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威威逼胁迫
第二轮比斗之后,又分别有木匠、伙夫、乐师、卦师等人相斗,最终包括杜仲、戚强等共有十五人落得败局。
归友丘看被迫参与赌局的都是些百工之人,心中泛起老大疑惑,江湖中斗殴者多是以武功品评高低,水云之乡却是另辟蹊径,与众不同,不知是什么缘故,也不知这些工匠是因什么来由被挑选出来的。
孤莫风下令将鬟婢、健仆以及所有工匠遣散,只留下鲁雨田、归友丘、四宝、盖入云、范叔寒及几名身边壮汉。
孤莫风对鲁雨田道:“我遵守我的诺言,你也该遵守你的诺言了吧。”
鲁雨田道:“四位叔叔还在树上挂着呢。”
孤莫风指着盖入云身侧的一位虬须汉子道:“孔恩,你去将那四人放下来。”
孔恩依言带人将四宝一一从树枝上放下了,仍旧让四宝带着铁链。
鲁雨田道:“四位叔叔合在一起是八百字,那十五人是七百五十字,共计一千五百五十字,你让人取笔墨纸砚。”
孤莫风命人取来文书工具,鲁雨田依约将伏火武经前一千五百五十字不多不少誊录在纸上交给孤莫风。
孤莫风疑忌道:“你不会使诈胡乱写几句骗我么?”
鲁雨田道:“此书内容极易验证,你照方法试一试便知真假。”孤莫风以为此话有理,也觉得鲁雨田不会以她五位挚友的性命当儿戏,便如获珍宝地收藏在身上。
鲁雨田问孤莫风道:“我想与那位哥哥几句话,可不可以?”着指指归友丘。
孤莫风顿了顿道:“可以。你叫他哥哥,可是你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他是你的亲生哥哥么?”
鲁雨田略显憔悴的脸上掠过一道红霞,道:“那位哥哥姓归,我姓鲁,怎能是亲生兄妹?”
孤莫风心道:“原来这俊俏的少年叫归友丘,两人倒是一对鸳鸯。”孤莫风看着鲁雨田朝归友丘走去,隐隐生出一丝羡慕之意。
鲁雨田走到归友丘跟前,抬望眼道:“友丘哥哥,咱们又见面了。”
归友丘点头道:“不错,咱们又见面了,可惜是在这龌龊之地。”
四宝兄弟也兴致勃勃地围了上来,谢家池见归、鲁二人卿卿我我,笑道:“这里人多,真令人害羞。”
归友丘等六人旁若无人的了一阵子话,孤莫风才命盖入云叫人强行把鲁雨田带走。归友丘看着鲁雨田的背影不禁心中难过自责。
鲁雨田刚被带下去,一位面似骷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视野中,径直向孤莫风走去。
王家竹惊奇的喊道:“水泡葫芦,是劫走鲁姑娘那个水中怪人!”
归友丘稍加辨认便知此人就是翻天鸟。翻天鸟死人一般看了归友丘等五人一眼,低头向孤莫风悄悄着什么,等完了转身就走。
孤莫风对归友丘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处心积虑闯进水云之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归友丘心中冷笑,暗道:“若论‘不可告人’,你这水云之乡中一草一木都暗藏着不可告人的恶毒秘密,我们一行人来到这里,虽然也是身负着许多重要的事情,但与你千方百计害人的秘密大不相同。今天我就是饲身鳄鱼,也不能透露给你半分半毫。”
归友丘打定主意,对孤莫风道:“我姓甚名谁你已然知道,这就足够了,其余的恕我难以奉告,至于所谓‘处心积虑’‘不可告人’,我看不过是贼喊捉贼。”归友丘不待孤莫风话,又对四宝道:“四宝叔叔,咱们誓死不能出一个字来。”
王家竹唉声叹气道:“我们四兄弟本来已经不会写字画画,今天突然不知道又倒霉得了什么他娘的怪病,四个人竟然齐齐不会话了——从这句以下开始。”
陶家柳、谢家池、葛家溪立刻醒悟大宝用意,都指着嘴巴摇头,一副可怜相。
若不是担心众人安危,归友丘几乎要笑出声来,暗想也不知要四宝要憋住多少天不话,可真是为难这四位话痨了。
孤莫风受了捉弄怒不可遏,突然对归友丘猛下杀,出其不意一掌打在归友丘胸口。
归友丘脚被铁链紧锁,根本毫无防守之力,直觉胸前一滞,翻身就倒,口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孤莫风余怒难消,抬脚踢在归友丘中腰,归友丘被一脚踢出数丈远,肋下卡啦一声响,两根肋骨应声折断,脑后猛地在西塘边封挡鳄鱼的木桩上一撞,哼也未及哼一声便即昏死过去。
湖中鳄鱼争相扑咬归友丘的头颅,好在有木桩挡着,鳄鱼差一点却偏咬不上。
文房四宝脑门青筋直爆,眼中直欲喷出火来,抢身都要与孤莫风拼命,然而四人也都被铁索锁得死死的,束无策。
孤莫风步步进逼走到四宝面前,戾气劈面而来,四宝毫无惧色,八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孤莫风。
孤莫风冷若冰霜地道:“谁出你们的来历我便饶了他的性命,否则的话让你们全都葬身鱼腹。”
四宝仍是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盯着孤莫风。
孤莫风扫视一眼,似乎寻找猎物一般,目光最终落在葛家溪身上。
孤莫风见此人刚才话最少,以为他胆色稍逊,掌带风一把揪住葛家溪腕上的铁链,下运劲向后一甩,葛家溪全身凌空而起,俄而又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下,将孤莫风的一只铜脚炉都撞得滚到一旁,里面烧得通红的火炭撒得到处都是,这高台是又木头搭就,不一时就把木板烙得冒烟。
孤莫风这一扯一甩劲力奇大,葛家溪腕的铁链竟然被仓啷一声拽断了,两只腕骨承受不住,也都折了。
葛家溪咬牙忍痛站起身来对三位哥哥摇头,以示无碍。王家竹、陶家柳、谢家池见葛家溪额头冒出汗珠,心知四弟受伤已重,都想今日若是少主人与四位兄弟当中有任何一人丧命,能报仇最好,报仇不济,都以死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