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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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打了个岔,百里燕(既魏贤)接过话道:

    “魏某奉召即将返回都城,辎工营无论如何都要一起南下,而且连带家眷,不知姜公意下如何。”

    姜闵不动声色,喝了口茶,才气定神闲的道:

    “辎工营有如今已有三万人,连带家,不下十万人,贤婿不会真以为天下有如此便宜之事吧。”

    “那当然,既然岳父大人开口了,婿怎么能没有点表示呢。郡主的婚事,魏某打算于正月十五在陔陵操办,岳父大人以为如何?”

    “哦!”姜闵看了眼罗松亭,一番目光交换,又继续道:“然后呢?”

    百里燕随从腰间解下一个偌大的锦袋:

    “此乃魏某聘礼,还请岳父大人过目。”

    姜闵此时又看了眼罗松亭,不禁心想,百里燕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公府家私万贯,能在乎这些?

    “贤婿,这是?”

    “一些珍珠,不多,三百粒吧。”

    百里燕的轻描淡写,姜闵、罗松亭却是大吃一惊,罗松亭知道百里燕断然是不可能空言假的,也知道百里燕所到之处,都要抄没叛军财产,其中到底捞了多少也没人知道,但绝不可能有三百粒珍珠。

    姜闵忙是打开锦袋,按当着送礼人的面打开礼物很是失礼,但这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了。

    忙是打开锦袋一看,愣是见多识广的姜闵也是瞠目结舌。各色珍珠整整装满一口袋,白的、黄的、粉的、黑的、金的、银的,无不是比圆似玉珠润如绸缎,华光璀璨吸人眼球。

    “贤婿,这这些都是从黑巾贼中抄出来的?”

    这是姜闵第一反应,百里燕却淡淡:

    “叛军中要是有这些珠宝,岂能造反,早就跑了没踪没迹的。”

    “那是从何而来!”罗松亭忙问。

    “呵呵,自有出处,眼下还是密之事,若干年后岳父大人和罗先生自会知道。”

    姜闵此时还没明白过味儿来,罗松亭是听话听音,所谓“若干年后”意味着珍珠对百里燕来不是稀有物品,而是唾可得,想到多少有多少,但显然不可能用抢的,即便是抢,整个广信也抢不到一百粒珍珠,更何况是五颜六色硕大如珠的一等一珍珠。

    正值半知半解不明所以之际,一个霹雳如雷灌顶,罗松亭立时想到那卫国来的枭民军,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粮食和钱财,咸国哪里来这么多钱粮去雇佣卫国的枭民军。

    “魏将军,你老实,咸王可是以此为资,从志国、卫国购得大量粮草辎重,由此才得以转危为安化险为夷。”

    百里燕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罗松亭想的倒是快,他也没否认:

    “罗先生真是好智量,这般也能被先生算到。”

    “否则咸王何来如此巨款从志国购得粮草辎重,又何以从卫国招募枭民军。魏将军,这些珍珠究竟何来?莫不是咸王家私。”

    “呵呵,无可奉告”

    百里燕缄口不语,姜闵这时道:

    “松亭,姜亥断然是不能有如此巨额家私。”

    姜闵话只了半句,剩下半句罗松亭心领神会,言外之意,那就只能是出自百里燕的杰作了。

    “魏将军,莫非都是你所为?”

    “恕魏某无可奉告,倘若罗先生觉得三百粒珍珠不足以彰显郡主娇躯之贵,魏某明日可再追加三百粒此珠,罗先生以为如何!”

    “你”罗松亭心里惊得翻天覆地,哪里能不明白其中弦外之音。

    再追加三百粒,等于就是要多少有多少,完全没有底,要是照此推算,咸王所得珍珠至少要以万粒计算,就是把整个咸国都抢个干净,也翻不出一万粒珍珠。

    气氛沉寂许久,百里燕脸上浮着得意之色,姜闵却是看着珍珠,心情复杂,罗松亭也看着珍珠,二人目光交错眼神流转,暗中却是惊的无话可。只恨当年没有重用百里燕,以至错失如此良。

    沉默片刻,姜闵伸将锦袋收起,放倒了一边,一息长叹道:

    “真是好贤婿啊”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后悔,更多是对百里燕的爱恨交加。

    “谢岳父赐婚之恩,婿没齿难忘。”百里燕还不忘心猿意马的奉承一句,心里其实明白得很,姜闵哪是在夸他,恨不能立马用绳子把自己捆了,然后看起来雪藏,让金子永远也发不了光。

    姜闵这时又道:

    “贤婿啊,此番回到陔陵,有些事不用为父再了吧。”

    “岳父之意婿明白,不过婿还是想提醒岳父,当退得退,适可而止吧。”

    “你还不是不愿替为父效力?”

