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19章 你我,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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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瑟哑然,她自知华年之意,只不过顺着素心的话随口问了句,没成想华年竟当了真。饶是她未亲眼瞧见,便知“黑白无常”不过是教人穿得神乎其神了的。

    一口将到了嘴边的四喜饺含进口中,看向华年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口齿不清地问道,“王爷不是一直都道锦瑟愚钝蠢笨吗?”完,不禁眯着眼睛勾起一抹笑来。

    华年倒也没有开口反驳,执起汤匙盛了碗清汤放在锦瑟面前,“昨晚便吵着要水喝,而今”

    “丑八怪!丑八怪!你给本姐滚出来!”没等华年完,门外便传来了洛天依怒吼的声音。

    素心见状,立即看向锦瑟,等着锦瑟开口。

    锦瑟先是愣了愣,继而端起汤碗来喝了一口,只道了句,“无需理会,任由她去。”

    想着锦瑟对一些事的处理方式和看法和他出奇地相近,华年不禁看着锦瑟轻笑了一声,捻起一块熟芥还未放到锦瑟嘴边,门便被洛天依随行的侍卫兀地踹了开。

    洛天依沉着脸走进屋内,没成想入眼的不是锦瑟那张寝陋的人皮面具,也不是轩粉雕玉琢的模样,而是一个俊朗不凡的男子坐在正对门的位置,一边将盘子中的饭菜夹到一旁如出画般的女子嘴边,一边轻声道,“多吃点。”

    不管那女子长得如何,她一向憎恶俊朗的男子与旁的女子你情我浓。又见着华年与锦瑟非但一副亲密的模样,还状若无人,不将她放在眼中。

    见洛天依满面不耐,洛香不禁凑到洛天依面前,声道,“王女,这男子是那苏公子的侍卫,昨个儿奴婢来接那家伙过去主院,便是他和丑八怪拦着。至于这女子,瞧着搔首弄姿、娇媚多情的,多半是醉百楼的人。”

    洛天依依旧紧紧地盯着华年和锦瑟,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素心道,“先前本姐教洛香知会给你们的,复述一遍给本姐听。”

    素心垂首,“素心只听主子的吩咐,旁的什么也不知。”

    洛天依气急,扬便要打上去,华年却随丢了根竹筷打在洛天依的腕处,惹得洛天依立即惨叫起来。她自幼起,便被洛族首领捧在心中呵护,哪里受到过这种委屈。

    立即恶狠狠地看向华年,话语间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来人,将这三人给本王女丢出去,女的乱棍打死,男的给本王女做成人彘。”洛天依捂着尽是痛楚的腕,她才不管华年是否俊朗,敢在她洛天依头上动土,便是死也不足惜。

    侍卫应了一声,拔出刀上前,还未触及华年的衣袖,便被华年一一击倒在地。华年一步步地走近洛天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向都是本王将旁人做成人彘,何时轮得你对本王动?”

    一听华年此言,洛香立即吓得瘫软在地上,在东来能够自称“本王”的人,唯有东来战神安王。传闻道安王为人冷傲,杀人如麻,她断不想做其刀下亡魂之一。想到这,洛香不禁跪直身子,扯了扯洛天依的袖子,“王女,咱们还是走吧。”

    洛天依却将洛香甩在了一边,一步未动地站在原地,抬眸紧紧地看着华年,“就算你是东来战神又如何?寡不敌众,最终还不是要沦为本王女的阶下囚。”

    锦瑟见状,跟着华年站在洛天依面前,浅笑道,“锦瑟只知南蛮王女宇嫣然,不知洛姐是何方的王女?”

    南蛮人大多粗短强壮,而今站在洛天依面前,更显得锦瑟愈加抽条。

    洛天依没有注意到锦瑟的自称,想来就算是注意到了,以她的性子,也不会想着去了解东来皇女的名字。仰首看着锦瑟,趾高气扬、自恃清高道,“醉百楼的腌臜东西,你有何资格和本王女话?”

