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在意,小轩离开
伍常的眸光变得不可捉摸起来,似是在思量要不要伸去取。
玉清见状,不禁轻声笑了笑,“公子不敢吗?”
伍常被玉清一激,以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伸插进玉清的袖口中,本以为玉清会躲,没成想玉清便站在原地等着他去取。
待伍常将雄纸取出,玉清扬了扬衣袖,将中的羽扇放回衣袖中,负看着伍常道,“若是安王回来,烦请公子告诉他”
“告诉本王什么?”没等玉清完,华年便自其身后走了过来,冷声道。
玉清闻言勾唇而笑,转身朝华年作了个南蛮礼法,接着便抬眸看向华年道,“告诉王爷,将洛族首领的项上人头留给玉清。”
华年走上前,拿过伍常中的雄纸,展开看了看,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依旧唇角留笑的玉清,将雄纸在玉清面前展开,这才淡淡道,“就凭这张雄纸?”
玉清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只要留得洛族首领的性命,玉清自有能耐取得。”
华年也没有应话,兀自将雄纸合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玉清漠然道,“凭什么你就一定以为本王会管南蛮之事?”
玉清愣了愣,似是没有想到华年会这般发问,沉思了片刻,缓缓道,“若王爷不愿管,断不会过来安民城。”
华年摇首,“你错了,本王的确不愿管,”完,又添了句,“是不得不管。”
玉清轻挑了一下眉,“不知这与洛族首领的人头有何关系?”
“跟着本王,不止洛族首领的项上人头,洛族部落的首领之位,本王也留给你。”
玉清怔愣了一下,约摸过了六一炷香的时间,才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要王爷肯给,玉清什么都答应。”
华年这才轻笑了一声,一边往轩处走,一边自袖中取出一块令牌丢在玉清怀中,“拿着这个去找安泰城找阮裕。”
玉清握住令牌,看着其上的“安”字,轻轻挑了挑眉,又朝华年作了个南蛮之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伍常,这才转身离开。华年既肯不问理由地相信他,他也断不会做教华年失望之事。
“她呢?”
轩看着华年回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先前于他而言,华年只是个亦敌亦友的东来国安王。而今他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于他而言,华年还是夹在他与锦瑟之间的屏障。
“我要回去。”
听着轩一字一顿地出这四个字,华年不由地挑了挑眉,“回去?”
“我要回去北夷。”
华年似是没有想到轩会突然这般,可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便要打开门走进去,轩却突然站在他面前,“这颗还童丹还有一日便失效了,我今日便走。”
华年轻笑了一声,“这与本王有关?”
“我要做北夷君主。”
华年挑眉看着她,似是在疑虑轩话中的真假,可又听到轩道,“而今我明白,茕茕孑立并非上乘之选,我要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华年依旧紧紧地盯着他,听完他的话,眸光一聚,也没有问轩想要保护的人是谁,仅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轩见状,这才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摸了摸衣袖中锦瑟先前送给他的黑白棋,转身走到伍常面前,仰首看着他认真道,“保护好她。”
等到伍常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此次离开,也不知多久才能见到锦瑟,可他也只有离开,才能有足够保护她的权力地位。
华年转眸看着轩离开的背影,眸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开了屋门走了进去,见着锦瑟正枕着臂睡在软榻上,身上盖着的衾被大半截落在了地上,不禁走上前为她往上拉了拉。
见锦瑟不安地动了动,华年连忙收了,在先前轩坐着的位置坐下,将袖中的雄纸放在桌上,过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又见得锦瑟翻了个身,差点自软榻上掉下来,华年见状立即上前接住了她。
看着锦瑟依旧一副沉睡的模样,不禁轻蹙了下眉,叹了口气,俯身将锦瑟抱起来,走到床边轻轻脚地将锦瑟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正准备离开,锦瑟却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蹙着眉头,急切道,“母妃,不要喝,母妃,求您不要喝。不要!”
华年见状也不知为何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俯身擦了擦锦瑟额间的细汗,还未来得及收,锦瑟便在恍惚间睁开了眼,双眼迷离地看着华年,轻声唤了句,“王爷?”
华年愣了愣,收回,站起身垂眸看着她,“你魇着了。”
锦瑟支起身子,看着身上的衾被,又看了一眼华年,轻轻地点了点头,正要起身,这才发觉鞋不在身边,不禁抬眸看向华年,“王爷,我想喝水。”
华年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到桌前提起水壶来,却发现水壶空了,没有一点水。
锦瑟见状也不禁愣了愣,轻声笑了笑,环顾了一圈屋中,却没见得轩的身影,怔愣了一下,看着华年急切地问道,“王爷可知轩去哪了?”
华年看了她一眼,眸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闷声道,“走了。”
“走了?”锦瑟坐直了身子,有些着急地看着华年,“王爷怎能任由他一个人离开,若是他出了什么事那”
“先前本王一个人离开,怎得没瞧见你这般着急?”没等锦瑟完,华年便打断了锦瑟的话。
锦瑟无奈,“王爷又不是孩子了,我”看着华年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锦瑟便没有再下去,而是继续问道,“王爷既知轩离开,便也一定知道他”
“北辰逸轩没有弟弟。”
听着华年兀自冒出这句话,锦瑟不禁愣了愣,过了片刻才缓缓问道,“王爷此话,是何意?”
“北辰逸轩没有弟弟,”华年又重复了一遍。
锦瑟哑然,“那轩”
“北夷皇室还有一秘术,唤还童。”
锦瑟回想着先前和轩相处的点点滴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自处,看着华年一字一顿地缓缓问道,“王爷为何,为何不早点,早点告诉我?”
