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择手段的姐姐(8)
就在昭昭和阮氏交心的时候,叶晚也找到了弟弟叶知行,和他一起商量着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够让叶昭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既然所有人都她叶昭对郑三公子一往情深,我们为什么不帮助她坐实这一点呢。”叶晚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肃和狠辣。
叶知行心里发慌的在书房里绕了两圈。
“可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郑明旭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我们这样算计着她和郑明旭在一起会不会有点不好?”
叶昭怎么也是他们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哪怕她做错了事,他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伤害她。
叶晚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傻弟弟,很想撬开他的脑壳告诉他:像叶昭那样的恶毒女人,你对她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叶知行被叶晚看得神情发窘,“我也知道大姐这回做的很过分,但是,但是,我们就算再怎么厌恶她,也不该把她往火坑里推吧。”
这个世界讲究的是夫荣妻贵,男权至上。
没有丈夫的寡妇几乎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十分可怜。
如果在丈夫死前,生了个孩子的话还好,就怕生的是女儿,等到那时,可就一辈子都没个什么指望了。
别指望招赘。
所谓的招赘,在像郑国公府这样的顶级权贵世家里,简直无异于痴人梦。
叶晚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和相依为命的同胞弟弟在叶昭这个坑了他们一辈子的人身上产生分歧。
她强忍着满腔的怒火道:“现在到底是她把我往火坑里推,还是我把她往火坑里推?上次她装醉装进三公子憩的房里,我顾全大局,打落牙齿活血吞,没和她闹。她倒好,变本加厉,今天居然又和三公子纠缠不清!弟,你只想到她年纪轻轻嫁给郑明旭很可能会守寡,又怎么不想想你可怜的二姐差点就被她害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那是她亲妹妹的未婚夫啊!她居然也下得了!”
叶知行心疼的看着自家二姐,“对不起,二姐我”
“弟,二姐知道你从接受的教育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但叶昭却是个睚眦必报的。她不会对你的善意有什么感动,相反,她只会越发变本加厉的因为你的退让欺负你、折磨你!你仔细想想,她这些年来,是不是这样对我们的?”
叶知行哑口无言地垂下头。
半晌,他才闷着嗓子,不死心地:“二姐,咱就不能换个人吗?”
他用充满希冀的眼光看着叶晚,“郑明旭他实在是”
二姐常年被父母娇养在深闺,她压根就不知郑明旭的身子骨已经差到一场伤寒就能要他性命的地步。
是,郑明旭确实优秀,确实身残志坚,但,但他就算再怎么身残志坚,他也不能短命啊!
只要是脑子没坏的人家,都不会想要这样一个随时可能见阎王的人做自家的女婿吧。
那和让女儿去死有什么分别?
叶知行可不愿自家大姐落到那样一个下场。
哪怕她从就喜欢欺负他也一样。
“这是你大姐自己选定的人,”叶晚冷酷地:“当日在多宝阁,她就差没整个人都扑到郑明旭身上去!从这就可以看出,她对郑明旭这个人并不排斥,既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成全她呢?”
叶晚语气里的浓浓恶意让叶知行心惊。
他知道二姐对大姐抢她未婚夫的事厌恶不已——他也同样如此,但他没想到二姐恨大姐已经恨到了巴不得她去死的地步。
这就让人感到害怕了。
叶知行干咽下喉咙。
他得找个会和爹谈谈。
爹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还多。
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打消二姐这执意要把大姐推进火坑里的怨念。
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稳住二姐,免得她背着他胡来。
这样想的叶知行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在脸上做出一副很是淡定的样子道:“不知二姐想怎样成全大姐?”
“她怎么也是叶家的女儿,我和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不会像她一样,用那种下三滥的段,玷污叶家女儿的名声。”叶晚冷声道。
“那那二姐你打算怎么做?”叶知行知道他这样频频相问,很可能惹来二姐的怀疑,但他真的控制不住。
“怎么做?”叶晚抬起下巴,“只要你把叶家长女对郑国公府三公子情根深种的消息传到郑国公夫人耳朵里就行了。”
叶知行猛然瞪大眼睛。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桩绝妙好计。
自从郑明旭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孱弱,他的母亲郑国公夫人也一日比一日暴躁。
为了让儿子将来在九泉之下能够有个替他烧纸的嫡系后辈,她发了疯似的在京城范围到处踅摸愿意嫁给她儿子的好姑娘。
她也不做以势压人的事。
而是明晃晃的让心甘情愿嫁进来的女子和她的娘家一起开条件。
甭管女方家里提出的条件有多狮子大开口,她和整个郑国公府都会倾尽所有的去完成!
