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没时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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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哲正奋力把横在路上的竹枝扶到一边,眼角却瞥见路的前方站着一个人,转身看时又不见了。

    但就在这时,半山腰上的钟声突然消失了,苏哲一愣,回头张望,雨停了,并在向身后不远的地方退去,天上的乌云也刹那飘散,阳光直射下来,与乌云聚集的那边恍若两重天。这景象诡异之极,让苏哲悚然而立。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天有些奇怪。”

    苏韵菲问,苏哲答。话音刚落,苏哲忽然感到大地微颤,毫无提防几乎站立不稳,有一道波纹一样光从前面扩散来,在经过两人身边时,苏哲感到两耳嗡嗡作响,再转头时他震惊的看到,天空中没有一丁点乌云的影子,湛蓝的像水晶,竹林间寂静无声,偶尔有鸟鸣叽啾,来路上破损的石板此刻却完整无缺。

    地面是干燥的,竹叶上也没有水珠,仿佛根本没有下过雨。

    苏韵菲不见了!

    苏哲心头一跳,惊疑的向四周张望,路两旁的竹林非常茂密,而且是细长的墨竹,人不可能藏身其中。苏哲站在这条路的中央,前后都有三十几米,也不可能是走散了。

    苏哲甚至仰头向上望去,几片竹叶在发亮的天空映衬下绿的像翡玉。

    难道是时空隧道?还是幻觉?苏哲抬起右,发现自己还握着那枝开路用的滴水的竹棍,这并非幻觉。苏哲咽了两唾沫,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下山,或许苏韵菲已经在车里等着他了。

    刚走出两步,苏哲发现自己还打着被风刮坏了的雨伞,他丢掉竹棍,简单把雨伞收起,警惕的走在竹林间。

    前面再转过两个弯就是天一塔,阳光在寂静的竹里细碎的铺散,竹风摇曳,暖洋洋的让苏哲身上渐渐温暖过来,他困惑不解,四周明明明媚祥和,可他却感到一股肃杀之气,偏偏竹叶上又有只醒目的蝴蝶在舒展双翼。

    虽然不知道危险将来自何处,苏哲还是做好准备,脚步放轻,慢慢的走向前方。

    天一塔周围是一片空地,这片空地也是上山下山的必经之地。苏哲还没走出竹林间的路就听见那片空地上有声响,多年警察的经验让苏哲本能的感到危险所在,那是利器在空中挥过时的啸声。

    枪却不见了!

    冷汗刹那涌出,混着雨水淌下,湿衣服贴在身上仿佛有个人靠了过来。苏哲犹豫片刻,从路口向天一塔方向张望,却发现只是一个男人在练剑。

    这个男人三十左右,身高在一米七八上下,浓眉大眼,十分英俊,穿着朴素干净,只是眼神里的杀气太重。不过他的剑招非常优美,动作轻盈洒脱,仿佛在合着无声的音乐起舞,韵度自如;步伐更是轻灵稳健,敏捷多变;剑法规整清晰,给人以身剑合一的错觉。而且,他所持的竟是飘霜剑!

    苏哲本能的感觉到这个男人比较危险,还是不去招惹的好。但下山只有这一条路,该怎么办呢?更何况他拿着失窃的飘霜剑,不追查的可是严重的赎职。

    可是这人在此练功显然是不想别人看到。苏哲对华夏传统武术没什么太多认识,上警校时擒拿格斗项目也并不出色,用从前的老队长连梓舒的话是智慧型。

    但他听过武林中人练功时最忌讳别人偷看,特别是一些隐秘门派,把这看的很重,旁观的人会被视作踢场子,要作生死一搏的。

    苏哲擦了把脸上的冷汗,摸了摸警员证,还好,这个没丢,是死是活都要去问问。他咬咬牙,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向前迈出一步。

    “当!”

    刚才还在天一塔下的那人此刻却挺剑刺到眼前,剑尖直点咽喉而来,却被别一柄剑挡住,两剑相交都用的是剑背,显然双方都不想伤了剑身。

    苏哲则感到旁边黑影一晃,有人斜地里冲出替他接了一剑,那金属撞击的声响让苏哲两腿发软,连退五六步踩到石板路外的泥里,身子一歪差点跌倒。

    等到苏哲停身观望时,那两人已经从眼前消失,打斗到路外面被竹林挡住了视线。然而刚才那替自己接了一剑的人冲出的瞬间,苏哲分明闻到‘玫瑰情人’的清香,是苏韵菲!

    冲出竹林路,打斗声已经消失,天一塔下只剩下苏韵菲持剑警惕的四顾。苏哲喘着粗气,心跳的难受,有些绞痛,像是高原反应。此刻他离苏韵菲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可却仿佛永远都走不过去。

    “站着别动!”

    苏韵菲转头大喊,胸口并不起伏,声音却震的苏哲耳朵嗡嗡的响。苏哲定定的站着,看见苏韵菲中的剑似水波一样微荡,天一塔也变得倾斜,竹林忽的狰狞像猛兽醒来一般。

    苏哲拼命呼吸,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口干舌燥,脚下的大地像沼泽般在将他吸进去,而别有一股力量却在抓着他向上提。在中间被撕扯的感觉可并不好受。

    就在这时,眼前凭空出现一人,居然是鹤发童颜的诸恺歌,他目露凶光持飘霜剑直刺来,眼看就到刺入苏哲的心脏时,苏韵菲的剑再次救了他。这回两剑相交都用的剑刃,碰撞出刺眼的火花。

    苏哲想起用去挡时脚下突然的一软,整个人陷了下去,无数嘈杂的声响袭来,将他淹没了。

    “老苏!醒醒!这可不是睡觉的地方!”

    “苏队长?快醒醒!”

    苏哲睁开眼惊疑的看见步鸿光的脸,心中猛的想到什么,随即忘却了。苏哲的第二个念头就是摸枪套,枪还在,他长出一口气。

    雨还在下,苏韵菲站在一旁给他打着伞,自己却被淋湿了大半,警服紧贴在身上,露出带蕾丝花边的纹胸。

    苏哲脑海里一片混乱,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倒在路边,步鸿光怎么会在这里,刚才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真实还是虚幻,无从辨别。

    只是诸恺歌的那双眼睛,杀气透过虚空蔓延来,苏哲打了个冷战。

    “诸恺歌,是诸恺歌!回绝尘寺看挂名施主里有没有诸恺歌!”

    苏哲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

    苏哲本想再去绝尘寺,却被步鸿光拦住,案情有重大突破,必需立即回局里,绝尘寺的事交给地方派出所就行了。

    步鸿光本想电话通知苏哲案情有重大突破,但电话打不通,苏韵菲的也不通,局领导有些担心,后来追查到他们曾到过庄贲勒的心理诊所,又获知去了绝尘寺,于是步鸿光便匆忙赶来,正遇到苏哲突然晕倒。苏哲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晕倒,但现在没时间仔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