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叶子和严冬年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的典型，而且还不止千里，足足隔了两个平行宇宙，用光年都无法计算的距离。

    傍晚，FBI终于把老王放了回来，也不知到底问了什么，他一付精尽人亡的模样，看见林秋时只能疲倦地挤出个笑容，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不动了。

    林秋向杨投去疑惑的视线。

    杨微一摇头：“没什么事，就是问的太多了，我一直陪着的。”

    林秋这才放下心来，比起严冬年这种脑回路不正常的货色，杨明显靠谱多了，可惜杨是官方代表，和他不可能走到一条路上去。

    “准备回家了！”杨把所有人聚集起来，大声宣布这个“喜讯”，“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比起来的时候回去多了四个人，叶子、巴利克、先知以及救下来的其中一个幸存者，是个中国人，父母已经全部在此次暴乱中遇难，六岁时一家人偷渡而来，现在也仅仅十岁，如果呆在美国最大的可能是在各个寄养家庭中碾转流浪，还不如回国，至少国内还有亲属在。

    先知似乎重新振作起来了，这是好事，看着她与那个懵懂孩子话的样子，林秋不禁感慨人类精神的强韧。

    由于人数超过全哥的上限，不得不分两批走，杨安排编外人员先走，他、全哥、严冬年、钟离、老王、林秋最后离开。

    林秋总觉得这样的安排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不过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他也不想横加枝节。

    第一批人员通过时很顺利，就是全哥表示不知道为什么与同等人数相比累了许多，林秋觉得那很有可能是徐薇随身三个大行李箱的购物成果，其他人也多多少少买了，这导致过门时的体积增加了不少。

    全哥需要至少半时恢复，其间他坚决拒绝了甜甜圈，表示死也不吃了，一个人躲到沙发上，看严冬年的眼神如同在看强奸犯。

    「你那天到底怎么塞他的？」林秋忍不问道。

    “也没啥啊。”严冬年只有在和林秋话时会放下手机，虽然手里还是时不时传来各种游戏音效，“他不肯吃，我就把他摁在地上往他嘴里塞，高热量的食物最容易恢复了，我有经验。”

    沙发上传来一声呜咽，就像被欺负的流浪狗。

    林秋抽了抽嘴角，抑制住想笑的冲动，

    酒店此时非常冷清，摩根虽然表示以后这套房会一直为林秋和严冬年留着，不再给外人住，随时欢迎，他们还是按规矩与前台通报了一声离开的时间。

    对于林秋与摩根的私下交易，杨一直不知情的样子，但是林秋肯定这货心里清楚得很，只不过装傻罢了。

    不得不，杨是个非常合适的社交人选，此时，他站在客厅中间，招呼大家过来的态度那么自然，实际上，这整趟旅行他已经成了实际的领导者，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大家有什么事都愿意去找他解决。

    “无关人员都走了，留在这里的各位，我有件事要。”杨的声音很稳定，“国内前两天传来的消息，准备建设觉醒者学校……”

    “学校这个名字是不是太土了？”在沙发上装死的全哥突然来了精神，一跃而起，大声道，“起个时髦的名字啊！比如学院、某某派、某某寺什么的！”

    现场响起了一阵低笑声，就连杨都忍不住含笑道：“我们又不是修仙。”

    “这不是和修仙差不多吗？”在这种事上，全哥总是有着相当的韧性，“考虑考虑呗，你们想想，也不一定按照我的啦，但是学校这个名字实在太普通了。”

    “普通点好。”钟离提醒道，“我们不是那种公开组织。”

    全哥愣了愣：“不是吗？我以为要向全世界公开我们的存在什么的。”

    “那是觉醒办的事。”杨道，“学校的功能是大规模培养觉醒者，尽快填充基层，形成有组织有系统的觉醒者联盟，维持中国境内的超级能力治安与规模，同时支援甚至是领导国际超级能力的动向，必要时，要能够快速安全地向全世界展示我们的力量。”

    “我靠！”全哥又兴奋了，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不是世界警察吗？”

    杨微笑着补充了句：“是世界超级警察。”

    全哥傻笑的同时，林秋注意到钟离和杨微妙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主试官有什么想法？”

    “冬军。”严冬年只冒出来这么两个字。

    杨沉吟了片刻：“如果不是正式称呼……”

    “冬军基地。”严冬年坚持道。

    林秋尽力维持着面部表情，但是实在有点难。

    严冬年突然看了过来：“冬兵听起来不错啊。”

