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囚和杀霸,孙权的血腥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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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初宫后的一处偏殿里,孙权正在一张木塌上休息。也许近来朝中大事频发,这位已是古稀之年的大帝常感觉精力不济,处理朝政之余就到这里休息。侍从宫女们都静静地守在外面,殿中只有黄锦一个人持拂尘静静地在一旁候着。

    这时,一个黄门在门外探了探头,黄锦轻步走了出来。黄门在黄锦轻声地了些话,黄锦回头吩咐众侍者守在殿外,就随黄门来到偏殿另一边的偏厅。岺昬正汗淋淋地在偏厅里候着。

    “怎么不呆在七殿下身边,殿下那边可发生了什么事?”黄锦走进门,阴沉着脸问道。

    看到黄锦进来,岺昬急急赶过来给黄锦行礼,道;“七殿下那一切安好。上午殿下到城外游猎回来,听了朝中的事。叫的过来,是殿下让的给老祖宗带句话。”

    “哦”

    “殿下,他十分钦佩大将军为人。今大将军前往新都郡上任,担忧有人于路上不利于大将军。”

    “就是这些,其它没什么?”黄锦眉头一动,问道。

    “就这句话。”

    “好了,你就回殿下身边去吧。好好服待殿下。你知道规矩,嘴巴严实些。但有只字漏出,就扒了你的皮。”

    “的不敢。的这就回殿下那边去。”岺昬完,拜别黄锦出门而去。

    “老祖宗,看来,我们这位殿下真的如人所聪慧老成啊。”岺昬出门不久,一个四十余岁的黑衣人从厅中屏风后走了出来。

    “哦,这怎么。”黄锦对这个人出现并不感到突兀。

    “殿下今天刚从西山那边回来,不可能知道些什么,如今却是洞测先啊。”黑衣人赞叹道。

    看到黄锦疑惑的神情,黑衣人接着道:“我正要向老祖宗汇报。下面人探到,昨天下午,全公主与孙弘密议,言语不祥。今早孙弘私自制作了一份诏书,并偷偷用了玺。现诏书已由其遣人送往城外。据报,送诏的人已赶往新都郡方向。看来,这很可能不利大将军。”

    “你是,这份诏书极可能不利于朱据。莫非,他们竟如此大胆,欲行赵高假诏诛扶苏之故事?”

    “全公主、孙弘等人与朱将军势同水火。现在朱将军单车前住新都郡,眼下朝局动乱,他们混水摸鱼,一旦将军身故,尽可推脱成大将军伤重而亡,要查也无从查起。更何况全公主、孙弘深得陛下宠信,木已成舟,他们以为陛下也不会深究。”

    “唉,这些人是越发的太肆无忌怛了。无影,你看怎么处理。”黄锦叹道。

    “我这次来,正要听从黄公处理。也不知陛下那里是什么意思?”

    “这绝非陛下之意。陛下要处置了朱据,又何必多出这些脚。朱据是国之干城,我看,陛下未必没有等风波过后再召回的打算,或者干脆留给以后新君以固社稷之用。”

    “那可要向陛下汇报?”无影问道。

    “唉,陛下近来诸事烦心,常言头昏目炫,精力疲惫。此事又涉及全公主。如实汇报上去,惹得陛下大怒,恐有不测之事发生。按理,暗影卫是陛下中的一把刀,是不能有自己思想的。但陛下前些时间也曾有言,要我多多帮扶七殿下。我看这事,就悄悄处置了吧。一者非陛下之意,处置了也是维护陛下之威,二者七殿下既开了口,也不算我们自作主张。朱据那里,也派人看着,也算是为大吴多保住些元气吧。”黄锦思忖良久,缓缓叹道。

    “诺。”无影拱应命。

    新都郡在建业城的西南方向,新安江的上游地区,离建业约七百余里,大约为后世的黄山市。40多年前,孙权孙权派部将贺齐出兵消灭歙地“山贼“,金奇毛甘和黟地陈仆等,把原歙地从丹阳郡分出,建立新都郡,治始新(今浙江淳安)。

    在丹阳往新都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在六骑骑尉的押送下缓缓而行。道路虽的官道,但年久失修,又狭又破,坑坑洼洼,马车在路面上弹跳着。忽地马车上帘子拉开,露出一张苍老的脸,脸上有些凄苦。

    “于校尉,行速能否慢一些,路太陡了,将军杖伤震裂了,满身都是血。”老人哀求道。

    “朱管家,不是我驳你面子。上头有命令,三日之内要赶到始新。从建业出发已过2天了,到始新还有四百多里。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赶到宛陵。晚上到宛陵城安歇。”一个身披玄甲,头顶铁盔的都尉拔马走近车前道,宛陵是丹阳郡郡治,离新都郡郡治始新城只有二百里路程。

    “丁校尉,宛陵这还有一百多里路,再这样走下去将军受不了,能否先歇一会,我先给将军上些药,包扎一下。”

