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去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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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贲勒拉开抽屉取出一盘录音带交给苏哲。

    “行,那我先走了,回头有事再联系你。”

    苏哲和苏韵菲刚走到门口,苏哲忽然转身。

    “对了,这录音是韦家谁的?”

    庄贲勒摇摇头,回答让苏哲感到意外。

    “不是韦家的人,是一个叫班学海的,这个人可能已经在rb了,不然我不会告诉你这么多。”

    “班学海?!”

    苏哲和苏韵菲同时叫出声来,把庄贲勒吓了一跳。据庄贲勒,他也不知道班学海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情。这个班学海患抑郁症,而且有点反社会倾向,攻击性很强,为人疑神疑怪。

    苏哲立即掏出笔记本,取下去年2大案庆功大会上的照片给庄贲勒辨认,上面没有叫班学海的人。苏哲又打电话叫速绘员来,按庄贲勒的描述画像,准备全市通辑。

    离开康宁心理诊所后,苏哲才打电话给庄贲勒,告诉他自己和苏韵菲都可能感染某种病毒,刚才苏韵菲不经意和他握了,所以现在庄贲勒也是被感染对象,要隔离观察,不得外出。

    电话里庄贲勒愤怒了,苏哲忙挂断,耸耸肩,苦笑一声,上车,去南郊的绝尘寺,追查檀香灰的线索。

    南郊绝尘寺坐落在群山之间,被一片竹海包围。由于离市区较远,所以非常清静。寺北面有个山村,周围再没有其他显眼的建筑。这里的地皮被人买下,但并没有大兴土木的迹象,只在竹韦里围绕一座石塔建了几间屋。塔名‘天一塔’,是清中期一户有钱人捐建的。这座塔非常古怪,不是舍利塔,也不像可进出走人的,但据里面与平常阁楼无异,下面两层有窗没门,在第三层南面却开了扇门,也不知道建塔的人是怎么想的。

    车停在山下,苏哲和苏韵菲打伞步行上山。

    雨不知不觉中已经了,但乌云仍旧笼罩大地。绝尘寺在半山腰,步行要走三十几分钟。也许是因为出了市区的原故,两个人的都悄无声息。山中湿气重,竹韦间脚下的青石板泛着半透明的微光,不停的承受自天空深处落下的雨滴,即使碎成细的水珠也默默接纳。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绝尘寺响起钟声。这时有风抚过,竹海沙沙作响,整座山上都是雨声与竹响的摩挲,仿佛无数僧人在齐声念经颂佛。群山肃穆,竹海肃穆。

    苏哲眉头一皱,他在心中默数钟声,居然是住持圆寂了。

    绝尘寺的住持法号无直,今年九十七岁,是位得道高僧,俗姓穆。他自幼在绝尘寺出家,少年时曾云游三山五岳,遍访名山古刹,见识广博,二十五岁便当上住持,是难得一见的佛学奇才。同时无直大师也称得上是承宁的活历料,凡在承宁发生过有影响的事情他全都记得,基本能出当事人的身份地位背景。苏哲此行不止为追查檀香,他打算从无直大师口中探听些与案件有关的事情。

    无直大师在此时圆寂,倒显得有些古怪了。

    管俗务的知客僧辨认过照片,没有苏哲怀疑的班学海。而香客众多,很多贫困的人也在买这种香,这让苏哲有些意外。

    “施主,住持圆寂前交待过了,如果有警察来的话就把这封信拿出来。”

    苏哲接过信,转身走出正殿,背后是青烟缭绕中的佛祖。正殿前是在雨里诵经的僧人们,钹罄灵鸣,木鱼声声。苏哲仰头向天空望去,乌云重又聚集,恐怕雨又要下大了。苏韵菲去寺里外人开的商店查都有谁常来此买檀香,还未归来。沙弥在前面带路,苏哲到后院的方丈查看无直大师的死因。

    苏韵菲先到一步,不知为何她眼睛微红,像是刚哭过。

    “怎么样?死因是什么?”

    “自然死亡,没什么可疑的。”

    “那咱们走吧。”

    苏哲点点,也不再进去查看,因为他知道苏韵菲的警校全能第一不是白拿的。院中菊花开的正艳,苏哲多看了两眼,然后才打开伞,和苏韵菲离开绝尘寺。身后的钟声仍在敲,漫山空灵的回响。

    在距绝尘寺不远的栖风亭,苏哲打开信,这是一封长信,用楷书写。苏哲把信交给苏韵菲朗读,他则疲惫的坐下,闭上眼睛静听雨声和苏韵菲的声音。

    无直大师是因为韦家灭门而自行圆寂,原来无直大师是韦欣怿的祖父,韦家也并不姓韦,而是姓穆,乃是北宋杨门女将穆桂英的娘家一族,当年北宋灭亡,穆柯寨被破,穆家就一直被各方势力追杀,南宋昏君也听信谗言迫害穆家,后又遭杨家灭门之祸,穆家便取谐音改穆为木,又取杨家忠义之名,成双木为韦,自此隐迹江湖,不再过问世事。并改杨家梨花枪枪法为剑势,与杨家枪一般无二,丝雨剑贵在熟,熟若漫天丝雨,使敌无可遁迹,故名三十六路丝雨剑。飘霜剑是韦家世传之物,后落入清廷宫中,满清灭亡后遗失民间。

    无直大师认为凶与韦家必有渊源,或许与他父亲的私生子韦豪决的后人有关联,目的恐怕也是玉蟾蜍及四部秘籍。这两样东西已经让韦家死伤无数,世代相传本是保命存族之用,但现在看来,实在是灭门祸根。现在韦家直系已经没有一个男人活着了,无直大师愿警方找到这两样东西后都献给gj,韦家后人不得过问。

    苏韵菲念信的声音发颤,在渐起的雨声中别样悲戚。

    信末无直大师写道‘贫僧是韦家庶出子,虽是庶出,亦比私生子好,不必与子孙争名同辈,但韦家富贵也与我无干。贫僧法号无直,然世间物岂有无直之理?若要无直,必先常舍,心中之物不放下了,又怎能再得?贫僧虽晓此理,但天下痴迷于无直之人又何止千万?然众生颠倒有时,顿悟亦有时,无量众生,或有所望。’“‘无量众生,或有所望。’”

    苏哲在心中默默念着,但世人真有希望吗?苏哲站起,向远处那贪欲纵横的都市望去,暴风骤雨的洗涤或许真的能让人心干净一些。

    “帮我记一下,回局里重点查这个叫韦豪决的人。

    ”

    “嗯,好的。”

    苏哲交待苏韵菲任务,她记下后又收好无直大师的信,然后二人冒雨下山。

    暴雨如注,雷声滚滚,竹韦间的路被狂风折弯的竹枝阻碍。苏哲不得不在前面清理路面,两个人走走停停,时间不觉已是中午十二点整。苏哲有些焦躁不安,案子紧急,自己却被困在这里,暴雨又没有停的迹象,不定山洪随时会来,不管自己还是苏韵菲哪一个出了问题,都不是开玩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