    “不是不愿,而是不可为之,还望岳父大人见谅。”

    “唉好吧,你将人马连同家,都带走吧。”

    “谢岳父大人成全。”

    姜闵当然是不会为了三百颗珍珠而放走十万人的,当形势比人强的时候,胳膊是拗不过大腿的。

    谈完话,百里燕随姜闵去东院见夫人何氏,此前与何氏多有接触,对百里燕这桩婚事,何氏倒没什么意见,唯独每次都要提姜乾的婚事。

    姜乾比百里燕年长三岁,今年二十五,早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姜闵也几次托人做媒,最后都被姜乾推掉。下午,姜闵在内宅设了家宴,唯独不见姜蓉踪迹。

    黄昏时离开公府,百里燕想起惜香阁与肖春玉有约,随即带人来到惜香阁。此时天色未暗,缩在巷尾的惜香阁显得格外神秘,而且门幅特窄,即便是两扇门板都打开,仅只有寻常双扇门的三分之二宽度。

    “你等在此警戒。”

    “诺!”

    吩咐道,百里燕下马叩响院门。少时,唐桃从里屋走来:

    “魏将军来的真早。”

    “早些不好嘛。”

    “当然好,免得姐又是一番苦等,将军请进吧。”

    唐桃将院门关上,随即引百里燕走进院。

    刚走出五步,百里燕看去窗户紧闭的二楼,不禁觉得惜香阁狭:

    “这院子着实了些。”

    “是的,以前是个卖艺的前辈住在此处,过世后郡主买下就让给了姐。”

    “是嘛”百里燕不无怜惜叹道。

    娼门女子人老珠黄时能有较好归宿的屈指可数寥寥无几,能为人妾侍有口饭吃,算是好的结局,绝大多数没得善终。

    来到堂屋,家什极为普通,实在看不出会是肖春玉的住所。

    “肖姑娘呢?”

    “姐在二楼等着呢。”

    “哦。”

    唐桃将百里燕引到楼梯处便不再上去,百里燕奇怪问道:

    “你怎么不上来?”

    “唐桃要去烧壶热水,忙不开身。”

    “哦,那你可要心,这种事情今后还是让男人去做,烫坏了你的细皮能肉,本将可要心疼死。”

    唐桃泛起腮红,嘴上虽不,心里却是开心坏了。

    待百里燕走上台阶,唐桃转身来到一楼的内室。推开门,肖春玉正躲里面掩面发笑:

    “瞧你高兴的样儿,又不是你伺候,高兴个什么骚劲儿。”

    “姐真是的,魏将军疼人家,人家高兴嘛。”

    “就你知道高兴,等得了男人的好处,今后有你死去活来的时候。”

    二女低声细语着些不干不净的荤段子,百里燕这时心来到二楼,浑然不觉还蒙在鼓里。

    隆冬节气,北海气候怡人,温度都维持在八九度上下,偶尔也能十一二多度,夜间需要穿的厚一些。但是木质的阁楼很好的解决了冷热交换的复杂问题,让室内不显得那么凉,同时又有几分温情的暖意。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点着一支蜡烛,外面罩着琉璃,琉璃也值不少银子,没有十几根寸银,七八根是要的,全国也只有咸王的御用司能生产琉璃。

    灯火昏暗,不见肖春玉人影,走进两步才发现,房内中央摆置了一张长案,案上是一张琴,一步外是梳妆台和一张床榻。

    “怪了,人呢?”

    纳闷之际,百里燕唤道:

    “肖姑娘肖姑娘?”

    许久无人回应,百里燕心中生疑,正要转身下楼去找唐桃问话,身后突然伸来玉将他缠住,绵柔的娇躯散发的体温彷如温馨的被褥令人难以拒绝。百里燕心头一阵潮涌,刹那抓住伸来的玉紧紧握着着。

    “肖姑娘,你”

    “怎么,不喜欢我?”姜蓉温情趴在那伟岸的肩膀上,心中无限回荡少女的悸动。

    百里燕闻声心头顿时一跳,立是挣脱拥抱转过身来,定睛一看猛吃一惊:

    “郡主!”