    “不行,歇来歇去,天黑也到不了宛陵。还得加快行程,到宛陵再。”丁校尉沉下了脸。

    “丁校尉,我家将军”朱管家还待再求,丁校尉纵马向前去了。

    “哈哈,我朱老头,不要将军、将军地叫了。你家大人现在应该叫郡丞。你看哪家郡丞,能有你这么排场,有我们兄弟们一路相送,你就知足吧。哈哈”车边有骑士嘲弄道。

    “就是,好好的丞相,大将军不做,非得找死触怒陛下,没砍头就该万幸了。到底还捞了个郡丞当了嘛。我可听,前些天无难督陈正,五营督陈象那兄弟俩都被陛下砍了。”

    “何止被砍头这样简单,家里一百多口都被杀了。昨天上午正阳门外可是人头滚滚啊。”

    “人头滚滚,好象你看到似的。咱们可是前天就从建业城出发了。”

    “昨天在芜湖,那客栈里人不是都这样的吗。"

    ”"

    车旁一众骑卒边走边谈笑着。

    “好了,不要了,头到前头去了,你们跟着车,我到前头看看。”一人打断众人闲谈,就欲追丁校尉去。

    “陈校尉,你和丁校尉,务必歇会儿。”朱管家再次央求道。

    “朱管家,我只是个伍长,可当不得校尉称呼。得了,我等会和丁头。”完催马前头去了。

    “咳,咳。朱能,不要了,进来吧。”车内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锦衣男子,时刻挣扎着坐了起来,后背衣服已是一片鲜红。这男子体格魁梧,虽面容憔悴,但依然不失上位者尊严。“上面限定日期,丁都尉能有什么办法。况且,身后皮肉之伤,不打紧的。”

    “可是主上,这杖疮都裂了,血把后面都浸湿了。”朱能过来扶住朱据,哭啼啼道。

    “流点血死不了。其实能死了就更好了。是我害了屈夫子,害了陈家兄弟啊。我恨不得陛下杀的是我。”朱据悲叹道。

    “主上,你千万不能如此想啊。公主还在建业城等着你回家呢。”朱能劝尉道。

    且不主仆俩在车中悲泣,外面骑士伍长催马赶上前头丁校尉。

    “丁头,要不就近歇歇吧,这路烂的,朱据一身杖伤都抖裂开了,血把衣服都浸湿了。唉,也不知是谁下的,这杖打的这么狠,这是丞相,大将军啊,也敢下得了。”

    “住口。吴三,我们只是的禁军骑尉,大人物的事,不是你我可以谈论的。心祸从口出,砍了你一个脑袋还算轻,别连累你家人。”丁校尉喝止道。

    “好了,不了。不过,丁头,还是到哪歇一歇吧。反正时间还来得急。兄弟们不累,马也累了。”正着,前面路边出现个竹棚。吴三指着竹棚道;“丁头,你看,就到前面凉棚歇会,也误不了行程。”

    “好吧,就到那歇会。”

    凉棚是间供路人歇脚的店,一行走近竹棚,竹棚中出来个伙计,帮忙把马拴好。朱据没有下车,朱管家向店家要了盘水,到车上为朱据擦洗上药。

    棚中空旷,摆着几张茶桌,店中只有三人,店主是位五十余岁的风霜老头,一男子二十余岁,憨厚壮实,一个女儿灵乖巧,也在店里帮忙,看来是老头孙女。

    众人在外间坐下,伙计上了些饮子,点心。在闷热的天气里赶了好半天的路,坐下凉棚里觉得无比的爽。在吩咐店家照料好马匹后,丁校尉一众就边吃边聊的歇了下来。

    饮了几杯茶,歇了好一会儿,估摸时间过了近半个时辰,丁校尉正要起身招呼大家上路。这时,只见路上五六个骑马飞驰而来,马上骑士看到凉棚外的马匹与马车,顿时眼中一亮,齐齐下马向马车走来。

    丁校尉暗叫不好,急带兄弟奔出护住马车。喝道,“什么人,勿要冲撞了车中贵人。”

    黑衣大汉们顿住了脚,中间走出一个身着锦衣,头戴布冠干瘦黄门来。黄门抬施礼,尖声道:“请问各位,前面车中可是朱将军?”

    “正是。你等是什么人,休要上前冲撞了贵人。”丁校尉等人抽刀拦在车前。

    “某家太初宫昭和殿行走,今有诏传朱据朱大人。”着,把背在身后的木盒取了下来。尖声叫道:“新都郡丞朱据,接诏。”

    “慢,公公。这是什么诏书,你身后的又是什么人?”丁校尉狐疑道。

    “大胆,你一个的骑都尉竟敢至疑黄公公!诏书自然是陛下下的诏书,我等乃是暗影卫,今特护送黄公公前来传诏。”一个黑衣大汗喝斥道。

    “算了,这个哥也是职责所在,某家不与他计较,传诏要紧。朱据,速速出车接诏。”黄门尖声叫道。

    丁校尉还待上前问清楚,一边吴三对两个同伴使了使眼色,两个同伴上前拖住丁校尉,吴三笑着劝道,“头,既然是传诏给朱大人的,我们就让一让吧。”完与同伴拉着丁尉走在一旁。

