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些年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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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子很长时间都不言语,酒壶里的酒摇了摇似乎也不剩多少,酒家有些着急了,总不能光喝酒不事儿啊!那自己不是亏死了。四天前这个老头子刚来的时候,衣衫褴褛像是个流浪多年的乞丐,中的竹杖也是用了许久,末端都是烂竹子了,敲地却是敲得砰砰响。

    老头告诉酒家,自己孤苦一人流落至此,看到这个地方秀美却无多少人烟,有这样一家大店实在是难得维持下去,老头子当时着就要进屋去,却被酒家拦了下来,酒家不屑的笑笑,问道:

    “老头,我这店不大是真的,但是维持不下去了,可不定然,虽是没多少外来的人吧!光靠着村里兄弟们的支持,也够子我喝上一壶不错的美花雕,怎的?要与我这店蹭酒喝不成?去去去,你都知道我这店生意稀少的像是海里的珍珠,你还来与我开这般大的玩笑,着实是拿我消遣了。”

    老头呵呵的笑了好一会之后,看着满脸鄙夷店里空空的酒家道:

    “老子我虽是视力不行了,却也不眼拙,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啊,这不,我来给您送生意来了啊!”

    老板哈哈的笑着,心里想着你这么一个糟老头子都快活不下去了你还给我送生意,真是开玩笑都不带看场景的,老板想着怎么我也有些武侠梦,才开了这家江湖酒馆,奈何这个鬼地方实在是太了,什么剑客游侠过来这边能成名,除了些村里的打渔汉子偶尔来喝些酒,那是累了一天对自己的奖赏。

    老板的思绪就跑远了,老头子在他眼前晃一晃,笑着:

    “老板,想着什么春秋大梦呢?先看看我这事能不能给您赚钱啊?”

    老板想了想年轻时候的梦想,顿时觉得人生得到了升华,还是应该努力赚钱,孩子还要凑一身好行头接替自己去做进酒的生意,自己好歹也做了这么些年,这个行当也都晓得自己,下一代怎么的也不能太落了规矩。

    老板来了兴趣,虽是不怎么相信,却还是问道:

    “老头,怎的,你还有让公鸡下金蛋的本事不成,还让我赚钱,怕是异想天开只想蹭我的酒喝。”

    老头子倒也不生气,只是点点头:

    “酒倒是要管够才可以,道我在江湖上混了也有个半辈子,怎么的也有些名声,他们那群孩子叫我李二爷,厉害的是书,那个,书你知道吧?”

    老板邹了邹眉头,书他倒是看过,在城里进酒的时候有酒行的管家带他一起去那茶楼喝茶谈生意,虽然他进的货并不多,但是两人却也都想偷个闲去歇息歇息,也就是那个时候听了那辈子第一次书,听的是霍神将斩阎罗兵,叫一个酣畅淋漓,气荡回肠。

    “你确定你会书?怎么的也不像啊,倒像个江湖牛头。”

    老头子面色转愠,有些生气的:

    “我个老头子都愿意舍下身价在你这店里书,你个正值壮年的汉子有什么不愿意试一试的,效果不好大不了把我老头子从这山崖上踹下去得了,哪那么多废话,当真如阉人一般多话。”

    老板愣住了,虽是自己请他书吧,却这么大脾气的工子还是头一次见,谅他年龄大了,倒也不与他多计较了,老板接着问:

    “老爷子,你的话我信,可总得有效果啊!”

    老板做着捏钱的动作,显而易见的是要老头子证明自己是可以吸金的,结果是玩玩那没想到,老头子在村里转了半下午,拉来了十几二十人在傍晚来到了那江湖酒馆,几乎人塞的满满当当,人群哄闹着,几乎要把酒馆的房顶掀翻了,那晚是真正的为人津津乐道。

    老头子了回最经典的“霍将军斩阎罗兵”,一样是荡气回肠,酣畅淋漓的。老板都呆了,老头子书的方式与其他的人不同,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细到了极致,但并不寻常一般的大吼大叫,着些押韵的词句,只是用作人人都听得懂的白话,这也是吸引了那些打渔汉子的地方。

    老头连了三天的书,三天酒馆里都是满的,就连酒窖里的酒都快要被喝完,老板这才发现那些喝不掉的酒也还没有变质什么的,反倒变的香醇,引得人们笑骂他平时不拿好酒出来,老板倒也乐得一听。

    直到江流儿来了这个地方,在酒馆住下的第一天下午,老头子与人们那四君子的事情,听惯了侠勇传奇志怪,突然听了些清奇的东西,还是不太喜欢,下午的呼声似乎没有以往的高了。

