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又怎能存活下来
江流儿的身体几乎已经支离破碎,像是狠狠摔在地上的瓷娃娃,虽外部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里面却已经裂开了不知道多少口子。
杨云看了看身后一群持而立的汉子,心里还是有些发怵,其实他心里是有愧疚的,毕竟江流儿是因为他的事情才卷进来这样大的风波里面。
杨云终于鼓起勇气去向江流儿的方向,身后的二似乎嘴角有一些笑意,他是认得杨云的,第八镖局的新锐他又怎么不熟悉。
实话二都不知道自己这次回去了,能不能从那些老妖怪的里面活下来。那群唯利是图的老头子,若是看到自己完全是去了利用的能力,那自己还不如他们身边的一条狗有用。
他深知每一个地方的高层都必定腐败,这是劣根的根本。自己有用的时候视我为亲生骨肉般,那我若是失去了力气,连这双枪都无法拎起来,那我又算是什么。二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只是看到杨云便露出来一个阴毒的笑来。
杨云跨步向前,想要搀扶起来身受了重伤的江流儿,但是他像是一摊烂泥一样,如何扶也是那样迷离扑朔的样子,像是失了魂的孩童一般。
那群人饶有兴致的看着江流儿和杨云悄悄地些什么,似乎不想要多加管教一样。
“喂!云儿,还不会去?你不怕你父亲再误会你有折袖之癖?”
二虽是断了双臂,可是身份仍然是在这里,毕竟是十门镖局的精锐之一,众人也都不待见他,像是那个青衣一般的人,又有什么能耐。
其实今日在场的众人,实力比不上青衣的又不少,可是实力比青衣要高上半截的,却也不在少数。
若是那些人来轰杀徐成,拉屎他撑不过一炷香,有怎么能让他活活的硬撑一个上午,最后还搞出来爆发这样俗气的戏码。
只不过青衣太过不落俗套,像是雁群中的鸿鹄一般,自然不得众人喜欢,只能落得个被孤立致死的下场。
杨云不理会二,只是若站在他的前面便可以看到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像是被揭开了伤疤一般。
身后的人们哄笑着,有人拍了拍二的肩膀,嘴角露出来满意的笑,像是同流合污之后的会心一笑,二知道自己已经半分融入了他们。
江流儿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充斥着九环刀将血剑斩断时候清脆的先响声,像是催嫩的竹子被稚嫩的孩童轻轻的折断,挥舞起来的声音也带着风的味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面全都是这样的声音,那声音好像在引诱着他走到什么深处的地方去探索什么不知道的东西。江流儿慌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变得深邃,取而代之的是他眼前的黑暗。
他变得越来越混乱,甚至连瘫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满脑子崩坏的碎片和剑刃折断的声音。
他心里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武器要是一柄绝世名剑比较好,你看看徐成那柄九环刀,就是举世稀有的神奇模样,斩断了江流儿的血剑居然还是丝毫不差,这和江流儿用过的所有物件比起来都是游刃有余。
他脑子里面像是一样被折断了一样的一会黑一会白,打翻了浆糊一样的粘稠,他似乎分不清楚了现实和虚幻,像是亡灵一样游荡在一片不知道坐落于什么时空的时间里面。
人和事情都不清晰,像是画作被蒙上一层厚厚的油布,江流儿晃了晃脑袋,结果控制不住身体的平衡,就这样后脑勺砸到生硬的青鹅卵石上面。
即使杨云搀扶着他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江流儿的后脑勺鼓起来一个指大的包,看着就疼痛无比。
“隐没?你就这样与朕死战?难道你我两国就不能和睦相处吗?难道和平真的不存在吗?”
一个身着着金色盔甲,像是刚渡过一样的人骑在战马上面,英武的像是天上的神将。
隔了数百米的城门外,那是隐没王朝的首脑,隐没天君。刚刚建立不久的大礼王朝,此时正是内忧外患的日子,稍有一些偏差便是举国覆灭,皇帝一句话便可以牵扯到所有国人的命运。
“呵,你我二人恰似两国交战,千年不止,今日又怎能仅凭言语休止,只是异想天开。”
那人像是巫妖一般的带着满是羽毛的帽子,嘴脸花的都看不清除,像是蛮荒民族的萨满,若不是骑着装饰骨头的战马带着些英武,还真因为他是江湖上面哪里来跳大神的。
那身着金色盔甲的将领叹了一口气,里赤金色盘龙的宝剑久久的不愿意举起来,他身边的臣子们像是跃跃欲试一样的等待着自己的皇帝下命令,期待了许久的战争今日就要爆发了。
隐没冷笑了一声,像是对对方这样惺惺作态的样子感到恶心,他里握着的骨矛高高举起,像是一杆大旗,指引着的是方向。
“吼!”
