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王眷事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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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赛马场占地面积较大,因此建设之初被安置在了城外,为此还占用了好大一块的农田。赛马场看台以水泥砖混砌成,中间有沙土铺成的赛马道,中央是一块足球场大的绿地。

    不赛马时,中间的绿地也偶尔用于斗鸡、斗牛等,也赛猪。

    而且永兴、乌坪的家畜育种也在赛马场设了工作点,专门收集哪些角斗存活的雄性动物用于繁育做种。

    但凡只要是赌博,总能有市场。赌马场和平时期是供人娱乐的设施,战争时期坚固的墙体正好充当要塞驻兵城外,与王眷城互为依托,因此建造之初,赛马场挨着王眷城较近,并在地下挖掘了地下密道,浇筑水泥封顶以便于战时运兵。

    此时正值下午高峰,赛马场外人潮汹涌,由于赌马是大众产品,加之近些年商品经济的大幅增长,老百姓头有了大量余钱,愿意参与的人更多,因此赌票价格不高,贫民阶层参与赌马的情况较为普遍,几乎占了赌客的一多半以上。

    数以百计的赌客蜂拥四处入口观看公告栏下黑板上马匹的胜率,周空是第一次看赛马,一串数字看的头昏眼花不明所以:

    “上面写这么多数字干嘛用的?”

    百里燕兴致勃勃的道:

    “马匹的岁龄、唯一代号、以及参赛以来的每场赛事的名次数。赌客通过斟酌马匹参赛的情况了解马匹的赢率。

    比如那匹三十五号马,共计参加了过两百七十六场马赛,获第一名五十二次,第二名三十一次,第三名七十八此,第四名六十六次,其余名次等等。从其他马匹的成绩可知,这匹马总体名次位于在上游,故而赔率并不高。

    反之,总体名次越靠后者,赔率越高,你看那匹六十六号马,名次垫底,赔率高达一百,其两百五十九场比赛中,只获两次第一,五次第二,三十五次第三,其余多数都位于第五至第十名徘徊,因为胜出率地,因此进入前三的会渺茫,价格反而更高。哪怕只要赌赢一次,便是一百倍的赔率。”

    周空似懂非懂,想当然道:

    “如此,只要每次都买赔率最高的,岂不是包赚不赔。”

    “不会,都如夫人这般想法,首先赌马场不能亏本,扣除马场利润,每次赛马的赌金是不变的,如果赔率永远固定,马场就得倒贴,因此赔率是变动的,而马的好坏并不决定赔率,决定赔率的是买赌票的赌客,哪匹马压得越多,赔率也就越低。相反越冷淡的马匹,赔率越高。”

    “这般岂不是作弊,赔率调来调去,哪有这等赌博的道理。”

    “但这样最公平,当每局赌金总额一定时,庄家马场提取应有的利钱,剩下的都是赌客输赢再分,这比庄家自己掏钱要合理的多。既遏制了赌场谋取暴利大起大落的空间,令其在规矩之内参赌,同时每局金额的限制,也制约了赔率,不至于赔率过高令多数人沉迷与赌博中谋取一夜暴富的妄想。”

    王眷赌博业兴起之初,百里燕召集黄彻在内的赌博业大佬,制订了赌博法律,以规范赌博行业,使之趋于基本公平合理,庄家局前“除利制度”,保障了庄家永远的最低收益。

    同时制约每一局的金额和赔率,不至于参赌者大起大落。虽然庄家的获利将比传统赌局少得多,但赌博业规模的壮大和经济改善后参赌人的增加,获利仍然丰厚。

    细看过下午场次和参赛马匹,百里燕来到售票处掏钱买了十张一等座票,不同其他赌客购买一个马号或两三个马号,百里燕以三至二十倍不等买了四场联票,既每一场赛马三匹马号以上的赌票,既成为联票。

    那几人售票的伙计登是朝百里燕翻了白眼,心中不禁腹诽眼前富贵之人钱多人傻脑子有病,然再看百里燕身份文牒愣是吃了一惊,忙起身赔礼:

    “呦,原来是大司农大驾光临,的失礼了。”

    百里燕面无起伏,只淡淡道:

    “做你的事,本侯今日便衣而来,不要伸张喧哗,不得通知马场,否则拿你是问。”

    “是是是,的明白”

    那人诺声连连,掏出一枚若的印章,翻到身份文牒最后方格栏中敲下红印,随即赔着笑脸便将身份文牒递还,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周空看着困惑,上前忙问:

    “赌个马也要身份文牒?”