    江流儿倒是对这个老头子很感兴趣,下午喝完酒,完之后老头就回房间休息,这样一个酒馆居然还有两件厢房,这次江流儿和那个老头子倒是给占齐了,江流儿要了半碟花生,半碟肉到自己的房间,突然有些猥琐的贴着墙面听着隔壁的声音,一颗一颗花生米,咯嘣咯嘣的嗑着,老头子发出一声轻笑,却让江流儿捕捉到了,江流儿知道对方应该是意识到自己在偷听,所以提醒一下,嗑花生的声音太大。江流儿笑了笑,只觉得这个老头子实在是很有意思,另一方面,江流儿更加确定这个老头子与自己有着什么关系。

    他隐约的记得当时金鳞卫将要离开或者其他的什么时候,那个名叫玄武的金鳞卫指着他的“尸体”了句“左剑”。但是青龙并没有重视,而是回了句“正事要紧”,江流儿怀疑掌柜的还没有死,毕竟一个混迹了江湖那么长时间的老牌大人物,谁还没点保命的段了呢?更别提掌柜的练了那伤天害理的尸术,估计本来自身就已经成了那尸身。他知道炼尸之术最极端的做法就是把自己炼成尸,这是最极端也是最刚烈的做法了。

    隔壁老头子似乎是许久没有听到动静,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变道:

    “江湖往事,哪一件不让人心生向往,如今世道不复,只怪那朝廷混了眼,只怪那李有溪不能一剑斩了凌霄宝殿,一剑斩了那狗皇帝的头颅啊!否则,我辈江湖人,怎的落到了如此境地啊!”

    江流儿听到了,或者老头子让他听到了,海边屋子长伴随着海风,所以墙壁也盖的十分厚实,床板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晒干的海草,虽然现在已经有些潮湿,但是躺上去还是非常舒服的。

    厚实的墙壁隔音效果非常好,若非故意大声话,是不可能轻声细语被隔壁的房间听到的,江流儿笑了笑,他现在把自己归为老江湖的行列,怎么也不会被这样低劣的把戏骗到隔壁然后敲一闷棍身上的钱财全都被打劫走,这样的戏码江流儿怎么着也觉得不会发生到自己身上来。

    “咚,咚,咚。”

    敲门声有些大,敲门者似乎有些不悦,像是等待了很久却无人应答之后的愤怒。

    江流儿猜到这是那个老头子敲的门,他缓缓的起身,还往嘴里塞了几个花生米,是剥好的,打开门老头子还是拄着那根被火烧过的竹竿,看起来还是很坚硬。

    “子,老头子我好歹是给你带消息的,怎的这样怠慢,是骂我倚老卖老还是你年轻力壮不想开门呢?”

    江流儿哭笑不得,碰到这样的老者真的是很无奈了,自己还没话,他倒是像连珠炮一样轰了一大堆。

    “老爷子,并非怠慢,只是这屋外风大,实在是子没有听到,让先生您受了风吹,快来屋里喝两杯,咱爷俩谈谈。”

    江流儿陪着笑脸道,老者一听到江流儿的好话,似乎就不怎么生气了,笑着着好。

    江流儿和老者坐在有桌子的床铺上,海边的人们讲究,吃饭什么的都是在床上,方便还便于保暖,二人对了一杯,老者看似已经过了半百,甚至已经过了耳顺的年纪,嚼起蹦脆的花生米却也是毫不含糊,咯嘣咯嘣的和年轻人无异。

    “子,你记得下午我和村民们的三君子吧?”

    老者喝了两杯酒,江流儿却才抿了半杯,酒这种东西江流儿喝不习惯,一喝猛了就是醉死的样子。而今江流儿身上揣着掌柜的攒下的大半笔财产,当然还是要心些为好。

    “哦哦,当然了,那三君子可当真是风流倜傥的一代江湖大侠,只是可惜了那时格局不同,否则即使到现在也定是一代宗师级别的人物了。”

    老者听到江流儿夸耀的言辞,呵呵的笑着,摆着道:

    “那只是江湖人的言辞,是后世人仰慕者的赞词。真正的江湖,从来不会那么的和平,从来不会游那么真诚的人存在,只有狡诈恶徒,才可以混出来名头,而我下午的那种三君子之类的人,只存在于无知者的言语中,只存在于人们对江湖得向往里面,真正的江湖啊!是那么残酷和血腥,三君子?是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