隐没天君似乎是邪恶的代表,下的将士们都像是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惹人恐怖,但在他们国家,这样的装束是最让人敬畏和骄傲的,那是要上战场的样子。
隐没天君不知道大礼有这样阴狠的计谋,从他出兵那一日开始,大礼王朝的人们就派了间谍到皇城内部到处传达隐没大败的消息,久而久之,竟连人心都涣散了。
隐没知道后怒火攻心,他知道这最后一战就是决定国家上生死的一战,他相信自己的骑兵们可以像是破开薄纸一样破开除了这边疆幽门关的所有城墙。
那一场战争像是混乱的踩踏一样在葬花海打了两天两夜,最后几个兵是几十个人围着被几个人保护在中心的隐没天君,那样的凄惨正是城里的间谍描述的样子。
江流儿心里疑惑,这样的情景虽然是没见过,但是却无尽的熟悉,应该是听过什么相关的描述,他想起来了,那是开国皇帝和隐没天君。
最后的结局是金甲将军洞穿了那巫师的胸膛,金甲掩面而泣,哭声震动了天地,他像是失心疯了一样的把身上的金疮药倒在隐没的胸口,像是个失去了玩具的孩子。
江流儿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场景,悲戚又满是蛰眠。
他的目光就逐渐恢复了清明,虽然刚刚也并不清楚,他看到杨云站在自己面前犯难,看到身后的人们虎视眈眈,看到自己断掉的血剑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像是身首分离的尸体。
“他死了吗?”
江流儿问道。
杨云点头,让出一个位置,露出来身后像是虎狼一样壮硕的身躯,可身下全是鲜血。
江流儿想要起身,杨云赶忙的来搀扶他,他看着那一群虎视眈眈的持刀壮汉,无奈道:
“你不该来的,我打不动了,怎么办?”
杨云不动容,还是那副被冰冻过的脸,幽幽地道:
“没事,我认识。”
江流儿无言以对,只能点点头,心里暗自想到,这人居然还有如此大的背景,看来这次是找到个宝贝。
“近些天你见过谢挽了吗?他过得如何。”
江流儿问。
杨云满脸黑线,似乎并不想提到他,也是带着些鄙夷地道:
“那孙子比我们过得舒坦,看起来是找了个媳妇,真是随便至极。”
江流儿尴尬的笑笑,就怕杨云把自己和谢挽并做一类。
“那,那也还好,没死就行,希望他还能按的下来心跟我们一起走。”
杨云点点头,搀着江流儿走,他看了看地上的血剑,已经是被斩断成两节,切口处像是被打磨过的一样平整,真是感叹好刀就是锋利。
他走到远处把剑鞘捡起来,断掉的两节都依次放进去,打算再带走,杨云扬了扬下巴,示意要不要拿走,江流儿摇摇头。
拿走了他也不会用,心里有疙瘩。
“杨云,回家吧,在外面你永远也不能成事,子承父业,天经地义,有什么好纠结的?男儿在世若都扭扭捏捏,那岂不成了大姑娘家?”
那坐在最后面车顶的老者这样道,虽颜面上是没有半点嘲笑,可言语里面终究带了些鄙夷之意。
那群人没有笑,只是死死对我盯着两人,里的剑归了鞘,只有二有些尴尬,江流儿看到了他,问道:
“二哥,我还能回你客栈吗?东西还在。”
二有些意外,经历了生死大战之后的他居然在意的是这些,他点点头,也是没有话,似乎是不愿意打破他们那一边的沉默。
江流儿跟杨云走了,老者叹道:
“年轻人终归是年轻人,不知轻重深浅,倒是那子有些城府,若是能为我十门所用,当成大器!”
二跑上前,双的伤口早已经被包扎好,他把青衣的尸体抱在怀里,颈部的血流了他满身,只剩头颅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用脚往上一提,头颅便飞了起来,也落到他的怀里,二连上没半分表情都没有,像是抱了些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