    姜蓉也是吓一跳,捂着胸口涨红了脸蛋,颇为羞涩侧脸看着:

    “怎么,不喜欢我?”

    灯火昏暗,百里燕下意识没回过味儿来,待到看仔细,这才发现姜蓉正光着脚,仅是披着一件可窥肉色的纱衣,袒胸露乳站在跟前,曼妙的身姿令人血脉喷张。

    “郡,郡主,你这是”

    “怎么,都到了这一步,你还想什么呢。”

    姜蓉如此一提醒,百里燕恍然觉得自己一定是欠见识,这画风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郡主,大婚之前郡主自重为好,如此未免不合适吧。”

    “不合适?有何不合适,不是早晚嘛。”

    姜蓉一扭捏,往前逼了一步,百里燕就觉的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情况,哪有这么猴急的。

    “郡主,郡主你听我,魏某是应肖姑娘之邀,前来听琴的,郡主要是热呢,魏某立马让人将冰送来给郡主解暑。”

    “天气如此凉爽,你我还要冰做什么,听琴哪有听我身子吟曲来的快活。夫君你也别等了,你我就今晚吧,啊!”

    百里燕就觉眼前几乎拉黑,十万分没想到姜蓉是迫不及待,还没过门就喊夫君,连“听琴那有听我身子吟曲来的快活”这等下流话竟也是堂堂郡主口中出来,实不敢相信姜蓉是表面端庄文雅,内心闷骚发浪的欲望之花。

    正值百里燕胡思乱想之际,姜蓉又是逼近半步,张开双臂向他扑去,猛是让百里燕愣怔吃了一惊。

    “好,好大”

    心中话音刚落,姜蓉已是将他抱住:

    “还等什么呢,非要我帮你是嘛。”

    “我”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百里燕左勾住,右顺势托起姜蓉:“今夜过后,你可就不是郡主了。”

    “做个有男人的女人也很好啊!”

    此时百里燕不觉的自己怀里抱着的是郡主,只是一个女人,一个饥渴中等待解放的女人

    吹灭烛火,少时楼上传来女人那曼妙婉转娇嗔妙音,听的楼下女子口干舌燥裤裆躁动,脸上更是一片赤红:

    “姐,听着好吓人呐,真有那么快活啊!”

    这时肖春玉以某种过来人的口吻正经道:

    “你真以为妓院里的那些烂事你就看明白了。你听,郡主身子吟曲多快活。”

    “可这是吟曲嘛,分明是喊呐。”

    “呀!”

    “怎么了。”

    真不知道百里燕如果听到肖春玉这番话,会否怀疑自己的人生拿错了剧本,走错了剧组,唱错了戏。

    “喏,今后可别我坏话。”

    百里燕淡淡笑着:

    “还以为你与肖姑娘已经了呢”

    “此事本郡主还是知道分寸的。”

    “看来你懂得挺多的嘛。”百里燕嘲讽道。

    “哼,我未过门,你就在外寻花问柳召了两个妾侍,你,今后怎么办。”

    “那有什么办法,为夫一视同仁,谁也不亏欠。”

    “这不行,我要半个月。”

    百里燕一惊,又开始觉得姜蓉对婚后生活知道的未免太多:

    “你占了半个月,其他六个女子怎办。”

    “我不管,春玉也要五日,算在我的房里,到时候我们俩一起伺候你。”

    “我你当我是耕田的水牛,怎么随你怎么耕都行,不怕我累死,就怕你渴死是吧。”

    “我不管,萧儿身子弱,少折腾几天不碍紧,对她有好处,唐桃丫头不能宠着她,她的骚劲也十足。轩亭郡主嘛,你看着办,至剩下那两个,我看干脆就别管算了,要不不轮我的日子,我替你伺候她们?”

    “你这是什么道理,一个月我能天天折腾吗!”

    姜蓉这时像极了某条蛇精,翻身趴到百里燕身上:

    “你们男人不就喜欢这样风流快活吗!”

    “那也不可能天天如此啊”

    百里燕此时发现,姜蓉哪里是把他当男人,是把他当成了某种动力无限的工具在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