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谁能为结果负责?(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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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衣物整理完毕,孙伽哙将此事一一完,任吉绣也明白此意。

    只是不知院落内已进行到哪一步骤。

    她正过身看着还背对着她的孙伽哙,脸红到耳根。“好好了,你现在可转过来。”

    淡淡的一声嗯,孙伽哙便正过身来。

    一瞬间,两人不知该如何对话。

    “那什么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

    见氛围一再安静,任吉绣索性找话题聊。棚口的帘子将外面的情况遮挡得无一缝隙。

    那时居然不好意思的孙伽哙不知该如何便拄着佩剑坐于那木箱旁。

    此次是孙伽哙抬眼看着她。“还不知外面是何情况,若有异变,伏渊应会通知我们。”

    听她主动开口,孙伽哙竟泛起一丝喜悦。方才实属自己失礼才导致气氛一致安静。

    会有异变吗?那女子与那宫中细作有多少秘密。“对了,一抹这名好熟悉!总觉着在何处听见过。”

    想起正事,任吉绣表情严肃的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一抹,一抹,这人到底是谁?

    仔细想来,孙伽哙在这宫中倒是未接触过叫一抹之人,但她能知如此多细节,可确定她的身份不一般。

    “熟悉?你来宫中并未多久,又才接触过几许人!”下一句话并未出口,她怎么可能会觉着熟悉呢!

    孙伽哙皱着眉头侧脸呵斥她,突然被呵斥的任吉绣很不乐意,不就提一句吗,为何情绪如此激动!

    想的话被堵在嗓子眼儿也未出。这两兄弟最近怎么回事,怎么都阴晴不定呢!

    “你”

    “对不起,我出于担忧才”见她一脸惊愕的模样,孙伽哙意识到自己方才情绪或许过于激动。

    “无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如此。”

    任吉绣平淡的起身,话语平静的像个无事人。

    不是第一次,似乎在她面前失态只有此次,何时不是第一次?

    “我知道你们不想让我涉入这场局,可从我一开始被安排到府中,便注定我成为局中的一枚棋子。”

    “或许我爹也没想到,原只想让我从军,却误打误撞令我进入一场大局。”

    她自己也不知是何时将这些事看透,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态来看待这些事。

    当时她爹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叫她不要插足宫中之事,现在她才发现,完全做不到那一点。

    身在宫中,又有几时能由自己?

    是啊,她本是名女子,从一开始便被算在局中。

    “吉绣,这场局你本不该在内,可如今也无法将你排除开来。”

    “好了,吉绣不蠢,这场局虽不知何时结束,但应能勉强应付。”

    为了让他宽心,任吉绣对他舒心的笑着。实则如此只会让孙伽哙更担忧她的安危。

    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回已她笑容,恐怕

    突然咕咕两声传入孙伽哙的耳中,看来睡得如此久终是饿了。

    “饿了吗?”

    “嗯!”

    难掩笑意的孙伽哙揭开一块布,那布下是几块面食。递给她一个饼后,孙伽哙又去倒杯茶水给她。

    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已许久未出现过!

    将所有需要掩埋的物品倒入坎内,他们一行人便去准备晚膳。

    此时屋内只有弋茹那具遗体待在那处。

    晚膳很清淡,只有饭食与玉米青菜搭配,毕竟这是白事不能沾荤。

    他们将饭含所需之食皆放于一碗中。

    随后安和与婆婆几人去到屋中将米放入弋茹撑开的口中。婆婆取下她上的玉环,给弋茹戴上。

    孙伏渊取来那时准备好的玉珠交与婆婆中。

    面色凝重的婆婆接过那玉珠,轻放于弋茹口中,又用饭盖上。

    外面之人也将木牌制作好,放于堂前庭中,大以遗体身份分等级,所以木牌并未多大。

    设燎重,其作用就是暂时代替神主牌位,象征遗体亡灵。

    想必弋茹已从那幽冥的北方归来,回到这木牌中。

    这一切本需在初终一天内完成,可无奈做为局中关键之人,这一切终是延迟。

    本该第一日完成的事推迟许久,剩下的则是明日才能完成。

    “寿衣可有准备好?”

    “殿下放心,已从集市取来。”

    守夜还未开始前,孙伏渊再次向去过集市那人确认寿衣的完好。

    那几户家中的女子也回自己家中,明日一早才会到来。而男子则是留在此处帮忙。

    今日守上夜的为林亦逵与吕天一。守下夜的为孙伽哙与任吉绣。

    昨晚将心结解开,任吉绣已无所谓与谁一同守夜。或许与孙伽哙一起会让她更自在些。

    因那时任吉绣熟睡许久,一入夜便全无睡意。

    担心自己打扰到孙伽哙的休息,她只好披着孙伽哙的厚衣物走出棚外。

    今夜竟然有些许星光。

    等等,那不远处星星点点的是流萤!每个女子心中都有些许梦幻,她也不例外。

    她三步跨两步,想捕捉一只流萤来仔细观看。

    刚踏足那片矮树丛,便惊起一大片栖息的流萤,一瞬间将她所站之处照亮。

    风细细的吹着,吹拂着她那盘起的发丝,面前如此壮观的景象让她愣在那处。

    这应是入冬前,流萤最后的闪耀吧!

    此刻的她犹如融入环境一般,再无捉流萤的想法,只待安静赏望。

    她被这景象吸引不愿离去,于是索性坐下,同时心翼翼注意着,担忧弄脏他的厚衣物。

    又如昨夜一般,她痴痴望着坞都的方向。坞都的人都还可好?

    睡得并不深沉的孙伽哙一下便醒来,随即发现棚中已不见她人影。

    他下意识的走出棚,四周走上一圈后,才寻到她的背影。

    “怎又一人坐于棚外?”

    他轻轻走至她身旁,就连嗓音都放得轻。仿佛怕打扰这片宁静。

    “难以入睡,又担忧打扰你休息,就出来了。”她抬头朝他清水出芙蓉般一笑,那笑在流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不同。

    “何来打扰一词,天气正凉,夜里还是少往外走。”

    “若不往外走,我又怎么能遇见流萤的这般美景。”

    正是她无畏这凉,才能观赏到冬日不复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