    锦瑟轻声笑了笑,顺着洛天依的话重复了一遍,“腌臜东西?”

    洛天依却没有应话,径自看向华年嗤笑道,“听闻安王一向洁身自好,而今却在醉百楼拾了这么个腌”

    “本王从不打女人,可你若继续下去,本王不介意为你破了这个戒。”没等洛天依完,华年便打断了她的话,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道,眸光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侍卫,洛香不禁咽了咽口水,又爬上前扯了扯洛天依的袖子,“王女,东来有句话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走吧。”

    若不是顾忌洛天依的性子,她早便逃走了。可若是洛天依在她面前教华年教训,甚或是成了华年刀下的冤魂,她不仅没了得以仰仗的主子,甚至有可能被首领砍了脑袋。

    洛天依任由洛香在那儿哭哭啼啼,径自抬眸看着华年,“我只问你两件事,其一,玉清和苏锦都是你的人;其二,雌雄纸都在你中,昨晚的黑白无常是你的人。”虽是问话,可洛天依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锦瑟闻言愣了愣,也不禁转眸看向华年。苏锦她知道,可玉清是谁?黑白无常又怎得成了华年的人?

    华年却没有回应洛天依的话,仅是转首看向锦瑟,轻笑道,“坏事是,安民城之事无需你处理,你做不了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好事是”到这,华年顿了顿,看向锦瑟的眼眸中笑意更深,“今日你便可以离开。”

    锦瑟怔愣地看着华年,没有想到华年行事居然这般果断迅速,“那黑白无常是”

    “龙卯和伍常,”华年自知锦瑟要问什么,没等锦瑟问完,便应了声。

    见华年和锦瑟又这般目中无人,洛天依更加愤恨,“你们莫以为捉了雌雄纸上标注的人,便能教安民城高枕无忧了。洛族既能攻进来第一波,便能送进来第二波第三波第十波。天下,早晚都是洛族的。”

    这下不等华年讲话,锦瑟便看着洛天依轻笑道,“东来将士百万,整个南蛮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万左右,单将洛族之人拎出来,可有十之一?若是洛族部落一意孤行,到头来非但赔了在南蛮的地位,还折了自家的兵。”

    听着锦瑟这段话,洛天依这才正眼看向锦瑟,先前不过觉得锦瑟是个绣花枕头,没成想胸中竟还有几分墨水。

    虽在心中这般想,洛天依面上却还是嗤笑道,“洛族之人在安民城,一没烧杀抢掠,二没聚众造反,不过是在安民城谋个生计。就算是谋反,也仅是想要做南蛮的王。不论南蛮的王是谁,该给东来进的贡一份不少一点不落,东来毫无损失,就是东来的皇上也不得什么,而今王爷连得这个也要管不成?”

    似是早便想到洛天依会这般,华年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本王是管不得南蛮之事,却管得安民城之事。洛族之人是未在安民城烧杀抢掠,亦未聚众造反,可洛族部落的首领之女而今却站在安民城的城主位上质疑本王,不应该管这些。安民城的城主失踪,城中又多了这么多行事鬼祟的人,你本王该不该管?”

    何启义及何夫人的失踪,虽然与洛族部落毫不相干,但确实使得洛族部落在整个事件中哑口无言。谁知何启义会这个时候不见踪迹,谁又知晓东来安王会亲探安民城?

    先前她过来,不过是想质问丑八怪苏锦的去处,将轩带到主院去。而今没有见到丑八怪和轩的身影,谁知竟见到了安王。

    没等洛天依应话,华年又补充了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洛姐要本王如何相信洛族部落没有谋害安民城的城主,欲代之坐在城主位上?”

    听着华年一字一句地诘问洛天依,锦瑟不由地抬眸看向华年。她早便知安王睿智谨慎、果断狠辣、腹黑毒舌,而今跟在他身边才知,他何止这些,明明连得一举一动都何其不凡。也不知怎得就在自己面前,时常露出一副无赖的登徒子模样。

    洛天依自知不过华年,便恨恨地甩了甩袖子,“本王女即将成为南蛮的王女,又怎会看上一个的安民城?”

