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娘养
黄槿白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们在雷雨中快速下山,找了一处山洞歇了会。
因为曾经黄槿白上学时来过这里,相对熟悉,比较隐蔽不容易被发现。
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个山洞,就连平时那些喜欢上山砍柴的农民也不知道,这是他曾经花了好些天摸熟的地方。
他时候调皮,上学时跟人约架把人差点残,活活把父亲气死之后收敛了很多,他养父也只是知道这个孩子非常调皮却从来不知道黄槿白不仅调皮而且行动力极强,也很叛逆。
他对万佐佐得话并没有错,他虽然年纪不大,却从来都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法。
他没接受过什么高等教育,就算刚开始不心知道了他养父从事着拐卖人口的工作,也只是觉得有些不妥,然而这些不妥在一次次目送别人进来又目送别人离开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的加深了。
这次爆发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万佐佐双手抱膝,瑟瑟发抖。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有点了。
她问道:“天亮了会有人来找我们吗?”
平时都很很快回答的黄槿白顿了很久,才犹豫道:“可能吧。”
“每天中午的时候,都会有人来交接,然后送吃的过来。”
万佐佐笑了下:“你那是吃的吗?”
她抬头看了眼神色不辩的黄槿白,颤声道:“孩子长身体,怎么能吃那些?会营养不良的。”
黄槿白愣了下,没话。
万佐佐又问他:“以后算怎么办?”
黄槿白脱了一身衣服挂在山洞的壁沿上,光着上身冥思苦想了很久,坦率的回答:“我不知道。”
“我从来没去城里,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生活的,我记忆力只有青砖烂瓦的教室,连粉笔都只有一截截的,我爸还是被我气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嘲,万佐佐总觉得他脸上看起来十分让人不舒服。
“那同学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我就是个贱货我不配跟他们有双亲的孩一起上学,其实她们那样过很长时间,我忍着一直没回骂,但是那天他把我关在厕所里,往里面喷尿,当时我把门拆了,出来把他了一顿。”
“那时候还,不知轻重,把人进医院后让我爸去学校,他去了学校没多久回来拿着板凳往我身上砸,我哭也没用。”
黄槿白浑身了个冷噤,似乎又回到了那天。
他父亲喘着气拿着板凳阴冷的瞪着他,似乎的并不是他儿子,而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在外面惹事,本来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去哪给你拿钱把别人医药费送去?你老大不了,你想想你马上就十岁了,还这么不听话到时候要是犯下更大的错怎么办?与其社会教你做人,不如让我自己好好收拾收拾,以后出去也不会讨人嫌!”
幼的黄槿白被的起不了身,趴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那个同学他有娘叫没娘养,是个废物,他也没下多大重手,他人能有多疼?
还是顾及着怕真出事特意留了后手,没想到那同学的家长来了直接一看往医院送了,之后孩子非常不好,告诉了老师请家长。
男人冷冷的瞪着他:“要不是你在学校惹到了别人,别人为什么会骂你你?”
黄槿白差点哭得背过气去,不断嗝往地下吐酸水。
他浑身都是伤,站不起来,男人放心的把他扔在外面丢了一句话。
“不准回屋睡觉,等明天我就把你丢了免得让我气不顺!”
年幼的黄槿白心里又害怕又恐惧,他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快十年了,自从他懂事起,他妈跟人跑了以后男人喝酒为生也不出门工作,整天喝醉了他出气,最狠的那一次直接扇了他一耳光,当场黄槿白鼻血流了一地也没送进医院去。
后来不知怎么就好了起来。
黄槿白摸了摸耳朵,仿佛又听见了那时被后的嗡嗡声。
“其实男人不是被我气死的。”
他淡淡道,“当时男人在屋里睡觉,我去别家女人家那里拿了把假发,把脸涂得跟鬼一样,悄悄的溜进他的屋子里,然后拍醒了他,他有气喘,不经吓,一吓心脏受不了要拿药,我当着他的面把药扔进了厨房的水缸里。”
他没告诉万佐佐的是,那个药他并没有全部扔水里,他见过男人一次吃几颗,当时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就在那根他的板凳上刚好留了那几颗药。然后连夜溜进了这边的山洞。
第二天天亮,他回家,才看见男人脸色青白,已经没了气,板凳上的那几颗药一动也没动。
男人躺在出卧室的门口,离板凳的地方仅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