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灯火依然绚烂迷人眼，汹涌的人流依旧没有停滞，所有人都注意不到这边的动静。

    暮云归微闭双眼揉了揉眉心，眼睛再次睁开时瞳孔里有幽蓝色光芒一闪而逝，名为绿袖的飞剑飞回剑主里后天上的白龙也变回了白色发带飞回了暮云归身边。幽蓝光芒闪过后，发带再次化成白色蛟龙环绕着唐婉盘旋在地上。

    已经六重天境界的武夫腰间的左拳自下而上向暮云归胸口缓慢打出。“轰！”当拳头接触到暮云归的胸口时他就应声倒飞了出去砸向人群。诡异的是，暮云归的身体并没有砸倒任何一个人而是砸在虚影上一样从人群里穿了过去。

    暮云归还在仰面朝天横飞，绿袖剑主已经出现在了暮云归正上方与他齐平，幽绿光芒凝聚在剑尖上刺向他。暮云归大袖飘荡里已经多出了一柄看起来材质好像精铁所铸的短棍砸在了绿袖剑主身上，同时左腿横扫扫向绿袖剑主腰间。绿袖剑主拼着挨上一脚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想要贴在暮云归的额头。但绿袖剑主横飞了出去，符箓被从暮云归瞳孔里迸射出的幽蓝色火焰点燃瞬间消散化成飞灰。绿袖剑主飞出去的同时，远处的武夫弓腰弯背摆出一个古怪拳架，只一个眨眼就追上了暮云归又是一拳砸在了暮云归额头，入地三尺，尘土扬起，不见人影。

    “还你了！”直到现在六重天的武夫才扯开嘴笑着出了这句话，报了刚才被砸进墙里的仇。

    “关子，快退！”绿袖剑主怒吼了一声中的绿袖剑脱而出飞向关姓武夫的胸口。又是一捧拳头大的幽蓝色火焰破开烟尘飞向武夫。武夫在听到绿袖剑主的提醒后就急速向后掠去，火焰速度却是比武夫后掠的速度更快，眼看火焰就要砸在他的胸口，幽绿色飞剑及时赶到，绿光与幽蓝色火焰交织升腾久久不散，幽蓝色火焰越来越高涨燃烧着剑身，不远处一阵涟漪泛起，消失的年轻道士从涟漪里跳了出来捏着一张符箓贴在了剑身上，绿袖飞剑上的绿光这才湮灭了幽蓝色火焰。

    “跟你们了心心!要是晚一步估计神仙来了才能救你！”年轻道士一边埋怨一边又从胸口掏出一张符箓递给一旁的武夫。武夫接过符箓贴在身上笑了笑：“你们不都是神仙么？”年轻道士一阵愕然却是没空再跟他抬杠。

    暮云归缓缓升空，清风，明月，白衣仙人大袖飘飘，风姿绰约。身下是耄耋老者，魁梧武夫，年轻道士。

    “我的个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保佑的大难不死！偶弥陀佛！”年轻道士双个捏着一把符箓在碎碎念。

    身旁的武夫嗤笑了一声：“你这个假道士！佛祖都被你搬出来了！你这次死定了”年轻道士转过头怒视着武夫张口就要骂。一旁的绿袖剑主开口：“行了！你们两个再贫，今儿个都要死！”

    “真要不死不休？你们要是肯停，我暮云归欠你们一人一个人情。”

    回答暮云归的是轰然砸过来的拳头，是闪着绿芒的飞剑，是漫天飘散的符箓。

    “你先死！”暮云归凝视着在绿袖剑主和武夫身后的年轻道士打算硬抗两人一剑一拳但那个年轻道士必须先死。暮云归默念了一声“通幽！”漫天的符箓尽数染上了幽蓝色火焰。年轻道士自胸口也蒸腾起火焰。

    “砰！”年轻道士轰然炸碎，地上却落下一个焦黄的木偶仍然燃着蓝焰，本身应该身死的年轻道士出现在了后方三丈位置。一拳一剑临近身前，暮云归中指食指并拢夹住飞剑本要抬臂试着再挡住气势如龙的一拳，突然惊惧的侧过头看向发带白龙的方向。

    白龙身侧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拿折扇面色苍白的瘦弱青年，此人正是与王森买糕点在绿袖剑主茶楼出现过的姬姓青年。青年咧开嘴对暮云归笑了笑就看向白龙抬起左向下虚压了两下，围绕着唐婉的白龙瞬间变回了发带飘落在了地上，姬姓青年又举起右拿着的折扇在唐婉眉心轻点了一下轻喝道：“唐婉还不醒来！死吧！”唐婉身形摇摇欲坠。

