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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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老爷完了,色迷迷得看着眼前的萋萋。

    而萋萋被他的话愣在,在那里犹豫不决,一旁荷香和刘大婶子里也在端着燕窝,着急得看着萋萋,都在一旁替萋萋担心。

    “怎么样?快点决定吧,我可不喜欢等着!”崔老爷继续道。

    周围人都议论纷纷。

    萋萋好像终于做了决定,去就去,总比挨板子强。

    她下定决心,向前走去,忽然,一只一把拽住了她。

    萋萋惊讶得回头,只见德才正目光炯炯得看着她。

    “没有我的允许,一步都不许动!”此时的德才看上去气势逼人,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看上去比平日多了一些狠厉和阴婺,这样的德才,让萋萋感觉陌生却莫名得心安。

    他拉着萋萋的,走到崔老爷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气势:“身居高位之人可以调戏一个有夫之妇吗?这宴会的主人,让人看见如此丑态,真是让人恶心!”

    德才冷冷得看着宴席上的众人,拉着萋萋的便要离开。

    “你这个笨蛋二傻子,还敢在这里撒野!”县令自然认识他,知道他就是上次被徐麻子骗了三十两银子的人。

    “你这个家伙,还真当自己是个男人,竟然在这里装腔作势!”崔老爷忽然笑着道。“毫无用处的男人,无用男,传闻早就传开了,你竟然还在这个丫头面前装腔作势,可真是太可笑了!”

    完崔老爷哈哈笑起来,众宾客也都跟着笑起来。

    德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作出那种儿童水准的诗篇还洋洋自得,不知道是谁更可笑!”

    “什么?儿童水准?”崔老爷气得跳起来,“你这个家伙,你一个大字不识的乡野村夫,竟敢”

    “变黄兮变黄,红色兮落叶,蓝蓝兮青天,如此美丽兮!”德才打断了他的话,背起了他的诗。

    “变得黄又黄啊,变得红又红呀,蓝蓝的蓝天啊,啊,真美丽啊!”德才嘲讽得解释道。

    “这能算是诗吗?”

    “你这个狗东西,这当然是诗了!”崔老爷气得暴跳如雷。“你不服气吗?一个乡下的野子,竟然在这里指画脚,难道你还能听作出一首诗吗?”

    宴席上的众人哈哈大笑:“就他,能认字就不错了!”

    “竟然敢这么崔大人的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德才没有生气,看着崔老爷:“虽然不上多么精通,但是比起你刚刚的那个,稍微更像诗文而已!”

    “你这个子,真是大言不惭!既然如此,那你就作一首诗,若是水准不如我的好,那你和你娘子,今天就必死无疑!”崔老爷狠狠地道。

    “大人,哪有这个必要啊,现在立刻就把他们”一旁的县令命令道。

    “狐鼠擅一窟,虎蛇行九逵”他的话还没完,德才忽然开口道。

    “不论天有眼,但管地无皮。”

    “吏鹜肥如瓠,民鱼烂欲靡”

    “交征谁敢问,空想素丝诗。”

    德才缓缓出了这些诗句,惊呆了宴席上的众人。

    这首诗正是在讽刺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宴席上的这些官员,不正是用搜刮来的钱财买了礼物献给崔老爷当寿礼吗

    “他什么呢”崔老爷有些没听懂。

    “还需要附上解释吗?”德才问道。“城狐舍鼠占据窟穴,恶虎毒蛇横行九衢。不管上天有眼明鉴,只知贪污搜刮地皮。官像野鸭肥如瓠瓜,民似鱼肉踏作烂泥。苛捐杂税谁敢质问,空盼清官伸张正义。”

    德才一字一句得解释道。这首诗用“狐鼠”“虎蛇”作比喻,揭露官吏独霸朝政、肆意横行,诗中贪官污吏狠恶的形象,不正是暨阳县令的真实写照吗?

    而最后的诗句百姓敢怒不敢言,只盼有一个清官伸张正义,宴席上的官员们听了都气得暴跳如雷。

    县太爷的脸上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有气又发不出来,而崔老爷站起来用指着德才:“你你这个臭子居然用别处道听途的诗句来欺瞒本官”

    崔老爷生气得吼道:“你不知道违犯纲常是何等重罪吗!”

    “纲常是指三纲五常人伦之事,您让我作诗,我只是听从你的吩咐而已!”德才却缓缓道。

    “快把他们都给我拉到官衙去,快啊!”崔老爷气得大叫道。

    “出事了,出事了,大人”忽然有衙役急匆匆得跑过来。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慌慌的。”县令问道。

    “大人,左相大人带着一具尸体紧急返程了!”衙役喘着粗气道。“那具尸体,怕不是”他凑到县令的耳边轻声了什么,而崔老爷在一旁听了也惊讶得捂住了嘴。

    “这事这事该怎么办啊”县令看着崔老爷着急得问道。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崔老爷也有些发抖,“快把宴席都撤了,快点!”他忽然大声吩咐下人们。

    “快走,快撤了!”管家也在一旁帮忙吩咐。“快都回家!都回家去!”

    而德才见了,拉着萋萋的离开了。众人也都匆匆忙忙得离开了。

    走出院子不远,萋萋一把甩开德才的:“你放开!”

    刚刚的德才让她觉得像变了一个人,她的心里有很多疑问,会不会是德才的记忆恢复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从哪里听来这种诗句的?又是怎么知道纲常罪的?”萋萋心里一连串的疑问,德才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到底是什么人从前萋萋从未想过的这些问题,都出现在萋萋脑中。

    “我若是知道怎么回事,又怎么会是丧失记忆呢?”德才并没有回到,而是看着萋萋缓缓道。

    德才现在的脑子里只有当时萋萋要向前去斟酒的动作,他的心里一直似乎憋着一股莫名的火气,脸色也一直有些深沉,而萋萋却并没有发觉。

    “你不知道顶撞县太爷的后果吗?我们两个都会被挨板子!”萋萋觉得德才刚才太过鲁莽,县令早已经与崔老爷狼狈为奸,和官府正面对抗,只能是鸡蛋碰石头,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多了,也逐渐学会了与人周旋。

    “德才,你不知道,从前有人就因为得罪了县太爷,结果被拉去下葬了!”萋萋一脸后怕得看着德才,她心里自然得不想德才陷入危险,或许是因为德才是她和爹救的,所以自己才会担心他的安危萋萋自己归结道。

    “现在这不是好端端的没事吗?”德才却一脸不以为然,他的心里那股莫名的火气,不仅迟迟未消,而且似乎越来越压制不住,而萋萋却还在着:

    “虽然是这样”

    “那你打算怎么做?”

    萋萋还想什么,结果被德才出声打断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压迫感,眼神晦暗得看向萋萋。

    德才边边慢慢走近萋萋,萋萋不自觉得往后退,一下子退到了身后的石墙上,她赶忙用肘撑住石墙。

    眼前,一股男性气息铺面而来,不似村里那些男人整日的一身汗臭味,德才身上的气息清新干净而令人心动,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萋萋竟然有些心慌,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但是,萋萋就是感觉紧张,她将视线移开,不敢看他的眼睛。

    现在的他让她觉得陌生而具有吸引力,德才颀长的身材在夕阳下投下的影子将她笼罩在其中,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