    “要的,个别赌博需要出事身份文牒,如平民参赌每月皆有次数限制,如是富人与权贵,前往官府办理身份文牒会在文牒最后盖上不同印章,以示区别,如此富人与权贵便没有额度限制。”

    鉴于赌博无法取缔,而有社会危害,对个别赌博项目加以阶层约束规范十分具有必要。

    当下出门在外,但凡出郡者,无论贫民亦或有官身者,原则上需要向官府开具官凭路引、身份文牒,乃至通关文牒,但现实中多数情况下不具可操作性,真正使用官方凭证的多数是往来商旅,权贵阶层基本上是看排场报名号,当下确实没没多少人敢于冒充权贵吆五喝六的。

    于是但凡入境的商旅想要参与所有赌博项目,可凭身份文牒、官凭路引参赌,本国的富人、权贵、平民则需去往官府开具印有方格的“印签”贴于身份文牒最后,盖以专用印章。

    阶层不同印章亦不同,平民印章为黑色,特定参赌项目需出具印签盖印,满额既丧失参赌资格,下月重新领取。

    农忙时平民额度减半,以利农业耕作,但凡因赌而废农者,停赌三年,以示惩戒。

    制度订立之初可以规范多数人的行为,但法律永远滞后于社会的发展,总有那么一撮人利用制度的漏洞,踩着红线参与违法之事,赌博这种能一夜暴富的活动,更是如此。

    将马匹交予护兵,百里燕只带魏琦等护兵八人进场观赛。前脚刚入进场通道,场内即刻传来嘶喊的声浪震耳欲聋,周空不禁皱起了眉头显出几分厌恶之色:

    “不就是赌个马吗,能引得如此声浪。”

    “人性便是如此,有人赌的是兴致,有人赌的是钱,而有人为得是前程。总而言之,当今世道寻常百姓缺乏生计之门道,而赌博能带来的正是可以改变一生的门路,有人愿意放一搏,赢了便大富大贵,输了大不了回去种地。”

    “你这不是害人吗,赢了还好,输了岂不是倾家荡产。”

    “这倒也不会,王眷仍然富人权贵最多,前来参赌的平民多是陔陵治下的村县百姓,影响有限。为夫也无将王眷推广至全国的打算,只此一处都城便足矣,只要辅以律法规矩以约束,纵然会使一些平民极贫极富,但数量着实有限,不至于影响风气。

    走吧,进场找座去。”

    王眷富人占四成,中产战三成,即便是中下平民,其富裕程度也高于陔陵以外的普通农民,因为当地的物价高,消费也高,商业发达,资金的流转很快,当地的平民消费水平要高得多,参赌带来的危害也。即便将陔陵治下村县平民引来王眷赌博,影响也十分有限,仅仅上百里的路也够普通人往来折腾几天的。

    一等座是马场位置最佳的票座,建有砖混水泥的看台和硬座,但需要支付费用订票,普通看位都是站票,只收取极额的入场费,赛马时人群都围在赛马道四步外一尺厚、半人高的水泥围栏之外观看赛马。另建有四处高于地面一丈的水泥看台供赌客观赛,场面既是嘈杂。

    期间不时还有贩卖点心零食的商贩推着车往来穿梭,叫卖各种吃食,以满足赌客们饥饿的胃口。当然,诸如这等人流密集的公共场所,如果少了贼偷扒显然是天理不容的,所以得格外当心自己的腰包。

    一等座看台进出有左、右两处入口,都有马场专职打看管出入口,以免偷混混等社会闲杂混入其中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出入一等座仍需再次出使票据。

    当然,如果混个脸熟,不买票其实也行,毕竟顾客是上帝,马场终究是私人经营的生意,贸然也不敢得罪权贵。有时碰上横的,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正值下午第三场马赛刚刚结束,轮档中场修整,看台上赌客走动频频,或是已经看完一局前去兑换赌资继续购买赌票押注,或是输了兴致走人了事,也有喝水吃撑着拉屎撒尿临时转场的,看台内一时间空出不少座来。

    “第四场马上就开赛了,咱们就坐这儿吧。”

    百里燕径自拉着周空落座,见马场西面建筑坐落一处钟楼,周空诧异道:

    “原来马场里也有钟楼啊。”

    百里燕循迹看去西端主席台上竖着的大钟,不以为然道:

    “比赛嘛,总要有个定卯的,日头和水钟差得多,械钟方便,谁都看得见看得懂。”

    二人话之际,西侧主席台上一力士擎着一面黄色的大旗左右挥动,大黄旗上书有大写的一字,籍此示意第四场马赛即将开始,待到竖起第三面黄旗竖起,骑士骑赛马进入赛道,以礼炮为号,炮响既开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