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西山田猎风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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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亮与全家、孙家一些勋贵子弟,西山脚下又是打猎,又是烧烤,远离建业城,也远离了家中长辈的管教,似脱缰的野马一样在全纪庄子里打闹玩耍,一个个都不愿回城。随行仆人在猎场搭起一个个营帐,在营帐外燃起大火,众人围着火堆烧烤白天猎获的兔子、獐子,喝酒吃肉玩闹,一直玩到深夜才进营帐休息。

    昨天晚上玩的太累,第二天孙亮醒过来时已是上午九点多了。账门外岺昬指挥仆人端盆打水来,孙漱了漱口,拿过毛巾洗了把脸,其它营帐里的伙伴有的还在睡,有的也起来了。

    全纪走了过来,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孙亮活动了活动身体,:“时间不早了,把大家都叫起来吧,下午还得去西苑习炼。”

    全纪正要叫身边仆人去通知,这时远处有骑快马向营地飞奔,营地外有人上前拦住,马上跳下一个黑衣大汉,一番盘查后,有人带领大汉前往孙基营账。营前有一人跑了过来,这是全家的一个奴仆。

    “发生什么事啦?”全纪问道。

    “禀主人,有鲁王府侍卫前来,有急事通知孙基公子。”仆人回答道。

    “哦,鲁王府的,一大早来找孙基,不会有什么急事吧?”全纪疑惑道。

    孙基在账中还没起来,在众人目光中,黑衣侍卫走进帐中。不一会,账中传来嘶心裂肺的哭喊声。

    出事啦,众人一愣,急忙向孙基营帐跑付出。

    几个侍卫持刀冲了进去,孙亮、全纪随后也进了营账。只见孙基衣裳不整,披散着头发,伏在席上嚎哭,黑衣大汗正跪伏在孙基面前。

    孙亮挥了挥,侍卫们出了营帐。孙亮和全纪走到孙基身边,俯身扶起孙基。

    “元林,怎么啦。”孙亮问道。

    “七叔,父王被皇爷爷毒杀了。”孙基哽咽道。

    “毒杀!发生了什么啦?”孙亮陡然一惊。

    “禀七殿下,今日陛下昭责鲁王殿下群聚奸党,构陷太子,赐毒酒给鲁王。殿下饮后就薨了。适在鲁王府的全寄、孙奇、吴安等大人也被抓走了。的蒙鲁王活命之恩,特前来报知世子。”一旁大汉泪流满面,惊恐道。

    “你是,鲁王殿下被陛下赐死?全寄孙奇等人都被抓了?”全纪惊咤问道。全寄是全综儿子,鲁班公主继子,是全仪、全静的哥哥,全纪的族叔,孙奇是孙吴宗室弟子,与鲁班公主亲近,和全纪也常来往。

    “正是,如今府中正乱作一团,的前来报知世子,望世子早作决断。”

    唉,该来的还是来了。历史的车轮正沿着原有的轨迹滚滚向前。历史上孙权为了平息二宫之争,残酷地举起屠刀,把参与政争的太子党,鲁王党杀得人头滚滚,其中就包括自己亲生儿子。

    “七叔,我怎么办啊。父王死了,皇爷爷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孙恩比孙亮二两,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突然遭遇惊变,又悲伤又惊恐,脸雪白,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世子,人受王爷大恩,原粉身以报。的护送世子逃离建业城。”大汉叩首道。

    “休得胡言。你想往哪里逃。吾等身这孙家子孙,即使陛下加以斧钺又岂能逃避。”孙亮喝斥道。

    笑话,天下之大,又能逃到哪里去!况且,既然是毒酒赐死鲁王,就决无追究家人之理。孙权再狠心,也不至于杀子又杀孙。

    “元林,你父王不测,家里一定慌乱,你作为家中长子,理应尽快起身回府,主持你父一应丧葬之事。”孙亮抚慰道。

    完转头对黑子大汉道:“那汉子,你叫”

