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不拔剑
这近二十的少女,似乎经过挑选,每一个都长得眉清目秀,英气外溢。
看情形她们排的是一个奇门剑阵,料想必然甚具威力。
月白劲装少女移身到了林边树下。
十八支长剑映着日光蔚为奇观。
霍休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在这批少女刚现身之际一走了之,留下来毫无意义,赢了并不能解决问题,输了更不合算,而现在要走已经来不及了。
内圈的四支剑亮出了准备攻击之势,中圈的六支准备接应,外圈的八支则是待势的姿态,杀气开始弥漫。
霍休云双臂下垂,气定神闲地站着,没有去碰腰间的剑把,看样子他没拔剑的打算,给人一种莫测高深之感。
“霍休云,你准备投降?”月白劲装少女高声发话。
“没这样的事。”
“为何不拔剑?”
“在下不想伤人。”
“好大的口气,开始行动!”扬起,往下一切。
内圈四支剑斜扬,中圈和外圈各以反方向开始快速游动,剑芒映日交错闪耀,变成了两道正反运行的光环,包涵了五丈方圆的每一寸空间,令人眼花缭乱。
霍休云发挥了极大的定力,对光环视而不见。
“呀!”娇喝声中,四支剑从不同方位分进合击。
霍休云身形一晃,空入白刃,拨、打、点、闪在剑光中穿梭,他仿佛熟知对方的招式,乘虚蹈隙,丝丝合和,就像是幽灵鬼魅,有形无质。
四支剑越攻越快,进退疾徐,配合得天衣无缝,势道凌厉无匹。
剑气撕风,发出刺耳惊心的声音。
霍休云竟似游刃有余,形势维持不变。
激烈的剑波,有如狂风卷起的巨浪,配着转动不息的光环,使艳艳的阳光为之失色。
“呀!”又是一声娇喝,阵势起了变幻,中圈的六支剑切入,内圈的退到中圈,照样快游急旋,而内圈加多了两支剑,搏刺更为紧密激烈,而整个的剑阵在疯狂中有律动,似乎要把被攻击者吞噬、绞碎。
疯狂的搏杀持续了盏茶时间。
霍休云感觉到真力在急遽的消耗,真力有其极限,功力再深厚也无法在剧烈的动作中维持长久,他想,只要摆倒其中两人,剑阵必乱,于是他展开反击,几招之后,他才感觉到这剑阵非比等闲,彼此配台的巧妙玄奇简直不可思议,根本就无隙可趁,以他惊人的身,只堪堪能自保,没有半寸的空间半秒的时间能供他利用。
不须力竭,只消一个迟滞便会非死即伤。
而持续下去,力竭是当然的结果。
一个武士,不管有多深沉,始终脱不了傲气,他先表示过不拔剑,即使面临死亡也不能损折这份傲气。
事实上他必须当立断,这剑阵的威力当不止此,如果再增强的话,将无法应付,即使不增强,就这样耗下去,其结果也已在意料之中。
背水借一,非使出非常段不可。
“呀!”他第一次发出声音,随着这一声栗吼,一道罡风裂空暴卷,犹如突发的迅雷骇电,惊叫与闷哼齐作,人影横飞倒撞,光环爆散。
骤雨乍歇,场面静止下来,人影四散分立,有的坐地不起,呈现在每一个少女脸上的是惊悸和骇然。
霍休云的脸孔微显苍白,这一记他是拼全力而发。
月白劲装少女的粉靥也呈月白色,霍休云的功力超出了她的想象。
空气短暂地死寂。
月白劲装少女的粉靥转红。
“退下去!”她大声喝叱。
坐地的挣起身来,纷纷退入林中,转眼不见,现场只剩下月白劲装少女和霍休云遥遥相对,像幻象消失,又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良久,月白劲装少女缓缓挪步,直迫到霍休云身前八尺之处才停了下来,酡红的粉面,显示了她心中的怒气。
怒,在某些型态的女人来也是一种美。
现在,她更美了,刚健,别出一格的美。
霍休云静静地站着,后面已回复了安详,那样子仿佛不是面对想要他命的敌人,而只是对着一个普通而不相干的女人。
“拔剑!”她低喝了一声。
“在下不想对姑娘拔剑。”霍休云答得很从容。
“你真的这么骄傲?”
“在下没这意思。”
“那为何不拔剑?”
“在下的剑出鞘见血”
“霍休云!”她打断了他的话头“别太自恃,告诉你,你不拔剑便没有任何会,姑娘我照样要你的命。”
“我们之间似乎没有恩怨?”
“血债,杀人偿命!”
“在下没杀人,所以也不想真的杀人。”
“哈!霍休云,你表面上高傲自大,骨子里却卑鄙无耻,杀了人不敢承认,听清楚,姑娘我今天非杀你不可,不但杀你,还要你死得很惨。”言词中充满了怨毒,眸子里闪射出可怕的杀光,粉腮也更红。
“姑娘如果有这能耐,在下不会逃避。”
“哼!我要是杀不了你,我便自杀。”话已经绝了,表示其杀人决心之不可动摇。
霍休云内心起了一阵悸动,这样刚强的女人他还是头一次碰到,她敢这么,必然是有恃而无恐,该不该拔剑?
他不能不有所考虑了,剑出鞘必见血只是一句话,见不见血他仍然可以控制,只是他不能随便亮剑,这是一种自我的约束,也是事实上必须坚持的一点,除非是万不得已,因为亮剑的后果将十分严重。
“拔剑,我最后一遍。”
“能先问句话么?”霍休云在决心未下之前,采取了拖延的策略,好让自己有考虑和观察的时间。
“问什么?”
“姑娘的称呼和来路。”
“你用不着知道!”意态冷如雪上加霜。
“在下认为应该知道!”剑眉一扬,接下去道“在下出道以来,还不曾对女人拔过剑,所以这算是条件!”
“你拔剑的条件?”
“不错!”归,霍休云心里还在急急盘算,他的剑有三不拔的原则,不逢极强的对不拔,无意杀人时不拔,有第三者在场时不拔,现在,面对的还不能算是极强的对,他也无意伤她,而暗中不止第三者在窥视,可以无一合乎拔剑的原则。
“如果我不回答呢?”
“不拔剑!”
“好,姑娘我也是头一次碰到你这种顽强而有趣的敌人,我就告诉你。我叫”
就在此刻,一个苍劲的女人声音突然传来“不可任性!”
人随声现,影子一闪便到了两人身前,是一个白发苍苍的清瘦老妪,拄一根粗如鹅卵的鸠头铁杖,白发老妪而配上这么一根沉重的铁拐杖的确是惊人。
霍休云先是骇异,继而感到奇怪,为什么这老妪要阻止这被称为公主的少女出名号和来路,这当中有什么文章?
老妪年事已高,但澄澈剔亮有神的目光并不输于年轻人,定定地照在霍休云的脸上,她似乎要看透什么。矍铄威严的神采里隐泛着一丝慈祥,谁看到她第一眼便会产生好感,简言之,她是正派人的型态。
“霍休云,你不承认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