜,转身过去,身形不稳地晃了晃,痴痴地望着清缘:“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我、是真的醉了吗?”

    .

    客栈二楼一房间内,瞬影终于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清缘将他满是酒污的衣服带到了门口,正好姝蔓跑了上来跟清缘了个照面。

    清缘马上问:“义父还没发现我已经出来了吧?”

    “应该是没发现的,你走得真及时,再晚一点就跟玄武军碰上了。”姝蔓走到清缘身边时,嫌弃地捂住嘴鼻看了清缘手上散发怪味的衣物,又退了两步才,“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非要管这种人的闲事呀?”

    “你以为我想啊!”清缘在走廊上带好房门,对姝蔓,“天后要不了多久就到了,如果这时候让义父和腾王发生冲突,还不知道是谁吃亏呢!”

    姝蔓理直气壮地:“义父哪一次讲道理的时候吃过亏了?”

    清缘有些嫌她糊涂了,解释道:“若是腾王有什么事,逝云会好过吗?”

    “哦,原来还是为了他。”姝蔓调皮地,“刚才是谁要当断则断了?”

    清缘疲于应对地看着姝蔓,:“我……大事化、事化了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让义父或逝云不开心对大家有什么好处吗?”

    “死鸭子嘴硬,就你这样,我看你是撑不了多久的。”姝蔓这般调侃,大有瞧清缘的意思。

    “你……”清缘本想些什么,但看了姝蔓这不知忧愁的样子又于心不忍,顿时又收住了,“不了,我下去把这衣服给洗了。”

    姝蔓跟了上去,兴致匆匆地:“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当时在月墟洞里,御璟大人是如何击退魔族的呢!”

    清缘郁闷地走在前面,埋怨道:“叫你气我,不!”

    “不要嘛!”姝蔓一把挽住清缘的胳膊,撒娇道,“以后不拿你开玩笑了,快嘛!”

    .

    瞬影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坐起身时忍不住以手扶额,昏昏沉沉中惊觉哪里不对,马上掀开了被褥在床上寻找着什么。

    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吸引了瞬影,他甩开枕头之后整张床铺已被他粗暴地全数翻乱了,这才回头去来来者,发现是端着一碗汤的清缘!

    “殿下在找什么?”清缘见到他神色乖戾的面容,心底里有些怂,“您从月墟洞里带出来的玉璜我搁桌上了。”

    瞬影听了她的话后,神色并未缓和,直至视线落在了桌面上,看到玉璜旁边的发钗时,才定了下来。

    清缘缓缓靠近,目光也落在摆放着瞬影随身物件的桌面上,便问:“殿下身上怎么会有我的发钗?是那天殿下在石室里捡到忘记还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