    “禀殿下,的周立。”

    “嗯,周立,你护送世子回城,休要再生丝豪邪念。念你一心为主,今天就饶恕与你,刚才的话我就算没听到过。如果擅自行动,误了你家世子,吾必将诛你九族。”孙亮恨恨吩咐道。

    “谢殿下不罪之恩。的一定心护送世子回府。”周立拜谢道。

    “元林,你休要悲伤了,速速收拾,先行回城,我等随后就到。”

    孙亮站了起来,留下孙基收拾起身,与全纪出门。

    全仪、全静等人都已知道消息,都惊慌起身,站立在门外不知所措。

    “都收拾吧,尽快回城去。”孙亮淡淡道,也无心多加言语。

    孙亮急步回营收拾,听得车马之声,出门一看,只见孙基披散着头发,登上轩车,在周立等几骑侍从的簇拥下向建业城奔驰而去。

    建业城出大变故,必然牵延广泛。众人也无心细细收拾,草草收拾一下后,乘的车的乘车,骑马的骑马向建业城赶去。不多时就进了建业城,城门禁军林立,戒卫森严,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行人廖廖,两边商铺宅院大门紧闭。众人看再眼里,心里更是惊恐,急急各回家门。

    从侧进进了宛城,回到居所,顾不得收拾,匆匆洗了把脸,孙亮就欲到前院去见母亲潘夫人。没进前院,就有侍女告知,潘夫人外出拜会全公主孙鲁班去了。

    这个母亲,历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朝堂剧变,想必她就更加坐不住,到处串连去了吧。也真够蠢得,如此嚣张行事,就不怕落到有心人眼里。孙亮心里暗叹,只好又走回自己院中。

    坐在桌前,顺拿过本书,但怎么也看不下去。

    外面可算得上一片白色恐怖,虽知道历史走向,但亲历起来还是有些惊怕。这孙老头也真够狠的,挥起屠刀来是六亲不认啊。

    全寄孙奇也就算了,鲁王孙霸可是老头的亲生儿子,还是比较喜欢的儿子。现在他构陷太子,图谋不轨,这不正是老头自己纵恿出来的吗!

    当初立孙和这太子,老头偏偏又封孙霸为鲁王,侍遇呢还等同于太子,还不时放风想改立鲁王为太子,至使朝大臣分成太子党、鲁王党争斗不休。而老头呢,站在中间,时而打打太子党,时而打打鲁王党,操纵两党争斗,从而起到打击勋贵世家的目的。现在眼看两党斗得危及江山社穓了,就举起屠刀了,想简单地把两党杀灭来结束二宫之争。

    想当然啦,太想当然啦。孙亮所记得历史是,二宫之争,虽在孙权挥起的屠刀下表面上平息了下来。太子孙和、鲁王孙霸鹬蚌相争,老七孙亮做了渔夫坐上了皇位,但暗地里党争遗毒仍然不去。世家离心,权臣当道,政变频发,登上皇位的孙亮几年后就被权臣孙琳赶下了台,后更被阴谋害死。接位的孙休也木偶般听任张布与濮阳兴摆布,几年后孙皓上台,受父亲孙和波及,人性扭曲,更是成了与桀纣比肩的暴君,杀宗族,杀弟弟,杀大臣,杀世家。杀到后来,晋军攻吴,大家放下刀兵投降了,吴国也走向了未路。

    历史车轮仍慢慢碾压而来,孙亮觉得透不过气来,自己稚嫩的双,能否挡得住滚滚的车轮?