    朱据在朱管家搀扶下了车,跪在地上,黄门从盒子里取出诏书,展开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丞相,骠骑将军朱据,枉顾圣恩,阴结私党,祸乱朝纲,甚失朕望!着赐白绫三尺,钦此。”

    黄门宣读完毕,把诏书一收,递给朱据,道:“朱大人,接诏吧。”递过诏书上,又从盒子里取出一条白绫丢在朱据面前。

    白绫赐死!朱据捧着诏书愣愣着跪在地上,一旁朱管家爬了过来,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家主人是陛下爱婿,陛下不可能这样做。这是假的,假的!”

    朱据这时回过神来,叹道:“朱能,看来,今天是我们主仆分别之日。诏书盖着陛下玉玺,不会是假的。我走后,你回建业去,告诉公主,叫她不用伤心,就我朱据死得其所。”

    “主人,主人。”朱能拉着朱据衣袖嚎啕大哭。

    黄门向身旁黑衣大汉摆了摆,道:“上去两个人,恭送朱大人升天。”两个黑衣大汉上前捡起白绫就向朱据脖子绕去。

    “慢”一旁丁校尉觉得有些不对,暗影卫中人可从不会明着显露身份的。可刚喝出一声,就被吴三捂住了嘴,两被吴三两个同伴死死扭住。一边另两个骑卫不知何时也躺在地下。

    吴三一捂住丁校尉的嘴,一边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刃,轻声道:“唉,头,你怎么就这么好事呢。朱据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不过,今天反正你都要死的,你可别怪兄弟们不地道啊,这就送你上路。”完举起短刃向丁校尉心口刺去。

    “嗖”一支弩矢飞来,钉在吴三持刀上,刀子落了地。众人回首望去,只见一个十余岁的女孩,正持着一具弩在棚底下站着。女孩一身翠绿衣裳,正是店家的女孩。

    又见棚中转出两个男子,正是店家与伙计,两人持长弓。众黑衣汉子回拔刀,只听“嗖、嗖”连珠箭响,众黑衣大汉与吴三等人被一一射倒在地。马车前只剩下愣愣站着丁校尉与黄门和依然跪在地下的朱据主仆。

    店中三人走上前来,黄门跪地叩首道:“饶命,饶命。”店家狠狠盯了伙计一眼,道:“饶你不得”上前提起黄门,一刀捅死。伙计抓了抓头,憨笑地道:“我本想留着盘问下的。”

    “不知道规矩啊!不该知道的不能问。”着走到朱据面前,道:“朱大人受惊了。可否把上诏书交给老儿。”也不容多想,拿过朱据中诏书,道:“朱大人,你们可以上路了。”

    “上哪儿啊?”朱据有些蒙。

    “嘻嘻,人人都朱大人文武兼备,国之干城,怎么话都不懂啊。你该上哪就上哪啊。你们不是去新都郡嘛,当然还是去新都郡啦。”一旁女孩嘻嘻笑道。

    “洛珍,你休得胡言。”店主喝斥道,女孩调皮地伸了伸舌头。

    “女子不懂事,大人莫怪。大人你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早早收拾上路去吧,此地嘈杂,老儿就不多留大人了,大人莫怪。”店主向朱据陪罪道。

    “你是?”朱据狐疑道。

    “大人知道就好,不得。”店主止住朱据,又贴近朱据细声道:“上面传言,七殿下问大人好。”

    陡然听到提起七殿下,朱据猛地一愣。

    店主起身走向丁校尉,从怀里取出一块木牌丢给丁校尉,道:“丁立丁骑尉,有人让我把这交给你,今后你调任新都郡兵校尉,以后直接听令于朱大人。恭喜啊,你升职了。速速护送朱大人起程去吧。”着拍了拍丁校尉肩膀,转身去了。

    不多时,丁校尉独自护着马车远去。看着马车远去,店主转过身来道:“洛珍,诏书收好了。咱们走吧,这里自有人收拾的,老祖宗等着呢。”

    “阿爹,无影大人七殿下早就知道路上有人要害朱大人了。七殿下真的这样厉害啊。我真想去看看他。”女孩人仰着头问道。

    “妹,阿爹不是了,不该知道的不能问。”一边伙计道。

    “是啊,洛珍啊。你不能仗着有陛下与老祖宗喜欢就不讲规矩,不该知道的就不能知道,问都不能问的。”

    “知道啦,老是规矩规矩的,烦死了。我只是想问问七殿下的事嘛。”女孩嘟着嘴,生气道。

    “好了,我家的宝贝。老祖宗早知道咱家洛珍又听话,又能干。本就要叫咱家洛珍去保护七殿下呢。回到建业,你想看七殿下,想问什么,你找七殿下去,慢慢看,慢慢问。”店主笑着调侃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