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曲笙能看见，定然觉得林甫眼里也许是有些愧疚的，不知道是因为莫景寒还是其他什么，曲笙虽然没有在这件事中起到多重要的作用，但定然是往莫景寒身上捅了一刀的。

    只是此刻曲笙却还在跟度讨价还价。

    主人还是不要出去好哦，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主人出去，尤其是不经过系统允许怀孕，这件事很严重哦。度的声音很久没听见了，但曲笙怀念之外还觉得有些无端的警告。

    “我之前几次出现危险都不见你们出现，如何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你们就让我不吱声了？”曲笙鼓着腮帮子，还不知外面的莫景渊多着急呢，现在自己被迫困在这里实在是糟糕。

    然而度还是耐心的劝她，却始终不缘由，主人要听度的指引哦，怀孕这件事其实是非常不妥当的，为了保持主人的意愿，也就是为了这孩子能保下来，系统已经在临时加修了，主人不要回去扰乱进度。

    这就纳闷了，如何就保不下来呢，“我自己的孩子如何就保不下来了，我可没有乱来，或者你们觉得我跟这个世界的人一起本来就是乱来？可你们之前让我进来当工具人可不是这么的，凭什么不能？”

    曲笙心里的怒火勃发，却只能得到度没有感情的冷淡回应，左右都是那几句，曲笙多了自己也没意思，反倒是冷静下来自己想了些，有些想通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是实在的人，而莫景渊是虚拟的，可是曲笙看着自己的肚子，现在是透明的，她之前分明能感觉到里面的确有个孩子，而且曲笙现在知道了，她的确是期待的。

    然而事与愿违，听度的话似乎是不被允许的，曲笙叹了口气，“怎么这么难呢。”

    外面，阳光热的叫人心生烦躁，然而曲笙只能看见自己昏迷的样子，憋屈。

    过了几分钟，曲笙耐不住了，对着虚空问了一句，“是不是要问拿什么来交换，才能保住这个孩子？”

    随后又像是喃喃自语似的，“不要就不要吧，可是。”到底有个舍不得的心情，曲笙被度突然展现在自己面前的画面吓到了，一时间思绪错乱。

    是已经被押出来的莫景寒，他看上去不如何，但曲笙怎么也不相信他就这么从容赴死，还是相信林甫一定能救他出来？曲笙嘴角的笑意有些讽刺，其实只是看着不舒服倒也不至于非要置人于死地，只是莫景寒太拎不清了，纠缠不止其实没意思。

    然而曲笙马上就后悔自己出现这个念头了，度笑嘻嘻的黑掉了面前的画面，然后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宣布，主人要想保住孩子就只能放莫景寒一马哦，其实莫景寒作为系统的np是不能随意死的，主人你不能公报私仇哦。

    行呗，曲笙恶狠狠的瞪着这倒霉孩子，气的话都不顺溜，真是自己怕什么来什么，这种选择就不该出现，然而度的话向来没什么商量的余地，曲笙也不指望他了。

    反而是外面菜市口已经没多长时间了，曲笙得赶紧斟酌，她狠命的敲了一下面前的壁障，“我要出去见莫景渊，我得商量一下。”

    然而没有回应，外面的人声传进来，曲笙听见了只觉得烦躁，谁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做出这么重要的决定啊，这怎么选都不清楚啊，曲笙急的抓头发。

    外面莫景渊被敲门声转移视线，是布置出了点问题，需要他亲自去处理，“属下怀疑有内奸，但此时捉拿林甫箭在弦上，还望王上圣裁。”

    曲笙自然也听到了，只是她难免怀疑这或许是系统闹的，不过具体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还是别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唯一确定的是曲笙现在出不去，只能给出一个答案

    偏偏度还催，这种事情是催就能得到个结果的吗？曲笙越发烦躁，但也忍不住责怪自己，在心里一个要扫除的障碍好像跟孩子是差不多的地位，似乎没有必要把莫景寒看的这么危险重重，若是能限制住他也不是不行。

    曲笙正思量着，外面的莫景渊就皱眉，不由分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捉拿林甫莫景寒，一个都不能放过。”看他的语气神色，跟曲笙的心思是差不多的，只是没有了曲笙的两难抉择。

    事已至此，曲笙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这人不消失始终是一个阻碍，曲笙也不相信真的会这么看重一个次要人物，一切不过是数据罢了。

    只是如此看来，这个选择的目的就是要自己遵守规则了，曲笙抬起头，看样子是想明白了，“杀了莫景寒，孩子无所谓的。”

    天知道她这话的时候多纠结，她其实还很好奇初为人母的体验，然而还没体验多久就被收回了，这就像是个约定，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体验了，现在暂且还不知道是不是好事，然而看着外面的一切却没因为这个选择发生什么变化。

    莫景渊完之后就一心一意的看着昏迷的自己，也因此没有下去看见那些血色的场面，曲笙眼前一黑，随即一亮，再看见的就是莫景渊的脸了。

    “没事吧？”

    “我没事。”

    二人异口同声，曲笙却忍不住哭起来，莫景渊有些忙乱，又是给她擦脸又是问如何了还得吩咐人喊医官来。

    曲笙叫住他，“我就是有点疼，女子都要遭一次的。”难得这个时候还能思路清晰的编个谎话出来，曲笙只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好容易止住眼泪，曲笙顿时听见下面百姓哗然。

    莫景渊连忙捂住曲笙的耳朵，“王后不该来的，现下诸多不便，委屈了。”

    这话不还好，一曲笙哭得更凶了，也不知道是委屈在哪，莫景渊不闻她言语，只好翻来覆去贫乏的词汇去哄她。

    曲笙听着忍不住笑起来，只不过混合着难言的心情，和下面守卫驱散人群的喝止声，曲笙心里多少有些释然了，她泪眼朦胧的问莫景渊，“如果，我是如果，我们的孩子和置莫景寒于死地只能选一个。”

    曲笙再次难受的锁紧了身子，没想到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