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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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逝云如此一问,羽燔更是面带惭色。四帅五将之职本就是屠戮异族以保神族安宁,未曾想天玦界完好无损的今天,神族子民居然还面临着如此严峻的魔族威胁。

    “殿下不在中宫的这段时间内,摄政王曾下发密令,各地已暗中戒备,一旦发现异常即刻捕杀。”御璟当下所提,可能是整个谈话中稍微好一点的消息了。

    逝云却不能安然,:“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这不死魔当初仅有一只,现在却分作十一只了!”

    羽燔则:“虽化为了十一只,但各自能力也有所削弱。若是今日面对的真是当初的不死魔,仅凭我们三人之力,恐怕难以应对。”

    逝云不由感慨道:“没想到当初父皇斩杀不死魔分葬十一处也没能除去这祸患!”

    羽燔同样叹道:“这魔族诡邪异常,纵使凭天帝陛下生平之所学,竟也未能找到真正除去不死魔的方法。”

    御璟深思之后才:“所以,先知请柬在这时送到殿下手中,恐怕蕴含深意。”

    “也对,”逝云望向窗外,大雨已停,天色近于黄昏,他起身将手中信件交于羽燔,“时候不早了,我这就赶往轮转宫去见先知。”

    羽燔同样起身,接过信件的时候有些意外,:“殿下这是算只身前往,单独面见先知吗?”

    “怎么了?”逝云不解,未觉不妥。

    羽燔解释道:“历来,先知请柬不会独发一人,必会同邀命数相连者共入轮转宫,纵使独缺一人,先知也不会露面相迎。”

    这法逝云是头一次听到,意外地:“还有这事?”

    羽燔耐心解释:“殿下久居中宫,自然不如微臣镇守此地知晓得清楚。此次先知请柬共发出六枚,女羽枫不才,亦在其中。”

    “那还有四枚请柬发到谁的手中去了?”逝云有些着急。

    “微臣并不知晓,”羽燔不知逝云为何如此急切,猜测着,“不知殿下是否急于赶往帝陵以尽孝心?”

    “这是当然,我不能在此逗留太久!”逝云心中牵挂之事,岂止独此一件,不过是不能明罢了。

    御璟最为明了逝云意图,劝解道:“历来先知入主轮转宫后,皆不可踏出半步,现在六枚请柬不齐,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了,殿下稍安勿躁。”

    羽燔建议道:“先知尚有弟子一名,可自由出入轮转宫内外,正好与女相识,不如就让枫儿带殿下走一趟问清时限?”

    “这就不麻烦羽枫了,我自己去一趟就行。”一提到羽枫,就如同提到了一个巨大的麻烦,逝云面上不能表露,心底却是抗拒至极的。

    羽燔却不放心,:“还是不妥,如今不死魔之墓全空,未能确定我这南落城中就没有第二只魔物潜伏暗处。若是殿下想亲自前往,就让枫儿为殿下带路吧!”

    逝云再次推脱:“真不必了,把人名和地点告诉我就行。”

    羽燔神色有异,迟疑了一会儿才:“方才女在街上出言不逊,实属微臣管教不善,请殿下责罚!”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麻烦旁人罢了。”逝云连忙解释,却不见羽燔面容有所缓和。

    御璟适时开口解围:“羽将军处事严谨周详,事事为殿下考虑再三,殿下可别拂了这番好意!”

    逝云只得退让道:“好了、好了,就依你,让羽枫带我去吧!”

    “既然如此,天色已晚,城中必经之路又在抢修之中,也不方便出行,不如殿下暂作休息,明日清出发?”羽燔心思细腻,纵然逝云不得已答应此事,但心中仍旧隐有他想。

    逝云勉为其难答应道:“好吧,这一时半刻急也急不来。不过你得尽快给我把这封信送出去!”

    “微臣这就去办!”

    .

    月色清朗,却也奈何不了夜色如墨。逝云枯坐院内怪石旁,发了许久的呆。

    御璟来回几趟发现逝云低头观掌的姿势好像未曾改变过,这才不放心地走近了问:“你没事吧?”

    逝云掌中原来放着一块圆形的白玉镂空香囊,所系之红绳看上去格外鲜艳。

    “我真笨,月墟洞的时候竟然没有找机会送给她。她之前的那个香囊已经没用了,若是当时再送一次,应该会收下的。”逝云依旧保持姿势静坐在远处,言语之中多有落寞之意。

    御璟饶有兴致地看着逝云:“自清缘背着你出了月墟洞之后,你就时常这般魂不守舍,若是真叫你娶了羽枫……”

    逝云长叹一声,颇为哀怨地看了御璟一眼,:“都这个时候你就别调侃我了,你得帮我想办法啊!但愿母后看了我的信后能改变主意。”

    御璟站在逝云身旁,认真地:“羽枫为什么也收到了先知请柬?”