只要她们能够让她的儿子动心,并且顺利传下属于他自己的后代。
对于自己母亲的这种荒谬行径,郑明旭反应激烈。
他拒绝像种马一样悲催的活着!
为了打消母亲的念头,他更是搬出了郑国公府,直接住到了多宝阁的后院。
这也是昭昭他们当日能够在那里见到他的原因所在。
儿子的愤然离家让郑国公夫人的动作有些收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叶知行可以想象
倘若他真把二姐所的这个消息传到郑国公夫人的耳朵里,对方会怎样的欣喜若狂,又会怎样的努力促成这桩婚事。
“弟,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叶晚目不转睛的看着叶知行,逼着他表态。
叶知行扯了扯嘴角,强作镇定地:“那是当然,我我这就去派派人帮你做这件事。”
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已经不敢再留下来了。
再这样留下去,他很怕自己会出口伤人。
毕竟这起恩怨是大姐开的头,而二姐则是实打实的受害者。
叶晚带着三分无奈七分宠溺的看着他离开,“我就知道在这件事上你跟我不是一条心,不过没关系,我早有准备。”
她唇角带笑的扭头望向窗外,这天眼瞅着就要黑了,彩珠她也该回来了。
“哈啾!”昭昭在阮氏充满担忧的目光中,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昭姐儿,你这是怎么了?着凉了吗?我这就派人去外面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正亲亲热热和昭昭依偎在火炕上取暖的阮氏紧张的脸色都白了。
叶家虽然也家大业大,但还没膨胀到像郑国公府一样,专门供养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在府里。
“娘我没事,”昭昭伸摸了摸还有些发痒的鼻子,“我们继续。”
“你确定没事?”阮氏伸出来摸昭昭的额头。
昭昭乖乖给她摸,“嗯,真没事,估计是火坑上太热了,鼻子干得发痒,才打了个喷嚏。”
并没有在长女额上摸出异样温度的阮氏松了口气,扬声让丫鬟们兑了杯蜂蜜水进来,看着长女喝下去,才继续和她她亲娘以前的事。
“虽我是庶出,但是嫡姐从来就没有瞧不起我,她是一个非常温柔非常可靠的大姐姐,我们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敬重她、爱戴她。”
阮氏眼眶发红,“昭姐儿,娘多想你亲眼看看她啊,多想你也能叫她一声娘啊”
昭昭没有姐姐,她很难理解阮氏这种对她而言太过于复杂的心情,她只能从旁边的针线簸箩里,翻出一块她两天前才跟着女红先生学的新帕给阮氏擦眼泪。
阮氏接过帕,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不肯用,“这是你独立完成的第一条帕子呢,怎么能给娘擦眼泪,娘舍不得。”
“既然舍不得就收起来吧,算是我送给娘的第一件礼物,还请娘不要嫌弃。”昭昭故意用一种轻快的语气。
“不嫌弃,不嫌弃,这是娘的福气。”阮氏眉开眼笑的把帕叠了,放进怀中收好,边收还边和昭昭解释,“放到袖袋里会压皱。”
昭昭心里暖烘烘的。
“夫人!夫人!”
院子外突然传来异常急促的脚步声。
阮氏柳眉倒竖:“张妈妈,赶紧去外面给我瞧瞧,咱们府上怎会有这么没规矩的丫头,在主子的房门口大呼叫的。”
张妈妈是阮氏的陪嫁丫鬟。
她跟着阮氏嫁过来没多久,就被阮氏指给了叶府老管家的儿子,如今两口子都在叶府当差,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的。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外面瞧瞧。”张妈妈掀开厚厚的门帘子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她也满脸惶惶然的回来了。
阮氏与张妈妈主仆多年,还是头回见她慌得面无人色,心里也是止不住的一咯噔。
“是老爷出什么事了吗?还是我的娘家?”
父亲和嫡母的年纪也不了,如今这天又是风又是雪的,稍有不慎,出个什么差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夫人,都不是,是是”张妈妈一脸难以启齿的看着阮氏和昭昭:“是有人来给大姐提亲了。”
“什么?你可知是哪家的公子?”喜不自胜的阮氏以火箭般的速度从炕上蹿下来问道。
这还是她家大女儿及笄以来,头回有人主动上门提亲呢!
“回夫人的话,是是”
“你怎么是个没完了!快啊!”阮氏心急如焚的催促。
昭昭却从张妈妈这语焉不详的态度中,觉察到了些许猫腻。
看样子这未必是门好亲。
果然。
只听的张妈妈结结巴巴的,“是郑国公府是郑国公夫人亲自带着长媳来咱们府上给她的儿子郑三公子提亲了。”
阮氏呆若木鸡的看她半晌,两眼一翻的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