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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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云竹神色郑重地左右看了看,声道:“我与阵师下去探测了一下,我们推开石门,发现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许折微微一笑。

    “唔要不你自己下去看看?”

    许折摇头,这不安全。

    他心念一动,便自言自语地摇头叹息道:“我好想看看下方影像,然而我身体不适,且我看此地无人有复刻场景的能力,便作罢吧,哎。”

    老阵师一听,瞬间咳嗽几声,“额,咳咳咳咳咳。”

    等许折与陈云竹注意到他了,他才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捻须闭眼心游苍穹,片刻后睁开一只眼,睥睨着许折,缓缓道:

    “友此言差矣!”

    许折一挑眉:“哦?莫非您可以做到?”

    老阵师脸上皱眉轻轻颤动,很骄傲地道,“此雕虫技耳!”

    “我不太相信呢。”

    “哼!”

    老阵师扬起头颅,阔步离去,在许折平静的目光中跃下深渊。

    陈云竹:“”

    “吧,找我何事?”许折望向陈云竹。

    陈云竹站在他身旁,磨蹭了一会,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很重要。”

    “。”

    “我不懂阵法,王约文也不懂阵法。”

    许折沉默不语。

    “然而我爹依旧指派我二人负责此事。”

    陈云竹看向许折的眼睛。

    后者平静的目光看不出一丝涟漪。

    于是,她又继续道:“不久前我和阵师下去看了一下,在下面他与我讲,我爹似乎不希望他来插此事。”

    “哦。”

    陈云竹深吸一口气,四下看看,发现许多双眼睛在看着她与许折。

    那些眼睛有羡慕,有嫉妒,有敬畏,有敌意

    她再:“我和老阵师聊了许久,我发现我爹对这阵法似乎很了解,然而,他以前从没和我过这事,就连这阵法是阴木大阵,他都没告诉我。”

    许折:“所以?”

    “我爹有事瞒着我。”

    许折微笑着问:“所以,与我何干?”

    “你笑了。”

    “有吗?”

    “嗯哼,我已经发现规律了,你笑了,就明,这件事和你有关系。”

    许折想了一会,不愿再此处深思,便问她:“下面石室中当真什么都没有?”

    陈云竹犹豫着答道:“算是什么都没有,里面有一条密道,老阵师这里面有东西顺着石室跑走了。”

    “石室通向哪里?”

    “白家庄附近的那个密林。”陈云竹解释了一下,“就是我蜀山经常在其中展开狩猎活动的那个密林。”

    “观察过痕迹了没有?”

    “有,初步判断,距其离开已近旬日。”

    许折双自然下垂,微曲指节,轻缓却又规律地敲击着腿部。

    那就是大概与人形蜈蚣同时出来了,既然这么久还没找到他许折头上,那么

    “白家。”许折暗自沉思。

    一副立体思维图在他脑海中生成:

    一个衣衫破败的人顺着通道逃了出去,跌跌撞撞,修为应该受损。

    不对。

    应该还有只蝙蝠。

    它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盗窃者?

    拯救者?

    引领者?

    好人?

    坏人?

    应该是半个既得利益者。

    人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些奇怪的事,蝙蝠也一样。

    修仙者不会做一些无益几身之事,会话的蝙蝠也一样。

    “让我来猜猜。”

    “真相只有一个。”

    “养神门里最贵重的东西,应该就是里面养着的人本身了。”

    “陈长老有问题,有大问题。从前没发现,问题就更大了。”

    “至于陈云竹”

    陈云竹拉拉许折的袖子,呆呆地问:“喂,你在想什么啊?”

    “在想你。”

    “你太坏了!”陈云竹伸打了许折一下。

    许折懒懒地、象征性地避让一下,目光开始游弋:

    废弃的灵矿呈露天状态,地势起伏不定,到处都是或大或的坑,整块大地像被兔子啃过的海绵宝宝。

    在这坑坑洼洼地宝宝身上,存在着一座布置百年的阵法,现在这些阵法的边缘以及主要轨迹都被可见荧光物质标记下来,闪着冷冽的青光。

    那些执业余罗盘或其他法器的蜀山少年,兢兢业业地勘探着,挖掘着,计算着,标记着,偷看着

    那些少年的目光对上许折的目光,毫不畏惧,甚至锋芒外露,似乎在:“凭什么你能和陈师姐愉快叙事?”

    许折平静地错开那些赤裸裸的、带着嫉妒、敌意的目光。

    他早已过了那种纯真的年岁,爱情在他眼里,如今大概和交易无二。

    陈云竹撩拨着长发,走到他身侧,弱弱地问:“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干嘛这么严肃”

    许折又很随意地将话题扯上天:

    “那座城?”

    陈云竹也抬起头,思绪顺利地被许折带偏:“嘿嘿,想必你听了无数次,这是第一次见到吧,没错,这就是我大蜀山最闻名的天空之城!又名不夜城!”

    她自豪的模样还是有几分靓丽的,尤其是凶部还会一颤一颤的,总叫许折想起安安静静。

    许折也得承认,从身材的角度来看,陈云竹是很不错的。

    反观那位作死的赵梨忧,她要是躺下来,兔子在她身上走都不用跳过去的,简直平川一览。

    通俗点来讲,对a,要不起。

    “哦哦,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它会白天出来?”

    “啊,这”陈云竹想了想,“前些日官府那边来了一位四品大官,其他具体的我没收到任何通知,不过我猜,算了,不猜了。”

    “你要是有兴趣的话,等我处理完了这阵法的事,我帮你问问?”

    许折:“不用,我只是好奇,当然,如果你能满足我的好奇,我还是很高兴的。”

    “我会满足你的。”陈云竹眨眨眼,像是有预谋地一般道,“我突然想起来上次请你喝酒是你付的帐,我这人一向不喜欢欠人情,所以我打算再请你喝一次酒。”

    “不需要。”

    正此时。

    老阵师气喘吁吁地从下面上来,中擎着一黑色石牌,急匆匆地就朝这边走来。

    于是二人的私人对话到此为止。

    “子,老夫过了,录制影像,挥可就。”

    老阵师得意地将他录制的影像映射出来,是影像,其实只是一幅图画的虚影,至于录制动态的影像,不是这老阵师能做到的。

    虚空图像,模模糊糊地也看不太真切,只能勉强可见里面很空旷,有一个很明显的打坐蒲团。

    “儿,看清楚了没?这可是老夫”

    许折点点头,礼貌地道:“我与您并无嫌隙,一而再再而三这般称呼我,是不是不太妥当?”

    “哼,老夫偏要这么叫你,怎么着?”

    行。

    还挺傲娇的。

    那就随你好了。

    “自是随尔心意了。”

    “子,老夫有一句话忍了好久没问,现在我一定要当面问问你。”

    许折:“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