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师叔下山
秦早朝走出茅屋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挎着把断刀背着把破剑低着头边走边沉思。
“师弟”沈宓唤了声从自己身边经过的秦早朝,见秦早朝好似没听见一般,依旧低着头往前走。抬起白葱玉捏住秦早朝耳朵把他扯了回来柔声:“秦早朝,我叫你没听见么,还是故意装听不见”秦早朝耳朵吃痛才想起这个疯婆娘还在屋外,而且每次这个疯婆娘一叫自己名字就是自己倒霉前的征兆,连忙喊痛求饶:“哎呦!疼疼疼!师姐你松!我这不刚才思考师傅他老人家教诲,思考的太投入没听见,真不是装没听见。”沈宓这才松开秦早朝的耳朵笑着:“那就好。我还以为师弟有意躲着师姐我呢”秦早朝额头有冷汗渗出,刚才确实是在想事情但也是有意错开沈宓,以为能躲开这个疯婆娘。
沈宓让秦早朝吧伸开在他心放了一块婴儿拳头大的黑色石头:“师弟,咱家穷是穷,但是再苦再穷,你这次下山师姐我也要表示表示送你点东西,师傅舍得把蜉蝣送你,师姐也不能气,这是师姐我专门为你抢来的芥子石”秦早朝都快气笑了但是不敢表现出来,老头子总跟自己吹牛剑修如何如何厉害,还天下剑修出剑阁,终于到快下山了塞给自己一把破剑,是,这疯婆娘是大方,送了块芥子石,但自己敢用么,先不一个二重天的武夫揣了个芥子石会咋样,这是你抢来的,抢来的啊,万一遇到被你抢的人,能不被打死都算好的了!
秦早朝神色如常恭恭敬敬的捧着芥子石:“谢谢师姐。”沈宓拍了拍秦早朝的头让他快回去收拾一下,秦早朝如蒙大赦一溜烟的跑没影了。“哎。”沈宓看着自己师弟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茅屋。
秦早朝跑回自己的住处翻箱倒柜的取出自己的衣物堆在床上嘴里嘟囔着:“还等明天,爷我今天就走!”取出芥子石意识刚准备沉进去,就被一层青光弹了回来,秦早朝捂着脑袋在地上缓了半天愤恨的将芥子石扔出去,芥子石弹到墙壁上又滚回了他的脚下,想了想用床单吧衣物裹好,破剑和残刀并在一起塞进床单里,正准备拎起床单就要走,看到东西抱着大他两三个的破酒坛子一摇一晃的走过来要塞进床单里。秦早朝伸夺过酒坛子:“要这玩意儿干啥,出去再给你做一个。”东西垂头丧气,头上的花又趴在了脑门上,秦早朝翻了翻白眼把东西塞进怀里,裹得鼓鼓囊囊的床单往背上一甩,出门前还是拎起了东西的破酒坛子。藏在衣领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东西看到秦早朝还是带上了自己的床高兴极了,趴在头上的花立马竖了起来盛开着。剑阁师叔跟逃难似的往山下跑,背上背着裹成山包的床单,里拎着一个装满土的破酒坛子。于是秦早朝向往的走马江湖第一步跨了出去。
“哎!”
此时茅庐内的老人捂着额头叹了口气看了看房梁又看了看沈宓。沈宓也用食指揉了揉眉心。心想自己当初下山,暴雨如注,紫霄神雷在天地间整整劈了半个月。还有三师弟步步生花,一路花团锦簇,走过的青石板上都长出了一尺高的花团,芳香笼罩剑山向外扩散十里久久不散。老四不提也罢。自己入门时大师兄早就不在剑阁,听师傅,大师兄虽是没有天地异象,但也是捧着本书一步一步的读到山脚,到山脚时又往上爬了一楼。就这个师弟下山跟做贼一样,剑阁丢不起这人。
“师傅,我去去就回。”
“嗯”老人等沈宓走后也推开门往剑经楼走去,看似走的缓慢,两步就不见了身影。
秦早朝马不停蹄的跑下山,山脚正下方有一座无名湖,位于剑山和走龙江正中间,之前本是走龙江泛滥,江水倒灌,又因走龙江流到此处有一个急弯,江水涌入周遭村舍,民镇,剑阁剑仙一剑凿出一片深谷引江水入此谷,后来江水平息,走龙江和谷口的连接处也被填平,此处就形成了一座人为的湖泊,湖口呈菱形。
秦早朝跑到这个湖边才放下抗在背后的山包,长吐一口气。从怀里掏出芥子石又从床单里掏出了蜉蝣剑,撕下一块布条将剑和石头捆在一起向后退了几步又往前跑,左抓着蜉蝣剑柄,腰部略微后仰抓着剑柄的左划过头顶嘴里喊了声:“走你!”