    逝云刻意回避:“我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

    “方才羽燔将军也了,先知每次邀请入轮转宫的必然是命运交连之人。据,当初天帝与天后也一同入过这轮转宫。所以,”御璟一本正经地推测道,“羽枫被选为太子妃恐怕不是偶然。”

    逝云合起手掌将玉质香囊收于掌心,起身负气道:“你要是再给我添堵,我也就给你添添堵,这就去把共旻找来!”

    逝云这火气少有的大,御璟歉然抬手服软,:“好,这次算我错了。”

    .

    时至傍晚,清缘和姝蔓入了南落城后未作停歇,而是策马奔驰一路向南。

    姝蔓回忆起方才入城的情况:“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这南落城的守卫比以往更加森严了?”

    “是呀,方才盘查许久都没有放行,若不是情非得已,真不愿意出示我玄武府令牌,”清缘骑在颠簸的马背上,不太情愿地,“如此一来,朱雀将军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已经入城了。”

    姝蔓骑马紧随在旁,抬头见了一片星月,:“姐姐,现在时候不早了,真要连夜拜见先知大人吗?”

    清缘带着明显的顾虑:“临行前义父不是过了吗,逝云他们早我们一步出发。”

    “诶?”姝蔓趣道,“你想通了?这是要急着去见太子殿下?”

    “我是急着办完事之后道回府!”清缘暗怀心事,“就是不想在此多做逗留。”

    姝蔓不由觉得可惜,问:“姐姐,你真不算理太子殿下了?”

    “姝蔓,你好好想想,这一去轮转宫,义父多年以来苦心为我们隐藏的身份不定就瞒不住了。”清缘未想作答,而是反问,“到时候若是被御璟大人知道你是月墟洞唯二的继承者,他会怎样待你?”

    “姐姐,你老是这么扫兴。”姝蔓皱了皱眉,很快就畅然明快地,“不定这次先知大人会再挑选一批新的门徒呢?我可不要像你那般想那么多自寻烦恼,大不了求先知将我逐出月墟洞,断了掌纹中的月墟印记。”

    清缘肃然看她,:“姝蔓,你这样不负责任的想法恐怕是同御璟大人背道而驰了。”

    姝蔓不服气地:“你又不是御璟大人,你怎么知道!”

    清缘细细道来:“御璟大人当初为何会继承他师父金玉战将之称号?就是因为重名节甚于生命,你这么做无异于背叛月墟洞。”

    “当初又不是我自己想进月墟洞的,是先知选了我,”姝蔓不服气地甩了甩手中缰绳,身下的马蹄声不由更急了些,“谁知道我初次受印之前不是被强迫的!”

    清缘稍落于其身后,继续:“你可曾想过如果每个继承者都如你一般任意妄为的话,天玦界早就岌岌可危了……”

    “不听了、不听了,”姝蔓有些烦躁地断了清缘,,“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就随我去吧!”

    .

    两姐妹各怀心事,一路行至城南,发现城门紧闭,纵使是出示北宫玄武府的令牌也无济于事。

    戍卫站在高耸的城门上喊话:“都已经过了,城门已关,改日再来!况且这里是南宫朱雀府的管辖范围,你拿北宫玄武府的令牌有什么用,还不速速退去!”

    清缘不得已拿出了先知请柬,对着城楼高举道:“我们可是奉命前来,这样也不能放行吗?”

    城墙上士兵再次厉声相喝:“奉我南宫朱雀府军令,通行轮转宫处城门每到亥时关闭,卯时开启,无需多言,再有惊扰,军令处置!”

    见对方如此强硬,两人交换了眼神,都生了去意。

    姝蔓抱怨道:“姐姐,你看你,着什么急,弄巧成拙白跑一趟。”

    “对不起了,”清缘低声认错,“先找个地方投宿吧。”

    两人掉转马头准备背离而去,就在这时,城楼上有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位姐姐请留步!”

    清缘好奇地回望过去,看见一名粉红色身影的女孩站在城墙上,因个子不高故而一边跳起一边向下方两人招手喊话:“两位姐姐是从北华城来的吗?”

    清缘看见那个只高出城墙一个脑袋的女孩因怕下面的人看不清她,一直活泼好动地跳起来招手话,不禁笑了笑,:“是呀,妹妹有什么事吗?”

    “有事、有事,有很重要的事,两位姐姐等等我,我马上就下来!”话音方落,女孩就跟身旁的士兵了什么,而后往角楼那边跑去了。

    姝蔓看着女孩急急忙忙地消失在城墙上,不解地问清缘:“姐姐,那家伙看上去才十岁左右,找我们能有什么事?跟她又不认识。”

    清缘自有想法:“这城门后面可是先知所在的轮转宫,先知特意召我们前来,不定早就算准了会有今天这个闭门羹,所以专门留了人来指点我们呢?”

    姝蔓半信半疑地:“也许吧,不定像先知那般能掌控时间的人,当真与我们这些常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