    暮云归再也不管身前的三人，幽蓝色火焰将自己燃起，火焰蒸腾在了唐婉身边显出身影一拳将姬姓青年砸飞横抱着唐婉倒下的身躯。原本白发苍苍满脸沟壑的白发老妇倒在暮云归怀里后白发转黑，沟壑渐平，从老妇的容貌变成了青葱少女，青丝垂地，容颜清秀。

    暮云归怒视着被武夫接住的姬姓青年咆哮着：“我要你们都死！”暮云归从瞳孔出燃出幽绿色火焰环绕眼眸，幽蓝色似是烧碎了空间，有片片透明碎片自火焰四周掉落在地上。

    “偶弥陀佛！施主收吧！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有一个穿着破旧僧衣，捧着陶制钵盂，赤脚雪白踏着片片莲花走到暮云归面前静静的着。

    “你们都要死！”暮云归咬着唇齿渗出血液恨声道，幽蓝色火焰陡然高升似是要烧烂这天。踏着莲花而来的僧人双合十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准备抵挡着将要再次炸裂的幽蓝色火焰。

    “啪”一只纤细掌扇在了暮云归脸颊，幽蓝色火焰戛然而灭。暮云归低头是唐婉泪流满面。唐婉似是怕自己打疼了自家郎君轻抚着暮云归的脸颊轻声念道：“暮云归够了！”暮云归愣愣的注视着唐婉。

    “够了，够了！”唐婉双环住暮云归脖颈用自己的额头抵住暮云归的额头。

    姬姓青年用折扇点在唐婉眉心的一下唤起了她所有的记忆，原来她在父亲逼自己出嫁那天不止剪光了青丝甚至还用剪柄抵在脖颈上威胁，终是剪刀刺破了脖颈，鲜血四溅。

    “偶弥陀佛！暮施主，你为一人让镇千余人有前生无来世。有因有果，种下的因结出的果，施主两人皆要担下”踏着莲花而来的僧人依旧双合十了一句，远处欲打杀暮云归的武夫和绿袖剑主被僧人的陶钵拦下后又看到姬姓青年摇了摇头退回到姬姓青年身后。

    “娘子，早知道我不修仙了！”暮云归凄然的对唐婉。唐婉摇了摇头却是没力气在话。

    “娘子苦么？”唐婉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暮云归扯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唐婉抓起暮云归的用最后的力气缓缓道：“夫君，我走后，你可以难过悲伤！但我不允许你难过悲伤太久，因为太久婉儿会难过心碎。我希望在我走后你要是能遇到真心喜欢你的人你也喜欢她，你就要娶了她，婉儿不会怨你。但你若来婉儿坟前见我，我不许你带着她，因为婉儿会吃醋！夫君，婉儿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呢？”还来不及等暮云归回答他再也不会喜欢别人，唐婉的身体就如点点萤火消散在天地之间。

    有巧笑嫣然的女子点着脚尖对阳光下的少年郎羞红了脸颊，身后的左攥着右勒出条条印记。

    “娘子！”天地之间暮云归痛声流涕，凄切哭喊。

    春秋易逝，暮云归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冬夏。镇上的老人皆悄然而逝，有层层叠叠的婴儿啼哭接踵而来。暮云归在镇官道的路口拜了三拜就再也不曾出现在这片镇的土地上。

    散尽仙家修为的暮云归来到姬姓青年面前。

    “嘿！我只要你一只眼睛！”

    “给你！”暮云归顿了顿继续“我再给你一只，让她少受些苦！”

    没了瞳孔的暮云归凭着一口气游荡在天地之间。

    许多年后，有一个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目盲老者走到一座山上仙家府邸，山脚的溪水边看见一个持铁剑的温婉女子。女子气流转，剑意飘扬。目盲老者走上前轻声道：“姑娘！我叫暮云归！我愿娶姑娘为妻，姑娘可愿?”

    “登徒子！胡什么”

    阳光穿过层层树叶洒下点点碎阳，持剑女子收拢飞剑，脚尖捻地，双颊飞霞，背在身后双几乎捏出血迹，一如当年模样，上山修仙拜别时是如此模样，下山见你是如此模样，如今依旧是如此模样。

    “娘子，我找到你了！”

    见你一眼我便能认出你，要是认错我就刺瞎双眼，是了我现在本就是瞎子。但我绝不会认错，你还是当年模样，万年不变，从心而发。

    一眼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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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畅快事莫过于此，劝君欢时要饮酒，饮着饮着就成了酒仙人。劝君悲时莫求醉，喝着喝着就变了烂酒鬼。两撇大袖揽清风，明月高悬，风景独好，我有千篇故事藏胸腔！我慢道，君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