华年停顿了一下,思量着该如何回应锦瑟这句话。他一是为了保护北辰逸轩,不想教更多人知晓;二是北辰逸轩既想以这般面貌面对锦瑟,他也不愿多管闲事让锦瑟知晓其身份。
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只好转移话题道,“有人将雄纸送来了。”
锦瑟闻言,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既是雄纸到了,便意味着距离她离开安民城见到二舅父又近了一步。念及此,锦瑟也不管自己没有穿鞋,径自下了床走到华年身边,自袖中取出雌纸来展开,与雄纸合在一起。
华年看着她赤裸着双脚,眸光微聚。
“王爷,这便是多数洛族之人藏身之地。”锦瑟一边着一边将雄纸的某处指给华年看,却发现华年正垂眸盯着地上看,不禁顺着华年的目光看去,这才发觉华年看的是自己赤裸的脚,面上一红,忙坐在木椅上用裙摆将脚遮住。
华年倒也没多,也跟着坐在她的对面,一边看着雌雄纸上的位置,一边缓缓道,“一个女子,大大咧咧地无所顾忌,当真不像话。”
被华年一,锦瑟的脸愈发泛红,心翼翼地凑近华年,轻声道,“王爷何时变得如翰林院的老学士这般迂腐了?”
华年抬眸看了她一眼,指着雌雄纸上的某处道,“此处洛族之人最为分散,不能围攻,只能逐个击破。”
没成想华年居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锦瑟不禁抿了抿唇,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良久没有等到锦瑟的回应,华年又抬眸看向她,见着她不住地点头,也不话,轻挑了一下眉毛,“你这是什么反应?”
锦瑟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咬了咬下唇,轻声笑着反问道,“王爷希望我有何反应?”
华年闻言也跟着轻声笑了笑,突然站起身凑到锦瑟面前,看着锦瑟的眼睛沉声道,“有句话你错了,本王并不迂腐,本王”
锦瑟朝后躲了躲,防备地看着华年,见着华年顿了一下,不禁下意识问道,“什么?”
华年深深地看着锦瑟,伸将锦瑟头上的银钗取下来,放在锦瑟面前,“这个,以后不要带了。”
锦瑟蹙了蹙眉,就要伸夺过华年中的钗子,却被华年躲了过去,不禁无奈道,“王爷虽然这个钗子的样式一般,可却是锦瑟用来防身的。”见着华年处处看这个银钗不顺眼,锦瑟还当他是不喜欢这个银钗的样式。
华年却不理会锦瑟的解释,自袖中取出一块锦帕,放在锦瑟面前,示意锦瑟打开。
锦瑟狐疑地看了华年一眼,这才伸将帕子打开,待看到帕子中的物件时,又狐疑地抬眸看向华年,轻声问道,“送给我的?”
“不然呢?”
锦瑟看了一眼帕子上的发簪,往华年的方向推了推,摇首道,“我不能收。”
华年的眸光一沉,就在锦瑟想要开口解释时,不由分地簪在锦瑟的头发上,“本王送出去的东西,绝不会收回来。”
锦瑟正要将发簪取下来,却听到华年道,“要么收着,要么丢了。”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发簪取下来放在桌上,看着华年紧蹙的眉头,轻声道,“王爷放心,我收着。”
与阮裕送的银钗不同,华年送的簪子除了可做暗器使用,且分外美观。其上有一只银色的展翅蝴蝶,一朵由粉色的珠子和淡黄色花蕊的花,尾部有几簇淡蓝色的简易花,其上缀着五根淡粉色的流苏。
“这次回去,本王便请旨”华年到这,不知道该怎么下去,只好抬眸看向锦瑟。
锦瑟的心微微一滞,虽知道此事早晚会发生,可而今听着华年开口,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闷头应了一声,过了约摸半刻钟的时间,才摇了摇首,正准备开口,却听到华年沉声道,“你若是不愿意,本王自可打消了这个念头。”
锦瑟抬眸看向他,见着华年一副竭力克制的模样,才摇首道,“锦瑟尊重王爷的决定,只是,只是”
见锦瑟缓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将话出来,华年不禁有些烦闷,站起身将雌雄纸卷起来放在袖中,看也未看锦瑟,便开口道,“你好生休息吧。”
将将走到门边,锦瑟便站起身唤住了他,“王爷。”
“怎么?”华年闷声应了句,依旧没有回头。
锦瑟抿了抿唇,缓了口气道,“还是由我去请旨吧,王爷先前既已答应,而今,而今这般反”
到这,锦瑟停了停,似是觉得“反悔”二字不太合适,正想着该如何寻个合适点的词,却见华年转过身,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反什么?”
锦瑟连忙摇首,“没,没什么。”
华年见状轻轻挑了下眉,“你以为本王为何去请旨?”
被华年这般问,锦瑟也不禁莫名起来,可还是轻声回应着华年的话,“请旨退婚。”
华年闻言,这才轻声笑了笑,走到锦瑟面前,垂眸看着她,声音低沉道,“本王去请旨商议婚期。”
锦瑟诧异地抬眸,正好与华年四目相对,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商,商议,商议婚期?”
华年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勾唇笑道,“本王送出的东西绝不收回,开口要来的人也绝不丢弃。”
看着华年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锦瑟的心不由地加速跳动起来,仰首看着华年轻声道,“王爷而今可在意,在意”
“在意什么?嗯?”
听着华年低沉魅惑的声音,锦瑟的脸不禁泛起了红晕,摇了摇首,不再去看华年含笑的脸。
华年却伸揽住了锦瑟退后的身子,拦腰抱起她,没有理会锦瑟惊慌的模样,轻声笑道,“在意。”
将依旧没有回过神的锦瑟放在床上,华年又轻笑道,“本王,本王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