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晨起薄雾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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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流儿左向后虚握几下,并无刀剑在,他看到扭曲如蛇的掌柜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厌恶,似乎掌柜的没有心思来亲自与江流儿对战,只想看着他被尸首之众撕碎,他狞笑着,攀爬着,发出与尸首无异的嘶嘶声。他张狂至极的语气道:

    “江流儿?让我看看李有溪天外一剑威力如何?可否斩了我这半尺后院呐?哈哈哈哈。”

    “吼。”

    尸首们接到指令,继续奔袭过来,中刀剑锈迹斑斑,四面八方无处可逃,江流儿脑中极速运转着,思索着逃生的可能,周围的酒楼商家或者邻众都在巨大的咆哮中惊醒,胆的缩在被窝不敢出来,胆子大的或者有些武艺傍身的人都已经拿起自己的武器,打算出门寻找这世外音。

    “掌柜的必定要在人们找到这里之前解决掉我,我只要拖到一个人发现我们就可以了,就可以逃出去了。”

    江流儿就地翻滚一周,一脚踹散一局枯骨,抢过枯骨中三尺剑,已然生锈的剑却还锋利,看来主人生前也是名震江湖的大侠,只是死后混的这个模样。中有好剑,那就斩了眼前诸敌,李有溪曾告诉江流儿

    “江湖人情世故多,可你最不该辜负的不是爱的人,不是兄弟,而是你中的剑,那是你的你的命,是你名扬天下的功臣。”

    剑入,一灵与之相通,剑仿佛有了有了灵性,像是从酣睡中惊醒,铁锈都泛出几点光彩,剑啸时候声起的时候就已经是龙蛇舞动的光华,一剑斩了你的头颅,斩断他的腰身。

    “掌柜的,我敬重你,但不管我师傅犯下什么错,都不该做这样败坏天道的事情,天,是会看到的,就算成功了又如何,还不是借助外力,终归不是自己的东西。”

    天快亮了,人们打着火把慢慢的寻到栏杆外,看到如此骇人的一幕惊惧的都不出话来,看到墙壁上攀爬如蛇物的掌柜更是瞪大了眼睛,其中都有不少熟人在围观,都是经常在南山酒馆喝酒的人,都是些绿林好汉自称的江湖游侠。

    “竹竿,你怎的边做这副模样,我还想今天来喝你的酒呢,你千万别告诉我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都你是造出来的啊,千万别告诉我那些都是你抬回去的江湖好汉啊,那可是你敬重的人啊!”

    奎哥大声的问这,平日里嘻嘻哈哈怕老婆的奎哥此时有些激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腐烂了,原本是他的,腐烂了。

    “呦呵,奎哥啊,你来了,看到我这幅样子吃惊吗?其实我觉得倒还可以,只要能站在江湖正中心的位置,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行尸走肉又如何呢?我受过的苦你们不知道的,奎哥,你不知道的,我被一个人坑的多惨你也是不知道的,你还有这些兄弟,我没有了,曾经有过的,我没有了。”

    掌柜的出奇的与奎哥了那么多,尸首们静止了,掌柜的看着他们表情变得扭曲,眼神却逐渐的坚定起来,盯着江流儿的脸像是看着猎物,他背着头对奎哥:

    “奎哥,我是把你当朋友的,我好歹是曾被称为君子的人,倒不会做些下作的事情,你把平日里我们熟识的几个人都带走,我倒不想让他们有什么闪失,多少年了?有七年了,奎哥,我都不知道,都有七年了,过得真快啊,不过,这七年我也攒够了,忍不住了,我要出去了奎哥,你知道吗?”

    掌柜的咆哮着,像是无骨般贴着地面和墙壁滑动着,更像是蛇或者蜥蜴,他张狂的笑着,似乎不在意众人的眼光了,江流儿算错了,他是最后一个了,杀掉了他,掌柜的会可以在下层江湖取得无与伦比的地位,继而跻身江湖之巅。

    古时,曾有一毒宗宗主,精通炼尸之术,不知从什么地方挖出来一具远古大能的尸体,炼了多年之后就于天下无敌,加之自身实力高绝,更是无可奈何,最后天下高云集,群起而攻之,也只能斩灭灵魂,却对那两具不灭魔躯无可奈何,只能封印于群山之下,时称为天葬。

    现在掌柜的怕是也要走这个路数,做败坏天道的事情,逆天而行者多数没有好下场,江湖中人喜欢顺天而行,掌柜的则反其道而行之。

    江流儿知道自己麻烦了,在这个南海边陲镇子,没人可以制止掌柜的崛起了,他决定死生搏一搏,他换右持刀,负背而立道:

    “掌柜的是老江湖人,更是有竹君子之称的高,自然不会月与我这个辈行以多欺少之事,问掌柜的,可干与我一战?”

