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沮丧的诸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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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会友楼,阮籍、阮咸两叔侄正坐在院中石亭。

    “嗣宗,仲容,你们看,我带来了什么?”向秀亮了亮中的酒坛道。

    “哈哈,许久没痛快喝上次酒了。这孙吴的礼部太过吝啬,每天饭菜倒是不错,就是不提供酒水,这些天,嘴巴都淡出鸟来了。”阮籍笑道。

    “是啊。这吴国朝廷不是挺有钱的嘛,偏偏搞什么公务接待不上酒一套。还过,今我和子期、浚冲可好好喝了一顿。”刘伶笑道。

    几人一起把食盒中菜取出,摆放到石桌上。王戎又进屋取出碗筷来。阮咸一把拍开酒坛泥封,酒香顿时四溢,充斥整个亭子。阮籍哈哈笑着倒着酒,倒完酒,就端起碗来大口喝了一口,笑道:“好,好酒。”

    着又拿起筷来,夹过一块透明的肘子,一口丢进嘴中,更是满嘴生香,连连点头道,“嗯。这是什么东西,好吃,好吃。”

    一咽下,就嚷嚷道,“伯伦、子期,你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好啊,如此妙地,竟然不待我叔侄同去。”

    “你们叔侄不是赴礼部韦昭的宴会了吗?别没吃到好酒好菜。”向秀愤然道。

    “韦昭枉有若大名头,也是吝啬非常,哪有什么好吃的。各名流都一付付道貌岸然的样子,有好吃的也不好意思吃啊。”阮咸叫苦道。

    “呵呵,那你们叔侄俩今天就错过了。我和子期、浚冲今天可大开眼界,不仅吃到了美食,美酒,还见识到了妙绝天下的好词、好曲。”刘伶笑道。

    “好词,好曲?真的有?”阮籍、阮咸俱停下了竹箸。

    “哎,伯伦得不错。不曲怎么样,就这词,端得妙绝天下。”向秀叹道。

    “哦,真有此事。子期,你吟来听听?”阮籍道。

    “还是让伯伦来,他可是过,闻得此曲,虽死无憾呢。”向秀笑道。

    “好。我来。”刘伶不再推辞,抬抬胸,一置背,一举怀,昴头吟道:“明白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词吟罢,亭中静寂无声。

    许久,阮籍叹道:“这首曲子词,是何人所作?”

    刘伶摇了摇头,“是一个少年偶尔听来的,不知何人所作。”

    “此词一出,天下再无一词能于其相提别论矣。”阮咸叹道。

    “那也未必。昨日共听得三首,每一首都妙绝无比。”王戎道。

    “哦。还有两道。浚冲,快快吟来。”阮咸急道。

    “好,第二首是述男女相别的。”王戎清清嗓子,把那首雨霖淋吟诵了出来。

    “好。果然不差于那首明月几时有。这首诗,道尽男女相思之情。”阮籍赞道,“还有一首呢,快快吟来!”

    “呵呵,这首,吟来,大家都将一醉方休。”刘伶笑道。

    “哦。”

    “这是首劝酒之词,当为古今劝酒词第一。你们可听好了。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河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刘伶庄重地吟诵起来,不高的身材,随着词意,在众人眼中,渐渐挺拔了起来。

    刘伶吟罢,只听“当啷”一声,阮籍中杯子落地。

    “嗣宗,怎么啦。”

    “唉,孙吴竟有如此大才,枉我等自命风流,差其千万里矣。我们不日就回北边。”阮籍叹道。

    “叔,你昨日子不是要再多留些时日吗?侄儿还想见识见识谱写这词的人呢?”阮咸急道。

    “不劳仲容去找,恐怕明日就有人找上门来了。宴间有人要把仲容重新为词调曲呢。”向秀笑道。

    “真有此事?”阮籍喜道,又又央求阮籍道:“阿叔,过些日子再回洛阳。”

    “来了快两个月了,朝中诸人一定筹着消息。要不,你们多留此时日,吾先回去复命。”阮籍想了想,道。

    “一起回去,这建业也着实令人憋闷,不如归去!”王戎垂头道。

    “咦,浚冲是怎么啦?”阮籍奇道。

    “哎,今天,我们三人是见识了好词、好曲,但更听得了一番高论。我等三人俱被一少年驳倒,惭愧、惭愧。”向秀叹着,把事情原委述了一遍。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好,此论绝妙!甚合圣人之道。”阮咸拍掌赞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阮籍亦沉呤着,“这少年,好见识。伯伦,此少年何许之人,阮某想登门讨教。”

    “这少年不知哪里的,不过与天然居酒家主人相熟。如此大才,料想在建业大学能打听到,我等会去问问礼部主事。”向秀道。

    “哦,此人姓甚名谁?”