    “噗……”全哥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赶紧假装清了清嗓子道，“那什么，抄袭漫威的漫画不太好吧，人有版权的。”

    严冬年奇怪地道：“漫威是什么？”

    在场的人都愣了下，就连钟离这样的中老年男性也知道漫威是什么，毕竟这么多年的媒体轰炸就算不关心也很难听不到。

    “你不看电影吗？”杨解释道，“就是一个美国拍摄的系列电影，以漫威漫画为原本，一个系列电影。”

    “就和DC漫画一样。”全哥插了句嘴。

    严冬年挑了下眉毛：“啊，我知道DC，就是和DC一样的系列超级英雄电影吗？”

    这话透露的信息太多，一时间客厅里死寂了片刻。

    “你的世界里没有漫威漫画吗？”杨问。

    “没有。”严冬年似乎并不关心，重新专注于刷手机，“只有DC漫画，我看过，超人蝙蝠侠闪电侠什么的。”

    「不是平行宇宙吗？」林秋在脑中问道。

    「我有过平行宇宙就什么都一样吗？」系统反问道，叶子不在它顿时活跃了不少，「平行宇宙，又不是一模一样的宇宙，你这个世界还没有严冬年呢，你也不是那个霸气无敌的天才主试官。」

    「我以为这种大事应该一样的。」

    「区区一个地区性的漫画公司，算不上什么大事。」

    林秋对这样的评价不予置评，似乎随口问道：「除了漫威这点外还有什么不同？」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那个宇宙。」系统如今变得谨慎狡猾了许多，并不上当。

    「但是你对严冬年非常清楚，甚至连大预言术的真正功能都知道。」林秋并不算简单放过系统，「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或者严冬年过，你怎么会知道的？而且严冬年一过来的时候，你就一付很了解的样子，那时候他连名字都没，你就知道他是谁了。怎么，你们见过？」

    系统沉默了片刻，道：「起来，我们得想个办法解决叶子的偷听问题。」

    林秋：「……」

    这种显而易见的强硬转移话题的办法，还真是好用，至少林秋知道再追问也是没用的。

    “杨哥啊，你和我们这个事，是不是想让我们第一批入学？”全哥破了沉默。

    “不是让你们去做学生。”杨笑起来，“是去做老师。”

    “啊？”全哥愣了下，“我们这都做老师了？”

    “不然呢？”杨看向严冬年，“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恐怕不会有人更了解地球力量、觉醒者这些了。”

    林秋注意到严冬年居然微微点了点头，虽然视线依旧没有移开，但是显然在听着。他有点意外，什么时候起这俩人搭上关系了，不得不，杨社交的能力是真的强。

    这令他有点不爽，但是他坚决不会承认。

    一枚手机举到杨面前，上面是一行字：「甜甜圈加工厂。」

    杨算是对表情控制十分精妙的人了，严冬年“冬军”时都面不改色，看见这个称呼时坚固完美的表情控制终于出现了一丝裂隙。

    “这名字……有点不着调吧。”杨挤出一句话。

    林秋啪啪地直字，手速快了许多：「很隐蔽，而且，我想这个学校的学员对高热量食物肯定会有很大的需求，挺贴切的吧？」

    杨干笑一声：“这个名字通过的机率太了……”

    “我觉得不错。”严冬年抓住时机毫不犹豫地开始“舔”，“就这个名字了。”见杨一脸难色，他坚定的补充道，“不叫这名字我不去。”

    “行行行。”杨头痛地道，“我回去个报告。”

    林秋莫名感到一阵舒爽。

    「我呸，假清高。」系统。

    林秋表示懒得与不是人的家伙计较。

    一时后，纽约夕阳如火时，全哥终于休息够了，开起第二道门，林秋一过去就被视线戳瞎了眼，环顾四周，他发现这不是他家里也不是派出所或者军队驻地，而是一处会议厅地方。

    先过去的人都在，坐在椅子上，所有人都一脸茫然和委屈，叶子紧紧靠着先知，脸现怒容。

    「什么情况？」林秋下意识与系统对话。

    「啊哦，这个呢，其实是个非常典型的场面。」系统悠闲地道。

    「什么？」

    「三堂会审，又或者叫作‘不同屁股座位之斗争’，你能理解吧？」

    林秋没回复，只是看向杨和钟离，果然，这俩位的脸上全无轻松之色，只剩下冰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