    清晨的阳光撒在腐烂的肉身,围观的群众,负剑而立的江流儿,如怪物般的竹君子身上,露珠还没有干透,一夜未睡的江流儿困倦到了极点。前所未有的挣扎感又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发誓如果这次可以活下来的话,就睡他个三天三夜,打死不起来,接着又在心里苦笑,什么时候都到了随便就轮生死的地步了啊。

    掌柜的摇摇头,轻声地话,只有江流儿与他两人可以听到的语气,道:

    “江流儿,我并非迂腐之人,老江湖搞决斗那一套不适合我,能群殴的话,为什么要单挑呢?你是我最后一个棋子,蛰伏了多年的我已经急不可耐了,你师父并非善类,我确实不相信他教出来的徒弟能有多么的废物。”

    掌柜的摇摇头,今日第一次直起身体,立在单薄的墙壁上,负而立,腰间折扇流苏随清晨的风缓缓的扬着,干瘪的脸就那样变得好看起来,一身灰色的长衫也变的温雅,束的极紧的头发用簪子紧紧的扎住,摇扇而已,就已是风流横溢。

    这个时候,他才是真正的竹君子叶岚。在老江湖驰骋的侠勇们都有自己的侠号,那是在江湖行走的标签,与叶岚起名的松君子和梅仙子此时已经不知去处,只有竹君子还有些消息,自此开始老江湖与新生的对抗应该就要开始了。

    “江流,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你师父害我太深,此恨是在难以消除,不过我找不到李有溪,就只能那你开刀了,真是很抱歉啊。”

    竹君子叶岚像是落叶般轻盈的票向江流儿,中折扇不知何时已经如竹叶般散开,萦绕在叶岚身体周围,更像是叶岚的一部分。

    金属之音横断,一柄深青色的长剑就被叶岚握在中,剑柄的竹节似乎是身份的象征,极细极长,极其锋利,落叶经过化为两半,就如同昨晚被竹扇斩开的碗筷,随后枯萎成灰。

    “那是,几十年前江湖上三君子之一的竹君子叶岚?”

    围观的游侠中有人惊呼,不可质疑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中年将近的叶岚还是那么飘逸,就像是少年般的谦谦君子持剑斩向恶人。

    “竹君子?那是很远的时候了,远到我不想记起,现在我倒是希望别人继续叫我一声掌柜的,反倒多一些温暖的感觉,这些年来,太冷了。”

    叶岚闭上眼睛细细的听着风吹落叶的声音,听着腐尸的喘息声,虽然他们已经不需要呼吸,听着江流儿的眼神,他中剑的轰鸣声,人群的熙攘。随后像是轻而易举的划出一剑,却将空气炸开,碧青色的剑如同竹林间蛰伏的竹叶青,只在必杀时才露出极长的毒牙。

    “此剑名为竹叶青,许多年没有念他的名字了啊,甚是想念。”

    江流儿左持剑,挡在脑袋前面,竹叶青脱而出,更像是扑食猎物的毒蛇,江流儿吒喝一声,左剑抡出大圆,自身向空中跃起,也旋转一周,落下时双握剑,劈向竹叶青。

    短兵相接是巨大的金属碰撞音就要掀翻人们的耳膜,许多江湖中人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高水准的对抗,叶岚口中发出奇怪的桀桀声,哪些腐尸们应声而动,骨架都磨得像是巨石落地般咯咯响,中刀剑也斩向正无力抵抗的江流儿。

    江流儿知道不能硬抗这一剑了,虽然知道卸力并不成功,但是硬抗只能死。

    他像是土狗般在地上翻滚,落叶都被碾的粉碎,中剑却横档在胸前,腐尸数量众多,实在逃无可逃,他接着闷憋一口气,右掌拍在地上使身体腾空,一击大杀剑斩掉数个枯骨的头颅,旋转着又是一剑斩掉尸骨的腰身,落下时竹叶青到,江流儿来不及躲闪只能将中剑挡在腰间,以防被直接腰斩。

    巨大的力量将江流儿轰杀至十几米开外,猛的撞击在栏杆上,栏杆粉碎。中剑也粉碎,只有剑柄还被江流儿握在中。

    “不行,江撑不住了,我们得去帮他,我们得去帮他。”

    奎哥大声的着,腰间的佩剑蹭的抽出,却被他老婆删了一巴掌,想要把他拉回去,却被奎哥推开,怕老婆怕了一辈子的奎哥居然硬气了一回,他冲进栅栏,咆哮着被尸骨们斩成肉末,骨头都被剁开,惨叫声可能只有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