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飞雪快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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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铃痴痴的想着,竟连有人走入内室亦未察觉。

    直至一股奇异之味盈鼻,她才回过神来。倏然转身,却见菰妄言不知何时已站于身后。

    风铃黛眉微蹙,方自想起上次菰妄言离开竹径通幽之时,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方明白是源自于他身上的异味。

    此味闻来不像花香,亦不像檀香,似以特殊材料制成的香薰味道。此味,她似在哪里闻过,只是一时又记不起来。

    见菰妄言狐疑望着自己,风铃只得敛衽为礼:“不知菰主事驾到,有失远迎。”

    菰妄言笑道:“丫头可还记得,上次本主事过,会为你寻一个面见宗主的良。”

    风铃即惊且喜:“菰主事的意思是?”

    菰妄言道:“今日剑灵宗来了一位贵客,晚上宗主将在‘幽篁’之流霜亭为他接风洗尘,需要侍女在旁侍候,本主事第一个推荐了你。”

    风铃忙道:“多谢菰主事成全,风铃感激不尽。”

    菰妄言咪眼笑道:“那你好好的准备一下,入夜时分自会有人带你前往‘幽篁’。”

    交待完毕,他正欲转身而行,风铃突然拦住他的去路,莞尔笑道:“不知菰主事用的是什么香囊,这味道清雅特别,风铃喜欢的很。”

    菰妄言一脸疑惑:“香囊?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用那种女儿家的东西”

    他转念一想,似又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来‘竹径通幽’之前,本主事去了‘波月竹烟’一趟,想必因此沾染了那里的伽南香。”

    风铃道:“不知‘波月烟竹’住的是什么人?伽南香又是什么?”

    菰妄言道:“‘波月烟竹’乃宗主最为宠爱的徒弟殓无情之居所,只因他从染有怪病,时常胸腹胀闷,而伽南有行气止痛之效,因此‘波月烟竹’长年累月都点伽南香。”

    他正欲离去,风铃再拦住:“上次主事前来‘竹径通幽’之时,风铃亦闻到伽南香味,莫非那次主事也是从‘波月烟竹’过来?”

    菰妄言思忖了片刻,答道:“不错,那次宗主要本主事送点心给少主和剑灵宗门徒。只因‘幽篁’离‘波月烟竹’最近,因此本主事便先去了那里。只可惜少主不识大体,将点心都打翻了,辜负了宗主一番美意”

    菰妄言喋喋不休着,但后面的话,风铃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左思右想,蓦然想到了什么。

    黑影!

    她终于想起,那日在“夜阑听雨”窗棂前一闪而过的黑影,身上便带有这种伽南香味。她当日循香追踪,虽然最后迷失了方向,但这种特殊熏香的味道还是留在了记忆中。

    莫非那个黑影就是殓无情!他为何要乔装夜探‘夜阑听雨’?他是否想对暮寒烟不利?

    “当”的一声,中的胭脂盒落地,片片粉碎。

    “菰主事”

    风铃急急追出,但是菰妄言的身影已经远去。

    心下生急之际,她忽然想起晚上“幽篁”宴饮贵客,便暗下决心,一定要找会将此事告诉暮寒烟。

    剑灵宗-幽篁

    皓月当空,暮寒烟端坐在流霜亭竹榻上,一面饮着温酒,一面欣赏月光下皎白澄明的蒹葭湖。

    剑灵宗位于奇峰云邸之巅,原本无湖,但因暮寒烟好山水之乐,因此开渠挖道,以巧妙设计引流,历时五年,才建成蒹葭湖。

    华灯初上,亭内已摆好了一桌丰盛酒席。

    亭外,潇湘子垂恭立,静待贵宾莅临。

    风铃虽然进入‘幽煌’侍宴,却被安排在离流霜亭三尺之外待命,未得传召不得入亭。

    她远远望去,但见暮寒烟穆如清风,风采慑人,尤其是他冠上镶嵌的羊脂玉“雪璞”,在月色映照下熠熠生辉。

    暮寒烟常言君子性情温顺宽柔,与良玉“温润而泽”之美相契合,正所谓“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因此他以玉自期,身上的饰物,亦多以美玉相缀。

    襟江带湖,一碧万顷。人和景,都是这般醉人。

    风铃静静注视,只觉能这样远远看着,也是一种幸福。

    月笼轻纱,交织一片波光旖旎,群鸿戏湖,漾起层层縠纹。

    蓦然,氤氲水雾因一股力量荡泛开来,但见一叶扁舟破雾而出,刹时馥郁芬芳,旋鼻不散。

    雪白的影,曳一身清冷月光,玉立船首。

    暮寒烟轻吟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酒杯落案,伟岸身影徐徐上前:“飞雪快剑,你终于来了。”

    蒹葭湖畔,双剑相会,两个恍若隔世的身份,激起心底旧事前程。

    玉临风道:“十年未见,君风采胜昔。”

    暮寒烟亦道:“十年未见,当日的童已成翩翩少年,但不知你的武功修为增进了多少。”

    一扬,气凝于指,一道无形剑氛挟水雾之气、以锐风之势向玉临风袭去。

    剑气逼面而来,电光火石间,但见白衣飞旋,惊鸿掠影中,碧落与寒芒相交。却听“砰”然一声,两股力量相击,同时化于无形。

    暮寒烟暗赞一声,承影出鞘。但见玉临风雪衣翻飞,踏波而至,中碧落轻扬,一口通身雪白之剑,瞬间自扇柄处滑出。

    承影挥出,潋起华光万丈,碧落飞旋,劲掀万倾波澜。明月如霜,急风流转,流霜亭外,双刀划开高对决。

    见此情景,风铃一时失神,忘了潇湘子“无召不得入内”的交待,不由自主向前迈去。蓦然,一把碧色长剑,横在了她的面前。

    风铃抬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顿时心神一凛,此人容貌半男半女,半阴半阳,委实教人心底生寒。

    却听他道:“侍婢,竟然擅入流霜亭,还不退下。”

    冷言冷语,面上更不带一丝情感。

    风铃只得依言后退。却见亭前双剑交织,越战越是惊险。她偷眼望向那阴阳剑者,见他鬼魅般的面容隐敛着狠戾,嘴角缓缓绽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风铃心下狐疑,再度观战,凛锋起划间,倏见暮寒烟面容一变,承影一时支绌。

    只见银芒一闪,雪剑划过暮寒烟左肩,血雾飞溅

    玉临风一怔,正要撤剑回身之际,突然右腕一麻,剧痛袭筋而上,雪剑刹势不住,剑尖直直刺向暮寒烟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