    锦瑟闻言轻声笑了笑,“这个便要问洛姐了,洛姐何故不安心等着做南蛮的王女,却跑来的安民城做个的城主?”

    听着锦瑟拿着自己的话搪塞她,洛天依的脸色愈发难看。她能够容忍旁的女子比自己抽条,总归是外在的东西,入了土还不都是一样。却不能够容忍旁的女子比自己聪慧,更莫提既比她抽条,又比自己聪慧的女子。

    她来安民城,一是因着父君早便将安民城归置妥当,她只需在这纵览大局即可;二是因着安民城人杰地灵,她断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接触到美男的会;三便是因为宇嫣然回了南蛮,有宇嫣然的地方,绝没有她。

    华年却转眸眸光温和地看向锦瑟,锦瑟此人,聪慧又知分寸,规规矩矩地又有几分有趣。不管是出于利用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确是安王妃的最佳人选。

    锦瑟跟着华年赶去四方来客时,一路上引来了不少路人直白的眼光。

    华年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只是锦瑟俏脸一直红红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快步走到华年的右边,抿了抿唇,看也不敢看华年,便声窃窃道,“先前锦瑟便带张人皮面具,王爷却不让,而今你看”

    “今后成了亲,你还不是要这般跟着本王走在街上。”没等锦瑟完,华年便打断了她的话,轻笑了一声。

    被华年这么一,锦瑟愈加羞赧,不禁用力地扯了扯华年的衣袖,“谁我要嫁给你了?”

    听锦瑟这般,华年脸上的笑意更甚,垂首看着锦瑟紧紧捏着的衣袖,伸出将锦瑟的柔荑握在心里,感受着锦瑟柔荑的滑嫩,勾唇笑了笑,“你的,我的,有何区别吗?”

    锦瑟挣扎着想要将抽出来,华年却握得更加紧,听着华年口中“你”、“我”,锦瑟不由地怔愣了片刻。华年甚少对她称“我”,一向都是本王如何如何,而今听着华年口中的“我”字,也不知为何,竟有几分格外的舒心。

    似是觉得,就因为华年这一句话,他们之间没有了前朝后宫,没有了勾心斗角,没有了步步为营,只有他和她。

    华年见状,晃了晃锦瑟的,又问了句,“有何区别?嗯?”

    锦瑟回过神,连忙摇首,声嘤嘤道,“没有。”

    锦瑟的声音虽,以华年的耳力却听了个清清楚楚,感受着锦瑟温凉的掌,又不明意味地了句,“先前你哪只牵过北辰逸轩?”

    锦瑟抬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见着华年面无表情,不禁仔细思量起来到底是哪只牵过轩。

    没等锦瑟应话,华年便变了脸色,用力地握了一下锦瑟的,惹得锦瑟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气。

    看着华年阴晴不定的神情,锦瑟这才举起右看了看,蹙眉道,“大抵是右,”完,又觉得哪里不对,正想举一下左,可见着华年握得紧紧的,又不明所以地继续道,“又许是左。”

    华年的脸色越发难看,恨不得将锦瑟的柔荑捏碎在心里,锦瑟吃痛地抬眸看向他,惊呼了一声,“王爷。”

    华年看也未看锦瑟一眼,兀自看着前方开口道,“知道痛下次便不要乱牵旁人的。”

    锦瑟闻言,这才明了地看向华年,脸上露出几分止不住的笑意,凑近华年轻声道,“王爷莫不是吃味了?”

    华年垂眸看了锦瑟一眼,看着她眼中露出的笑意,难得没有开口解释,更没有出口怼她。

    锦瑟不禁愣了愣,伸出右反握了握华年,仰首看着他,轻唤了句,“王爷?”

    华年闷头应了一声,走了好一会儿才转眸看向锦瑟认真道,“答应本王,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只能是安王妃。”

    锦瑟第一次见华年这般认真,也没有细想华年话中的意思,还未来得及开口应声,便听到华年道,“只有安王才是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