“噗通!”一声,蜉蝣剑和芥子石极速扎进湖面正中心溅起丈高水花。秦早朝看着水花满意的点了点头,东西跳到地上也捡起地上的碎石朝湖里砸,玩的不亦乐乎。
秦早朝看了看即将落下的太阳余晖洒在湖面,浮光铺成一面霞镜,有风抚过,霞镜碎成点点光影后又聚拢。秦早朝弯腰捡起脚边的一块碎石腕用力,碎石点着湖面就飞了出去。抬起掌与眉齐平望着碎石飞到湖对岸嘴里着:“破石头,破剑。再见,不对,再也不见!”
话音刚落地秦早朝感觉到东西在扯自己的裤腿,低头看到东西头上的花蕊变成了赤红色,指指着自己身后。秦早朝心里咯噔了一下,缓缓的扭过头目光呆滞的看到身后头顶正上方一把紫青色飞剑悬空,飞剑上站着白衣飘飘的女剑仙沈宓。
“师弟,你刚才是不是把什么东西扔进湖里了?”沈宓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微翘柔声问道。
秦早朝立马转过身一个鱼跃跳进湖里一盏茶光景后,拎着扔进湖里的蜉蝣剑和芥子石钻了出来,吐了口水对还飘在天上的沈宓:“师姐,不心掉进去了,我捡出来了!”
“你出来”沈宓依旧微笑着对泡在湖里只露出一个头的秦早朝。秦早朝摇了摇头苦着脸:“师姐,我错了。”
“你出不出来”
“不出!”沈宓弹指就是一道剑气擦着秦早朝身体落在了湖面,湖面被分开了一拳宽的缝隙,剑气久久不散。秦早朝连滚带爬的上了岸,气急败坏的指着沈宓骂道:“疯婆娘,你想弄死我啊!”
“呀呀呀!”站在秦早朝脚边的东西也指着沈宓喊道。
“呵呵,师弟脾气见长,你养的这个精魅脾气也挺大的!”沈宓笑意更浓。
秦早朝吧蜉蝣剑和芥子石摔在地上:“哼!爷不想跟你玩儿了,沈宓,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真怕你,有本是你就真弄死我”沈宓从飞剑上跳了下来走到秦早朝跟前边走边:“啧啧啧,师弟,师姐可是不敢呢。我呢是突然想起来,给你的芥子石有层禁制一直没有取掉,特意过来替你解掉这层禁制。没想到一不心知道了师弟你对我意见这么大”秦早朝看到缓步走过来的沈宓,双臂环抱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身子却是慢慢靠向裹着衣物的山包的位置,眼睛乱转寻觅着逃跑路线,先不管能不能跑掉,跑还是要跑的,万一真跑掉了呢。沈宓顿了顿继续:“既然知道了师弟心中怨气如此大,师姐怎么能不跟你好好解释解释呢”
一阵微风吹过,撩起沈宓两鬓的青丝,沈宓抬起左将青丝挽在耳后,秦早朝眼睛一亮,弯腰右拎起包裹,左捞起东西扬起一阵尘土就冲了出去,每一脚踩在地上都是一声炸响。沈宓左还没放下秦早朝就已经冲出几十丈。自从见了秦早朝后就一直眯着眼睛的沈宓,眼眸微开,不仅嘴角弯出笑意,从眼眸里也流出笑意,在这个天下从未有人见过白衣剑仙沈宓如此愉快过。秦早朝听见身后有破空声,回首一拳轰碎袭向自己的石块,石块湮成细灰。再转过头的时候沈宓又站在了自己面前。都男儿膝下有黄金,秦早朝双腿一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扯着耳朵:‘师姐,我错了!’
第二天太阳晒在路边野草的露水上,散出晶莹剔透的光泽。秦早朝转过半个身子朝青丝挽在脑后偏爱一身白衣的沈宓边挥边喊着:“丝皆,无够了”转过身捂着半边脸倒吸着凉气朝山下走去。秦早朝原本颇为英气的脸此时右半张脸肿了起来,左眼也是一块乌青,拼尽全力也只能眯出一条缝。鼻青脸肿的少年郎,背着吧破剑,腰里挎着把断刀肩上坐了一个无精打采的精魅,只是抗在背后的山包不见了。看着一瘸一拐的秦早朝,山风吹起白衣和青丝,沈宓依旧笑意盎然。躺在茅屋里的老人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江湖书人总,江湖走马,应有快意恩仇,应有轻剑,应有佳人,应有良驹,最后再来把快哉风一去千里。
剑阁师叔正要走马江湖,他有满腹委屈,有破剑,有残刀,有肩头的东西,最后还有一头的包步履蹒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