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投入石牢
归友丘听南云“前天捉住的那四个男人”,以时间推断当是文房四宝兄弟,既悲又喜,悲的是自己一时冲动害得四宝被擒,喜的是他们性命暂时得以幸存无忧。
侯沄老头被南云催促了几声,终于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被绑缚在床,口中也塞了麻布,无法张口应答,只能呼呼地发出一阵含混的声音,再一扫视,又见昨晚逼问自己那位俊朗少年穿着自己的衣服躺在墙角,也是被绑得死死的。
侯沄眼中露出惊愕的神色,拼力挣扎起来,一个转身,咚的一声自床上滚落在地下。
门外有人听见屋内有异样响动,一脚将木门踹开,进来一名粗壮大汉。大汉瞧见屋中情形也是诧异,急忙退到屋外对孤莫风禀告道:“夫人,老侯头被人绑在里面,还有一名陌生少年也在屋内躺着,也是被绑了,不知是什么来历。”
孤莫风轻噫一声,对那汉子吩咐道:“你把他们都拉出来。”
大汉声是,又回到屋内,先将侯沄口中的麻布摘掉,掣出一把刀割断他身上的绳索。
此时侯沄被点的穴道早已自行解开,麻布绳索既除,立时恢复自由,慌慌张张走到屋外。
大汉走到归友丘身旁,一把揪住衣领连拖带拽将他拉了出来。
南云一见被拉出来的俊朗少年竟然就是兰舟上那位,脸色登时大变,一双俏目中既是惊讶又是恐惧,暗想这少年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归友丘不与南云对视,以免为孤莫风察觉异常,透露了南云的底细,然而余光一扫,已然发现南云双眼肿胀,神情委顿不堪,全然不像前两日在船上时伶俐乖觉的模样。
孤莫风站在三四个人中间,众星捧月一般。
孤莫风出口询问侯沄道:“后天要多去四个男子,西塘的鱼够不够?”
侯沄垂首答道:“足够了,绰绰有余。”
孤莫风道:“很好。昨天晚上你的房中发生了什么事?”
侯沄恭恭敬敬地答道:“昨天晚上老汉睡觉之前佩兰姑娘向我传达了夫人的号令,佩兰姑娘走后我便回到房间休息,不承想来了这位不速之客,将老汉制住问了些话。”
孤莫风冷冷地哦了一声,又问道:“他问你什么了?”
侯沄道:“他问我近日庄中也没有外人被捉到庄中,还问为何每年要捉许多女婴回来。”
孤莫风目光如刀,逼视这侯沄道:“你怎生回答他的?”
侯沄惊恐万状,双在胸前胡乱晃动,道:“他所问的老汉一概都不知道,就是知道,死也不能回答他半个字。”
孤莫风问完侯沄完不再看他一眼。侯沄如遇大赦退到一旁,始终战战兢兢,拱而立。
归友丘初见孤莫风,见她肌理细腻,骨肉均匀,云堆翠髻,回风舞雪,约莫三十岁上下,只可惜她皮囊娇美,内心恶浊。
孤莫风见这个俊美少年眼中没有丝毫惧怕之意,有些出乎意料之外,问道:“你如何知道这里每年要捉许多女婴?是什么人告诉你的?”口吻似乎比之问侯沄要轻些,然而言辞凛然,居高临下之意令人生厌。
归友丘自然不能直言相告,朗声道:“你这恶行,方圆几百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孤莫风何时听过有人胆敢出言顶撞,不待归友丘完便已勃然变色,厉声喝止道:“大胆!”
适才踹门大汉上前一拳打在归友丘胸口,此拳力道颇大,况且归友丘穴道未解,气脉不通,只得生生承受,重击之下一口鲜血自口中喷涌出而出,仰面跌倒。
孤莫风一摆,踹门大汉将归友丘拉起来,归友丘虽然四肢不灵,摇摇晃晃,但却兀自怒目而立。
孤莫风一翻,掌中多出三粒珍珠,掌轻挥,这三粒珍珠破风射出,嗤嗤有声,一粒射在归友丘脐下气海穴,另两粒射在左右肩头。
归友丘气海穴一热,下肢立刻轻松,行走如常,然而背后两处肩井穴犹如针扎,归友丘双臂颓然垂下,不听使唤。归友丘心中一惊,想不到孤莫风竟然能使两粒珍珠将真力透过自己的肌骨,封住后背的两处肩井穴。
大汉谨言询问道:“夫人,让我将这贼子与前天捉住那四个莽汉的武功废了,以绝后患。”
孤莫风斥道:“如果将这些人武功统统废掉,那我还要这些废人干什么?我只须用丹药将他们控制住便好,不怕他们不听从我的号令,盖入云,你的主意向来愚不可及。”
盖入云本意是讨好孤莫风,大献殷勤,却常常错将马腹当马屁,胡拍一气,惹人笑话。
归友丘听了孤莫风的话气愤难当,孤莫风当着自己的面恣睢无忌地谈论如何对付自己,简直目空一切,此时不但不惧,傲气反盛,不过转念想到孤莫风到丹药,猜测就是天凝地闭丹,这倒令人有些担忧。
孤莫风对盖入云道:“权且把他也关进牢里。”
盖入云道:“的明白,这就去办。”
孤莫风一摆,盖入云会意,扯着归友丘身上的绳索带走。孤莫风等人随后也就离开了。
归友丘在盖入云的拉扯下左拐右拐,直绕得头昏脑涨才来到一处山洞。山洞里阴暗潮湿,洞壁上插着许多火把,把洞中照得如同白昼。
盖入云拉着归友丘走到一间无人的牢房里,将他推了进去,用铁索将归友丘脚牢牢锁好,之后才将绳索解脱,再用一枚巨大的铜锁将牢门锁好走了。
归友丘借着光线看这牢房,牢房正面是用儿臂膊粗细的精钢做成的栅栏,上下两头都插在岩石中,其余几面都是山壁,根本没有逃遁的可能。
两三个时辰过后,归友丘觉得上臂酥麻之感渐渐淡了,想是肩井穴自行解开,运气想要挣断铁链,但是那铁链只是嘎嘎几声脆响,丝毫没有断裂的迹象,归友丘连试几次无果,只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