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养马
夫差道:“韦大夫,你当真也愿陪勾践一起为寡人养马吗?”
韦方忙道:“正是,所以罪臣才会来此,大王难道不正是此意吗?”
心里暗骂:“明明是你指定要我来的,还假惺惺的什么?”
夫差嘴角微微一翘,冷笑道:“那好,寡人就如你所愿!来人,押他们到王陵马房!”
两个士兵过来,给他们又上了囚具,押着他们四人往外走,经过管异身旁时,管异突然面露惊讶之色,指着韦方道:
“你——”
韦方一怔,停步道:“怎么啦?”
管异瞪着韦方看了一会,忽又摇摇头道:“没什么嗯,应该是我认错人了”
韦方皱了皱眉:“怎么吴国人个个看来都是不大正常的?”一个士兵喝道:“别磨蹭了,快走!”
四人被押出了大殿,听到殿里又纷纷议论喧嚷起来,终于渐行渐远,再也听不到了。
到了王宫附近虎丘山下王陵外,一个士兵指着旁边两间石屋喝道:
“这便是大王为你们准备好的马房,以后你们便在这里好好为大王养马,不得怠慢,知道吗?”
柘稽见这的吴兵竟也如此跋扈无礼,怒道:“无礼!”
勾践却一扬,示意柘稽不可鲁莽造次,又向两个吴兵躬身道:“勾践知道,请二位放心!”
那吴兵得意哈哈一笑,“越王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在我这个吴士面前低声下气?”
另一个吴兵也哈哈大笑,两人笑着离开了王陵。
柘稽气得浑身发抖,不出话来。勾践沉声道:“柘稽,寡人能忍,你更要能忍,切莫因失大!”
柘稽一怔,只得应道:“是,大王!”
勾践摇摇头道:“对了,你们以后在别人面前也勿再以大王称呼寡人,我以后也不再以寡人自称,你们可要紧紧记住!”
范蠡道:“臣正想这么建议,这样可防吴王疑心,咱们以后在人前就以主人称呼大王吧!”
勾践点点头,韦方和柘稽也点头称是。
韦方环顾四周,只见前面陵园有高墙所隔,不见陵墓,只看见陵园大门有两个士兵把守。
又见虎丘山绝岩耸壑,气象万千,四下景色清幽,山色浓郁,不禁暗道:
“这地方倒真是一块风水宝地,虽然我也不懂这个原来这里就是夫差老子阖闾的陵园了,而且便在吴国王宫附近,相传夫差为他老子在这里造了剑池,池中陪葬三千宝剑,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是不是就在陵园里面?”
他好奇心起,径自向陵园大门走过去,还未到门口,一个守兵便喝道:
“什么人胆敢擅闯王陵!?”
另一个守兵已经举戈指着韦方。韦方忙道:“没什么,路过,路过,告罪,告罪!”
他忙不迭的回去,知道没有夫差同意,这王陵可不能随便进去的,只得暂时息了这念头。
四人进了马房看看,只见里面倒是不,各养有一匹骏马,一匹纯白,一匹枣红,都肥壮高大,想必都是夫差的爱骑。
一见他们进来,骏马怕生长嘶,柘稽是武将,精于此道,伸摸摸它们鬃毛,低声抚慰,它们很快便安静下来。
马房里简陋无物,连一张床也没有,地上胡乱满是干草和马粪,臭气熏天。
勾践顿时看傻了眼,喃喃道:“难道寡人以后便要在这污陋之所起居过活?”
“不错!”范蠡微笑道,“大王,这里以后便是咱们君臣的安栖之地了,这里虽简陋,但至少能遮风蔽雨,也算不错了!”
勾践点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
柘稽道:“范大夫得对,大王,有柘稽在,养马这些粗重活便由我代劳吧,大王请宽坐,柘稽这便洗马去!”
完帮勾践解下背上荆棘,扶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韦方心念一动,忙道:“柘稽将军且慢,吴王本要奴役考验大王,你这么一代劳,那还有什么用呢?让夫差知道了,岂不是害了大王么?”
勾践一凛,站起来道:“韦大夫所言极是,柘稽,以后你不用再为寡人代劳,寡人要做自己该做之事,而且还要任劳任怨,做得让夫差满意才是!”
柘稽只得道:“是,臣遵命。”
范蠡道:“大王得对,咱们权当大王帮就是,决不能让主人显得无所事事,大王,臣等就多有得罪了。”
勾践摇摇头道:“不,你们都是寡人的好臣子,寡人永远都会记在心里的好了,咱们干活吧!”
他们便动起来,勾践从未养过马,范蠡是文臣,韦方更加不用了,都是自然不谙此道。
幸亏柘稽是武将,平日常常自己照顾爱马,谙熟养马,当下便教他们怎样洗马,怎样洗马车,怎样喂马,等等。
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便一点即通,便勤力干起活来。只有韦方暗暗叫苦:
“妈的,我居然真要陪勾践养马,真是岂有此理啊,前生时候我还在同学面前嘲笑过这一幕呢,唉!”
但现在也只能认命“舍命陪君子”了,他跟着柘稽清扫马粪,在每间马房里用干草整理出一张草床来。
但干没多久,便觉腰酸背痛,忍不住惰性发作,道:“我我要去解解。”
出了马房,看见旁边的茅厕,正想过去,忽然迎面一个人大摇大摆过来,对韦方喝道:
“站住!是不是想偷懒?”
韦方一怔,见这人打扮不上不下,却一番人得志模样,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头,便道:
“不敢,我这是内急要上个茅厕,不知你是——”
那人走近哼道:“本少司马毕慎,是大王派来专门监管督促你们的,你们最好好好干活,不然我一上禀大王,就有你们好受了,嘿嘿!你,现在给我回马房干活去!”
韦方暗骂:“草!一个军吏也装什么逼?”口中却笑道:“是,是,韦方见过少司马,我这就回去!”
毕慎跟着韦方进了马房,又趾高气扬的对他们吩咐了一番,他们自然都恭恭敬敬称是,心里暗暗叫苦:“看来这以后都有人监视,想怠慢一会都难了,夫差可真狠啊!”
毕慎又道:“大王了,大王随时都要驾马出行,若是到时你们不能准备妥当,必有责罚!而且这两匹骏马都是大王最心爱的战马,若是你们伺候得不好,必受重责!”
四人齐声称是。
“还有,它们口味可刁得很,最爱吃的便是这虎丘山的草,而且还要晒成七八成干的!这喂马的草若是不够了,你们便要自己去割去晒,明白吗?”
“明白!”韦方大声道,“我这就割草去!”完从地上捡起一把割草刀,又拿起一个草箩,出了马房。
勾践忙道:“明白,我这就洗马去,我去打水!”
柘稽跟着道:“我也洗另外一只马去!”
范蠡微笑道:“少司马请宽坐,范蠡这就洗车去。”
毕慎看着四人心安理得各自干活,一点也不像想象中的会委屈叫苦,不禁直是瞪眼,摇了摇头。
韦方边走边想:“哈哈,马房里实在太臭,最好这割草的事以后都由我来做,到山脚下呼吸新鲜空气,又有宜人景色看,倒也不错,哈哈!”
他苦中作乐,心情又好起来,便寻到附近一块青草地,哼起曲割起草来。
可是没干多久,心情便又糟糕起来。原来这割草可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轻松。割不了半箩草,便酸痛起来,暗暗咒骂:
“妈的,要是给我一双套都好啊!可现在哪有这玩意儿?就算有,他们都不一定给呢,唉!”
他也不想再割了,索性把割草刀一扔,在草地上躺下,伸个懒腰闭眼憩起来。