    “一个少年姓孙,不知何名,字子明,另一少年姓全名纪,字子瑞,酒店主人姓洛,是个少女。”刘伶道。

    “不用问了。”阮籍颓然而坐。

    “哦,嗣宗识得此人?”向秀奇道。

    “枉你们在这建业大学住了这么久!你们可知这大学山长何人?”阮籍道。

    “不是叫全仪吗?见过好几次。”向秀道。

    “哼,那是副山长。创办此学校的正是全纪全子瑞。那洛姓女士,想必就是对面女子大学山长洛夫子了。”阮籍道。

    “那孙子明呢?”王戎道。

    “这洛夫子还是孙吴陛下的贵妃,你孙子明是谁?”

    “孙亮孙子明,孙吴陛下!”王戎惊道。

    “难怪,难怪。”刘伶、向秀都醒悟过来,点头道。

    想不到三人竟与孙吴陛下诗酒言欢,阮咸眼晴直楞地看着三人,羡慕地眼睛有些发红。

    “伯伦、子期、浚冲,你们觉得孙吴陛下如何?”

    “其待人极为诚恳,让人如沐春风,极愿结纳。”刘伶赞道。

    “我看他年纪虽少,但极为老成。见人所未见,有君子之风。”向秀道。

    “浚冲,你觉得如何?”

    “我不上来。其人见所未见,其论甚是怪异,但细思一番也有道理。如此之主,恐非吾大魏之福。也非我世族之福!”王戎沉吟道。

    “唉,阮某自来建业,也甚是震惊。想不到孙吴竟兴盛如此。朝中诸君论及孙吴,总以为孙吴仗近卫军之厉,而近卫军依仗轰天雷利器。到了建业,阮某才觉得孙吴依仗的是什么!这孙吴推行新政,任人唯贤,振兴工商、授田安民。民得其利,岂不死力报之!近卫军之兵,勇猛无敌,正源自于此!”阮籍叹道。

    “嗣宗兄也不用丧气,如今我大魏也有轰天雷。此次回大魏,奏请陛下、大将军,也大力发展工商,以我大魏之国力,也不是不可以打败近卫军。”王戎道。

    “浚冲前些天可看了建业日报?上庸之战,马忠五千之众不能奈千余近卫军如何,以至军败身死。魏兴太守申仪望风而逃,得以身免。南阳十数万禁军摄于襄阳不足四万近卫军之威,不敢南下一步,坐视东郡沦陷。要战胜近卫军,难啊。”阮籍道。

    “江陵一战,近卫军万人覆灭征西将军四万大军;武昌城下,毋丘俭断尾求生,夏口一役,三万近卫攻灭我大军十万!近两三年来,我大魏已损兵近二十万。南阳禁军虽有十万之数,又岂敢撩拔近卫虎须。”阮咸冷笑道。

    “唉,某可听了,孙吴之民是踊跃参加近卫早。我大魏禁车是征召百姓参军,其高下立判矣。”向秀插言道。

    “这也是某甚是不解之处。以孙吴近卫之力,为何不尽力北上,襄阳势均力敌且不,这豫州江夏丶寿春,近卫可集了两个军,建业又新建一军,三军近十万人,若全力北上,则许洛危矣,何以孙吴不动?”王戎疑惑道。

    “呵呵,这事,我与建业大学学子讨论过。有学子道孙吴陛下曾言:孙吴要强大的令敌人恐惧。如今可不是如此。如今孙吴不主动北上,着力于国内新政推了。但新政有成,再编练十数万近卫精锐,则我大魏再也没希望了。”阮咸叹道。

    “仲容得是。我大魏绝不能让孙吴安心整顿,应全力南下。待孙吴新政有戏,恐再无南下之了。”王戎叫道。

    “呵呵,谈何容易啊!这事,大将军也应有所考虑。”阮咸冷笑道。王戎也明白过来,脸色难看起来。现在司马氏当政,也不正尽力剪除异已,整合朝堂。这时集力南下,若有不胜,司马氏当先曹魏而灭。

    “好了。国之大事,肉食者谋之!咱们闲散之民,且吃肉喝酒。”刘伶端起酒杯,笑着招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