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勋臣分道

A+A-

    “呯。”建业城丞相府,诸葛恪拿起一个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是乱命,本相坚决不接受。元彬,速速让人备舟,我即刻赶往武昌。”

    “丞相,两个时辰后就天黑了,江上如何行得舟船。”一旁朱恩苦笑道。

    “行不得也要去,大不了死在江中!先帝把陛下托付给我,我却没有尽到辅助之责。今日陛下任性妄为,他日我到地下怎么和大帝见面。”诸葛恪叫道。

    “元逊,不须着急。依我看来,事情还未到如些紧急。”一旁的滕胤劝道。

    “不紧急?承嗣,事情到了今天还不紧急?陛下尚未冠服,不告而别,深入险境,如果万一出了点事,叫我们如何是好?这江山社稷怎么办?现在更是一意孤行,不与辅臣商议,任意下昭,乃至于涉及社稷之大事,也一言而决。定都之事,事关江山社稷,他竟任意为之。更有新建广州、江州更是如此,此风一渐,社稷能有宁日吗?今后各郡,是听令于我等辅臣,还是听从陛下昭书?”诸葛恪愤愤道。

    “元逊,冠服之事,终是一个法而已。陛下年幼,但行事沉稳,创制诸工坊,使国家富足;打造近卫军,所向无敌,一战占合肥,二战败王昶,并攻占襄樊。我观陛下,绝非可等闲视之。陛下所为,自有其道理。我等终是臣子,自当安于本份。”滕胤劝道。

    “滕大人的极是,丞相。”中书令韦昭拱道:“陛下非无谋之人,若有缺失,我等臣子自当劝誎可也。”

    “劝誎?那要我等辅臣何用?昔日先帝榻前,先帝把陛下托付给我等,我等怎么可听之任之。历史上聪慧之君致使江山社稷顷覆的事情还少见吗?昔年帝辛天资聪颖,闻见甚敏,才力过人,有倒曳九牛之威,具抚梁易柱之力,之后任性妄为,荒淫无道、暴殄天物,害虐烝民,拒谏贼贤,终至身死国灭。”

    “丞相,今陛下聪慧老成,,仁厚慈爱、轻财重德、爱民重民,岂可以暴君帝纣相拟之!”韦昭怒道。

    “有何不可。昔帝辛氏上任,又何尝不是德惠天下?其何以成纣?不就是不受忠言,不检自身,任意妄为吗?今陛下以冲龄之童,任性妄为,前闻其力推田赋征收之法,已引得从世家豪族,人人侧目。更一改选拔任官为一次考试,已为众世家学子所不齿,又大办杂学,毁儒林根基。这天下世家豪族儒士人人怨言不绝,社稷能长久吗?”

    “世家豪族每行不法,巧取豪夺,鱼肉乡里。田亩成千上万,乡间民则身无插针之地,衣食无依。今陛下清田亩,以田赋抑世家兼并,有何不可?陛下办学校,开民之智,授民之技心谋生,岂非利国利民之举?世家弟子,多是纨绔子弟,终日饱食,不务正业,多有虚名。今以考试之,简其有才者用之,不是很好吗?今陛下之行,反遭丞相否之。韦昭不敢与闻丞相高论。告辞。”韦昭愤愤道,着衣袖一摆,径直出门而去。

    “弘嗣兄,弘嗣兄,息怒。”滕胤见气愤出门,急忙追了出来。

    “弘嗣兄,息怒。丞相也是忧心国事,兄台何必大动肝火。”滕胤劝道。

    “韦某乃陛下中书令,自是陛下之臣。他诸葛恪身为丞相,就不旦陛下之臣了?以臣子之身,把君上比拟于桀纣,这不是谤君是什么!我韦昭不敢与闻!”

    “哎,元逊也是一时口误,无心之失。弘嗣兄又何必计较。如今国事,还当一起同心协力。”

    “同心协力?自他上任以来哪件事不是独断专行?有什么事要我等协力?”韦昭冷笑道,“承嗣,今陛下驻跸武昌,我决心明日即行前往,至君前效力。陛下若真有错失,我当谏之,虽死无憾。”

    “唉。事既如此,兄台尽得去。吧?我不日也将离京。”滕胤叹道。

    “哦,承嗣何往?”

    “陛下既昭告天下,析交州诸郡置广州,而丞抯反对,诸郡将无所适从。我当奉昭急赴番禺,以定诸郡之心。陛下面前,弘嗣兄代我致意,就言事情紧急,滕胤不及到陛下面前陛辞了。”

    “承嗣识得大体,韦某佩服。”韦昭拱道。

    “唉,俱是为国效力。兄弟前往武昌,还应为丞相多多美言。君臣相得,才是我孙吴之福。”

    “谨受教,吾必以国事为重。”韦昭庄重承诺道,接着拱告辞。

    滕胤回丞相府,见诸葛恪仍余怒未息,劝慰了一会,也自告退。

    太初宫中,全婷陪着一身庸懒地斜坐在胡櫈上,旁也两个待女轻轻地为她揉捏着。全婷微眯着眼,一边听着面前岑昬汇报打探来的京中各种消息。

    “皇后,陛下昭告武昌为南都,如今这建业城中如同开了锅般嚣闹。京中诸臣、世家豪族、宗室大多都持反对急见。有一些人更叫嚣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

    “哦。陛下不是没迁都吗?”

    “皇后得是,那些人纯病庸人自扰。陛下也没让他们前去啊。不过,昨日下午,诸葛丞相召集滕胤、韦昭、孙嘿等议事,听丞相对陛下行为极为不满,并与韦昭争执起来。中书令韦昭今早带着一干中书署属员已乘船前往武昌,滕胤大人也离京急速去广州上任了。朝中尚书署及御史台等处一些人准备前往武昌,有尚书待郎孙嘿、滕牧等人等。”

    “去不去随他们吧。你们呢,怎么安排?”全婷淡淡遂。

    “接陛下令,奴婢留在建业。”

    “嗯,本宫也即将前往武昌。你留在建业万事心,不要被人抓住什么把柄。收集到消息,及时送往武昌。”

    “是。”岑昬拱道。

    “去吧,好好办事。”

    “是,奴婢告退。”

    岑昬退出,全尚在黄门引领下走了进来。。

    “父亲,准备得怎么样了?”全婷问道。

    “按陛下安排,我这边,除四海钱庄迁往武昌外,其除也没什么变动。别院那边一些产业早已迁去武昌了。从水泥坊、治铁坊、造纸坊抽调出的一些技术骨干乘船走了。现在就等武昌那边的近卫军水师船只前来,建业大学研究院一干人将同你随船前往武昌。”

    “父亲不随船前去?”

    “我就不用你操心了,武昌哪年不走上几趟。你阿母舍不得建业,不想走。洛宏、全福都要去武昌,我也得留在建业看着这一大摊子。”全尚摇摇头道。

    “那建业这边就有劳父亲了。我们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父亲千万心在意。”

    “婷儿不须忧虑。近卫军在治山及玄武湖及西苑都留驻有人马,现在石头城也都由近卫水军掌控,有近卫军在,这建业就坚如磐石,起不了什么变故。”全尚笑道。

    “那这一切就有劳父亲了。行程匆匆,阿母那边,我就不去告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