    放下中的书,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岺昬、全纪都不在身边。全家的全寄被捕,全纪肯定是回全家去了。

    “岺昬呢?”孙亮问一旁的侍从。

    “奴婢看到岺公公出门去了。”黄门细声答道。

    “哦。”孙亮背着,转身出门向院子走去。这岺昬,一定是打探消息去了。

    独自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刚在亭子里坐下,岺昬就回来了。

    “殿下,朝中有大变。”可能是跑得太急,额头上满是汗。岺昬也顾不上休息会,就急急向孙亮禀告道。

    “昨天,大将军朱据与尚书仆身屈晃在太初宫被责罚后,陛下严令,言太子事者斩。昨天下午,朱据仍上书陛下劝誎,都尉张纯等朝中一干大臣又是附合劝誎。更有无难督陈正和五营督陈象以晋献公在骊姬之乱中杀申生,终改立奚齐而至晋国大乱故事讽谏陛下,陛下大怒。大将军朱据被贬为新都郡丞,张纯、陈正,陈象被处死了。陈正,陈象还被族诛,家族百余口如今正在正阳门外等死。

    今天上午,陛下正式发昭废太子孙和,把孙和一家流放到故鄣安置;又赐鲁王毒酒,捕捉了全寄,孙奇,吴兰等一干鲁王党人,如今也押在正阳门外处斩。”

    唉,虽早就预见了这一幕,但亲耳听到岺昬所,孙亮还是长长叹了口气。为了平息党争,孙权采取了最为极端的办法,争夺储位的两个儿子或废或死,二党中人更是或杀或放。

    杀什么啊,杀还杀去,除了鲁王党数人,尽是些愚忠的直臣。能冒死进誎的就凭那勇气就令人佩服。鲁王党中,也只死了些边边角角的人物,怎么不把奸险邪辟的孙峻、鲁班公主抓起来砍了。虽鲁班公主等人现在是支持孙亮上位的主力,但孙亮打心里还是不喜欢他们。

    “大将军朱据呢,还在建业吗?”孙亮随口问道。这朱据,绝对算得上是国之干城,文武兼备,缕立功勋,身任重职,又取了朱公主孙鲁育,但从不以势凌人,谦虚接士,轻财好施。历史上正是因为劝誎孙权被贬为新都郡丞,在路上被中书令孙弘伪造诏书赐死。

    “朱据有杖伤在身,本因在家养伤的。因陛下暴怒,昨天下午就躺在车上送往新都郡啦。”

    不好!朱据不会已经遇害了吧。不过,想想也不大可能。朱据昨天下午离开建业,孙弘要伪造诏书怎么也得需要些时间吧。再,要搞死朱据,也得离建业城远些。对这个姐夫,虽然孙亮与他没有什么亲情感,但真心不想他受害,再,今后真的上位,朱据这样的有能力,又忠心的臣子孙亮怎么舍得放弃。

    带头死誎只是被贬,看来孙权也杀不下。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人言轻,只有全家、鲁班公主、母亲等人可暂时依靠,但这些人都是朱据的死对头,不定,定是他们下的呢。要不然区区一个孙弘哪有胆子假传诏书。孙亮暗自思索着,看着眼前的岺昬,突然有了主意。

    “岺子。大长秋黄公可在宫中?”孙亮淡淡问道。

    “禀殿下,黄公公正在太初宫陪伴陛下。殿下可是有事找黄公公?黄公公有言,殿下但有事,可着奴婢前去告知。”

    “也有没什么大事。你等会就去趟太初宫见黄公。就我钦佩大将军为人,今大将军前往新都郡上任,我担忧有人于路不利于大将军。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你这就去吧。”孙亮淡然吩咐道。

    “诺,奴婢这就出。”尽管孙亮的漫不经心,岺昬还是感觉到了孙亮的急迫之意,立马转身去了。

    看着岺昬急匆匆的前往,孙亮舒了口气。但愿还来得急,如果真的救的下朱据,也算稍稍改变了一点历史车轮的走向了吧。面对滚滚而来的历史车轮,孙亮总有种恐怖的危感,任由历史车轮沿着旧有的轨迹向前,孙亮将是车轮下的一只螳螂,由阴险的权臣们举上天,又一把拽下地,最后一脚踏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